叶湘虹,李建华
(1.中南大学 政治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2.中南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
荣格心理治疗思想的道德审思
叶湘虹1,李建华2
(1.中南大学 政治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2.中南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
荣格认为:我们的时代是一个分裂和生病的时代,造成了现代人精神的分裂,普遍找不到生活的意义。荣格不同于一般的精神分析学家,他认为治疗现代人的精神分裂终究不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是一个道德问题。荣格心理治疗思想在分析了现代人精神分裂的原因之后,从道德和技术层面提出了治愈心灵的应对之策:抱有针对病人独特的整体人格而非病症开展治疗的观念,毫无偏见的尊重与接纳阴影的态度,道德整合之路,使精神分裂的现代人走向完整性、个性和创造性。
现代人的精神分裂;荣格心理治疗思想;心灵治愈;道德审思
荣格不同于一般的精神分析学家,他认为治疗神经症终究不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是一个道德问题。因为神经症的主要原因是内心的冲突及需要回答的道德难题。荣格曾说过,他充分地认识到现在迫切需要重新系统地阐述道德问题,因为从自我意识的观点来看,似乎清楚和明确的道德原则失去了它们的说服力。所以心理治疗学家在经验中认识到试图谆谆教诲道德戒律是基本无效的,因为现代人的道德已与其人性疏远和分离。荣格心理学在现代广受人们的关注,是因为它触及到了现代人心灵的危机及其生活的意义。
瑞士分析心理学家荣格(1875~1961)处于欧洲一个被称为“世纪末”的时代。在这个时代,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接踵而至,文化骚动与人际冲突充斥,理性与非理性、实证主义与神秘主义的明争暗斗泛滥。在这样一个异动骚乱而又多灾多难的时代,资本主义从国内竞争走向国际垄断,资本在实现一体化的同时也实现了对人类的全面征服。人与人的关系转化为物质、金钱和权力关系,人被抛向了一个冰冷的金钱、物质与理性的世界,人被固定在了自动化流水生产线上,成了马尔库塞笔下的“单面人”,工业化窃走了人类的灵魂,人类生活在空有一副躯壳而缺失精神与意义的状态,留下的不过是一副用金钱和华丽服饰装点的行尸走肉。人类的生活越来越远离人类自身的精神家园,个性与创造性丧失,集体的道德与个体的道德日渐沦丧。现代人的精神分裂最为常见的就是大量存在的神经症,神经症是一种人格的分裂,内心的分裂,一种与自己交战的状态。由于患者感觉到他是由两个对立的人组成,两个对立者在宏观上表现的就是精神信仰和理性知识的冲突,在微观层面表现就是自我和阴影的对立,它们总是相互冲突来驱使人与自己交战,面对两个自己打得死去活来、两败俱伤而又无能为力。现代人如何找寻精神与道德的出路,重返人类的精神家园,重建人类的道德理性?“荣格在这个时期,试图变成一个彻底的现代人,并发展出理解世纪末的一代的认识哲学的实用方法。”[1](P21)这种方法就是其分析心理学,他在其中所主张的“个性化”与人格“整合”之路为迷茫的现代人在人类精神与道德追寻之路上提供了一个新的航道。
荣格说,我们无法否认我们的时代是一个分裂和生病的时代。由于那些用现代理性和宗教都无法解答的问题的折磨,现代人的精神状态显示出惊人的缺乏平衡。“现代性带上了统合的个性中心破裂和丧失的特征。如叶芝忧虑的那样,中心保持不住了,心灵被感受为分崩离析的东西。为了生存下去,心理分裂变为必要。”[2](P148)相当多的人的心理分裂从表面来看是患有某种神经症,其实质是因为找不到生活的意义。那么造成人精神分裂,道德与人的自然天性分离的原因何在呢?
第一,科学理性主义剥夺了个人存在的基础和尊严。首先,我们今天的哲学已不再像古代哲学那样是一种生活方式,而是蜕化成了一种极端学术性的智力活动。现代人所建立起来的理性框架不但不能建筑起通往人类精神之本的桥梁,反而会把业已存在于人们心中的精神桥梁完全隔绝开来。我们试想一下,当精神信仰和理性知识二者在人类身上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一个拼命往左拉,一个拼命往右拉,那么人类就只能陷入顾此失彼中而一事无成了。在每一个神经症患者身上,他们都遭受着这种来来回回的反复折腾,饱尝烦恼和痛苦的折磨。其次,统计真理和抽象知识为基础的科学理性主义,它把所有的个人都当作一种规律性的平均单元,人的精神、人的道德乃至每个个人都被均等化,现实的个人被扭曲成一个概念化的平均值。个体的一切独特个性与特征都消失殆尽,生动、真实的人的精神被排除在外,个人的道德责任也不可避免地被国家政策和群体规范所取代,“个人便被一步一步地剥夺了做出诸如他自己应该怎样生活的这种道德选择的权力”[3](P8)。个人越来越被集体化、原子化和标准化,个人丧失了个性也不需要个性,每个人都只要按照标准的规范和要求做好一个标准件的人即可。但随着每个人独特个性的丧失,他作为人之为人本应有的责任心、道德感会随之产生责任扩散,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在精神上、道德上随大流甚至堕落而不必受到太多的良心谴责,因为在这种现代化的标准模式的生活样态中,他无须选择也没有选择,既然没有选择,当然不必承担道德责任,道德成为一种虚假的摆设也就成为必然了。
第二,人类对精神安顿的外求取向。现代人已经失去了他中世纪的兄弟所具有的形而上的确定性,他依靠物质的保障、普遍的福利和人道主义的理想这些外求之物来取而代之。理性与意识在现代社会的高度发展,还使现代人形成了这样一种解决社会问题的倾向性态度:即在外部世界中去寻找一切社会弊病的根源,人们总希望借助于社会变革、政治运动和物质的繁荣就能让人类灵魂深处的个性分裂问题迎刃而解。但事实上人们只是借助一个更强大的组织或机构来强行压制人的本能与底层的阴影,并不能触动罪恶的根源,反而使人类的阴影面获得了巨大的反抗力。此外,即便让现代人一谈起来就骄傲万分的物质繁荣这根救命稻草也落空了。现代人已经看出,物质上的每一次“进步”都会使一个更大的灾难的威胁更有力,事实上现代人对此充满恐惧,因为这是一个盲目的世界,建设和毁灭轮流起决定作用。科学甚至已经摧毁了人类内部生活的避难所,那里曾经是一个可以让我们心灵安顿的避风港,现在却成了一个脆弱而无力的恐怖之地。
第三,人类对自身人格与人性预设的片面与残缺。荣格说,人类精神分裂、道德与人性分裂原因并不在于自然,也不在于科学技术的进步,而在于人类的精神世界本身。人类对自身人格与人性的预设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它只容许和接纳人性中“善”的、“好”的一面而否认、排斥、拒绝人性中“恶”的、“坏”的一面。人类对美好道德取向的褒扬让人类特别愿意认为自己是纯洁善良的,这种价值取向使其产生一种普遍地否认人类本性中的邪恶倾向,也使人们把自己的罪恶总是推到别人的身上。其实,这种推诿实质上意味着人们内心的害怕,因为我们总是把自己不知道尤其是不想承认的罪恶悄悄地推到别人身上。人类试图用超级发达的虚假人格面具来压抑、遮蔽人类真实存在的以欲望和本能为组成元素的“阴影”,对自己罪恶缺乏明确的洞察力使人类对付罪恶的能力大为下降,因为这种假装神圣的做法不会具有长久的生命力。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阴影”恶魔般地反扑向戴着完美、理想人格面具的“道德人”,使这些对自身的道德有着虚假的高高在上感的现代人措手不及,也使现代人的道德显得那样脆弱而不堪一击。现代人在科学理性的号角声中,曾误以为对无意识中的阴影、邪恶能成功地予以否认、拒绝和压抑,我们就消除了世界上大部分的邪恶,但残酷的战争、此起彼伏的恐怖袭击、环境的破坏、人与人之间的怀疑与离心离德都告诉我们现代人的这种盲目的乐观主义是何等荒谬。为了求得暂时的灵魂安顿,现代人不得不求助于心理防御机制,一种防御方式是把人性深处一切“恶”、一切“阴影”向外投射从而否认在自己身上的存在,另一种防御方式就是精神与人的本性分裂,用这种精神的分裂来保留人类赖以安身立命的人性本根,并为寻求人类精神的整合、健康发展发出求助信号。
对精神分裂的现代人而言,所有能激发自我与阴影分裂的东西都会使其病情恶化,而所有能缓和这种分裂的东西都有助于治愈病人。患者自己内心那个邪恶的良心让他迫切地想知道怎样才能让它与自己的天性相协调,怎样才能做到爱自己内心的敌人,怎样才能过高质量的个人生活。荣格的心理治疗思想为治愈现代人的精神分裂作了道德上的尝试。
渊源于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后来又受到道家思想、《金花的秘密》中的内丹学和佛教“曼荼罗”的启发,荣格的分析心理学是一种整体人格结构理论,人格作为一个整体即人的精神,它包括意识、个人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三个层面。荣格及其学派始终遵循着一个信条:“一切都在自然手下”,“潜意识是纯粹自然的”。对一个人来说,人格的发展即精神的成长,这就是一个人个性化的过程,个性化的过程就是整体人格实现的过程,也是“道”之复归的过程,遵循曼荼罗的象征意义而使人的精神实现圆融整合的过程。
1.针对病人独特的整体人格而非病症开展治疗的观念
一般的精神分析学家通常把自己对病人的帮助理解为帮助其“适应”现实、适应外部世界,认为他们的职责就是通过分析病人的深层心理,找出其不能与外界和谐的隐秘原因,并通过使病人最终摆脱这些痛苦的纠缠而走向对外部世界的顺从和适应。显然,当我们人类现在所处的社会本身动荡不安、价值混乱、道德沦丧、物质主义至上之时,我们还要去适应这个分裂和生病的社会吗?无助的现代人将何去何从?荣格的思路与之完全不同:心理治疗不能着眼于“向现实认同”而压抑那些一直是生命本根的需求,不能为了适应现实而使自己陷入精神的单一、枯竭、分裂和破碎,心理治疗的宗旨是帮助病人摆脱囿于外部世界而不能回归精神故乡和重建精神家园的处境。病人真正需要的是某种能够赋予他那患神经症的混乱心灵以意义和形式的东西。通常的治疗方法是把神经症完全当作一种病理学构成来处理,采取标准化的治疗方法和进程,但是这种心理治疗却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他们所面临的治疗对象是一个个独特的个体,他们尤其需要个人的理解。“赋予个人特点的并不是普遍性和规律性的东西,而是为个人所独有的东西。因此,我们不应该把个人理解成为一个周期性出现的单元,而应该把他看作是一个既单一、又独特的存在”。[3](P69)其实,心理治疗越是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地进行,在病人身上所引起的抗拒心理就越强,而且治疗的效果也就越差。所以荣格认为治疗师需要依据病人的个性来安排相应的治疗方案。此外,荣格主张心理治疗的对象不是神经症,而是患上了神经症的那个人。荣格在他的分析心理治疗中还要求我们的心理治疗师转变科学范式的“没有心理的心理学”理念指导下的就病治病观念,转而治疗患病的人,而不是病症本身。“我们越来越多地把注意力从可见的病症转移到作为一个整体的病人身上。我们逐渐理解了心理疾病并不是一种部位分明界限清晰的现象,而是整个人格所持的错误态度的一种症状。因此我们不能希望局限于症状本身的治疗能取得彻底的治愈效果,而只能寄希望于对整个人格的治疗。”[3](P265)总之,仅仅关注症状的治疗所触及的只是患者的头脑,而涉及人格的治疗才触动了患者的心灵。所以荣格认为心理治疗师的任务是在于治疗一个特定的病人,而不是治疗一种抽象的疾病。从外部价值的追求到内在精神家园的回归,以及从关注单纯的病症到针对病人独特的整体人格的治疗是荣格分析心理治疗的一个道德尝试。
2.毫无偏见的尊重与接纳阴影的态度
“可以在个人的无意识当中找到的,我们自身的另一面,荣格把它叫做阴影面,这是我们的低级存在,是想要做我们不允许自己去做的所有事情的‘那个人’,它还是我们所不是的所有那一切。”[4](P63)阴影面常常作为一个低劣的,带有一些令人不愉快的特点,或者以一个我们不喜欢的人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阴影面是我们的无意识,是一些野蛮的欲望,与我们的个性不相符合的冲动与欲望,它常常让我们感到羞耻而不愿意承认它的存在。要妥善地处理好我们的阴影,由于它是无意识的,所以我们无法用常规教育的方法来处理它。对于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来说,事物本身就有光明与黑暗,阳光与阴影。阴影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没有阴影,人反倒变得不完全了。荣格在临床实践中发现,无论是否认阴影面还是压抑它,对个人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荣格说,阴影面是一个道德问题,它藐视和对抗自我的全部人格;而且阴影不仅仅是个个人问题,还是一个社会问题,我们对之不可掉以轻心。对个体而言,“为了获得自我,必须接纳我们天性当中的那些低劣、乖谬,甚至混沌无序的东西。”[4](P83)我们需要用谅解与爱心来对待阴影才对,而不是去压抑与否认。世界上的大部分邪恶确实是由于一个心理事实,即出自人类心灵深处的无意识,只要随着人洞察力的增强,人能用宽阔的胸怀去尊重、接纳自己的阴暗面,去深刻地认识它和接纳它,顺应人的天性,心理能力就可以以充分的和合理的方式得到利用,我们就不会受到来自内部的扰乱。荣格认为,承认阴影面表明了一种可敬的道德努力,人应当也可以找到一种携带着其阴影面妥善生活的方法。承认人类天性中的邪恶与阴影,这将是具有道德勇气的一种表现。当阴影上升到意识层面被我们正视与承认,阴影的改善才有了希望;如若阴影总是停留在无意识状态,它的改变是不可能的。心理治疗师需要做的就是同时和患者的自我和阴影两个部分建立联系,因为只有从二方面出发,而不是只从单方面出发去压制另一方来进行治疗,才能使患者成为一个完整、完全的人。若只是从一个方面出发而否认阴影来治疗,这恰恰是患者一直以来所处的病态。接受人性中的阴暗面,对人类来说何其难也!但惟有如此,才能使人的内在能量向对立面转化。[3](P309)只有如此才有可能使人格中交战的两半重新统一,使内战结束。当疾病达到巅峰时,破坏性的力量——阴影因为受到我们的尊重与“毫无偏见的客观性”的接纳,反而变成了治愈的力量,原型替代了强势的自我获得了独立的生命并充当了人格的精神向导。一旦具有巨大破坏力的阴影被人所接纳,人就打通了通向心理生活源头的途径,人就开始听从内心的精神召唤而走上了一条让我们的精神自然发展而非分裂的道路,痊愈也就开始了。对自己一切善恶的包容与接纳,所产生的巨大的精神能量使他与自己内心的战争和解了,如此一来,他便可在一个更高的阶段上弥合他本性中变态的分裂。
3.道德整合之路
荣格认为,当科学理性主义、现代化的生活样式以及对人性阴暗面的强行压抑使我们心理活动的渠道被阻塞时,心理能量的水流就会调转头来流向源头或者四处泛滥。我们会与自己发生矛盾,我们的意志被阻碍,我们的道德与自身貌合神离。“如果全世界能够意识到所有的分裂和所有的敌对情绪都是由于精神世界中两个对立面的分裂所造成,那么人们就会真正明白自己应该向什么方向努力了。”[5](P106)荣格的心理治疗思想为在黑暗中摸索的现代人指出了一条走向光明的康庄大道——即走向人类道德的整合之路,整合人的理性与本能,意识与无意识,自我与阴影,通过个性化的道德追寻,达到人类道德与精神“自性的实现”——即人类道德与精神的完整、完满之发展。
道德法则不仅仅是外界强加于人类身上的东西,相反地,它表达了一个心理事实:作为行为的调节器,它深深地印在人性的行为方式中。在通往个体“成为整体”的前进道路上,如果没有各部分及相互之间的道德的关系,个性的整合是难以想象的。史蒂文斯十分认可荣格的观点,认为精神代表着一种自然的治愈力量。[6](P5)真正寻求完整性的人不能以抑制无意识为代价来发展其意识,反过来也不能生活在一种完全无意识的状态。当意识与无意识,其中一个被另一个压抑或损伤时是不能够被合成为一个整体的。无论是意识还是无意识,对个人而言,彼此都有同等的权利,彼此都作为生命的一个方面,它们二者之间进行的是光明正大的争斗与真挚诚恳的合作。如果我们能心平气和地倾听无意识的声音,顺其自然地任由潜能发展,个人便走在名副其实的人格整合的道路上了。就如《金花的秘密》中所揭示的“道”之实现,也是取决于光明之力(阳)与黑暗之力(阴)的互相平衡与整合。当然,“整体人是一个个人,却不是一个个人主义者,或者说一个自我中心主义者。成为一个个人,绝不是寻找借口来损害与牺牲他人的个性并自私自利地为人行事。”[4](P46)如此,每一个人既不用总是戴着一个标准化的道德面具压抑地生活着,又能让每个人在自由的环境中自觉地选择属于自己的生活并乐意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真正意义上实现道德的崇高和精神的完整。荣格说:“我对完美并不迷恋。我的原则是,务请不要成为完美,但争取成为完整。”[3](P5)因为荣格认为完美尤其是道德的完美虽然意味着独立自主,但同时也意味着孤立、脱群;而完整意味着我们的低级功能与本能世界、与人类相联系。道德与人格的完满、整合带来的是独一无二的感觉,带来的是与生命的调和,这样一来人们就能够接受生命的本来面目,而不是生命所应该是的样子。[7]这条人类道德的整合之路,是顺应人的自然天性向内、向下、向心灵深处的探索之路,一条把人格面具、阴影和其他原型统一为一个和谐平衡整体的整合之路,而非今天焦虑的现代人已经使用的分离、分裂、否认、抗拒人固有阴影的道路。
总之,荣格的分析心理治疗从治疗现代人的精神分裂终究不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是一个道德问题的角度,从道德和技术层面作出了以上诸多探索,为我们提供了走出精神分裂的困境而发展整合人格的方法:针对病人独特的整体人格而非病症开展治疗,毫无偏见的尊重与接纳阴影,从而踏上一条道德整合之路,这样,现代人才有可能拥有和应付我们的全部人性。[8]如此一来,最高的价值不再是尽善尽美,而是完整与现实;善就是整合,恶就是分裂,使精神分裂的现代人走向完整性、个性和创造性。
[1][美]理查德·诺尔诺尔.荣格崇拜——一种有超凡魅力的运动的起源(曾 林译)[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2][美]默里·斯坦因.变形:自性的显现[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3][瑞士]卡尔·古斯塔夫·荣格.未发现的自我[M].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1.
[4][瑞士]F·弗尔达姆.荣格心理学导论[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
[5] [瑞士]荣格.分析心理学的理论与实践[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
[6] [美]安东尼·史蒂文斯.二百万岁的自性(序)[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7] 张 静,陈 巍,丁 峻.社会认知的双重机制:来自神经科学的证据[J].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2):23-27.
[8] 燕良轼.论良心的教育价值[J].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2009,(4):31-36.
Moral Thinking on C.G.Jung’s Analytical Psychotherapy Thought
YE Xiang-hong1,LI Jian-hua2
(1.College of Politics,Central South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83,China;2.College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Central South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83,China)
C.G.Jung thought modern people suffered from broken spirits,and it’s very difficult for them to find the means of life because our time was a disintegrating and sick one.How to treat modern people’s broken spirits as a different paychoanalyst?Jung put forward that it was not a skillful problem but a moral problem.By analyzing the reasons he found the methods to deal with it morally and skillfully:persisting the cure idea of treatment with client’s unique whole personality instead of the illness itself;respecting and admitting the shadow with no prejudice;and making the morality wholeness.As a result,modern people of broken spirits will be cured as the wholeness、individuality and creativity.
morden prople’s broken spirits;C.G.Jung’s Analytical Psychotherapy Thought;cure the spirit;moral thinking
B82-054
A
1000-2529(2010)04-0035-04
(责任编校:文 建)
2010-01-0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全球化背景下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与社会思潮的有效引领研究”[07AZX007]
叶湘虹(1972-),女,湖南望城人,中南大学政治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生;
李建华(1959-),男,湖南桃江人,中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