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功能翻译理论谈中国英语的翻译

莫佳旋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北京 100191）

1.中国英语概述

中国英语最早由葛传椝（1980）先生在上世纪80年代提出，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人们对中国英语的理解不断深化，中国英语对世界英语的影响也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中国英语 （China English）与中式英语（Chinglish/Chinese English）的根本区别在于英语国家读者的接受度，由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原因，中式英语和中国英语是可以互相转化的。例如“Long time no see（好久不见）”原本属于中式英语，是不合传统语法的，而由于本身简洁实用的特点以及中国文化影响力的扩大，这句话成为外国人见面打招呼的流行语，一跃成为中国英语。

杜瑞清和姜亚军（2001）指出，我们得认真研究英语的构词法和接受力，以寻找中国特色词的构词方法，进而认识中国英语的价值。笔者认为，中国英语是指从汉译英角度，具有汉语特征和反映中国文化特色的词汇、句式、语篇等，并不一定要以规范英语为基础，其关键在于英语国家的读者是否认可，只要得到认可并广泛使用，就是中国英语。

2.功能翻译理论与中国英语的翻译

中国英语的翻译从功能上看，既要满足国人向世界传播中国特色文化的愿望，又要满足英语国家读者了解中国文化的渴望，这与功能翻译理论是不谋而合的。

弗米尔这样解释功能翻译理论的目的准则：每个文本均为既定目的而产生，亦应为此目的服务。由此，目的准则是指：译/释/读/写皆遵循某种方式，此方式可让文本/译本在其使用环境下运作，面向想要使用文本/译本的人，并且完全按照他们所希望的方式运作（Nord 2005:37）。在中国英语的翻译中，“想要使用文本/译本”的国人和外国读者目的相仿，都要求译者在翻译时尽量保持中国英语的汉语特征和中国特色文化。由此，译者在翻译技巧上获得解放，可以综合使用音译、直译、音译加直译等翻译技巧来达到此目的。

而功能翻译派Nord（2003）在目的论基础上，提出了“功能加忠诚”原则，要求译者既忠诚于原作者，又忠诚于读者，考虑到翻译过程中涉及的两种文化及其特有的翻译理念之差异。这就要求译者在翻译中国英语时不仅体现中国特色文化，还要充分考虑到英语国家读者的接受度，保证翻译出来的文本能让外国读者接受成为中国英语。

3.从英语特色词汇的汉语翻译看中国英语的翻译

如前所述，根据功能翻译理论，中国英语翻译的成功在于让英语国家读者接受并使用。所以，我们不妨先回顾英语特色词汇在汉语中的翻译，看看哪些外来词让国内读者接受并使用了。

3.1 音译

幽默（humor）；沙发（sofa）；克隆(clone)；柠檬（lemon）；坦克（tank）；吨（ton）；卡（card）；秀（show）

3.2 直译

垃圾食品（junk food）；代沟（generation gap）；摇滚（rock and roll）；蜜月（honeymoon）；双人房间（double room）；白领（white collar）

3.3 音译+直译

呼啦圈（hula hoop）、迷你裙（miniskirt）；绿卡（green card）

3.4 意译

峰会（summit）

从以上汉语译本可以看出，英语特色词汇在汉语中的发展过程充分验证了功能翻译理论的观点。为实现两种文化交流的目的，译者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综合使用各种翻译技巧进行翻译。其中以直接音译的英语特色词汇在汉语中运用最为活跃，属于国内读者接受度相对较高的词汇，例如“幽默”和“卡”等音译词汇，相信很多国人已分不清楚是源于英文词汇还是汉语词汇。但也应看到，如“盘尼西林”和“士担”这类的音译也逐渐被国人抛弃而用“青霉素”和“邮票”代替。因此，读者接受度的问题是一个复杂的语言现象，必须在翻译实践中得到证实。

4.中国英语的翻译

以功能翻译理论“目的”和“功能加忠诚”原则为基础，笔者建议在中国英语的翻译中主要运用音译、直译、音译加直译三大技巧。

4.1 音译（transliteration）

Fuwa（福娃）；hutong（胡同）；gongfu/kungfu（功夫）；qigong（气功）；taiji/taichi（太极）yinyang（阴阳）；fengshui/fangshui（风水）；jiaozi（饺子）；tangyuan（汤圆）；dim sum（点心）；litchi（荔枝）；tea（茶）；silk（丝）；qipao（旗袍）；mah-jong（麻将）；typhoon（台风）；pipa（琵琶）；erhu（二胡）；guanxi（关系）；yuan（元）

以上音译中，除源自汉语普通话语音的词外，还有许多有源自汉语粤方言语音和汉语闽方言语音的词如kungfu、dim sum、tea 等，其中许多与普通话的音译并存，如“gongfu”和“kungfu”、“taiji”和“taichi”、“fengshui”和“fangshui”等。我们在翻译时应该如何看待这种现象呢？笔者认为已有的两种音译都可以继续保持，由英语国家读者在今后的使用中自由选择，这就犹如英语中的centre和center，colour和color等，每组中的两个单词都有读者在使用。此外，对于新生的中国英语，建议都以普通话的音译为统一标准，这样有助于中国英语的有效传播。

4.2 直译（loan translation）

Deng Xiaoping theory （邓小平理论）；three represents （三个代表）；eight honors and eight disgraces(八荣八耻)；scientific outlook on development（科学发展观）；harmonious society（和谐社会）；one China policy（一个中国政策）；one country,two systems（一国两制）；laid-off workers（下岗工人）；paper tiger（纸老虎）；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好好学习，天天向上）；people mountains and people seas（人山人海）；mid-autumn festival（中秋节）；four books（四书）；five classics（五经）；bird’s nest(燕窝)；lose face（丢脸）

4.3 音译+直译（transliteration+loan translation）

Tian AnMen Square （天安门广场）；Beihai Park （北海公园）；Huangguoshu Falls （黄果树瀑布）；Guilin rice noodle（桂林米粉）；Beijing roast duck（北京烤鸭）；Guangdong sausage（广东香肠）

另外，在已有的中国英语中，也存在一些意译或音译加意译的译本，例如Great Wall（长城）、Daoism（道教）、Confucianism（儒教）、running dogs（走狗）、shadowboxing（太极）等。 其中，像“Great Wall”这样意译的中国英语，既体现了长城的雄伟，又表达了世界人民对长城的敬仰，得到了中国和外国读者的广泛认可，在世界英语交流中已经广泛使用，是可以继续保留的。而“shadowboxing”类的译本是不可取的，“shadowboxing”从字面意义上来看表示“以影子为对手的拳击”，完全无法表达中国的太极拳的博大精深。相比之下，日本的“空手道”和韩国的“跆拳道”都以“karate”和“taekwondo”的音译形式进入英语，在英语国家迅速流行。所以把中国的太极拳直接音译为“taiji”，可能有利于外国读者从概念上分清太极和拳击，进而促进太极拳在全世界的广泛传播。

在中国英语的翻译中，以同时忠诚于国人和英语国家读者为基础，有效传播中国特色文化，音译往往是最好的技巧，最能保持汉语的原汁原味。

以福娃的翻译为例，起初“福娃”的国际译名并没有根据传统的名称翻译方式简单地音译成“Fuwa”，而是被译者 “独具匠心”地选择了现有的英语单词 “Friendlies”作为英语译名。当时的译者认为，从读音上看，“Friendlies”与“福娃”有些谐音，从语义上说，“Friendlies”有表示“友好”之义，与“福娃”寓意吉祥和奥运团结进取精神相吻合，音义兼顾，考虑到了英语国家读者的心理接受度，可谓是难得的好译名。而此译名一公布，却遭到了四方学者的质疑（廖晟、瞿贞2006）。很多学者认为此译名存在三方面不足：

首先，在单词意义上，“Friendly”有“友好的人”和“运动队之间的友谊赛”两种意思，其复数形式均为Friendlies，会产生歧义。

其次，在发音上，“Friendlies”跟“Friendless”发音雷同，容易造成误解。 第三，容易念成“Friend（朋友） Lies（谎言），也会产生歧义。

最后，北京奥组委把“福娃”的国际译名正式改为直接音译的“Fuwa”。“Fuwa”以其简约而富含浓烈中国味的发音获得了国人和英语国家读者的广泛支持。“福娃”的翻译经历了一个折腾的过程，而起初如果以功能翻译理论为指导，根据“目的”和“功能加忠诚”原则，我们可以很清晰地知道直接音译为“Fuwa”最为妥当。

同样，前段时间国内外译者讨论得最为火热的胡锦涛主席在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大会上提出的 “不折腾”一词的翻译，也经历了一个折腾的过程，国内外媒体把“不折腾”翻译成了“don’t flip flop”、“don’t get sidetracked”、“don’t sway back and forth”、“no dithering”、“no major changes”、“avoid self-inflicted setbacks”等多种版本，然而却没有一个让所有译者都满意的译文。最后，有译者把这一中国英语直接音译为“bu zheteng”，得到了国内媒体的广泛认同和赞扬，有报道称“bu zheteng”或许将成为英语中的专属名词。

结束语

综上所述，中国英语是传播中国特色文化的有效途径，对推动对外宣传和文化交流有重要意义，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和研究价值。在翻译对外宣传资料特别是一些重要名词和短语时，功能翻译理论非常适用。相信将功能翻译理论运用于中国英语的翻译中，必能推进中国英语的发展。

Nord,Christiane.,2001.Translating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Functionalist Approaches Explained[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Nord,Christiane.,2005.Trans.Zhang Meifang&Wang Kefei.Translating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Functionalist Approaches Explained[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杜瑞清、姜亚军，2001.近二十年“中国英语”研究评述[J].外语教学与研究(1)37。

葛传椝，1980.漫谈由汉译英问题[J].翻译通讯(2)。

廖晟、瞿贞，2006.从目的论视角解析吉祥物“福娃”的英译[J].上海翻译(2)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