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决定一切”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而弱化

[摘 要]相对真理都有其成立的特定条件,我们学习伟人的著作也是着重从精神实质上从整体上去把握,从发展中去把握,世易时移,发展创新宜矣,不能死记硬背,教条主义。“干部决定一切”也是如此。深悉马克思辩证的历史唯物主义,对我们的与时俱进,改革创新发展,尤其是从政治体制的改革与完善上,从积极发展社会主义民主的角度着手,打破权力崇拜和个人迷信,能够充分调动劳动者生产与管理的积极主动性,大力促进和谐小康社会的建设。

[关键词]干部决定一切 经济社会发展 历史唯物主义 弱化

作者简介:栗彦卿,男,郑州市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主攻中西近现代史,中西近现代哲学史。

干部与群众的关系问题,由于历史的原因,由于生产力尚不发达的限制,涉及到民主与专制或者集权的对立统一,涉及到今天的民主集中制的健康发展,更涉及到和谐小康社会的积极构建。因此,正确认知干部在不同历史时期的作用及变迁,可以促进思想的大解放,促进服务型政府的建设,促进社会各领域的深化改革与和谐发展。

人类社会的发展史上,从原始社会算起,民主与专制就是一个对立统一的矛盾体。马克思说,民主是有阶级性的,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而发展,没有抽象的绝对的民主。在人类社会的幼年,原始社会,国家尚没有形成,人们尚处于石器时代,茹毛饮血时代,蒙昧时代,主要靠采摘和渔猎生存,对于自然和人类社会本身的知识极度缺乏,齐心协力成为家族与部落延续的第一条件,存在着低级的原始共产主义民主制,长者与壮者是自然的首领。进入阶级社会之后,国家就成为统治阶级压迫剥削其他阶级的专政工具,专制成为最一般的政治统治和社会管理方式。虽然也存在过奴隶民主制,存在着资产阶级民主制,这只是某一群体小范围内的实行。此阶段,社会分工逐步明显,脑力劳动开始脱离于体力劳动。而且,靠着强大的专制机器,不劳者也“获”。这个时期,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人类的社会生产实践、科研实践、阶级斗争实践都需要相当理论的指导,人们对社会实践活动的感性认识需要上升到比较规范的理性认识,需要“先知”们的引导。马克思说,在生产力还处于不太发达的条件下,私有和分工是一种进步。但是,生产力尚没有高度发达,仍然存在着阶级剥削,劳动大众的科技文化素质相对较低,处于被蒙昧状态,无力超越在生产资料上占据优势地位从而也在政治上和思想文化上占据优势地位的统治阶级。“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即国家”、“金融帝国”都是历史的真实和见证。此阶段对社会发展发生巨大促进作用的,主要是生产工具的改进,生产力的进步可以为自己开辟道路。社会分工对社会发展产生巨大的促进作用,要等到资产阶级形成和进入资本主义社会之后,这时的知识分子更专业一些,更科学一些。在干群关系的理念上,中国古代剥削阶级社会有官员是百姓的“父母官”之说,“牧民”之说,把百姓作为官员拥有绝对权威的子女对待,下一个等级对待。虽然春秋战国时期,孟子就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六韬》也云“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但是,顽固的贵族世袭制,强大的封建君主专制,使得禁锢愚民成为这个阶段的基调。所以,在短时期内,在相对闭塞的范畴,比如东方的古代中国、拉丁美洲的印第安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对社会进步发生的作用并不大。当然,这种现象是不正常的,必然随着世界的发展,随着近代资本主义世界统一市场的开拓而受到惩罚。此阶段可以说“干部决定一切”。由于资本主义发展不平衡的规律,社会主义社会诞生于阶级矛盾、民族矛盾非常激化的东方落后国家。资本主义的开拓世界统一市场,也给这些国家带来了一定的生产力的发展。况且,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自身阶级矛盾的深化,激发了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的诞生。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理论指导,本民族资本主义的一定发展,尤其是西方发达资本主义的压迫与掠夺,造成工人阶级世界范围内的合作与团结,这就是社会主义社会初级阶段诞生的全部条件。在这样的生产力仍然没有高度发达的发展中国家,虽说建立了社会主义公有制,但是,尤其是建国之初,科学技术极度缺乏,科技人才极度缺乏,加上资本主义的包围,这样的时期,我们可以说,也必须说,“技术决定一切”“干部决定一切”,或“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因为劳动人民大众千百年来刚刚翻身做主人,综合素质不高是实实在在的事实,需要发挥干部在科技生产力发展上的带头作用,这是此时干部领导作用的重要方面。要打破资本主义的包围,在生产力比较落后的状态下,中央或地方高度集权是现实的选择,需要以全国的力量,集体的力量发挥团结的优势,政府干预的优势,以便建立社会主义立足的经济基础社会主义公有制,以便优先发展关键的重工业和国民教育事业。虽然法律政治层面上说是民主集中制,如苏联、中国等刚建国的初期,在实际的权力运作过程中,到底民主的成分少,专权集中的成分多。这样的特殊时期,干部基本都是本阶级中优秀分子的代表。社会发展的现状对领导的要求,强调更多的也是干部自身的素质高低。

随着资本主义由帝国主义时代向后工业时代发展,逐步由通过战争武力掠夺和科技经济掠夺并用的资本主义向主要靠高科技经济掠夺为主的资本主义过渡,即进入知识经济时代,进入信息时代,资本主义发达国家成了明显的以“剪息票”为生的寄生性社会,靠剥削广大的第三世界国家,建立起了相对超前的福利社会,国内人民大众的科技文化素质水平发展的相对较好,较高,资产阶级民主发展的相对较好;社会主义发展中国家,由于积极的改革开放,兼收并蓄人类社会发展的一切文明成果,尤其是努力借鉴利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先进科学生产技术、富余资金,以及先进科学的管理技术,大力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大力提高人民大众的科学文化素质,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在人民大众的促进下,正在做大的改进与提高,向着健康的民主集中制迈进。这样的时代,高等教育大众化普及化的时代,社会大众综合素质有了相当大的提高的时代,“技术决定一切”的口号仍然是管用的,科学技术还是,也永远是第一生产力;只是“干部决定一切”或者“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显得相对落伍了,与时代的发展并不合拍。人民大众的主体已主要向工人阶级转化,尤其是向具有一定科学技术知识基础的工人阶级转化,知识分子已不再是“臭老九”,也同样转入了工人阶级的队伍,并成为工人阶级中有创新活力的主体部分。干部群体的综合素质相对于人民大众,尤其是相对于具有相当科技知识的日益壮大的工人阶级队伍来说,高出的并不多,差距在日益缩小,日益接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正在成为历史。这样的时代,人民大众无论是认识世界的能力,或是改造世界的能力,无论是生产实践能力,或者是国家与社会的管理能力,相对于封建专制时代,相对于自由资本主义时代和资本帝国主义时代,相对于社会主义国家建立之初的特殊时期,都有了质的飞跃,不可同日而语。民主成为国家与社会管理中第一位的因素,追求科学与民主是这个时代的普遍需求,而不仅仅停留在少数知识分子社会精英阶层,群众路线已不再是一个口号,一个缺乏大众监督的口头文件,实行与否仅有领导干部掌握主动权,而亟需在具体的法律制度中、在政府的选举和执政的监督评价中,得到细化和切实的贯彻执行。毛泽东提倡的为人民服务宗旨、群众路线领导和工作方法,已经上升为此时干部正确发挥领导作用的一个核心方面,主要位置。这个时代,我们才会说,“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金奖银奖,不如老百姓的夸奖”,“人民大众的口碑才是干部政绩的最真实反映”。这个时代,我们的干部队伍中,不缺的是专家型人才,技术型人才,缺少的恰恰是像卡耐基类懂管理科学并身体力行的通才,懂得民主在现代社会和谐发展中的重要性并身体力行的通才。这样的时代,知识爆炸的时代,科学技术日新月异速度惊人的时代,无论任何人,从精力和能力上说,想掌握全面的百科全书式的知识是不可能的,是妄想的;最多是在某一专业方面,“术业有专攻”,同时对其他领域有一个基础性的把握,初步的认知。这样的时代,干部们要想在具体的政府执政决策上,达到科学和理性,获取最大多数群众的认可与满意,扩大执政的群众基础,必须使其决策的出台经过广泛的具代表性的人民大众的意见收集和听证,经过各领域拔尖专业的融洽协调,尤其是代表最广大人民利益的协调。非如此,就会官僚主义日趋严重,形式主义日趋严重,就会使得政府干部日趋与人民群众的主体相脱离,社会矛盾加剧,稳定局势受到冲击。这不但是当代资本主义国家存在的严重社会问题,由于社会主义国家建国时间不长,正处于和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经济建设、民主政治建设、哲学思想文化建设由于必须“摸着石头过河”的不断探索,都有着艰巨的长征要走,况且,在改革开放中,既得利益集团的阻挠也实际地存在着,因此,也同样是尚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国家的严重社会问题。

也就是说,科学与民主,并不仅仅是自由资本主义时代资产阶级追求的口号了,它实际上已经转化为具备了相当科技文化素质的广大的工人阶级生活的实际需求,转化为人民大众对政府的最一般最基本要求,对由集权型政府向服务型政府转变的时代发展要求,且是时代的主旋律,是和谐社会健康发展的政治层面的基本保证。

是否“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的提法,比“干部决定一切”更进步呢?前者对比于后者,是相对进步一点,完善一点。过去的战争与革命时期已经远离我们,未来的战争,通过我们的努力,通过广大的第三世界的努力,可以积极预防。关键的是,一,人民大众的综合科技文化素质已经上升到接近于一般干部的高度,二,对内对外改革开放,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建设和谐社会的实践,事实地存在着一些干部们禁不住“糖衣炮弹”的诱惑,或者自甘堕落。高度集权的体制,人民大众监督的缺乏,是产生干部腐败的政治制度性原因。所以,当前最大的政治,就是群众路线的法律化制度化,有力保障人民大众民主权利的实施,保证经济社会发展的公开公正与公平,对社会主义国家来说是保障社会发展的社会主义方向性,防止一些干部的右倾突变,走苏联的老路。

依据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依据辩证唯物的生产力决定论,在经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之后,在经历世界性的工人阶级大团结革命以彻底推翻资本主义压迫剥削的世界之后,随着全世界社会生产力的普遍提高,发达,随着国家的逐步消亡,进入共产主义社会,转变成“在生产者自由平等的联合体的基础上按新方式来组织生产的社会”,这就成了人民群众主导的新型社会,就成了没有也不需要干部存在的新型社会,“干部决定一切”的历史作用就比较彻底地退出历史舞台了,完全弱化了。到那时,群众路线就深入人民大众的日常生活的骨髓,成为一种不经意的普遍的共识。

斯大林说的好,“一切以时间、地点和条件为转移”,我们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必须从整体上实质上去把握基本精神基本原理,相对的有针对性的真理,个别词句,在一定的具体的历史条件下是正确的东西,也必须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与时俱进。否则,就会逐步变得不合时宜。我们学习继承马列主义,也是从发展创新的角度上去完成的。

明晰这个道理和历史趋向,可以帮助我们广大的干部同志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时代发展的召唤,更加清晰地认知自身在社会历史现阶段发展中的作用变迁,逐步去掉官本位陈旧思想,去掉“决定一切”的一个人说了算的独断专行霸道作风,更加自觉地执行群众路线,提高民主政治的建设速度,积极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促进和谐社会的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