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办高等教育理论与实践的探索历程——《树人实践》《树人为本》《树人探究》编后

章 侬

（浙江人民出版社,浙江杭州310006）

浙江树人大学（以下简称树大）的创办和成长是我国高等民办教育事业发展的一个缩影,更是一个成功的典范。2002年至2009年,树大校长朱玉教授先后出版了《树人实践》《树人为本》和《树人探究》系列研究著作,以教育哲学、高等教育学和管理学为指导,围绕着“为什么要树人、树什么样的人、怎样去树人”的核心理念,对树大近十年来的建设和发展进行了总结和提升,成为我国民办高校院校研究的丰硕成果,堪称“树人三部曲”。正如杨德广教授所说,“树人大学的发展和朱玉校长的研究成果为民办高校的科学定位做了新的探索”。[1]笔者作为这三本专著的责任编辑,在编辑书稿的过程中,同朱玉校长有过多次的交流,从中感受良多,更对以朱玉校长为代表的呕心沥血于我国民办高校建设事业的开拓者们充满了敬佩。

一、民办高等教育的发展需要执着的精神

朱玉校长从事高校教学和管理工作逾五十年,担任校领导已近三十年,有着十分丰富的高校教育和管理经验。在编辑“树人三部曲”时,笔者感触最深的是一位教育家对教育事业的热爱。作为一名责任编辑,笔者从作者平实的文字中清楚地看到了树大这些年所发生的变化,唯一不变的是朱玉校长对“建设树大”的执着和奉献精神。笔者在字里行间时常能感受到潜藏在作者身上的一股激情。正如潘懋元先生在《树人探究》的序言中所讲的一样：“深感他对树人大学的热爱与奉献,十分赞赏他把工作、学习、研究结合在一起的执著精神。”

激情来源于对事业的热爱。在担任树大主要领导工作的十余年中,朱玉校长对事关学校建设发展的方方面面的工作都充满了热情和信心。为了充分体现办学的社会效益,寻求学校新的发展思路,形成独具特色的办学模式,使学校走在全国民办高校的前列,他用开拓者的眼界构思着学校发展的未来,对学校的定位、现状及存在的差距进行认真的思考和分析。朱玉校长始终坚守自己以“树人”为中心的办学追求,执著而坚定地践行着“崇德重智、树人为本”的校训。他以自己对事业的激情努力营造着积极进取的学术氛围和管理氛围,以自己认真严谨的态度和务实稳健的作风,带领全校师生员工艰苦创业、务实创新。在树大人的共同努力下,树大的办学规模不断扩大、办学层次不断提升、教育质量不断提高、办学竞争力不断增强,已从一所小规模的专科学校“变成”了今天在校生达1.6万人、在省内外具有广泛影响的本科院校,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并引领着我国民办高等教育的发展。

树大的迅速发展,离不开热心教育事业的学校董事会,离不开朱玉校长和他领导的优秀团队。作为民办高校的校长,不仅要进行学校的行政管理、制定和实施学校发展的战略规划,还要协调处理各种校内外关系。树大的领导体制不同于一般民办高校,虽然它也是董事会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但在人员构成、校长聘任和具体运作上都有着自身的特点,是我国民办高校领导体制的一种创新。朱玉校长认真坚持并履行董事会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每当遇到学校建设发展的关键问题时,他都会积极主动地与董事会进行沟通,使他和他的团队与董事会之间建立起了良好的互信关系。同时,朱玉校长还非常重视学校干部队伍的建设,在他的带领下,树大已经形成了一个“热爱教育、团结协作、务实创新、勤政廉洁”的领导班子。正是因为这些有着执著追求、无私奉献和务实进取精神的开拓者们,树大才能得以不断发展壮大；也正是这些开拓者们,始终孜孜不倦地探索着我国民办高校的办学之路。

二、民办高等教育的发展需要科学的谋划

以自己的学校和所从事的工作为研究对象,将工作、学习、研究三者紧密结合,是朱玉校长始终坚持的工作方法。他高度重视总结在办学过程中形成的经验,努力探索其中的规律并上升为理论,又使之指导实践。“树人三部曲”就是他对树大、对我国民办高等教育的发展思考和实践所倾注心血的有力见证。

朱玉校长高度关注针对不同时期科学制订规划。通过“树人三部曲”可以看到,1999年5月,他到树大担任主要领导后,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对学校的情况做了细心的调查研究,总结和肯定了建校以来在人才培养、学校办学基础、师资队伍建设及办学经验积累等方面所取得的主要成绩,同时也实事求是地分析了学校所面临的困难和存在的问题。他认为,树大虽然有不少有利条件,但要办成全国一流的民办大学,仍然有很艰辛的路要走。新树大成立后,朱玉校长首先抓的便是着手制订学校第一个十年发展规划和第一个四年发展规划,明确提出了树大今后的发展目标：从2001年起,经过四年的努力,到树大建校20周年时,实现“上规模、上层次、上水平”,把学校升格为一所本科院校；“到2010年将学校建设成为以本科学历教育为主要形式,开设研究生教育的全国一流民办大学”,“形成鲜明的办学特色,较强的科研水平和科技开发应用能力,建成2-3个省重点学科”的学校发展规划目标。[2]

2003年树大升格为本科院校后,朱玉校长及时总结了树大在创建发展过程中形成的特点,在用详实的数据分析对比了我国民办高校的发展现状后,他看到了树大发展面临的有利时机和挑战。面对“升本”成功这一树大发展进程中的重大转折,他又牵头制订了学校第二个四年发展规划,提出了学校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建设“合格的本科院校”,完成学校从专科层次到本科层次真正意义上的、内涵发展式的转型。

2008年,当学校合格本科建设的目标基本达成之时,又及时制订并实施了第三个四年发展规划,明确提出了“质量优良、特色鲜明”的建设目标。并着重就教学、科研、师资、思政与校园建设等方面如何培育特色、提升质量提出了具体的实施计划。朱玉校长还针对实际工作提出每年的工作重点,并将此细化到每个月、每一周的工作计划中。正是这些切实可行的发展规划与工作计划,引领着树大的健康快速发展。20多年来,树大走过了一段艰苦的办学岁月,也走出了一条与时俱进的发展道路,所有的这些,都被朱玉校长在“树人三部曲”中用细腻的笔墨真实地记录了下来。他曾感慨万分地说：“学校已从‘当初的一棵树苗长成了今天的大树’。”

我国著名的教育家梅贻琦曾说过：“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朱玉校长从到树大任职起就清醒地认识到,人才与师资的薄弱是一个十分紧迫的问题,师资力量的不足会成为影响树大发展的一个瓶颈。在“树人三部曲”中,朱校长多次论述、反复强调,人才是现代大学发展的内在动力,是决定民办高校竞争力的根本,从“人才强校”的战略高度出发,必须把师资队伍建设作为学校的第一工程来抓,不断建立和完善与时代发展要求相适应的师资队伍建设的体制和机制。他不仅提出了师资队伍建设的指导思想和目标,还给出了切实可行的七项具体措施,[3]134-136通过“培养、聘任、引进、调整”,对内想方设法培养人才,对外千方百计广招人才。1999年,树大的专职教师只有20人,而到2008年底,学校的专职教师已达到400多人,其中正高和副高职称的教师已超过三分之一。

朱玉校长把科研和学科建设视为学校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他认为,学科建设既集中体现了学校发展的方向和水平,也是一所大学确立地位的重要标志。对此,他提出了“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学科建设方针,多渠道筹措学科建设经费,持之以恒地进行投入,以学科建设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积极培养和引进学科带头人,建立一支治学严谨、结构合理、团结奋进、具有创新和奉献精神的教学科研队伍。针对民办高校科研水平总体较低的现状,朱玉校长提出了“科研兴教、科研兴校、科学育人”的思想。开展科学研究和发展科学技术文化是高等学校的重要职能之一,朱玉校长清楚,树大作为本科院校,必须开展科研工作,搞好科研是实现学校目标的需要,也是师资队伍建设的需要。学校要在科研上率先争一流,要“统一认识,做好规划,抓住重点,创出科研工作特色”。在“树人三部曲”中,朱玉校长也一再强调要处理好科研与教学的关系。笔者很认同他的这个观点：要把科研的概念放宽,教学研究也是科研。

朱玉校长在学校的管理方面也做了大量的研究和探索。在管理中,他倡导“以人为本”的管理理念。根据多年的实践与体会,他要求各级干部都应树立这样一个共同的追求目标：“要带头认真学习现代教育思想与管理知识”,“要坚持民办的旗帜,坚持走民办的路子”,“加强班子的团结,处理好全局与局部、部门与部门之间的团结协作关系”,“要不断改正工作方法,提高工作能力”。[3]199-202针对建一流民办高校所面临的“大”、“高”、“新”的繁重任务,他认真分析了学校干部队伍的优势以及存在的问题与不足,要求干部要在实践中不断提高自己的素质,以建设一支“热爱学校、勇于改革、团结协作、实干高效、勤政廉洁”的领导班子。[4]189

三、民办高等教育的发展需要理论与实践的创新

“树人三部曲”汇编了朱玉校长的130多篇报告和论文,从民办高校的性质特点、办学方向、思想政治工作、教学工作、师资培养、学科建设及管理队伍建设等多方面梳理、总结了树大的办学经验。正如朱玉在《树人实践》后记中所述：“树人大学应该说是在民办高校中值得去剖析的案例或称为典型。无论从办学的时间,所承担学历教育的历史,领导体制,管理格局,发展轨迹等都有其本身的特征。认真地剖析树大,不仅可以促使树大自身快速、健康、持续地发展,也可对整个民办高校的发展起一定的借鉴作用。”这三本著作不仅详尽地记录了树大20多年的发展变化历程,更见证了改革开放30年来我国高等民办教育从复兴走向成功壮大的曲折而迅速发展的过程,这不仅是树大发展历史宝库中的珍贵史料,也为我国民办高等教育事业发展历史的研究提供了详实、丰富的文献参考,并且在很大程度上还为民办高等教育理论的发展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从此意义上讲,朱玉校长不愧为民办高等理论的创新者和实践的引领者。

1.关于“现代大学特征”中“自研性”的思想。朱玉校长在《树人为本》一书中指出：“作为一所新建民办本科大学,如何按照现代大学的要求去办,这是值得认真思考的大课题。”[3]116他认为,现代大学应具备以下特征：核心性（前沿性）、多样性、应用性、自主性、开放性（国际性）及自研性。纵观有关现代大学特征思考的专著和文章,几乎很少有人提到“自研性”。他认为：“如何使一所大学健康、持久地成长,必然受到方方面面的考验。所以,必须对大学本身规律和特点加以研究。”[3]121正如书中引用教育部在《关于进一步加强高等教育研究机构建设的意见》中所指出的一样：“如果没有高水平的研究,仅凭经验办学,将很难建设高水平的高等学校,更难在高等教育的发展中有所创新,有远见、有创新、成熟的教育领导者,必然重视教育思想、教育理论、教育理念的先导作用。”[3]121从到树大开始,朱玉校长就十分重视对学校自身的研究,亲自带头研究树大的发展规律（《树人实践》第三篇）,到最后将这种思想作为“民办本科教育的办学经验”予以固定下来。著名教育家王承绪先生对此十分赞赏,在《树人为本》的序言中明确指出：“我非常赞赏朱玉同志的一个思想,即作为高校领导,要重视工作、学习、研究三者的有机结合；也很支持朱玉同志把自己所领导的学校作为典型案例进行研究,这完全符合目前国际上社会科学研究的发展趋势。”正是在朱玉校长的亲自倡导与带领下,树大“工作、学习、研究相结合”的风气蔚然成风,为学校的健康发展奠定了基础。

2.“培养战略思维”的思想。随着我国高校的扩招,万人高校层出不穷,高校与社会的联系也日益紧密、内容日趋丰富。作为一名教育家和学校主要领导,既要有判断和处理重大事件的判断能力和决策能力,又要有按照高等教育发展趋势做出的规律性、方向性的宏观把握力,这种能力来自于“战略思维”素养的“厚积薄发”。朱玉校长指出：“固然,领袖、领导、军事指挥员等培养战略思维是十分重要,其战略正确与否对事业的成败关系更大。但是,对我们一般人来说,尤其是干部、广大教师是否具有战略思维也直接关系你本人、你所从事工作的成败。”[4]226他认为,在日常工作中,加强战略思维培养对更好地理解党和政府的战略决策、更好地发展每个人所从事的事业、更好地发展中青年教职工个人都有着重要意义。正是基于对树大发展的战略成熟考虑,朱玉校长驾轻就熟地制订了学校发展目标、办学理念与办学思想、学科与专业、办学体制与机制以及国际化办学的发展等一系列战略,[4]230引领树大的健康发展。他的思想也影响了广大干部与教师,促进了“高素质干部队伍”[4]189及以“百名骨干师资”[4]152为核心的教师队伍的形成与良性发展。

3.“以建迎评”的思想。教育教学评估在高校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针对教育部的评估,自上而下提的更多的是“以评促建”,即把通过评估作为各个高校办学的一个现实而重要的目标。在笔者看来,该提法带有比较强调结果的“功利主义”色彩,由此带来的被新闻界曝光的“负面效应”不在少数。民办高校相对公办高校而言是一个新生事物,如何迎接评估没有现成的经验可借鉴,而朱玉校长联系实际,明确地提出了“以建迎评”的工作方针。[4]222同时,他特别强调了七个方面的建设问题。此方针是对原有“评建”方针的创造性运用,具有丰富的教育思想。[5]这个方针得到了广大教职工的积极拥护,也得到了教育界同行及教育行政部门的充分肯定,经实践证明,这是一个十分科学的指导方针。

4.“第一工程”的师资队伍建设思想。学校以教师为主体,在任何一所高校,教师是学校发展的基石,每个学校也会制定各自的措施来加快师资队伍的建设,在树大这样一所新建教学型高校中,师资队伍尤为关键。朱玉校长多次强调要把师资队伍建设作为学校的“第一工程”。学校在制订“培养、引进、聘用、调整”方针的基础上,实施了“百名骨干师资培养工程”,启动了两轮骨干师资培养。重点加强学科带头人、学科方向负责人、中青年骨干教师、优秀主讲教师的培养。[4]153其中,增加了优秀主讲教师的层次,而且人数还占了总数的一半以上,充分创造机会发挥他们在“教学质量工程”、“第一课堂”与“第二课堂”等方面的作用,让其“在干中学、在学中干”,促使其尽快成长。这一举措不仅有力地促进了教学质量的提升,更是立足于树大这样一所新建本科院校的实际而做出的正确决择。

以朱玉校长为带头人的树大建设者们,以“崇德重智,树人为本”为办学理念,以培养真理的追求者、人格的完美者、技术的专攻者为己任,注重规模、结构、质量、效益相协调,视教学质量为办学的生命线,开展校本研究,注重发展规划和统筹兼顾,使学校逐渐形成了特色鲜明的“树人模式”,成为民办高校办学的典范。朱玉校长将自己从管理实践中摸索出来的对“树人模式”的深刻理解,展现在他的“树人三部曲”中。每一个从事民办高等教育的工作者,或许都能从中得到有益的启示。

[1]杨德广,张艳辉.院校研究的视角：民办高校迫切需要加强自身研究——朱玉新著《树人探究》评介[J].浙江树人大学学报,2009（3）：4-9.

[2]朱玉.树人实践[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2：156-157.

[3]朱玉.树人为本[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5.

[4]朱玉.树人探究[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9.

[5]金劲彪.“以建迎评”的哲学内涵及重要意义[J].浙江树人大学学报,2008（5）：2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