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切割·狂欢
——论“80后”文学

2010-03-20 17:04谢燕红
关键词:郭敬明现实青春

谢燕红

(常州工学院 人文社科学院,江苏 常州 213000)

断裂·切割·狂欢
——论“80后”文学

谢燕红

(常州工学院 人文社科学院,江苏 常州 213000)

批评界对“80后”文学表现出的商业化、反叛化、解构化等倾向多呈贬抑的姿态,但“80后”文学确已崛起则成为不可忽视的美学存在。对“80后”文学的考察、评价,应立足于其历史断裂、现实切割与语言狂欢的特质,防止传统批评方法形成的偏见。

断裂;切割;狂欢;“80后”文学

当下谈到文学“边缘化”的时候,其实是忽略了“80后”文学。2004年,美国《时代》周刊以中国女孩春树作为封面人物,同时把春树与另一位上个世纪80年代出生的写手韩寒称作中国“80后”的代表。虽然《时代》周刊在此并非专指文学,却为考察“80后”文学提供了参照:“80后”作家以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得到社会的命名和认可,也在事实上形成对前辈的冲击,“80后”文学日益成为中国当下文学的一大焦点。

“80后”文学从“新概念”作文大赛开始。1999年,带着对应试语文教育的诘问,北京大学、复旦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南京大学、南开大学、山东大学、厦门大学等七所全国重点大学联合《萌芽》杂志共同主办新概念作文大赛。大赛聘请王蒙、铁凝、叶兆言、阿来、赵丽宏、董健、苏童、余华、陈思和、张炜、童庆炳等国内一流的文学家、编辑和人文学者担任评委。当下炙手可热的“80后”作家代表人物——张悦然、韩寒、郭敬明从中脱颖而出,并一发不可收拾。10年后,可以尝试着对“80后”文学做一个阶段性考察。

对“80后”文学的评论一向贬多褒少。主流文学话语部分参与了“80后”文学的制造,他们对新概念作文大赛选手的才华横溢和清新脱俗交口称赞,如作家赵丽宏发出了“青春的光彩谁也无法扼杀”的感叹,王蒙甚至欣喜地说“我们可以搁笔了”。①但当这些中学生逐渐长大、其自我意识日趋强烈并对现有文学体制产生了质疑,尤其是“80后”作家在文学创作和文学事件中表现出的商业化、反叛化、解构化倾向,招致了主流文学日渐尖锐的批评。如陶东风认为“80后”作品“缺少了反思和批判,甚至没有了价值判断”[1]。对“80后”文学的考察、评价,应从“80后”文学体现的历史断裂、现实切割和语言狂欢入手。

一、断裂:历史渐行渐远

“80后”产生意义的时间至少在上个世纪90年代中后期,笔者指的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才能在年龄、资质上完成真正的文学作品。即便是1980年出生的“80后”,当时他们也只不过是一个中学生,早熟如张悦然从14岁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已经是最早产生社会影响的“80后”作家了。“80后”成长和创作的年代,恰是中国社会历史转型之时,这一时期的特点是:中国社会“从传统社会转向现代社会,从封闭社会转向开放社会,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社会前进的动力也由政治控制转向产业革命尤其是科学技术的推动”[2]。对于国家和社会而言,转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暴力革命。而在“80后”的视角中,个人生命体验的短暂决定了转型期对其个人的影响显然要剧烈得多,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思、体味计划体制、政治控制、闭关锁国等上一时代的文学语境,一个新的时代便不期而至了。“80后”生长在开放、多元的社会环境,消费主义和市场经济渗透至现实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网络文化和青春话语是他们的精神家园。在他们的创作中,历史的断裂远大于传统的承续。即便如王蒙般对“80后”写作如此宽容的作家,在他和张悦然的一次对话中也批评“80后”作家在“躲避历史”,为他们的作品“没有昨天”感到很担忧;而张悦然则认为老作家和历史靠得太紧,很难看到人格独立的作品。[3]

断裂之一集中在“80后”文学对经典的解构。对于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已经形成基本定论的作家和作品,“80后”作家表现出了不屑一顾的态度和试图推翻定论的行动。韩寒在谈到巴金、冰心、茅盾等人的创作时认为“三人的文笔和文采是非常一般的”,并说“大部分的现代诗其实就是把一篇三流散文拆成一句一行写,所谓比较大师的或者先锋的就是把一篇三流散文每句句子的顺序捣乱了再拆成一句一行写”,“只要不要脸,谁一天都能写几十首现代诗”。韩寒对于评论界关于“80后”文学批评的回应态度则更为粗暴:“文坛算个屁,茅盾文学奖算个屁,纯文学期刊算个屁。”②韩寒的态度尽管张扬、鲁莽,但一直以来,文学作为政治附庸的身份,以及现代汉语在文学发展之初的不甚完善确实令文学史上的部分经典作品经不起历史的考验,一些应景应时之作甚至成为糟粕,这类作品遭受“80后”如此激烈的抗拒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更为重要的是,“80后”急需为自己重新建立新的标杆来明确“80后”文学的存在意义,但由于文化内涵、学识修养及人生体验的不足,“80后”文学尚不足以为文学确立新的美学原则和创作方法,向历史开炮是他们此时能做的不二选择。

断裂之二表现在“80后”文学在创作上使命感的缺失,以阅读快感替代深度思考。“姑且不说80后没有承担文学史中20世纪中国文学的总主题

——改造国民灵魂,就是其他主题——左翼作家的革命主题、古典形态作家的反现代性主题、通俗文学的爱与欲、解放区文学的大众化主题也没有自觉承接。80后的文学观与文学创作动因从一开始就与这些前辈作家有根本不同。如果说前辈作家竭力让文学承载文学之外的重大使命,那么80后则拒绝让文学承载任何文学之外的意义。甚至文学自身的意义也不是他们的期待之物。”[4]在“80后”的创作中,深度削平、意义缺失等特点异常突出。《三重门》中,韩寒虽然或多或少涉及到当下教育中存在的问题,但对阅读快感的追求、对师道尊严的戏谑式表达完全冲淡了严肃的主题,与叶圣陶《潘先生在难中》对灰色、卑琐人生的冷静谛视相比,其作品内涵和深度明显不足。郭敬明《梦里花落知多少》、孙睿《草样年华》、李海洋《少年查必良伤人事件》、春树《红孩子》等青春小说,多定位在青少年的“青春遭遇”,热衷于书写时尚、另类的青春体验,情感是外露式、宣泄式的,作品中弥漫着或忧伤、或放纵、或反叛的情绪,而这些情绪与郁达夫的《沉沦》、冰心的《超人》、丁玲的《莎菲女士的日记》等将青春的伤痛与社会、时代联系起来的表述完全不同,而是更倾向于躲避现实、放弃反思,纯粹以抚摸伤痛的方式来感受伤痛。

断裂之三表现为个人生活与描写对象的狭隘,失却了与历史的联系。欧文·豪在谈到现代主义与传统的联系时这样表述:“吓人的裂隙,横在传统的过去和遭受震荡的现在之间。……历史的线索遭到扭曲,也许已经被折断。”[5]3丹尼尔·贝尔把这一断裂,归之于艺术家对于“运动、空间和变化的反应”,他这样说到:“随着城市数目的增加和密度的增大,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影响增强了。这是经验的融合,它提供了一条通向新生活方式的捷径,造成前所未有的社会流动性。在艺术家的画布上,描绘的对象不再是往昔的神话人物,或大自然的静物,而是野外兜风,海滨漫步,城市生活的喧嚣,以及经过电灯照明改变了都市风貌的绚烂夜生活。”[5]3“80后”的孕育与显现,正是市场经济、网络文化和新传媒盛行之时,这些新的元素提供给“80后”作家不同于传统的“描绘对象”,形成了他们不同于前人的时代特点。“80后”的特征通常被概括如下:“他们都是独生子女”、“他们16岁前后有了第一次性经历”、“他们打一出生就有大彩电看”、“他们都深受日本动画片的影响”、“网络成为他们生活的主要部分”等等。以上概括或许不完全准确,却或多或少揭示了一些本象。基于此,“80后”文学描绘的主要对象从宏大叙事的革命、悲凉的农民和土地、无奈的都市小人物、历史长河中的个人命运等传统文学关注的焦点,转向了个人化的青春呓语、玄幻不真的所谓“YY文学”、追求阅读快感的恐怖盗墓传奇等等。传统文学强调的终极关怀和人文精神不再是“80后”文学关注的对象,“影响的焦虑”也成为他们奋然抛开的对象。

二、切割:现实的想象与虚构

文学肩负着反映现实、反思现实、批判现实的神圣使命。一些作家为了获取创作的灵感和题材,几年甚至十几年在农村、工厂等基层单位蹲点调研,从而拉近与现实的距离。而在众多“80后”的文学创作中,现实因素明显弱化。如在所谓“玄幻文学”、“盗墓文学”之类的创作中,现实甚至基本被剔除,从中几乎感受不到传统作家笔下时代的风云变幻、百姓的人生疾苦、心灵的终极关怀等。在缺乏人生历练和现实体验的境遇下,“80后”作家的写作与现实的联系显然不够紧密,很多作家只是凭借超人的文学技巧和天马行空的想象来堆砌文字,完成叙述。

在“80后”文学发轫之初,他们与现实的关联就是自己的青春记忆,唯一的生活经验就是学生时代的生活。《三重门》里林雨翔的高中生活、《梦里花落知多少》里甜蜜与忧伤交织的大学生生活、《红X》中一个偏执狂在大学的边缘化生活、《草样年华》里邱异“不务正业”的生活,这些“生活”与当下年轻人的现实状态或多或少发生着联系,某种程度上就是他们的青春写照。青春年华、朦胧爱情、淡淡忧伤,成为“80后”青春小说的一个共同特征。由于“80后”的读者群主要是广大的学生(尤其是中小学生),他们与家长和老师又有着严重的代沟,面对繁重的学习压力和教育负担、社会的纷杂诱惑,迷茫而重压下的他们需要自己的代言人来抒发情感,表达观点。而这样的代言人必定是存在于他们之中,于是成就了同样处在学生时代的郭敬明、张悦然等人。《梦里花落知多少》讲述青年学生的成长故事,展现出当代学生的友情、爱情的矛盾与纷争,对学校、家长、社会于拒绝中又有向往,语言纯美忧伤。张悦然《葵花走失在1890》中对旧情怀、老故事一往情深的描述,笔调也是同样的忧伤。在他们的写作中,诚然有社会现实的因素,有年轻一代的理想、苦闷、追求与彷徨,但是这种简单的情感宣泄只是“生命中可承受之轻”。有评论家这样认为:“大多数青春小说的作者为‘80后’,他们生活在物质与文化逐渐丰富的时代,但作为独生子女,却被限制了活动空间。他们在时代的转型中成长起来,思想里难免填塞过多的忧愁和焦虑,但应意识到,作品中大量的悲伤,是被艺术化的,是创作时的感情喷发,不能代表现实生活中的真实情感。”[6]由于缺少对现实的深刻理解与批判,这些关于青春记忆的小说缺乏现实的厚重感,并逐渐成为模仿和复制的商业产品。2009年卓越网青春小说排行榜前20位的作品,绝大部分存在着情节类似、风格雷同的现象,在赚取了青年学生廉价的眼泪和喟叹后,他们与现实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了。

在青春文学中,还有一类在西方和日韩被称为“禁忌青春小说”(也被称为“残酷青春小说”)的作品。这类作品与美国作家凯鲁亚克的小说《在路上》、电影《毕业生》、英国的甲壳虫乐队、法国女作家萨冈的《你好,忧愁》等一脉相承。但与上述作品表现的忏悔和反思不同,当下中国“80后”的此类作品其残酷背后的情感内核和现实批判性往往较弱,更多地还是出于吸引读者眼球的考虑。如被称为“中国第一部残酷青春小说”的《北京娃娃》,描述了作者春树从14岁到17岁之间坎坷的情感经历和令人心痛的生活历程。主人公厌恶校园生活,在充斥着朋克、摇滚、地下乐队的氛围中,与一个又一个男朋友发生爱情与肉体关系,到最后甚至彻底休学。对这类小说,白烨认为,青年作者把他们的“审美”或“审丑”情趣带入到写作中来,作品内容非常“惊世骇俗”,表现手法也非常“心狠手辣”,这里既传达着他们对于人生、人性较为冷酷的观感,也显示出他们对于文字、文学较为实用的操持。对于文字的敬意、文学的敬畏,在这里基本看不到,这样的写作当然也没有责任感之类的担当,所以基本上是不计后果的。[7]

作为“80后”文学的主流文类,青春小说固然有着它的局限,但毕竟和现实存在着联系,而从那些在市场中占有举足轻重份额的玄幻、盗墓等文学作品中,却几乎看不到现实因素的存在。玄幻文学的世界是混乱、颠倒的,与社会现实完全断裂。无论是在中国古代神话中,还是在《西游记》、《封神演义》、《聊斋志异》等神怪小说中,抑或是在《指环王》等西方魔幻文学作品中,虽然免不了妖魔鬼怪出入,但是从中看到的仍是现实社会的魔幻变型,小说中魔法妖术的使用仍然在现实社会道德价值的控制之下,作者描写魔法的目的并不在于装神弄鬼。而“80后”以《诛仙》为代表的玄幻文学则完全走向了为装神弄鬼而装神弄鬼的境地,小说人物无论正义邪恶无不热衷魔法妖道,作者也试图以此掩盖自己艺术才华和想象力的严重贫乏——除装神弄鬼以外其他的一概乏善可陈。《诛仙》虽然也经常引用《道德经》、《易经》、《山海经》等文献为各种魔法妖术“撑腰”,但把它和传统武侠(包括金庸武侠)比较一下就不难发现,这些最多只是装点门面的摆设,它们是游离于作品的,既没有真正融入文本的精神世界,也缺乏与现实社会价值判断的联系,不过是为装神弄鬼披上了高深莫测的伪学问而已。而此后兴盛的“盗墓文学”则是“玄幻文学”的继承和发展,其核心仍然是装神弄鬼,在程度上则有过之而无不及,即更加神奇,更加刺激,更加不可思议,更加显得有“知识性”,怪力乱神满天飞,牛鬼蛇神遍地走。陶东风认为这是“80后”受到电子游戏影响的结果,由于“这代人政治热情冷漠、公共关怀缺失,没有参与现实、改变现实的欲望和信心。一方面在社会不正之风的影响下在很大程度上认同了一些所谓‘坏者为王’的逻辑,不择手段地捞取现实利益,另一方面通过网络游戏等手段打发自己的无聊,发泄自己的剩余精力。就这样,他们的想象力不能也不允许指向对现实的批判,而只能指向虚拟的游戏世界”[1]。

三、狂欢:键盘手的音乐会

巴赫金在《拉伯雷研究》中首先提出了“狂欢”的概念。巴赫金认为,源于西欧广场文化的狂欢节文化,“涌上广场或街头的民间广场狂欢节人群,决不是简单的人群。这是人民整体,但这是自发的、以民间方式组织起来的整体,外在于并违背它所处于其中的整个现在的强制性社会经济制度”[8]318-319。其意义在于“将意识形态从官方世界观的控制下解放出来,使得有可能按新方式去看世界;它提示了世界的丰富的物质开端、形成和交替,新事物的不可战胜及其永远的胜利”[8]318-319。20世纪90年代“80后”文学的异军突起,其庞大的受众群体、不俗的市场业绩、巨大的社会人气无异于一场令传统文学倍感失落的狂欢。

“80后”文学效仿大众娱乐明星的推出方式,对文学写手进行偶像化运作,从而满足年轻一代的欲望和想象。读者与其说是对作品的认可,不如说是对偶像本身的狂热崇拜。如郭敬明的抄袭问题,本来是一个应该被谴责的事件,却有他的粉丝如此表态:“就算他是抄的,我们也看他的不看你的,因为他是‘80后’,你不是!”③“80后”作家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树立,从发型、衣着、公关、举止等等,无不尽量贴近年轻读者的审美期待,作品反而成了一种陪衬。“80后”作家的偶像化代表是郭敬明,在他以自己为原型的小说《夏至未至》中,郭敬明将自己描写成了一个帅气、温柔、“眼睛里弥漫着经年不散的雾气”的男孩。郭敬明唯美的一面也在他的博客里得到了展示,他上载了自己半裸出浴和穿着Louis XIV样式T恤的写真照片。这位有着白皙皮肤的男孩,在参加湖南卫视的电视节目时,坦言自己洗脸有十个步骤。著名导演王家卫称郭敬明是“日本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男”;而对郭敬明数以万计、不超过20岁的粉丝来说,则要疯狂得多,求爱信在他的博客中出现比例极高,这些当然都是郭敬明刻意经营的结果。通过这种经营,郭敬明成功地将年轻人聚拢在他的文学圈内,在这个圈子里,作品好坏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之间能够平等交流,以狂欢的姿态尽情书写自己的才情。

“80后”作家的作品很少通过文学报刊与读者见面,他们要么通过网络发表作品,要么直接出书面对市场。如果说工业时代的平民狂欢是涌上广场或街头,那么信息时代的年轻一代就是在网络平台这个开放的系统中实现狂欢。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人人都能成为知识的生产者、传播者和获取者。人们的情感在网络时代获得了极大的释放,大量的论坛、博客、聊天室等为人们表达情感提供了最大可能,无论怀着积极还是消极的情绪,在网络上总能找到知音,甚至还因为共同的情感构成群落。同时,网络的开放性和自由程度使旧有秩序的“单一化”被打破,对抗情绪表现得更为激烈,对抗类行动表现得更有组织性,人群划分更明显。比如韩寒,他的很多作品都发表在网上。在最早问世的小说《三重门》中,他讽刺现行教育体制,而现在他似乎更喜欢在网络博客中表达对现实的不满和批评。由于他的独立思考和自在的生活状态,他正被视为同龄人的一个典范,他每一次通过键盘在网络上的敲击,都会引来大批崇拜者的尖叫和支持。他对传统、现行体制等的反叛和矛盾,充分体现出“将意识形态从官方世界观的控制下解放出来”的狂欢特质。

某种程度上,“80后”的狂欢是没有边界的,几乎不受限制地竭尽所能地把大家都引入其中。娱乐界超女快男的海选是渴望一夜成名的少男少女的狂欢举动,而这一狂欢行为也被引入了“80后”的写作中。“80后”的文学选秀跟《星光大道》等各种选秀赛相类似,贴近生活,紧跟时代,推出一个又一个民间神话,为“80后”作家的集体表演提供了大众狂欢的舞台。2009年6月,“THE NEXT-文学之新”全国新人选拔赛正式启动,该活动由长江出版集团北京图书中心、《最小说》杂志社、企鹅出版社、新浪网读书频道和起点中文网联合推出。举办方介绍,该比赛以“中国青春文学第一刊”《最小说》(主编恰是“80后”代表作家郭敬明)为平台,在全国范围内发掘有潜力的文学新星,为更多青少年文学爱好者提供良好的平台和全面展示的机会,繁荣中国文学创作。他们的出发点是否真诚我们尚且不论,最终的结果是众多渴望通过写作一夜成名的少男少女们加入到了这次选秀的狂欢中,他们摆脱了传统作家选拔和认可的一切等级约束、特权、禁令,令文学最终走下“圣坛”,加入大众狂欢的娱乐行列。

文学必须薪火相传。郭敬明、张悦然、李傻傻、蒋峰、王虹虹、蒋盟、阿娜尔古丽、赵靓、李姗等“80后”作家相继加入中国作协,第600期人民文学将“80后”的作品以《人民文学》新锐专号的形式集体推出,这些事件表明:无论批评还是接受,“80后”文学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潮流。

注释:

①参见萌芽网(http://www.mengya.com/page/24/)。

②参见韩寒博客(http://blog.sina.com.cn/twocold)。

③参见李敬泽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 474002d3010002mi.htm l)。

[1]陶东风.青春文学、玄幻文学与盗墓文学——“80后写作”举要[J].中国政法大学学报,2008(5):25 -39.

[2]郭云芳.社会转型期的青年价值观分析[EB/OL]. [2007-03-15]http://www.fjtx.o rg.cn/Htm l/ thesis/20070315133630227.htm.

[3]许青红.王蒙:80后作品缺中国特色[N].京华时报,2009-0 7-27(14).

[4]徐妍.文学史视野下的“80后”写作:粉碎泡沫或重新出发[J].文艺报·周四版,2007(28).

[5]王岳川,尚水.后现代主义文化与美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

[6]青春小说,何以悲伤“成瘾”?[EB/OL].[2007-02 -05]http://publish.dbw.cn/system/2009/02/05/ 051744013.shtm l.

[7]陈熙涵青春禁忌小说,拿什么来爱你?——引进日本“80后”作品引发两代作家审美差异之争[EB/OL]. http://www.spark.com.cn/?action-viewnew sitemid-1902.

[8]巴赫金.拉伯雷研究[M].李兆林,夏忠宪,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Fracture,Cutting and Carnival——Research into the post-1980 generation’s literature

X IE Yan-hong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Changzhou Polytechnic College,Changzhou 213000,China)

The criticalwo rld takes a derogatory attitude toward the commercialization,rebellion and deconstructionism rep resented in the post-1980 generation’s literature.However,the emergence of the post-1980 generation’s literature is an aesthetic existence that cannot be ignored.The examination and evaluation of the post-1980 generation’s literature should be based on its historical fracture,its cutting of reality and its carnival nature in language so as to avoid the p rejudice of traditional critical app roaches.

fracture;cutting;carnival;the post-1980 generation’s literature

I206.7

A

1009-1513(2010)01-0055-05

[责任编辑文 俊]

2009-10-26

谢燕红(1974-),女,江苏常州人,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猜你喜欢
郭敬明现实青春
我对诗与现实的见解
漫画:现实背后(下)
埋线:1厘米提升的青春
青春献礼
青春不打烊
一种基于Unity3D+Vuforia的增强现实交互App的开发
关于郭敬明的一封家书
郭敬明就像是一个便秘患者
现实的困惑
名人读《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