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拜尔·吾拉木(维吾尔族)
当《民族文学》创刊时,陈企霞、玛拉沁夫等老一辈办刊人就曾有过创办《民族文学》多民族文版本的愿望,可由于种种客观原因这个愿望未能实现。28年后,在中国作协领导的大力支持和努力下,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本期开始我们要正式出版蒙古文、藏文、维吾尔文三种版本的《民族文学》了。这是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史上值得一提、值得庆贺的可喜的一件大事。
母语创作是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中极其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因为蒙古族、藏族、维吾尔族等人口较多民族中大部分作家是用母语创作的。我们《民族文学》一贯重视发表用母语创作的作品,每期都设有翻译作品专栏。作为多民族文学版本的第一期,我们欣慰地编发了鲁迅文学院第十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少数民族文学翻译家班)学员翻译的8个民族的27篇作品。这些作品或多或少地带着一种本民族的审美理想和思维习惯,带着一种本民族的言说方式、认知方式来叙事和抒情的,使人读来清新、神秘、绚丽、多彩,充分显示了这些民族的一种智慧和一种语言的美。蒙古族的《遥远的香柏洼》就是一篇用自己民族的审美和思维方式创作的让人读了怦然心动的作品。作品描写了主人公对那片在沙漠中圣洁的绿地、也是他们心中的“绿地”的苦苦追寻,却最终没有寻找到的经历,流露出人们对现实生活中的种种无奈和对自然环境日益恶化的担忧之情。维吾尔族的《叔父的桃树情》同样是一篇从叙述上看更像是一篇散文的很不错的作品。作品以稍带歉疚的心情回忆叔父老实、平凡、甚至有些窝囊的一生。虽然叔父那朴实而善良的品质与现实社会显得格格不入,但她那与世无争、与人为善的品质正是当今社会中最为稀缺的。
诗歌创作历来是少数民族作家们的强项。我国闻名于世的三大诗史都是少数民族的。最近欣闻继维吾尔族的《十二木卡姆》之后柯尔克孜族的英雄史诗《玛纳斯》已被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本期编发的《对一只小绵羊的怀念》等风格各异的诗作,就是从作者笔端流泻而出的对人类良知和文明的呼唤,对大自然神灵的倾诉,充满激情、新意和民族特色。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本期编发了两篇用壮文、景颇文创作的散文译作。这两篇作品虽然算不上精品佳作,但极具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语言自然流畅、生动、优美。在当今像壮文,景颇文、哈尼文、彝文、傣文等母语创作逐渐萎缩、甚至处于一种濒危状态下,他们仍坚持母语创作是十分难能可贵的,有着一种更深远的历史意义和更迫切的现实意义。我们认为对母语的坚守就是对一种人类文明、人类智慧、人类精神、人类文化多样性的尊重、保全、传承和拯救。
用母语创作的作品中同样有许多精品佳作,但这些凝聚着一个民族智慧和语言美的佳作往往只局限于熟悉本民族语言的读者群和学术界,要将它们介绍给广大内地读者,使之引起更多评论家的注意,从而获得文学界的认可,就必须经过具有较高文学修养的文学翻译家的努力,努力在译作中展现出原作的艺术风格和创作特色,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读者领略到这些用母语创作的精品佳作的艺术魅力,使之少数从民族地区走向全国,乃至全世界。
本期这些作品的作者、译者当中几乎没有什么名家、大家,在《民族文学》经常露脸的也不是很多。我们发现他们的作品并不比那些名家的作品逊色,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国少数民族文坛新人辈出的可喜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