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革”记事

2009-10-30 07:46李雪峰
领导文萃 2009年19期
关键词:罗瑞卿彭真林彪

李雪峰

突出林彪时,毛泽东依然紧握军权

1965年12月7日,接通知要我到上海参加中央的会议,我参加的那个组是总理主持,有贺龙,还有叶群等人。

在会上,邓小平比较和缓,传达了毛主席12月2日在海军的报告上对罗瑞卿问题作的批示,内容是:“那些不相信突出政治,对于突出政治表示阳奉阴违,而自己另外散布一套折中主义(即机会主义)的人们,大家应当有所警惕。”总理也很谨慎,态度不很明朗,贺龙讲了几句,林彪在会议上宣布撤消罗瑞卿的职务(书记处书记、副总理、国防部副部长、总参谋长、军委秘书长)。

我当时想,罗是听毛主席话的,和毛、林的关系从来都是可以的,怎么一下子成了现在这样?!会上规定不准记录,也没有讲怎么传达。会议开得十分秘密,13日会议结束。

搞掉罗瑞卿,不等于说毛主席就十分信任林彪。主席考察干部是反复的、长期的。他批评彭德怀时就说过林彪:“别的事都是马列主义,就是对他自己的病的看法是唯心主义。”林将自己的病看得过重了。抗美援朝这么大的一件事,高级干部理应为之拼命的,然而主席提出让林彪指挥时,他竟推了,还认为不应出兵,自己跑到苏联养病去了。

1964年9月28日至10月12日罗马尼亚领导人毛雷尔、齐奥塞斯库在中国访问期间,曾劝中国同苏联和好。主席顶了,意思是不行,要和好,苏联总要有个表示,先讲话(自我批评),百分之九十的责任应该是他们的;林就在一旁说百分之九十九。“文革”初期,主席讲不宜搞急刹车;林就赶快讲:如果急刹车可能摔下来。林彪总是这样,总是表示和主席的意见完全相同,而且讲的比主席讲的还厉害。主席一讲完话,他马上讲两句话,第一句是毛主席发表了非常重要的指示,第二句是我完全拥护。他的这些做法也可以使主席从另一个方面考虑:你一直捧我做啥?实际上,林越是捧主席,主席就越警觉。

本来,把罗瑞卿搞下去,林彪就突出了,但主席对林也不完全放心,自己一直牢牢掌握着军队。不然为什么定了一条:“文革”期间不准调动军队,调一个排也要军委主席签字,就是必须由毛主席签字,可见毛还是不完全放心,不让林有权调动军队。

中央指定我和宋任穷“陪”彭真回北京

1966年4月21日少奇访问巴基斯坦、阿富汗、缅甸三国后回到杭州,主持了类似政治局的会议。因为少奇从3月26日就不在国内,对这段情况根本不了解,所以会议实际是总理主持。

王任重说:主席讲得很好,很重要,是否将毛主席的讲话整理成一个文件下发全党。陈伯达说:那你根据你的记录写一下。这就是《五一六通知》的由来,王任重记录的特点是谁的话都记,但只记要点。我的记录是记毛主席的原话,但是别人的插话就记不下来了。我一看他的记录同我的不尽相同,就没有往外拿我的记录稿。王任重起草的文件,后来改动很大,康生说改了八遍。(但也有另一种说法,比如刘志坚回忆:4月14日总理把他叫到钓鱼台8号楼说,中央确定刘和陈亚丁到上海参加一份中央文件的讨论和修改,这就是《五一六通知》。16日他俩飞上海,当天陈伯达、康生、江青召开会议让大家讨论,5月1日刘回到北京。这就是说,第二次杭州会议还没有开,中央已在组织人起草《五一六通知》了。)

4月24日,会议基本通过《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即《五一六通知》)草稿。

会议结束,中央指定我和宋任穷与彭真一道乘飞机回京,明是陪送,实是押送。在26日晚杭州到上海的火车上,27日上海到北京的飞机上,都没话讲。开始三个人面对面干坐着,后来宋任穷离开前舱,到工作人员那边,只剩下我和彭真,大家心里都明白,我们俩的任务是“护送”他回来。

到机场后,我们各自坐车走了。后来有人说我把彭真交给安子文了,这是不对的。

上海会议搞罗,3月会议点杨尚昆、陆定一,4月会议批北京市委,批彭。这时谁都知道,问题刚刚开了个头,远没有完,谁也搞不清下一步如何发展,这时的北京大家都很紧张,到处打听消息。

(摘自《成功》)

猜你喜欢
罗瑞卿彭真林彪
为全体劳苦大众而革命
彭真关于从严治党的论述及其当代价值
罗瑞卿:“阎王不要的人”
罗瑞卿在抗大(上)
罗瑞卿猝死联邦德国前后
罗瑞卿大将的最后岁月
“纪念彭真诞辰110周年学术研讨会”征文通知
黄克诚要我们实事求是地写林彪
辽沈、平津战役时我给林彪当秘书(下)
高岗、林彪是否反对出兵抗美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