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增丽
摘要:宋代私学教育由于课程设置不固定,导致教材异彩纷呈。蒙学教材在继承传统的教本基础上又有新编,并视执教者所长而定;高级阶段的教材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官方公布的教材为参照本,以适应科举考试,而另一类则是名儒大师或传道或对儒经的新解释或在发挥义理的基础上自成一家的理论研究成果。
关键词:宋代私学教材
由于私人讲学的风行和兴起,宋代私学教育获得良好的发展,这一时期的私学教材,由于课程设置不固定,导致教材异彩纷呈。蒙学教材在继承传统的教本基础上又有新编,并视执教者所长而定;高级阶段的教材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官方公布的教材为参照本,以适应科举考试,而另一类则是名儒大师或传道或对儒经的新解释或在发挥义理的基础上自成一家的理论研究成果。
蒙学教材丰富多样、有所创新
启蒙是教育中的第一个环节,对启蒙教育的重视,导致了蒙学教材的繁荣。宋代私学中的蒙学是典型的基础教育,遍及城多的村塾乡学可归入此类,也有的乡塾是偏重于中等教育,有时它直接与书馆相联系,是启蒙教育的自然延伸,有时又和“精舍”的专经研习阶段相联系,作为专经教育的预备或过渡。但无论是知识启蒙还是专经阶段,持续发展的结果是不仅涌现出颇负盛名的蒙学大师,而且还诞生许多脍炙人口的蒙学教材,从《弟子职》、《仓颉篇》、《急就篇》到《三字经》、《百家姓》、《干字文》,各个时代都有各具时代特点和文化特色的蒙学教材,参与这些教材编著的有鸿儒巨匠,也有村野学究。这些著作对普及文化,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的文化素质起了积极的作用。它们是一笔丰厚的文化遗产,对我们认识过去时代的政治、文化、教育、伦理、道德等有一定的价值。
在宋时期的私学教材中,就蒙学教材来说,主要是继承汉唐,但较前代在数量上和质量上都有所提高,是在汉唐使用的《急就篇》、《开蒙要训》等书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并且延续到明清,如张炳麟在重订三字经题词这样写道:“《三字经》者,世传王伯厚所作。其叙历代废兴,本讫于宋,自辽金以下,则明清人所续也。其书先举方名事类,次及经史诸子,所以启导蒙稚者略备。于是重为修订,增人者三分之一,更定者亦百之三四,以付家塾。”蒙学教材丰富多样,像《三字经》、《百家姓》、《干字文》一类的作为识字用的基本书;启发儿童智慧的故事书;浅近的历史、地理以及博物的常识书,像《高厚蒙求》、《名物蒙求》、《史学提要》等;陶冶性情的诗歌集,像《神童诗》、《千家诗》等;学仪、家训以至《小学》一类的伦理书。
乡学儿童,先读《孝经》及《三字经》,再读《千字文》、《百家姓》、《幼学诗》,然后才读“四书五经”。据项世安《项氏家说》记载:“古人教童子,多用韵语,如今《蒙求》、《千字文》、《太公家教》、《三字训》之类,欲其易记也。”陆放翁有诗说:“儿童冬学闹比邻,据案愚儒却自珍。授罢村书闭门睡,终年不着面看人。”并自注说:农家十月乃遗子入学,谓之冬学。所读《杂字》《百家姓》之类,谓之村书。今乡村小儿所读《百家姓》一书,盖犹宋人所习,以赵为首,尊国姓也。啊见,宋时村塾所用教本,除早有流传的《蒙求》、《千字文》、《太公家教》外,又有《百家姓》、《三字训》等书。《百家姓》的成书当在北宋初年。而宋初著名的理学家河南真源人陈抟则编写了童蒙教材《心相编》。《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这四本书在当时极为流行,当时凡开蒙的儿童,不论是私塾还是官学,都要先从这几部书读起。初学经书的“乡塾”学童通过识字学习后,可以进入“乡塾”,初读一般的经书。“乡塾”的教师称“塾师”,或直接称“孝经师”,因为学生以学《孝经》、《论语》为主,也兼学《尚书》或《诗经》,有的还学《春秋》。
经学教材以儒家经典为主
经学教材,是为专经阶段准备的教材,专经阶段是读儒家经典的阶段,或专读一经的阶段,许多私塾教师精通经学,如读《论语》、《尚书》、《易》、《春秋》、《礼记》等经学教材,即专意钻研儒家五经之一经(诗、书、礼、易、春秋),如王蘋拜师程颐时:“初见伊川,令看《论语》,且略通大义,乃退而看之。”如“徐畸,字南夫,兰溪人也。汉上先生弟子,得其《周易》旨要,兼明《春秋》《礼记》,湛深经术,……隐居讲学,人莫知者”。挚焯拜师程颐时:“先生因苏晒见伊川,自后半年,亦得《大学》《西铭》看。”自少讲学的吕本中,在《西垣童蒙训》中这样认为:“学问当以《孝经》《论语》《中庸》《大学》《孟子》为本,熟味详究,然后通求之《诗》《书》《易》《春秋》,必有得也。既自做得主张,则诸子百家长处,皆为吾用。后生学问,且须理会《曲礼》《少仪》《仪礼》等,学洒扫应对进退之事,及先理会《尔雅》训诂等文字,然后可以语上。”但此阶段的教材,大都以增长知识或修身养性或为参加科举考试为主要目的。教材是国家科举考试所指定的教本,即儒家经书。而《大学》《西铭》则是宋官方公布的科举考试的书目。至度宗时,《四书集注》、《太极图说》、《西铭》等理学家著作,都成为士子的必读书籍。
对原有经书批判继承的基础上自成一家
此教材是许多学者在对原有经书批判继承的基础上有所创新的理论成果。他们对于经书并不是照搬,而是在熟读研究的基础上,有自己的新见解。如二程就曾说:“《易》奇而法,《诗》正而葩,《春秋》谨严,《左氏》浮夸。”很多名儒大师都是边讲学边著书,又把自己对经书的新见解或所著的书的内容传授给自己的弟子。有的则是由其徒弟专门记录其讲课时的言行,称为“讲义”或“语录”。如私塾大师,胡瑗的学生倪天隐整理记录了老师的讲课笔记,整理成书称为《口义》:“倪天隐,……所述周易上下经口义十卷。盖安定先生讲授之余,欲着传而未逮,先生述之。以非其师之亲笔,故不敢称传而名之日《口义》。传之后世,或称传,或称口义。先生官至县尉,晚年主桐庐讲席。弟子千人。”0又如:“王时敏,有《师说》三卷,记和靖之语。”
在宋代刊行的《程氏四书》,是许多学者必读的教材,包括《遗书》、《外书》、《经说》、《文集》《易传》《粹言》等部分。其中《遗书》是二程的弟子们记下的二程语录,而《经说》(又称《粹言》)原是程颢在扶沟讲学时,其学生谢良佐笔录而成,又称《上蔡语录》:“明道知扶沟事,先生往从之…程门高弟,予竊以上蔡为第一,《语录》尝累手录之。”后来由二程的弟子杨时变《语录》而文之,即用比较文雅的语言将二程的讲课语录加以改写而成。《遗书》后来由朱熹加以综合编定,《经说》则由张械重新编辑,这两种在宋时也都单独刊行。
还有在发挥五经的基础上的自得之学,然后编成教材,教授学生,如陈长方,广平游氏高弟优之子,“隐居步里,闭户研穷经史,以教学者。其说主直指以开人心,使学者归于自得。所著书日《步里客谈》,《尚书传》,《春秋传》,《礼记传》,《两汉论》,《康论》,《上蔡语论辩证》。学者称为唯室先生”。康节的私塾弟子晁说之,“于《奇》《书》自为一说以授学者”。吕本中,自少讲学,后又从游与游祚、杨、尹叩微旨、刘安世、陈璀之门:“公之学问,后自成一家,所著有《春秋解》《童蒙训》《师友渊源录》,行于世。”据《宋史》记载南康都昌人淳祐元年进士冯去非在及第之前,就曾开设塾塾以诸多教材为课本:“家居授徒,所注《易》《书》《诗》《语》《孟》《太极图》《西铭辑说》《孝经章句》《丧礼小学》《孔子弟子传》《读史记》及诗文,志录,合二百余卷。”。(本文为为河南省教育科学“十一五”规划2008年课题,课题编号:2008-JKGHAGH-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