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悖论与美学陷阱——“新诗标准”问题兼对90年代以来诗歌的反思

2010-03-21 17:50周红丽
梧州学院学报 2010年5期
关键词:新诗语境美学

周红丽

(曹庄子中学,河北 唐山 064006)

历史悖论与美学陷阱
——“新诗标准”问题兼对90年代以来诗歌的反思

周红丽

(曹庄子中学,河北 唐山 064006)

当下新诗标准问题的争论还在持续中,这其中有必然的社会语境和文学背景,也是长期以来关于诗歌标准问题认识上的混乱导致的结果。新诗的标准实际上含括了本体论、文体学和层级水准两个层面,前者是不可撼动的事实判断,后者则是不断变化的价值认定。新诗标准不是一个单纯的美学和技艺问题,牵涉到复杂的文学场域等诸多问题。而在新诗标准的视阈下重新审视1990年代以来诗歌写作的相关问题与评价尺度,会深化关于新诗标准问题的认识并对当下的新诗写作和批评产生建设性的影响。

新诗标准;本体学;历史性;场域

当下关于新诗标准问题的讨论甚至争论还在持续,这其中有必然的社会语境、文学背景以及诗学研究转型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当然,这种至今仍然没有最终 “结果”和 “答案”的时断时续的新诗标准问题的争论,也是长期以来相关认识上的混乱所必然产生的结果,是历史的 “遗留”。

在笔者看来,新诗标准问题的讨论并非是单纯的美学问题。新诗的标准实际上含括了本体论、文体学和层级水准两个层面,前者是不可撼动的事实判断,后者则是不断变化的价值认定,甚至在特殊或极端的社会政治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影响下,这种价值认定带有明显的道德判断和阶级意识。基于此,我们可以认识到新诗标准不是一个单纯的美学、语言和技艺问题,而是牵涉到复杂的文学场域等诸多问题的特殊的话语方式。而关于新诗标准的讨论当然是具有意义的。具有成效的、认真的讨论不仅能解决以往新诗历史进程中未能得到解决的相关问题,而且在新诗标准的视阈下重新审视1990年代以来诗歌写作的相关问题与评价尺度,会深化关于新诗标准问题的认识并对当下的新诗写作和批评产生建设性的影响。当然我们也看到,近年来的关于新诗标准问题的讨论也存在着浮躁的一面,很多相关文章不仅对新诗标准问题的解决没有提供任何有建设性的观点,反而因为各种美学观念的差异以及缺乏必要的历史性和整体性的观照而在很大程度上遮蔽了诗歌标准问题讨论和争鸣的意义。

而1990年代以来尤其是新世纪以来,网络、手机等新媒体的飞速发展以及诗歌失去轰动效应之后,各种报刊尤其是网络上所催生的大量的诗歌圈子、诗歌群体、诗歌同仁刊物看起来是在自由、开放和个人化的情境下进行,但是这些纷繁的、张扬的诗歌写作群体和个人也导致了诗歌美学认识的巨大差异,而在此语境下展开关于新诗标准问题的研究和讨论显然具有难度和挑战性。甚至笔者不能不残酷地说,在当下更为多元化、也更为复杂纷乱的诗歌写作和媚俗化的诗歌批评中谈论新诗的 “标准”问题不能不成为时代的难题。确然,关于新诗标准的讨论并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但却是一个常说常新的话题,任何诗歌写作者和研究者都不能回避。新诗标准问题在某些时期甚至是相当重要的,比如新诗的早创期,建国后频繁的政治运动中对诗歌标准的国家话语的强制性确定以及1980年代以来尤其是1990年代以来诗歌标准的反复颠覆和重新确立,都证明新诗的标准问题应该是一个常识,甚至是一个“真理”。新世纪以来,新诗标准问题的讨论甚至 “重新确立新诗的标准”问题又成了一个重要的诗学现象。这在一个网络媒介削平诗歌写作难度甚至混淆视听,新诗写作芜杂、整体无序错乱和价值失范、标准丧失的时代谈论诗歌的标准问题是有其现时意义和诗学价值的。关于新诗标准问题的讨论重要的有2002年 《诗刊》下半月刊组织的大规模的 “新诗标准的再思考”的专题讨论,投稿人数达到200多人,参加者有诗人、学者、批评家和读者。此外,还有2004年张桃洲和臧棣在《江汉大学学报》主持的新诗标准讨论的栏目。而在2007年年底在海南召开的 “21世纪中国现代诗歌第四届研讨会”上陈仲义先生提出诗歌标准的“四动说”,[1]更是引起了诗歌界广泛的争论并由此而展开了关于新诗标准问题的持续讨论。 《海南师范大学学报》、 《诗潮》、 《厦门文学》以及诗生活、诗江湖、诗家园等数十家网站论坛纷纷展开讨论,迎合者有之,批判者也大有人在。而深有意味的是在一个诗歌被不断娱乐化和消费化的后工业时代,连诗歌标准这个相当严肃甚至 “大是大非”的问题也不可避免地在一些人那里成了消费品,成了一个时代的 “娱乐演义”。 “数以百计的诗人、诗友们的博客进行了转载,一时网上烽烟滚滚,各路诗评家、诗人、诗歌爱好者展开针锋相对的论争,较好者为之手舞足蹈,以为拨开乌云见青天;诘难者为之怒眉横眼,以为纯属诗评家们吃饱了撑着的 ‘排泄物’;质疑者担心会给当下诗坛套上枷锁镣铐。”[2]这可能是陈仲义等先生始料未及的。

无论是网络上的一些 “好事”之徒和不负责任的研究者,还是像陈仲义这样严谨、真诚的诗歌批评家;无论是支持者还是反对派,确实都必须面对不能回避的问题:新诗到底有没有一个让人们信服的、具有公信度的一个标准。笔者的回答是肯定的。新诗作为一种特殊而年轻的文体肯定是有一个标准的。这个标准就是文体学层面上的本体性标准,一个文本出现在一般读者和批评家眼前的时候,只能存在两种情况,它是诗,或者它不是诗。因为我们从诗歌的语言、结构、肌质、音律 (新诗的音乐性和节奏可能更多还是内在化的)、形式的综合衡量的角度是能够确立一个文学文本是不是诗歌的。但是问题有时候还不在于此,而是要比这复杂得多。因为无论是在 “五四”前期作为白话诗早创期的新诗标准的确立和争论,还是此后几乎一直未曾中断的诗歌标准问题都涉及到并非是上文提及的诗歌文体学和本体论意义上的标准问题,即是不是诗的问题 (事实判断),而是在另一个层面展开的,即一首诗的水平和层级问题 (价值认定),即庸诗、劣诗、好诗、优异的诗、伟大的诗和经典的诗。后者在一些新诗研究者那里被视为诗歌的尺度问题。那么这就会有一个潜在的二律背反的危险,即新诗的标准在本体意义上和尺度、层级上是存在着矛盾和龃龉的。即我们很多时候,尤其是那些诗人和经过长年诗歌阅读和批评的研究者是可以断定一个文本在本体论意义上是否是诗,但是当我们作为一个个体或是一个诗歌圈子对一首诗的好坏指手画脚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甚至包括奥登在内对诗歌标准的认识就是复杂而矛盾的, “诗不比人性好,也不比人性坏;诗是深刻的,同时却又是浅薄的,饱经世故而又天真无邪,呆板而又俏皮,淫荡而又纯洁,时时变幻不同”。

在很多诗人、读者、批评家、文选家、文学史家那里,面对同样一首诗甚至会出现完全相反的认识和评价。例如在2005年海南岛的尖峰岭诗歌研讨会上,臧棣和徐敬亚关于雷平阳和潘维诗歌的完全不同的认识就是一个有力的佐证。换言之,在面对诗歌的尺度、水平和层级问题上是存在着巨大的甚至不可调节的矛盾性和认识上的差异性的。也就是说,面对一首诗,谁才是真正的合格的 “质检员”?而重新考察中国现代新诗的发展史,我们会发现在很多情况下关于诗歌的尺度和水平的判断带有很多 “非诗”的因素,社会的、政治的、本土的、阶级的等等社会学的因素影响到了读者、诗人、评论家和文学史家对诗歌标准上认识的巨大差异和变动性。换言之,新诗的标准问题不能不涉及到社会语境、文学场域等重要因素。尤其是在当代,新诗的标准是在民族化、本土化 (民歌化)、集体化、现实主义和西洋化、个人化、现代主义之间反复摇摆和挣扎的,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前者战胜和统治了后者,后者在很长时期内被认定为非法,是一条需要纠正和清理的文艺 “黑线”。而到了文化大革命结束,尤其是到了所谓的社会和文学的 “新时期”阶段,随着美学趣味和诗歌研究方向的转型,诗歌的标准无疑是在现代性、个人化和西方性上占据了上风。由此可见,诗歌标准是不断发生历史性变动的,不同时期有不同的标准。那么,我们又该如何从整体性和历史的角度来认定和确立可信的诗歌标准呢?显然这个问题在关于新诗标准的讨论过程中并没有得到解决。

新诗诞生100年来未曾中断的标准问题为什么引起了那么多人的参与,又引起了一代又一代人的不满,并非是新诗在文体和本体意义上 (区别于其他文体和古典诗词)没有一个标准甚至一个 “传统”,而是新诗的尺度和层级问题的时候就不能不使人感到尴尬和困惑。

一代又一代的诗人、读者、专业研究者试图为新诗树立一个标准,从更严格意义上讲,为诗歌文本成色的好坏树立一个标准,但更多的是陷入了一个美学的陷阱。人们在这个陷阱中不断以个人化的经验和自认为把握的诗歌真理而在诗歌的语言、意象、想象力、经验、形式上给新诗贴上带有个人性、时代性、局限性的标尺。但是这些曾经在大学教科书甚至国家图书馆中存在的诗歌标准却在不同的历史文化语境中不断地失效、夭折。这就是笔者在新诗的标准问题上思考的关于历史性的问题。即诗歌文本在面对不同时代的读者和研究者的时候,其成色好坏是不一致的,甚至是前后抵牾的,尤其是在新诗的经典化和去经典化问题上,诗人和文本不断在层级确认和水平高低下上变动不居。毋庸笔者赘述,曾经在历史、教科书、文选、文学史中声名显赫的诗人、文本随着历史语境和阅读范式的转换已经声名狼藉、湮没无闻了。同时,一些被历史尘垢反复掩埋的诗人和文本却终于焕发出熠熠的光辉。

这就是说,谈论一首诗甚至一个诗人好坏优劣的标准,不仅是一个单纯的美学趣味和技艺性问题,也是一个历史性问题。这是一个不断推进的边界和地平线,而这就给诗歌研究者甚至诗歌写作者提出了挑战。即使我们抛开其他因素不谈,只把诗歌标准限定在美学趣味和艺术层面,也还是很难把握和确定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标准的,比如诗歌的形式问题。新诗从形式上可以分为格律体、半格律体和自由体。而像新诗格律体中十四行诗 (sonnet)是最典型的了,似乎中国的诗人和研究者认为只要是从形式上凑足了14行就是“十四行诗”了。抛开严格的十四行诗的格律以及戴望舒、何其芳、闻一多和食指等人的半格律体,当我们面对诗行长短不齐的自由体新诗的时候,该如何从形式上认定一首诗的好坏优劣,而这个标准的制定和可信性又是多少?可能会有众多的诗学理论会支持判定诗歌形式的标准的合理性和有效性,但是这种合理性和有效性在实践和历史上又不能不处于时时调整甚至颠覆之中,甚至在不同的诗人、读者和批评家那里,关于诗歌形式好坏标准的认定更多时候是个人趣味和好恶体现,而非一个恒定的标准。反过来,当我们以诗歌标准的历史性眼光来看待一个诗人和诗歌文本的话,就不会做出轻易地否定胡适、郭沫若、徐志摩的蠢事。实际上当1980年代中期以来的诗歌研究者和诗歌史家在一种现代性诗歌美学和思想解放的时代语境中不约而同地加入到否定建国后17年诗歌和文革诗歌的时候,正是在诗歌美学和诗歌标准的幻觉中忽视了其中最为重要的历史性问题。我们一再挖掘建国后30年时间里主流写作地表下的河流和矿石,一再强调 “地下写作”的文学史意义和诗歌美学的价值,但是却忽视了中国当代诗歌的研究不是一个简单的美学问题,而是重要的历史、思想和社会学问题。如果我们从诗歌标准的美学和技巧出发,建国后30年的主流诗歌写作确实不值一提,但是我们忽视的却是这种后果的产生恰恰是当时的诗歌标准所限定的。在新诗发展的道路是民歌+古典、颂歌+战歌的标准下,当时的诗人、诗评家、读者和诗歌史家又是怎样的不断迎合和吹捧呢?同样是这些迎合者和吹捧者,甚至同样是那些诗人在 “新时期”文学的号角中集体性地变换成另一种角色和另一种姿态,显然他们又集体性地迎合了 “新时期”诗歌的标准和规范。

当我们认识到新诗标准不是一个单纯的美学问题,而是牵扯到更为复杂的社会和时代语境以及长期的历史性问题的时候,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判断就应该是谨慎的,应该具有历史感和整体性。而当我们将诗歌标准问题放在1990年代以来的新诗写作的具体历史语境中来考察的时候,我们面对的问题可能会更具有挑战性。

关于 “90年代”诗歌的讨论一般都会自觉或不自觉地涉及到这一特殊历史阶段的新诗标准问题。今天我们已经发现,这一时期的诗歌标准的关键词是 “叙事性”、 “个人化”、 “戏剧性”,而现代的研究者却缺乏对这些诗歌标准的反思。笔者同意评论家霍俊明对此问题的反思, “当我们再次 ‘乐观’地提到 ‘90年代诗歌’写作最大限度的个人性并为此津津乐道时,人们实则很大程度上忽视了在所谓的摆脱了政治话语、集体话语的宏大话语规训的光明背景中,在所谓的个人化(私人化)写作经过短期的有意义的尝试之后,带有 ‘个人性’、 ‘叙事性’、 ‘口语性’、 ‘日常性’、 ‘身体性’的诗歌大旗铺天盖地以唯我独尊的姿势而大面积涌起的时候,无数个诗歌写作的个体和 ‘个性化’的诗歌文本实际上已经不约而同地沦为一种毫无个性可言的集体化行动”[3]。这确实值得现在的研究者们对体现在1990年代以来具体诗歌发展进程中的诗歌标准和相关问题进行重新的反思。我们不能不正视这样一个现实:尽管诗坛看起来热闹纷繁、诗歌噱头成为饭后的谈资,流派林立的诗歌宣言和口号两天就能更新一次,各种所谓官方的、民间的诗歌奖项层出不穷,奖金高的已经接近10万,各种样式翻新的诗歌选本大量排上书架,但是应该说正如当年的谢冕教授在评价1980年代之前诗歌的时候所说的,诗歌写作不是走着一条越来越广阔的道路,而是走着一条越来越狭窄的道路。当时谢冕的这一 “异端”性的言论曾遭受到大面积的批评和批判。尤其需要注意的是2000年以来诗歌写作的中产阶级趣味和底层写作成为争论的焦点,诗歌的题材问题甚至阶级问题已经成了不能回避的时代问题。而在笔者看来这个问题的关键是应该意识到在1990年代后期以来中国现代诗歌写作观念和诗歌标准看似已经是一个不言自明的 “定论”,甚至 “个人化”、 “叙事性”、 “底层”成了新诗的美学圭臬和新一轮的写作 “样板”。而我们却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这些标准背后的时代语境以及这些标准是如何发生的,这都需要在今后关于新诗标准的问题讨论中予以关注和解决。例如诗歌写作的 “叙事性”在1990年代乃至当下的诗歌写作谱系和诗歌批评话语中无疑是 “个性化”的一个标志。正如王光明当年在 《在非诗的时代展开诗歌》中所乐观地指出的: “‘叙事性’实在是凝聚矛盾复杂的现代个人经验,探索感觉思维的自由与约束,实现诗歌情境的具体性与丰富性的一种有效艺术手段。历史地看,它也是20世纪中国诗歌对它世纪初提出的一种诗歌理想的致敬。”[4]但是 “叙事性”在诗歌中应该占有什么样的位置,叙事性和叙事类文体的差异体现在什么地方,叙事和抒情之间是什么关系,这些问题的深入讨论才是重要的。而不是像一些研究者那样纠缠于叙事性是不是新诗的一个标准。是到了对诗歌标准尤其是1990年代以来新诗发展进程中出现的具体问题予以重新反思的时候了。而我们看到的一个事实是自1990年代后期以来诗人和批评者对诗歌的标准的分歧似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这不能不与这一特殊时期的历史语境和社会转型以及诗人分化有着深入而复杂的关系。

总而言之,近年来新诗标准问题的争论不只是单纯的美学问题,而是一个动态的场域,牵扯到不同时期的主流诗歌美学、社会语境、政治文化等诸多相关问题。而不同时期的诗歌标准之间的龃龉也证明当代中国复杂的诗歌写作和批评的语境的变动与复杂。关于诗歌标准的讨论仍然是未竟的话题,仍然会持续下去。

[1]陈仲义.感动撼动挑动惊动——论好诗的“四动”标准[J].海南师范大学学报,2008(1).

[2]浪行天下.好诗需要什么样的标准——网上论争综述[J].海南师范大学学报,2008(2).

[3]霍俊明.公开的知识与隐秘的缺憾——1990年代诗歌再认识[J].北方论丛,2010(1).

[4]王光明.在非诗的时代展开诗歌——论90年代的中国诗歌[J].中国社会科学,2002(2).

A Historical Paradox and an Aesthetic Trap——Problem of Standards for New Poetry and Introspection of the Poetry Since 1990s

Zhou Hongli
(Cao Zhuang Zi Middle School,Tangshan 064006,China)

Presently,the standards for new poetry still remains to be a controversial issue.This is inevitably related to the social and literary background and is a result of a long-standing confusion about the standard for poetry.The standards for new poetry actually encompasses two levels:the ontology,stylistics and sub-standards.The former is judgment of undeniable facts and the latter is establishment of ever-changing values.The standards for new poetry are not merely an issue of aesthetic and technique but a problem involved in many issues in the complex literary field.Re-examining the issues and assessment standards related to the writing of poetry since the 1990s under the standards for new poetry will deepen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standards for new poetry and impose constructive implication on poetry writing and criticism

standards for new poetry;ontology;historic;field

I207.5

A

1673-8535(2010)05-0053-05

2010-08-03

周红丽(1974-),女,河北丰润人,中学语文一级骨干教师,研究方向:文学与现代诗歌教育。

覃华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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