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中西文化涵义比较

王琳梅

（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青岛 266071）

引 言

蛇作为十二生肖中的一员，可见其在中国文化中的重要性，那么在西方文化中蛇是什么形象呢，本文将从神话、迷信、图腾和象征意义四方面来分析蛇在中西文化中的涵义。

无论在哪种文化里，人们对蛇的心态总是又畏又敬。首先蛇对人生命的威胁让人不由滋生出一种惧怕心理；同时人们对蛇又充满了崇敬，原因大致有二：一是因为蛇繁殖能力很强，古代对于女性的繁殖能力是十分推崇的，因此得到古人的崇敬；二是蛇没有四肢，却能自由爬行，而且不论是水中还是陆地，都能生存；同时每年春天蛇从冬眠中复苏，并且蜕皮再生，对生存条件极为艰苦的原始人来说，就好像具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从而得到他们极大的崇敬。

一、神话

对蛇爱恨交杂的情绪是一种跨文化的普遍现象，世界各国的古代神话和传说中蛇都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像中国的女娲伏羲，埃及的蛇神，北欧神话中的尘世巨蟒，以及后来欧洲宗教中引诱夏娃吃智慧果的蛇。

西方神话：在西方神话里，有很多神身上有蛇的形象。早在大约公元前六千年至公元前一千六百年间，地中海地区十分流行的一种自然宗教推崇的一大女神的标志就是一条长蛇。希腊神话里这种形象更是多见。例如宙斯的其中一个情妇拉米亚是一头半人蛇的妖怪；大力士海格力斯的十二大伟迹中，其中一项是杀掉沼泽里的九头蛇（胡文仲1995）；还有著名的蛇发女妖戈耳工及美杜莎等；不只是妖怪的形象里有蛇，智慧女神与胜利女神也是手拿着画有蛇图案的盾牌，医药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则拄着一根长蛇盘绕的拐杖，等等。

中国神话：在中国创世神话里，蛇族是上古神族之一，开天辟地的大神盘古，繁衍人类的伏羲女娲都是人首蛇身。女娲被赋予了蛇的身躯，不仅是神话的神秘性，还因为蛇本身具有的顽强生命力和旺盛的生殖力，是永恒生命的象征。在上古时代，除伏羲女娲之外，黄帝、西王母等人都是以蛇形出现在人们面前。据统计，《山海经》中所记载的454个人物中与蛇形有关的人物就达到138个。可见，用蛇形来描述先祖是上古时期的一种比较常见的崇拜方式。

二、迷信

除了将神想象成蛇的样子，在日常生活中各国人们看待蛇也总是带着畏惧和崇敬的心态，认为蛇有着超自然的能力，因此关于蛇也有着各样的迷信。

西方：在西方文化里人们认为蛇具有保护人的功能，比如蛇形的物品，屋梁上悬挂蛇皮会保护房子免于火灾，杀死新年中见到的第一条蛇会保证一年内都所向披靡。在西方蛇还被普遍与男性的阴茎联想在一起，因此被认为有着很强的性的魔力。另外女人生产时腰上缠一根蛇皮会更顺利，还有人认为蛇皮能治头疼；放一颗蛇牙在身上能退烧，赌博时还能带来好运，等等。

中国：在中国，人们对于蛇同样持一种敬畏的心态。人们认为蛇生长上百年之后，头上会长出鸡冠似的东西，这样的蛇就具有了灵性，是不能伤害的，不然就会走霉运。还有家里发现蛇是吉祥的象征，也是不能伤害的。

三、图腾

西方：在西方具代表性的蛇形图腾著名的有自绕一圈叼著自己尾巴的“衔尾蛇”图案，是现代数学概念无穷的原型。另外，基督教普遍认为“衔尾蛇”是整个物质世界的边境与限界。衔尾蛇在匈牙利及罗马尼亚等东欧国家的独神论派系教堂中，是一种重要的徽纹。东欧基督教有一个俗称拜蛇教的支派，信奉的就是衔尾蛇，并称其为“圣蛇”（维基百科2009）。

中国：中国人自称“龙的传人”，虽然中国文化发展到现代，蛇和龙在人们的心中形象相差万里，但中国龙的由来主体是蛇，加上其它动物的部分器官，如鹿角鱼鳞等，即先有蛇图腾再演变成龙 （程裕祯1998）。在民间，人们常常把蛇称为“小龙”，以示尊崇，比如属“蛇”的人通常会说是属“小龙”的。蛇脱下的皮叫蛇蜕，也被称为“龙衣”；民俗农历三月三是蛇结束冬眠、出洞活动的日子，也被称为“龙抬头”。这些都是把蛇比为龙。

四、象征意义

中国传统文化里反应蛇的象征意义的莫过于对属蛇之人的性格分析了：中国传统上认为蛇无足但善钻洞和横行，是很有灵性与变化的动物，因此属蛇之人富有弹性与临机应变的能力，同时也善于察言观色，思路敏捷；在十二生肖中，蛇是唯一的冷血动物，所以生肖属蛇的人都有冷静的一面；缺点是独占欲强、有些狡猾，不善言谈交际，且其内心常有阴毒与忌妒之心（http://www.nongli.com/item5/shenxiao/snake.htm），那么在西方文化里蛇又象征着什么呢？

1.邪恶、狠毒

说起蛇，无论哪种文化的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它的狠毒，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蛇的外形怪异、吓人，又常常对人们发动袭击，它的毒液给人们带来伤害甚至夺去生命。一些有关毒蛇的神话传说、寓言故事等也塑造了蛇狠毒的形象。

在基督教传统里蛇经常成为邪恶的代名词，早期犹太教与基督教认为蛇是撒旦或是魔鬼。因为在伊甸园里，蛇曾诱惑夏娃吃禁果；使得她和亚当被逐出伊甸园，开始了人世苦难的生活，同时蛇自身也受到了上帝的惩罚，从此以后它必须以肚子行走，终生吃土（胡文仲1995）。《哈利波特》一书中的邪恶学院史莱哲林的象征就是蛇。《伊索寓言》里“农夫和蛇”的故事就描述了蛇的狠毒。蛇不仅有毒，而且忘恩负义，改不了狠毒的本性。

中国文化里蛇也有同样的象征意义，因此汉语里说某人心狠，会说这人“蛇蝎心肠”，如果一个女人貌美但心怀邪恶的话，那她就是一条“美女蛇”了。

2.智慧

西方人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伊甸园的故事，也认为蛇是智慧的象征。想当初，上帝创造了亚当和夏娃之后，并没有给他们智慧和能力。他们在伊甸园里赤身裸体，连起码的羞耻也没有，什么才能也没有，饿了就吃树上的果子。在上帝所创造的万物中，蛇是第一个摆脱了上帝控制的灵物，正是因为蛇，亚当和夏娃吃了智慧树上的果实后，人类才摆脱了没有智慧的愚昧状态。如果没有蛇的教导，亚当和夏娃今天仍然在伊甸园里过着一般动物的生活。

这一点也和中国人对蛇的分析不谋而合。

3.医药

无论在实际生活中，还是在艺术创作中，蛇与医药结下了不解之缘。几千年前，人类就知道了毒蛇的药用价值，并有目的地收集毒蛇，提炼成药，用于治病救人。圣经的记载说：传说摩西以青铜铸造一条蛇的形状并将它镶在一根柱子上，若有人被毒蛇咬到，只要到柱子下注视着青铜铸的蛇，就会马上获得痊愈。

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和美国、英国、加拿大、德国等西方国家都用蛇作为自己的医学标志。世界卫生组织的徽志是五大洲球形图上针管穿过蛇，绕以橄榄叶；一些医科学校的校徽上也有蛇的形象；在欧洲城市街头建筑物上，常可见到这样一个奇特的标记：一条蛇缠绕在一只高脚杯上，这就是欧洲药店的标志。

蛇徽由来已久，具有特定的意义。希腊是蛇徽的发源地，源自于古希腊神医阿斯克勒庇俄斯（Asclepius）的故事。传说他是医神阿波罗的儿子，他手持一根盘绕着灵蛇的神杖，因为医术高明，为人善良，特别受人拥戴。据说，灵蛇是健康长寿的象征。后世出于对神医和灵蛇的崇敬，也为了纪念他，便以“蛇绕拐杖”作为医学标记，这就是蛇徽的来历，后来传至其他国家，成为一种通行的标志。

在中国文化里蛇与医药也是联系在一起的。中国民间认为蛇有识别药草的能力，中国家喻户晓的神话传说《白蛇传》里描绘的白蛇与许仙成婚后就是开药馆给人看病的，这也反应了人们对蛇的一个看法。另外中医认为蛇几乎全身都可入药，如蛇肉、蛇皮、蛇血、蛇胆、蛇蜕、蛇骨，甚至于蛇毒等。中国尤其是广东一带素来还有食蛇肉的饮食传统。

4.中国文化里蛇的特殊地位

在中国文化中，蛇还有着其他文化不具备的特殊地位；除了很多先古大神的形象是人首蛇身之外，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它还象征着长寿、吉祥和财富。蛇在中国文化里，和龟、鹤一样是长寿的象征。

程裕祯，1998.中国文化要略[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胡文仲主编，1995.英美文化词典[Z].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梁德润编著，1982.希腊罗马神话和《圣经》小辞典[Z].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林猷熙，2008.邮票上的医学标志探源[J/OL].

维基百科编者，2009.衔尾蛇[G/OL].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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