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凋谢的“恶之花”

2009-06-02 09:23
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2009年4期
关键词:浪漫主义

陈 迁

摘 要:《卡门》就像梅里美微笑着衔在嘴角的那朵火红的刺槐花,他用手指轻轻一弹,从此世界文坛中盛开了一朵永不凋谢的“恶之花”。本文通过对《卡门》中鲜明的人物形象、清新的异域风情、奇美的情节结构等的分析,挖掘小说浓厚的浪漫主义特色。并以其为代表,阐述对19世纪欧洲浪漫主义文学理论和创作实践的认识。

关键词:浪漫主义 自由精神 异域风情 奇美

19世纪的法国文坛如同一场热闹非凡的舞会,巴尔扎克、雨果、斯丹达尔……手捧巨著,盛装出席。而梅里美却一袭黑色斗篷,微笑着取下嘴角衔着的那朵火红的刺槐花,轻轻用拇指一弹,从此世界文苑中盛开了一朵永不凋谢的“恶之花”——《卡门》。

如果以冷静现实的目光打量这部作品,发现的只会是一个庸俗而罪恶的故事。然而,正是这部篇幅不长、文笔洗练的小说,不只在当时博得广泛的共鸣,即使在其问世一百多年后一直传诵不衰。那么,究竟是什么给了《卡门》如此巨大而永恒的艺术魅力呢?赫斯列特在《泛论诗歌》中的一句话给了我们启示:“诗的光辉不仅是直射的,也是反射的,它将事物呈现给我们的时候,在那个事物四周投下了灿烂的光辉。”我想,这里的诗应该可以推广至一切包含作者内心情感的文学艺术样式。正是那颗“创造的心灵”,将一桩罪恶的情杀案抹上了浓厚而绮丽的浪漫主义色彩,演绎成一段惊心动魄、涵蕴无穷的美丽文字。

一、魔鬼与天使的化身

《卡门》开篇的诗句说:“女人是祸水,美好只两回——新婚燕尔时,命绝大限至。”是的,卡门便是一个魔鬼化身的凶手:她能让一个前途无量的军士成为强盗和杀人犯,能指使情人干掉自己的丈夫。当她移情别恋后,她宁死也不再爱原来的情人,尽管他愿意为她献出生命。她的职业就是犯罪,只要有利可图不惜牺牲色相,而她的格外残忍之处就在于,她的牺牲不仅要用对方的金钱来补偿,还要直取对方的性命。

但是,只要我们稍许了解一下波西米亚人的历史,我们便会明白这并不是卡门自身的错。波西米亚人是16世纪后在欧洲流浪的吉卜赛人的一支,他们没有一点社会地位和人格尊严,他们能歌善舞,多依靠卖艺生存,经常受到当地居民的歧视。他们生活极度贫困,甚至连基本的生存条件都无法满足,因此他们只能到处诈骗且不择手段。可以说,正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困境将卡门幻化成了邪恶的魔鬼。

然而,每一个读过《卡门》的人,脑中浮现的卡门却永远是个天使的形象,这是因为梅里美不露痕迹地在她身上灌注了浪漫主义的理想精神,从而使她体现出一种超凡脱俗、与众不同的美。“浪漫主义人物的形象往往闪烁着一层独特而理想的灵光。他们或超凡脱俗,或豪迈强悍,或暴烈英武,或姿色绝伦等等。作家描写他们,常常发掘出某种崇高的不同凡响的动人精神力量,与资产阶级社会的平庸、虚伪、苍白、卑鄙的生活相对照。毫无疑问,卡门正属于这种人物体系。”[1]卡门是完全没有受资本主义文明侵蚀的自然人,具有野性的美与活力,处于一种原始的生存状态:她敢爱敢恨、我行我素,不愿受任何法律、道德的束缚,只愿追求一种完全忠于自我的本真的生活方式。

伴随着资本主义的兴起和发展,城市文明走向繁荣。而实际上,这种文明,不过是资本主义颠覆了所有的传统符码、价值以及束缚生产、交换与欲望的各种结构之后,以抽象的等价交换逻辑对所有事物进行的“再制码”,将他们“再辖域化”到国家、家庭、法律等规范制度当中。资本主义以一种“极端严格的通则”取代了质性符码,从而量化地管理和控制所有的“被解码”之流,资本主义将欲望和需要重新导入了限制性的心理和社会空间,从而使他们受到了比在原始社会和专制社会中更为有效的控制。

浪漫派作家们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所谓的自由、平等和博爱,在城市文明的灯红酒绿、金钱至上、物欲横流中悄悄隐退,剩下的只有虚伪、苍白而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只有一个个符号式、零件式的个人,被整合进强大的国家机器。于是,卡门追求并努力实践的正是浪漫派作家们在厌倦了城市生活的浮华和喧嚣之后所向往的本真自然的生活。“因为在这种生活里,人们心中主要的热情找着了更好的土壤,能够达到成熟境地,少受一些拘束,并且说出一种更为纯朴和有力的语言;因为在这种生活里,我们的各种基本情感共同存在于一种更单纯的状态之下,因此能让我们更确切地对它们加以思考,更有力地把它们表达出来;最后,因为在这种生活里,人们的热情是与自然的美而永久的形式合而为一的。”[2]

这种本真自然的生存状态最表面化的显示便是“野性”,这也是卡门留给作者和读者的最深刻的印象:在“我”与卡门首次见面时,便为她艳丽而独特的外貌所吸引,“她的美是一种奇特的、野性的美;尤其是她的眼睛,有一种肉感而凶悍的表情。”

而这种本真自然的生存状态所塑造的精神内核便是一种任性而为、桀骜不驯的自由精神。作者笔下的卡门简直就是一个自由女神,在她看来,“自由比什么都重要”。她力图保持自己个性的绝对自由,不受任何道德原则、习俗偏见的限制,她经常声称自己以吉卜赛人的方式来行动,因此忠于自己成为她特有的道德原则。当她爱唐何塞的时候,她情愿在危急关头与他同患难,一步也不离开;当她不满唐何塞对她自由的限制时,她郑重提出婚后需要自由;当她对唐何塞的爱情终止后,任何劝说和威逼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即使是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她也镇定自若,决不让步。于是,以整个生命为代价来坚持个性自由和忠于自己的原则,就成了卡门这个人物最突出的也最吸引人的标志。

自由精神是浪漫主义最为崇尚的精神,甚至可以说是浪漫主义的精神核心。黑格尔说:“浪漫型艺术的真正内容是绝对的内心生活,相应的形式是精神的主体性,亦即主体对自己的独立自由的认识。”[3] 所以才将原本是魔鬼的卡门幻化为圣洁的天使,她为自由而生,为自由而死。她追求爱情,但一旦发现爱情使她沦为奴隶,便断然牺牲爱情;她热爱生命,但一旦发现生命失去了自由,便断然选择了死亡。斯达尔夫人就曾把艺术比喻成“一面聚焦物象的镜子”,“非但不减弱原来的颜色和光彩,而且要把它们集中起来,凝聚起来,把微光变成光彩,把光彩变成光明”。梅里美的创作就出色地实践了这一点。想他在好友蒙蒂若女伯爵家中第一次听到有关卡门的故事,其实就像我们上文用现实的眼光抽象出来的,是一个纳瓦人爱上了一个波西米亚女郎,结果为了爱情杀了情敌又杀了情人的故事。但是,梅里美却紧紧抓住了波西米亚人桀骜不驯的民族性格,灌之以浪漫主义追求自由、崇尚理想的精神内核。于是,卡门成了魔鬼般的天使中最经典的一个,成了永远绽放于读者心中的“恶之花”。

因此,作为自然人的卡门与资本主义文明社会之间便不可避免地存在着冲突的张力,自由女神卡门拒绝被纳入到资本主义的理性整合中去。于是,与身俱来的反抗意识和叛逆精神使她自觉地站在社会的对立面,声称自己“不属于这些恶棍的专卖烂桔子的商人国家”,她无视国家的道德与法律规范,甚至对那些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庸人作风加以嘲讽。当唐何塞还没有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化外之民”时,卡门便戏称他为“金丝雀”,对他极端轻蔑。既然拒绝整合,卡门便始终是作为边缘而存在的。面对着资本主义追求无限的极度膨胀的扩张欲望,卡门只有选择逃逸,她在当时的社会中,类似一个分子,而她的运动,就构成了一条分子线,即促使解辖域化的逃逸线。在文章的开头,她因为任性行事触犯法律而被捕,开始了第一次的逃跑,后来她的逃逸更类似于一种行踪不定的“分子式”的“自由运动”,上校的府上,直布罗陀的英国军官家里,密林遮掩的陡峭山丛,守备警严的孤城关隘……正如她自己所说:“卡门永远是自由的。”

与之对比而存在的便是唐何塞,他是被资本主义社会的价值观所成功整合了的,所以他完全认同于这一社会结构。他为自己没入伍多久就成为了班长而无比自豪,又为被许诺提拔为排长而沾沾自喜;他有所谓的军人的荣誉感,不愿意越狱而逃以获得自由,甚至对卡门给的金币也不愿意接受;他是被资本主义社会“辖域化”的产物,完全服从于资本主义等级制度,当他像一个小兵一样站岗时,他感觉羞愧难当,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即使到后来成为了杀人越货的强盗,成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化外之民”,他也没有忘掉那一套道德法律规范,时刻感到自己有罪,内心处于极度的不安和愧疚之中。他并不是因为反抗意识而为“恶”的,完全是因为迷恋上了卡门,所以他的反抗毕竟是不彻底的。植根于他内心深处的价值观念使他无法真正理解卡门,资本主义的金钱观使他不满于卡门只求适意而大手大脚地花钱,资本主义的占有欲也使他不能理解一个女人如何能认为自己可以独立于男人自由地存在。最终,当卡门宣布已经不再爱他时,他彻底崩溃了,他杀死了卡门,他痛改前非,他向法律投降,向社会道德忏悔。可以说,唐何塞最后是被将他规驯和改造成“主体”的资产阶级社会所消灭,通过他自己自愿的欲求。

于是,卡门的爱情悲剧带有了深刻的社会内涵,同时也寄寓了作者不尽的思索:被资本主义文明异化了的人性,是否还能贴近自然?是否还能回归本真?在现代社会,浪漫主义的理想是否只能翱翔于自由的梦境,现实是否能够容忍这一高尘绝俗的美?

卡门是一个浪漫的天使,一个真正的天使。

问题是,是什么让我们变得不再能欣赏天使的美,反而认为那是一种不合情理的野蛮、一种魔鬼才会犯下的罪恶?

二、异域的风情,别样的美

梅里美的西班牙之行一定曾给他带来了震撼人心、终生难忘的记忆,他目睹过巫术表演的神秘,观赏过西班牙斗牛的壮烈,领略过刑场行刑的悲惨,对他这样一个出身于巴黎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家庭,并挤身于行政机关的高级官员来说,无疑都是新鲜而又奇特的,摇曳着异域的风情,别样的美。因此,《卡门》中另一个显著的浪漫主义特色,便是笼罩于全文的浓厚的异域情调。

《卡门》是一个发生在西班牙的故事,而女主人公又是个波西米亚女郎,这就决定小说中必然交织着剽悍质朴的西班牙民风和热烈奔放的流浪者之歌。

关于西班牙自然质朴民风最诗意的描写就是那幅“水仙出浴图”。在科尔多瓦的日落时分,晚祷的钟声悠然飘荡于薄暮之中。最后一声钟声敲响后,聚集在瓜达尔基维尔河边的妇女们便泰然自若地换上简单的浴装,走到水里。从堤岸上看去,但见“这些白色而模糊不清的形体在深蓝色的河水上面显现出来,倒也能叫一些有诗意的心灵为之激动”。还有文中那不时作为点缀出现的曼陀铃、破败的门达——巴蒂加式的小酒馆、激动人心的紧张斗牛场面,无不向读者展示着西班牙这一古老国度的别样情调。

而对于波西米亚这个热烈奔放的流浪民族,梅里美更是倾注了无限热忱,相传在创作《卡门》之前,梅里美完成了对波西米亚民族广泛的社会调查,收集了大量有关波西米亚的风俗习惯和生动谚语,并且写成了学术论著。所以,小说中卡门的形象才会如此自然而又生动,你看她脱口而出的,便是流淌着波西米亚血液的鲜活的谚语,“我穿着羊毛衣服,可是我不是一头羊”,“发出声音的河流,不是有水,就是有石头”,“跑路的狗是不会饿死的”……这些闪着智慧光芒的语言向我们昭示着波西米亚民族坚强不屈的独特性格,让我们对卡门那带有原生态的强力意志,有了一种背景式的理解。

更为突出的,便是小说最后那一长段对波西米亚民族全景式的概括描写。既给我们介绍了这一民族的历史、语言更向我们展示了这一民族的独特性格和精神风貌。梅里美用的是他一贯笔法,“他对生活的观察总是采取一种多少有些超脱的观赏者的态度,他在叙述时,总是用一种平静的态度,让自己和对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4] 于是,他将自己对波西米亚民族的一片热忱之心隐藏在客观的描写与叙事中,但是细心的读者总能从那几乎像是史地教科书般的文字中感受到一种涌动的热烈情感,就像是火山厚重的岩浆在地底翻腾而过,发出低沉的隆隆声,弥漫开一种带有质感的热度,让我们不禁产生了些许迷惑:那热烈的情感是波西米亚民族的特质,亦或是梅里美在创作中刻意隐藏的赤子之心还是两者超乎寻常的完美结合?也让我们不禁钦佩起梅里美“冷文字写出热心肠”的高超笔法来。

走进《卡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种清新的气息,心灵仿佛在刹那间洗去了所有的尘俗,所有的疲惫,回归到最原始、最自然的状态,开始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异域之旅,领略到了别样的风情,别样的美。

三、奇美摇曳的风姿

梅里美是一位专注于“以奇制胜”的作家,虽然他的作品不乏对现实细致真实的刻画,但还是以一种奇美摇曳的风姿展示了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

这一点尤其体现在情节的安排和处理上。梅里美在《卡门》的情节选择上,喜爱追求那些令人惊奇、紧张以及震撼人心的事件,进一步使作品罩上了一层浓重的浪漫主义的帷幕。小说一开始便写了作为考古学家的“我”,长途颠簸万分疲惫,终于找到了一块荫凉的歇息之地,情节在轻松的笔调中展开。然而笔锋忽然一转,写这块荫凉地中早就有人在歇凉,通过对这个粗壮的青年男子“结实的外表”、“阴沉而傲慢的目光”、“比头发更黑的肤色”以及“平握着的短枪”的描写,使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而“我”的向导“突然脸色发白,站住了脚”并不住地给“我”使眼色,不仅从侧面渲染了险恶的环境,而且使读者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新奇感,想明白那个男子究竟是谁,于是增加了阅读的兴趣,同时也情不自禁地替“我”捏了把汗,为他们的命运担忧。小说故事一开始,出现了这样紧张、奇险的情节,就带来了浪漫小说的意味。与“魔鬼”卡门的相遇也是这样由轻松惬意步步逼近紧张奇险的。薄暮苍茫之际,“我”倚着堤岸吸烟,走来一个身着黑衣、头插茉莉、年轻美丽的浴女,坐到我身边亲切地交谈。当“我”得知对方是吉卜赛人时,那种猎奇揽盛的心理忽然勃发,主动提出要去对方家中算命。神秘的仪式刚刚开始,大门蓦地被人猛力打开,一个披着褐色斗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子闯了进来,并与卡门发生了冲突,于是室内气氛紧张起来,我已经抓住一张凳子的凳脚,准备随时向他砸过去。结果,这个男子竟然就是先前遇到的那个强盗,他出于报恩之心,不但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威胁,反而救了我一命。不然我不仅会丢掉一块金表,还会送掉性命。如此的巧合,如此的险象环生,情节一波三折,引人入胜,具有异峰突起、跌宕起伏的艺术效果。

女主人公卡门的传奇色彩也体现了奇美这一浪漫主义艺术风格。她时而流连海滨港口,时而奔波深山峡谷,时而出没关隘道旁,时而往返异国城镇。这些活动她都那样得心应手,神奇莫测。最为精彩的便是她在直布罗陀英国军官的逍遥楼里与情人接头,她是那样应付自如,从容不迫,嬉笑怒骂,不脱常态,足可见她过人的智勇,丰富的阅历。而她的背景——“灯街”,也是梅里美费尽心思替她设置的,是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活动基点。相传玛利亚·帕迪利亚是波西米亚人的伟大女王,她曾用魔术迷住了国王唐佩德罗,而灯街恰有一尊唐佩德罗的头像。神秘的传说与传奇般的现实相结合,展示着奇美摇曳的浪漫主义迷人风姿。

如果说“现代浪漫主义是自由的精灵,生命的舞蹈,情绪的体操”[5],那么《卡门》无疑是一部优秀的浪漫主义作品,无论是对自由人性的追求,对自然人格的向往,还是那异域风情的倾情描绘,奇美情节的巧妙设置,无一不体现了作者梅里美的浪漫主义情怀,使这部篇幅不长的小说昂首屹立于世界名著之林,幻化为一朵永不凋谢的“恶之花”。

注释:

[1]邓双琴:《梅里美的〈卡门〉》,《外国浪漫主义文学30讲》,范文湖主编,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89页。

[2][英]华兹华斯:《〈抒情歌谣集〉1800年版序言》,《西方文论选(下)》,范蠡甫主编,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年版,第5页。

[3][德]黑格尔:《美学》第二卷,《朱光潜全集》第十四卷,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第274页。

[4]柳鸣九主编:《法国文学史(中)》,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462页。

[5]陈国恩:《浪漫主义与20世纪中国文学》,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9页。

参考文献:

[1]范蠡甫主编.西方文论选(下)[C].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

[2]范文瑚主编.外国浪漫主义文学30讲[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86.

[3]柳鸣九主编.梅里美名作欣赏[M].北京:中国和平出版社,1995.

[4][法]皮埃尔·布吕奈尔等.十九世纪法国文学史[M].郑克鲁,黄慧珍,何敬业,谢军瑞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

[5]杨江柱,胡正学主编.西方浪漫主义文学史[M].武汉:武汉出版社,1989.

[6]章安祺编.西方文艺理论史精读文献[C].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6.

(陈迁 北京师范大学汉语文化学院 1008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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