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抗战结束后建立民主联合政府的可能性

管恩琦，吴长春,b

(大连海事大学 a.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中心；b.交通运输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6)

论抗战结束后建立民主联合政府的可能性

管恩琦a，吴长春a,b

(大连海事大学 a.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中心；b.交通运输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6)

抗日战争结束后，建立民主联合政府有着很好的国际国内环境，有着坚实的阶级基础和广泛的群众基础，政治协商会议通过的五项决议案为建立民主联合政府设计了科学的社会制度，制定了切实可行的实施宪政的纲领和相关具体方案。当时的中国存在着建立民主联合政府的可能性，但由于国民党反动派奉行的独裁内战方针而未能使其转化为现实性。分析总结抗战结束后建立民主联合政府的可能性对推进当今海峡两岸关系和平发展乃至祖国统一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抗战；民主联合政府；可能性

抗日战争结束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获得胜利后，世界各种政治力量重新分化、组合，利益分配格局重新调整。在这种新的战略格局下，中国共产党深刻分析当时国际国内时局的变化，提出了建立民主联合政府的政治主张。早在抗战胜利前夕，毛泽东就曾预言：中国在这一次有成为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富强的中国之可能性，为近百年来、五四以来、有党以来所仅有。然而，抗战胜利后，中国没有建立民主联合政府，“和平民主新阶段”终未能实现，错失了近代中国发展民主政治的一次历史机遇。据此，学术界一直存在着一种观点：当时的中国没有建立民主联合政府的可能性，和平只是一种空想，是不切实际的。近年来，随着文献不断公开和研究的不断深入，越来越多的学界人士开始认识到这种观点是不客观的，当时的中国具备建立民主联合政府的合法条件，和平是有可能实现的。

一、美苏等国际力量力主中国和平为建立民主联合政府创造了有利的国际环境

二战结束后，争取人民民主、争取持久和平成为战后世界的主要潮流，苏美英等国出于战后在中国切身利益的考虑，也都不赞成中国内战。1945年12月16日至27日，苏、美、英三国外长在莫斯科举行会议。外长会议中，关于中国的决议发言人指出，这是与中国人民目前的迫切要求相适应的。这便是：(1)中国一定要是团结的和民主的中国；(2)国民政府必须改组，必须广泛地吸收一切民主分子参加国民政府的一切(各级)机构；(3)中国的内战必须停止；(4)列强不干涉中国内政和外国军队在最短期内撤离中国。[1]为了各自的利益，帝国主义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暂时取得某些妥协。在这种情况下，利用这种形势是能促使革命和平发展的。

战后的中国处在美国、苏联、国民党和中共的互动框架内，从某种意义上讲，战后中国时局的走向是以美苏关系为背景展开的。为了维护雅尔塔体系中各自的利益，美苏力求使中国避免爆发大规模内战，支持蒋介石领导的国民政府实现中国的和平、民主和统一。战后美国的主要政策之一就是取代日本，把中国变为它独占的殖民地，把中国变为美国对苏战略包围圈中的一个环节和侵略亚洲的一个战略基地。但是，囿于当时国际局势的发展，美国采取战争手段干涉中国内政是不可能的。这就迫使美国采取“扶蒋反共”政策。美国政府考虑到当时国民党在国内统治还不稳定，一旦内战爆发，容易把中国推向苏联的怀抱，就敦促蒋介石用政治谈判的办法解决中共问题，企图使中国先出现一个以蒋介石政府为中心的稳定局面，尔后徐图反共。美国总统杜鲁门于1945年12月25日发表对华政策声明，赞成中国“召开全国主要政党代表会议，以谋求早日解决目前的内争”，并派马歇尔来“调处”内战。[2]蒋介石在1946年7月的日记中写道：“美国始终坚持其(解决中共)不用武力之主张，而置我国存亡于不顾，至可痛惜也！”二战后的苏联对华政策，是苏联全球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苏联饱受东西两条战线作战之苦，因此出于国际战略考虑，苏联力图在周边建立战略缓冲地带，在西线通过支持东欧国家的共产党实现这一目的。而在东线，苏联低估了共产党的力量，担心国共一旦开战，美国军队必然出兵干涉，把战火烧到苏联的身上，而以当时中共的力量尚不能夺取革命胜利，在中国必然建立亲美政府。苏联不希望如此，形成苏联与美国的直接军事对峙，因此，苏联力主国共进行和谈。斯大林在给中共中央发来的一个电报中说：“中国应该走和平发展的道路，毛泽东应赴重庆同蒋介石谈判，寻求维持国内和平的协议，如果打内战，中华民族有毁灭的危险。”[3]

二、实现和平的各种社会力量的存在为建立民主联合政府奠定了坚实的阶级基础和广泛的群众基础

自从政党产生以来，社会力量基本上可以划分为群众、阶级和政党三个不同的层次。它们在社会变革中的地位和作用是各不相同的。但当这三个层次的社会力量利益诉求趋向于一致时，它们就会共同构成推动社会变革的“合力”。战后初期，广大人民群众、各党派、各团体、各阶层及各民族各界人士强烈要求和平、民主和统一，在全国范围内形成一股强大的和平潮流。中国共产党顺应民意，提出建立民主联合政府的政治主张。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党政府迫于国内外压力，也不得不暂时表示和谈。这样，民主联合政府的建立就具备了坚实的阶级基础和广泛的群众基础。

1.广大人民群众是制止内战的最可靠力量

毛泽东指出：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人民的力量是巨大的，是制止内战的最可靠的力量。中国共产党争取和平、民主、团结的主张是以人民的力量为基础的，是以人民的愿望、人民的根本利益为出发点和落脚点的。近代以来，尤其是八年抗战，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剥削压迫下，中国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饱受煎熬与磨难。抗战的胜利使广大人民群众看到了和平的曙光，因此他们迫切希望停止内战，建立一个和平、民主、统一的新中国。和平建国，人心所向，广大人民群众形成一股强大的和平力量。

2.中国共产党是主张和平建国的中坚力量

中国共产党积极努力，是主张和平建国的中坚力量。早在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在1937年12月15日发布的《中共中央对时局的宣言》就这样指出：“共产党不仅诚意在抗战阶段中与国民党并肩携手地共同建国，而且决心在抗战胜利后与国民党和衷共济地共同救国。”[4]抗战一结束，中国共产党即努力以求和平、民主、团结、统一之实现。毛泽东在《论联合政府》的政治报告中设想了与国民党组成联合政府的可能性。1945年8月25日，中共中央发表《对目前时局宣言》，提出当前的任务是：“巩固国内团结，保证国内和平，实现民主，改善民生，以便在和平民主团结的基础上，实现全国的统一，建设独立自由与富强的新中国。”并且声明愿与国民党以及其他民主党派进行谈判，努力求得协议，以避免内战，奠定和平建设的基础。26日，毛泽东在其起草的《中共中央关于同国民党进行和平谈判的通知》中指出：国民党“在内外压力下，可能在谈判后，有条件地承认我党地位，我党也有条件地承认国民党的地位，造成两党合作(加上民主同盟等)、和平发展的新阶段”。28日，毛泽东在重庆机场对记者谈话中说：“本人此次来渝，系应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先生之邀请，商讨团结建国大计。现在抗日战争已胜利结束，中国即将进入和平建设时期，当前时机极为重要。目前最迫切者，为保证国内和平，实施民主政治，巩固国内团结。”1946年2月1日，中共中央在《目前形势与任务》的指示中，概述了政协会议所获得的结果，提出：“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中国走上了和平民主建设的新阶段。”同时，在政协会议上，中国共产党为争取和平民主的局面，对国民党作了让步，同意缩编人民武装和退出8个解放区。《双十协定》中规定：“在此计划下，中共愿将其所领导的抗日军队由现有数目缩编至二十四个师至少二十个师的数目，并表示可迅速将其所领导而散布在广东、浙江、苏南、皖南、皖中、湖南、湖北、河南(豫北不在内)八个地区的抗日军队着手复员，并从上述地区逐步撤退应整编的部队至陇海路以北及苏北、皖北的解放区集中。”[5]党中央的一系列文件、毛泽东的谈话和政协会议上中共的让步这些事实，表明了中国共产党争取和平民主的真诚愿望。

3.各民主党派是主张和平建国的一支重要力量

各民主党派积极参政议政，是主张和平建国的一支重要力量。各民主党派由民族资产阶级、上层小资产阶级及其知识分子所组成。它们反对国民党的独裁、内战，要求和平、民主，赞成我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主张。这时它们中势力最大的是中国民主同盟，抗战刚一胜利，1945年8月15日，中国民主同盟即发表《在抗战胜利声中的紧急呼吁》，提出“民主统一，和平建国”的口号。10月召开民盟临时全国代表大会，制定了政治纲领。主要主张如下：一是反对一党独裁统治，争取民主政治。二是反对内战与争取和平。提出“创造一种中国型的民主”的主张，并认为组织民主联合政府“是中国和平、团结、统一的唯一途径”。9月3日，九三学社提出了促进民主政治之实现、争取人民之基本自由等具体要求。12月30日，中国民主促进会成立，它的会章规定：“以发扬民主精神、推进中国民主政治之实践为宗旨”，要求国民党结束一党专政，还政于民，建立民主联合政府。

4.国民党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也表示要和谈

国民党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也表示要进行和平谈判。一方面，日本投降后，国民党对内需要一段时间来抢占抗战胜利果实和把后方的军队运到内战前线，对外寄希望于依靠美国的支持来消灭共产党。而当时美国政府认为，“除非全国的政治团结和稳定已经达成，中国政府(即蒋介石)已经获得中国人民的支持”，否则以任何方式对蒋政府承担完全义务都是不明智的。另一方面，国民党内部一部分人不赞成内战。这些都迫使国民党暂时不得不表示与中共和谈，以便争得民心，解除中共的武装，进而继续维护国民党一党专政的局面。对此，毛泽东作了深刻分析：“国民党也不能下决心打内战，因为摊子没摆好，兵力分散，内部有矛盾。”[6]蒋介石在1946年2月14日的内部讲话中承认：“现在抗战结束，大家都希望能过一种比较安定的生活，而厌倦战争……我们在这个时候如果决心以武力来勘定内乱，战事延长下去，则共产党一定到处造谣惑众，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来破坏社会的秩序，引起民众对政府的反感。如此，则社会必将崩溃，社会崩溃则军队就不能维持，军队不能维持，则政府就不能存在了。”*参见秦孝仪主编《总统蒋公思想言论总集》第21卷，中国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党史委员会编印，1945年，第241页。

三、政治协商会议通过的五项决议案为建立民主联合政府设计了科学的社会制度，制定了切实可行的实施宪政的纲领，提出了实现军队国家化的具体方案

政党能否获取执政地位以及保持执政的合法性，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该政党为社会民众设计了怎样的社会制度和生活蓝图。当此种社会制度和生活蓝图足以激起民众向往的热情并倾心认同时，这种对社会制度和生活蓝图的欣赏就可转化为对生活蓝图的设计者和领导实施者——执政者执政合法性的认同。[7]政治协商会议通过了五项决议案：关于政府组织问题的协议；和平建国纲领；关于国民大会问题的协议；关于宪法草案问题的协议；关于军事问题的协议。这些决议的通过，为建立民主联合政府设计了科学的社会制度，制定了切实可行的实施宪政的纲领，提出了实现军队国家化的具体方案，是使中国结束国民党一党专政、建立民主联合政府而走上国家民主化的第一步。

1.设计科学的社会制度

在政治协商会议上，由中国共产党设计的社会制度，比当时西方的三权分立制度更科学、更有效，在解决和平建国各种困难过程中，发挥了它的伟大作用。西方的三权分立制度保障的是资本的利益，而它保障人民的利益，这是中国共产党人一项伟大的创举。首先，建立政治协商会议制度。政治协商会议是一个精英机构，政协代表由各党派代表与社会贤达组成，代表们提出自己的治国方案，经过互相比较，筛选出好的方案。大会对于宪草修改原则，如国民大会职权、政府组织、地方制度、人民权利义务，以及国防、外交、国民经济、文化教育等各项，都提出了合乎时代、合乎国情的意见。为使宪草修改工作能够迅速有效地进行，大会通过组织宪草审议委员会，以两个月为限，根据上述原则，参考各方意见，汇总整理，制定宪草修正案，提供国民大会采纳。[8]其次，成立国民大会。国民大会作为立法、决策机构，拥有绝对权利，但它代表人民的利益。政治方案、社会政策由政协选出，拿到国民大会去讨论，由其来决定代表人民利益的政治方案、社会政策。把精英的智慧与民众的利益结合在一起，既发挥社会精英的才能，又保障人民的利益。第三，建立民主联合政府。有了好的治国政策和治国方案，需要一个良好的政府机构来执行，这就需要建立民主联合政府。可见，这套治国制度具有合理性、科学性。新中国成立后，基本上采用了这一社会制度，开创了一条有中国特色的发展民主政治的道路，为世界各国基本政治制度的建立和完善提供了一个崭新的模式。

2.制定切实可行的实施宪政的纲领

政治协商会议最大的功绩是通过了和平建国纲领，纲领“本于国家之需要，与人民之要求”，对建国原则、人民权利、政治方针、军事改革、外交政策、经济财政改革、教育文化改革以及善后救济与侨务等九项，都有具体的规定。内容全面、翔实，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和外交等各领域。纲领还对抗战后的中国时局作了阐述，指出“抗日战争业已结束，和平建设应即开始”。和平建国纲领的制定，正确规定了抗战结束新时期的努力方向，为未来建立的民主联合政府施政的内容、施政的具体措施提供了准绳。

3.提出实现军队国家化的具体方案

百余年来，军阀混战，党派争斗，许多军队卫国护民之职责丧失殆尽，广大民众缺乏民主政治权利。建立民主联合政府，实现国家民主化、军队国家化因而成为必然之趋势。政治协商会议通过了军事改革方案，规定了建军原则、整军原则、以政治军办法与整编办法。其中规定“军队属于国家，军人责任在于卫国爱民”，与“军队教育应依建军原则办理，永远超出于党派系统及个人关系以外”，尤有特殊意义。[8]实现军队国家化是建立民主联合政府必不可少的一个前提。

在抗战胜利之初，由中国共产党提出的和平建国的政治主张得到各界人士的响应，成为当时中国社会发展的主流。在当时有利的国际国内环境下，实现和平，建立民主联合政府是有可能的。但是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党政权，没有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倒行逆施，坚持独裁方针，失去了一次发展中国民主政治的良机。正如刘少奇所说：“和平的愿望能否实现，却不取决于我们，而是取决于当时的统治阶级。”当时，国民党在军事上、经济上均占优势，它拥有430万军队，占有3亿多人口的富庶地区，控制着主要交通要道和大城市，拥有雄厚的人力、物力资源，又有美国的援助。而我党虽然有近1亿人口的解放区，有120万人的正规军和220万人的民兵，但是解放区大多是比较穷困的地方，装备基本上还是“小米加步枪”，各大战区被分割，土改尚未完成，后方不巩固，没有外援，形势十分严峻。因此蒋介石自认为国民党占优势，他以中国的合法领袖自居，妄图兼并解放区和中共军队，实现其“军令政令统一”的目标。蒋介石在1946年6月17日的内部会议上公然说：“有人以为，中共问题，军事中足以解决，此乃大谬不然，过去军事不能解决的原因，是由于日本进攻，掩护了中共捣乱，现在，日本已投降，军事解决为极容易之事。”[9]政协会议结束不久，国民党反动派即撕毁政协决议，发动了全面内战。国民党逆历史潮流而为，中国人民期盼的“和平民主新阶段”终未能实现。

自2005年以来，海峡两岸以党际交流为发端，逐步开创出和平发展新局面。2008年5月，国民党重新执政后，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总体趋势日益明显。两岸双方都应当盱衡世界大势，反思这段历史，深刻把握台湾问题从来不属于民族主义对抗的范畴，国家利益永远高于党派利益这一原则，彻底结束敌对状态。双方应以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两岸人民的切身利益为重，积极谋求两岸和平发展，早日实现祖国统一和民族复兴的伟大事业。

[1]《解放日报》社论.中共中央发言人对三外长莫斯科会议关于中国的协议的谈话[N].解放日报，1945-12-31.

[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132.

[3]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共党史大事年表[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180.

[4]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405.

[5]《解放日报》社论.双十协定[N].解放日报，1945-10-12.

[6]胡乔木.胡乔木回忆毛泽东[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392.

[7]张明军.建国以来党在不同时期开发利用执政资源的特点分析[J].中州学刊，2009(2)：23.

[8]《新华日报》社论.和平建国的起点[N].新华日报，1946-02-01.

[9]唐 纵.在蒋介石身边八年[M].北京：群众出版社，1991：623.

PossibilityofestablishingademocraticcoalitiongovernmentattheendofAnti-JapaneseWar

GUAN En-qia, WU Chang-chuna,b

(a.Research Center of the Sinicization of Marxism; b.College of Transportation Management, Dalian Maritime Univ., Dalian 116026, China)

After the end of Anti-Japanese War, establishing a democratic coalition government had a very good international and domestic environment, as well as a solid class foundation and a broad mass base. The adoption of five resolutions on Political Consultative Conference had designed scientific social system for establishing a democratic coalition government, and developed practical implementation of the constitutional framework and relevant specific programs. At that time, there was the possibility of establishing a democratic coalition government in China, but the civil war and dictatorship policy pursued by the Kuomintang reactionaries could not make it into reality. Analyzing and summarizing the possibility of establishing a democratic coalition government after the end of Anti-Japanese War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promote the peaceful development of cross-strait relations today as well as unification of the motherland.

Anti-Japanese War; democratic coalition government; possibility

1671-7041(2010)04-0088-04

D0

A*

2010-03-15

管恩琦(1972-)，男，内蒙古呼伦贝尔人，博士研究生；E-mailguanenqi@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