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刻《十三经注疏》本《礼记·月令》校读札记

邱 奎

（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南充 637009）

《玉烛宝典》十二卷，隋著作郎杜台卿撰。台卿，字少山，博陵曲阳人（今河北定县），历北齐、北周、隋三朝，《隋书》有传。该书久佚，清光绪间，黎庶昌、杨守敬影刻日本所存抄本录入《古逸丛书》，自是中土乃复睹其貌，唯书缺第九卷，不复全帙。此书成于唐前，多引古籍，足资校勘，况于《礼记·月令》全文照录，惜历来校《礼》诸家未暇取裁，若能事此，未尝无补。笔者曾据《玉烛宝典》校阮刻《十三经注疏》之《礼记·月令》，得异文甚多，兹择其重要异文分类胪列于下，间加按语。《月令》据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世界书局缩印阮本，并于引文后括号内附注页码。《玉烛宝典》据光绪十年东京使署刊《古逸丛书》本。

1 《玉烛宝典》引文是而阮本非者

1.1 审端经术（1356下）

按：“经”，《玉烛宝典》作“径”。阮校：“闽、监毛本‘经’作‘径’，岳本同，嘉靖本同，卫氏《集说》同。《释文》出‘经术’，云‘古定反’，《注》同。《吕览》亦作‘经’。此本《注》、《疏》俱作‘经’。”按，郑《注》：“术，《周礼》作遂。夫间有遂，遂上有径。遂，小沟也。步道曰径。”《正义》云：“令农夫皆修理地之封疆，审正田之径路及田之沟洫。故云‘审端径术’。”又《经》云“先定准直”，郑《注》：“准直谓封疆径遂也”，则郑玄、孔颖达等所据本自作“径”，则《玉烛宝典》作“径”字者是，当从。

1.2 毋作大事以妨农之事（1362上）

按：“妨农之事”，《玉烛宝典》作“妨农事”。《经义述闻》引王念孙云：“衍‘之’字。《唐月令》及《考文》所引古本、足利本皆无‘之’字。《齐民要术一》、《小雅大田正义》、《后汉书明帝纪注》、《白帖三》、《太平御览资产部二》引此皆无‘之’字。《吕氏春秋》同。”[1]王说是。且《淮南子·时则训》作“以妨农功”亦无“之”字。《玉烛宝典》无“之”字者近古，当从。

1.3 仲丁又命乐正入学习舞（1362中）

按：“舞”，《玉烛宝典》作“乐”。阮校：“闽、监、毛本‘舞’作‘乐’，岳本同，嘉靖本同，卫氏《集说》同，此本误。”又按，郑《注》：“习乐者，歌与八音”，孔《疏》亦言“仲丁习乐”，又《吕氏春秋·仲春纪》亦作“乐”，可参。《玉烛宝典》正作“乐”，当从。

1.4 萍始生（1363上）

按：“萍”，《玉烛宝典》作“蓱”。阮校：“惠栋校宋本‘萍’作‘蓱’，岳本同，嘉靖本同，卫氏《集说》同，《石经》同，此本作‘萍’，误。闽、监、毛本同，《释文》出‘萍始’，《石经考文提要》云‘按郑《注》蓱萍也，则经文非萍明甚’，宋大字本亦作蓱。”《玉烛宝典》正作“蓱”，当从。

1.5 天子乃率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往视之（1364中）

按：“率”，《玉烛宝典》作“帅”。阮校：“惠栋校宋本同，岳本同，嘉靖本同，闽、监、毛本‘率’作‘帅’，卫氏《集说》同，案《吕览》亦作‘率’。”检今阮本《礼记·月令》，孟春曰“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以迎春于东郊”，仲春曰“后妃帅九嫔御”、“天子乃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往视之”，孟夏曰“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以迎夏于南郊”，孟秋曰“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以迎秋于西郊”，孟冬曰“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以迎冬于北郊”，皆作“帅”。则《玉烛宝典》作“帅”是也，当从。

1.6 命国难九门磔攘以毕春气（1364中）

按：“攘”，《玉烛宝典》作“禳”。阮校：“闽、监、毛本同，岳本同，嘉靖本同，《石经》‘攘’字同，‘难’作‘傩’，《考文》引古本同，《释文》出‘国难’，出‘禳’，云‘本又作攘’。”按，据阮校，《玉烛宝典》作“禳”者同《释文》本。又，《说文》释“禳”云：“磔禳，祀除厉殃也。”[2]正作“禳”，《仪礼·聘礼》：“禳乃入”，郑《注》：“禳，祭名也。”[3]则禳为祭名，然《周礼·女祝》“掌以时招梗禬禳之事”，[4]郑《注》云：“禳，攘也。四礼唯禳其遗象今存。”[4]知禳、攘可互训，故二字或通用，然此自以作“禳”者为是，盖祭名也。《玉烛宝典》此文可正今《礼记》之失，当从。

1.7 时雨不降山林不收（1364中—1364下）

按：“林”，《玉烛宝典》作“陵”。孔《疏》：“山陵不收，地灾也。”是《正义》本作“陵”，与今经文异，然阮失校。且《吕氏春秋·季春纪》、《淮南子·时则训》亦作“陵”。则今阮本《礼记》误，当从《玉烛宝典》作“陵”。

1.8 蝼蝈鸣蚯蚓出（1365上）

按：“蚯”，《玉烛宝典》作“丘”。阮校：“闽、监、毛本同，卫氏《集说》同，《石经》同。惠栋校宋本‘蚯’作‘邱’，岳本同，《释文》出‘邱蚓’。”按，阮校所云《释文》作“邱”者，今检北京图书馆藏宋刻宋元递修本《经典释文》，乃作“丘”[5]，盖清雍正三年上谕四书五经而外凡“丘”并为“邱”之故而改字也，则阮校实谓作“丘”，云惠栋校宋本、岳本作“邱”亦此之故。则《玉烛宝典》作“丘”者，同《释文》、惠栋校宋本、岳本，当从。

1.9 天子居明堂太庙（1369上）

按：“太”，《玉烛宝典》作“大”。阮校：“闽、监、毛本同，岳本‘太’作‘大’，嘉靖本同，卫氏《集说》同，《石经》同，《注》‘太庙’、‘太室’同。”则《玉烛宝典》作“大”者同岳本、嘉靖本、卫氏《集说》、《石经》，且今《礼记·月令》文曰“天子居青阳大庙”、“天子居大庙大室”、“天子居总章大庙”、“天子居玄堂大庙”，俱作“大”，唯此作“太”，非。《玉烛宝典》作“大”者是。

1.10 调竽笙竾簧（1369中）

按：“竾”，《玉烛宝典》作“篪”。《正义》云“篪者，《释乐》云‘大篪谓之沂’，郭景纯云‘篪以竹为之，长尺四寸，围三寸。”是《正义》作“篪”。《吕氏春秋·仲夏纪》、《淮南子·时则训》亦作“篪”，当从。

1.11 游牝别群则絷腾驹（1370上）

按：“絷”，《玉烛宝典》作“执”。阮校：“闽、监、毛本同，嘉靖本同，卫氏《集说》同，《石经》同。《释文》出‘则执’，云蔡本作‘絷’，《考文》引古本‘絷’作‘执’。”又《淮南子·时则训》亦作“执”。《玉烛宝典》作“执”，同《释文》及《考文》所引古本，当从。

1.12 节耆欲（1370中）

按：“耆”，《玉烛宝典》作“嗜”。阮校：“闽、监、毛本同，岳本同，卫氏《集说》同，嘉靖本初作‘耆’，后改‘嗜’，《释文》出‘嗜欲’，《石经》作‘嗜欲’，《考文》引古本、足利本‘耆’亦作‘嗜’。卢文弨校云‘耆，惠栋校本改作嗜，疑宋本亦作嗜也。’按，‘嗜’正字，‘耆’假借字。”则《玉烛宝典》作“嗜”，同《石经》、《释文》及《考文》所引古本、足利本，乃正字，当从。

1.13 律中林鍾（1370下）

按：“鍾”，《玉烛宝典》作“鍾”。《吕氏春秋·仲夏纪》亦作“鍾”。《淮南子·时则训》作“律中百鍾”，是亦作“鍾”。此固当作“鍾”也。

1.14 毋发令而待以妨神农之事也（1371中）

按：“之事也”，《玉烛宝典》作“之事”。孔《疏》标起止云“毋发至之事”，则《正义》本亦无“也“字。《吕氏春秋·仲夏纪》引亦无“也”字。《玉烛宝典》此文或是，可从。

1.15 土润溽暑（1371中）

按：“溽”，《玉烛宝典》作“辱”。阮校：“闽、监、毛本同，岳本同，嘉靖本同，卫氏《集说》同，《石经》同。惠栋校宋本‘溽’作‘辱’，宋监本同，《考文》引古本同。《释文》出‘辱暑’，云‘本或作溽’，《注》此本作润辱，与惠栋校宋本同。各本俱作‘辱’。”据知此当作“辱”，可从。

1.16 完堤坊谨壅塞（1373中）

按：“坊”，《玉烛宝典》作“防”。阮校：“闽、监、毛本同，卫氏《集说》同。岳本‘坊’作‘防’，嘉靖本同，《释文》出‘防’，云‘本又作坊’，《石经考文提要》云‘宋本九经、南宋巾箱本皆作防’。”则“坊”当作“防”，《玉烛宝典》正作“防”，当从。

1.17 雷始收声（1374中）

按：此四字《玉烛宝典》作“雷乃始收”。阮校：“《唐石经》‘始’作‘乃’。王引之云本作雷乃始收，《初学记》、《周礼·韗人》疏可证，《淮南·时则篇》同。说详《经义述闻》。”则《玉烛宝典》此文可从。

1.18 茔丘垄之大小高卑厚薄之度（1381下）

按：“茔”、“大小”、“厚薄”《玉烛宝典》作“营”、“小大”、“薄厚”。“茔丘垄之大小”者，阮校：“闽、监、毛本同，岳本同，嘉靖本同，卫氏《集说》同，《考文》引古本‘大小’作小大，《石经》同。”“高卑厚薄之度”者，阮校：“闽、监、毛本同，岳本同，嘉靖本同，卫氏《集说》同，惠栋校宋本‘厚薄’作‘薄厚’，《石经》同。”又，《吕氏春秋·孟冬纪》作“营丘垄之小大高卑薄厚之度”，是亦作“营”、“小大”、“薄厚”。《淮南子·时则训》亦作“营”。又按，王引之《经义述闻》亦论当作“营”、“小大”、“薄厚”。[6]《玉烛宝典》正作“营丘垄之小大高卑薄厚之度”，可从。

1.19 命工师效功陈祭器按度程（1381下）

“按”，《玉烛宝典》作“案”，按：阮校：“闽、监、毛本同。岳本‘按’作‘案’，嘉靖本同，卫氏《集说》同，《石经》同，《石经考文提要》云‘宋大字本、宋九经本、南宋巾箱本、余仁仲本皆作案。’”则作“案”是，可从。

1.20 鹖旦不鸣（1382下）

“鹖”，《玉烛宝典》作“曷”。按：阮校：“闽、监、毛本同，卫氏《集说》同，《释文》出‘曷旦’，云‘本亦作鹖’，《考文》引古本‘鹖’作‘曷’，《石经》作‘鹖鸟不鸣’。按《说文》‘鹖’下云‘山雉’，‘鴡’下云‘渴鴡’，段玉裁云‘渴鴡当依《月令》作曷旦，浅人妄改之也。’”则作“曷”是，当从。

2 《玉烛宝典》引文与阮本互异而有是有非者

2.1 措之于参保介之御间（1356中）

“于”、“御”，《玉烛宝典》无。

按，阮校：“闽、监、毛本同，岳本同，嘉靖本同，卫氏《集说》同，段玉裁校依《正义》本作‘御之’是也。《吕览》‘于参’作‘参于’。”又，《正义》云：“‘措之于参保介御之间’者，措，置也；保介，车右也；御者，御车之人。车右及御人皆是主参乘，于时天子在左，御者在中，车右在右，言置此耒器于参乘保介及御者之间，然后帅三公九卿而往南郊躬耕藉田也。”《正义》所引文义甚明，是也。今《礼记》经文误倒“御之”为“之御”，而《玉烛宝典》盖继之复脱“御”字也。

2.2 不可以称兵称兵必天殃（1357中）

“称兵必天殃”，《玉烛宝典》作“必有天殃”。

按：无下“称兵”二字者，或承上省，或蒙上脱。作“必有天殃”者，阮校：“闽、监、毛本同，嘉靖本同，卫氏《集说》同，有‘有’字，《考文》引古本、足利本同，《吕览》同。”则此有“有”字者可从。

2.3 制有小大度有长短（1373下）

“小大”、“长短”，《玉烛宝典》作“大小”、“短长”。

按：今《礼记》此文作“制有小大，度有长短”者固不相应，而《玉烛宝典》作“制有大小，度有短长”亦不相应。唯《吕氏春秋》作“制有小大，度有短长”，文乃对应。盖《玉烛宝典》作“短长”则是，作“大小”则非也。

3 《玉烛宝典》引文与阮本异然难遽断是非姑存疑者

3.1蛰虫始振（1355上）

“振”，《玉烛宝典》作“震”，待考。

3.2 鱼上冰（1355上）

“上冰”，《玉烛宝典》作“上负冰”字。按：郑《注》：“《夏小正》正月启蛰，鱼陟负冰”，则此有“负”字者近《夏小正》之文也。《淮南子·时则训》亦有“负”字，可参。

3.3 反执爵于大寝（1356中）

“反执爵”《玉烛宝典》作“反乃执爵”，待考。

3.4 必躬亲之（1357上）

“亲之”《玉烛宝典》作“之亲”，待考。

3.5 毋覆巢毋杀孩虫胎夭飞鸟（1357中）

“毋杀”，《玉烛宝典》无“毋”字，待考。

3.6 乃礼天子所御带以弓韣授以弓矢于高禖之前（1361下）

“天子所御”，《玉烛宝典》作“天子之所御”，待考。

3.7 还反行赏封诸侯庆赐遂行无不欣说（1365中）

“遂行”，《玉烛宝典》无。按，《吕氏春秋·孟夏纪》云：“还乃行赏，封侯庆赐，无不欣说。”《淮南子·时则训》云：“还乃赏赐，封诸侯，修礼乐，饗左右”，则二书亦无“遂行”二字，可参。

3.8 出轻系（1365中）

“轻系”，《玉烛宝典》作“系轻”，待考。

3

.9令民毋艾蓝以染（1370上）

“艾”，《玉烛宝典》作“刈”。按：《吕氏春秋·仲夏纪》、《淮南子·时则训》亦作“刈”。朱骏声云艾“假借又为刈。”[7]则《玉烛宝典》作“刈”乃本字，可参。

3.10 腐草为萤（1370下）

“萤”，《玉烛宝典》作“荧”。按：《释文》云：“荧，本又作萤。”则《玉烛宝典》同《释文》本，可参。

3.11 以祠宗庙社稷之灵（1371上）

“祠”，《玉烛宝典》作“祀”。按：《吕氏春秋·仲夏纪》亦作“祀”，可参。

3.12 乃命有司申严百刑（1373下）

“乃”，《玉烛宝典》无，待考。

3.13 仲秋行春令则秋雨不降（1374下）

“则”，《玉烛宝典》无，待考。

3.14 是察阿党（1381中）

“是”，《玉烛宝典》无。按：阮校：“各本同。唯《考文》引古本、足利本作‘是月也察阿党’。”《玉烛宝典》各月之下率不重出“是月也”三字，然其无“是”字者自是近乎古本，可参。

3.15 毋或作为淫巧以荡上心必功致为上（1381下）

“为”、“必”，《玉烛宝典》无，待考。

3.16 天子乃命将帅讲武（1382中）

“将帅”，《玉烛宝典》作“师”，待考。

3.17 行夏令则国多暴风（1382中）

“则国”，《玉烛宝典》作“则其国”，待考。

3.18 行秋令则雪霜不时（1382中）

“雪”，《玉烛宝典》无，待考。

3.19 命之曰畅月（1382下）

“命”，《玉烛宝典》作“名”，待考。

3.20 水泽腹坚（1384上）

“腹”，《玉烛宝典》作“複”。按：《吕氏春秋·季冬纪》云：“冰方盛，水泽復，命取冰。”高诱云：“復亦盛也。復或作複。冻重叠也。”《释文》云：“‘腹’，本又作‘複’。”是《玉烛宝典》作“複”者同《释文》或本，可参。

3.21 冰以入（1384上）

“以”，《玉烛宝典》作“已”。按：此二字古多通用，待考。

3.22 命农计耦耕事（1384上）

“事”，《玉烛宝典》作“力”。待考。

3.23 天子乃与公卿大夫（1384中）

“公卿大夫”，《玉烛宝典》作“乡大夫”。待考。

3.24 至于庶民土田之数而赋牺牲（1384下）

“至”，《玉烛宝典》作“主”。“赋牺牲”，《玉烛宝典》作“赋之牺牲”。按：作“主”者，待考。作“赋之牺牲”者，《正义》同，或当以有“之”为是。

4 《玉烛宝典》引文误者

4.1 猋风暴雨总至（1357下）

“猋”，《玉烛宝典》作“焱”，形近而误，非。

4.2 雪霜大挚（1357下）

“挚”，《玉烛宝典》作“击”，形近而误，非。

4.3 旦婺女中（1364下）

“婺”，《玉烛宝典》作“务”。形近而误，非。

4.4.国多风欬民乃迁徙（1371下）

“欬”、“徙”，《玉烛宝典》作“灾”、“徒”。按：作“灾”者恐缘下经文“乃多女灾”而误。“作“徒”者显系形误。

4.5 某日立秋（1373上）

“某”，《玉烛宝典》作“其”。按：《礼记》及《玉烛宝典》引《月令》率云“某日立春”、“某日立夏”、“某日立冬”，唯此处“某”作“其”，形误，非。

4.6慎罪邪（1373上）

“邪”，《玉烛宝典》作“耶”，不辞，疑为形误，非。

4.7 命理瞻伤察创（1373上）

“理”《玉烛宝典》作“大理”。按：郑《注》：“理，治狱官也。有虞氏曰士，夏曰大理，周曰大司寇。”疑《玉烛宝典》因郑《注》“夏曰大理”之文而衍“大”字，非。

4.8 不可以赢（1373上）

“赢”《玉烛宝典》作“羸”，疑形误，非。

4.9 行糜粥饮食（1373下）

“糜”《玉烛宝典》作“縻”，疑形误，非。

4.10 毋发室屋及起大众（1382下）

“发”、“大众”，《玉烛宝典》作“登”，作“太泉”。疑形误，非。

4.11 地气沮泄（1382下）

“沮”，《玉烛宝典》作“上”。按：此恐承上经文“孟冬行春令则冻闭不密阳气上泄”而误也，非。

4.12 乃命大酋（1383上）

《玉烛宝典》“酋”作“费”，疑误。

4.13 水泉必香至此以助天地之闭藏也（1383上－1383中）

《玉烛宝典》无此近二百字，当为误脱。

《古逸丛书》所收之《玉烛宝典》非最古之卷子本，实为一钞校本，且并未精心考校。[8]然其引《月令》“行夏令则民多疾疫”句“民”作“人”，乃避唐讳，而书中“日”、“天”字更有作篆形者，亦是钞卷书风，由此可见，该本虽非卷子本，仍属一较存旧范之钞本，在当下旧本未见、精校本不得之时，差可谓虎贲中郎。察上举《玉烛宝典》引《月令》诸例，可据正今阮本《礼记·月令》之失者凡二十余处，可资参考者亦二十余处，冀能有助《礼记》校勘。至于其引文误者十余处，可知其书绝非无谬，且据引文校勘宜慎。再者，《玉烛宝典》引《月令》因古今、通假、正俗字之异而不同阮本者尚四十余处，由此亦颇可见写本时代古书用字流别。且因此而产生之异文又多同《淮南子》、《吕氏春秋》之《月令》，可见诸子书用字未若经书经岳珂以下历次厘定者，然间有《玉烛宝典》用正字而今《礼记》用俗字、通假字者，亦可见宋人校正经书文字未尽也。因此关涉写本与刻本演变渊源，故冗叙数语云。

[1][6]王引之.经义述闻[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6：337，344.

[2]段玉裁.说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7.

[3][4]贾公彦.仪礼注疏,阮元.十三经注疏[M].北京：中华书局,1980.1067.

[5]陆德明.经典释文[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693.

[8]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M].北京:中华书局，1984.679.

[8]崔富章.古逸丛书本《玉烛宝典》辨析[J].文献，2009,3：144-150.

（编辑：朱爱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