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试图以“社会资本”的视角来探究女性的职业流动,归纳出女性在寻找工作过程中所使用社会关系网络的主要特征。并比较了中西方女性在求职过程中所使用的社会关系网络的差异,以及与男性求职者所使用的社会资本的差异。从而拓宽以女性作为就业困难群体的研究视域。
[关键词]职业流动 社会资本 社会网络 性别差异
作者简介:应可为(1983-),女,上海人,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组织社会学、经济社会学。
一、问题的提出
女性作为就业困难群体,在世界范围内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劳动市场对妇女的歧视和男女职业分离使妇女集中在低工资工作部分、非正式工作部分以及处于‘机动劳动的队伍之中。我国女性就业中也存在着就业率高、失业率也高和高层次就业率低等性别歧视与变相的性别歧视现象。特别是体制转轨过程中,女性越来越成为就业中的弱势群体。
即便像格兰诺维特(Granovetter,197 3;1974)这样的著名学者,最初其对职业流动的研究,大多集中在男性劳动者群体上。而学者们往往以上述提到的“职业区隔”和“性别不平等”来分析、研究女性劳动者的求职过程和职业生涯。本文试图以“社会资本”的视角来探究女性的职业流动,她们在寻找工作过程中使用的社会关系网络是怎样的?与男性求职者所使用的社会资本是否有差异?
二、国外学者对于女性职业流动的社会资本分析
在求职过程中,女性的社会关系网络有其强烈的封闭性。不管是非正式的求职途径还是关系人的地位,女性与男性似乎处于两个不同的社会世界。正如Erickson(1992)的研究发现,男性高阶经理人员的社会网络会趋向男性同质化,女性不容易进入高阶男性同质化网络中。虽然决策者在评鉴功绩上企图公平,但以网络为基础的招募方式,往往会出现高阶经理男性同质化,低阶作业人员女性同质化的趋势,可说是更增强了以性别为基础的用人法则。
男性和女性所建立和维持的社会关系网络因他们不同的生活经历而不同。特别是婚姻对男女的社会关系网络有不同的影响,而生育和养育孩子对男女社会关系模式的影响最为明显,尤其是养育小孩对男女社会关系网络的规模、成分等影响更加显著。似乎又引向了另一个古老命题“性别差异导致的社会分工不同”。其实这也解释了研究职业流动的学者们往往会选取男性作为研究对象,正是基于多数国外女性在其婚后会结束职业生涯,专职成为家庭主妇。相比之下,我国女性的职业生涯可要长得多,婚后仍旧要继续工作,那么国内女性在职业流动过程使用社会关系网络是否与国外不同呢?
三、国内学者对于女性职业流动的社会资本分析
由于传统角色定位和长期以来社会性别分工制度的影响,我国女性仍然是繁杂的家庭内部事务的承担者,社会交往圈子狭小,生育和养育孩子使得女性不得不阶段性就业。我国学者的研究也往往局限于“反性别歧视,拓宽就业渠道”等,提些政策性建议。直到上世纪90年代才开始引进西方的社会资本理论来分析我国的职业流动现象,可针对女性求职者的研究不多。但笔者认为,国内学者有两方面的实证研究还是值得关注:一是女性求职者婚前与婚后的社会资本之比较;二是弱势求职者(下岗女工、外来女工)社会关系网络的调查。
中国社会的本质结构是从家庭出发,由亲到疏一层一层向外延伸的差序的人际关系网络,中国人推崇的是家庭本位和家族主义的价值趋向。家庭作为消费和生活单位,其成员共享家庭的经济和社会资源,夫妻出生于不同的家庭,但通过婚姻纽带,将各自亲属关系带入共组的家庭之中。夫妻在各自的工作和生活领域所发展的朋友和其他社会关系,不一定为双方共有,但这些关系所提供的社会资本可为夫妻所共享。对于女性而言,尽管她所拥有的社会资源可能主要体现为以强关系形式表现出来的关系网络,但她能借用自己丈夫所拥有的弱关系网络获得她所需要的更多的社会资源。中西方求职网络的性别差异之所以不同的主要原因就在于此(桂勇、张广利,2003)。但这样基于婚姻来拓宽女性的求职网络也充满着不确定性,势必要找到有丰富社会资源的男性作为配偶。
研究者也发现当女工们具备了打工经历和对陌生的城市环境一定程度的适应和了解后,通过亲友老乡介绍和靠有组织的劳务流动找工作的重要性明显下降,而通过中介、广告、企业直招以及其他途径找到工作的比重明显加大(应千飘,2003)。
在改革开放以后,女性外来劳工者使用关系求职比例明显地比男性高;特别是对首次找工作者而言,许多女性首次找工作多半透过家乡的亲属,同学和村民介绍。在找到第一份工作后,她们的支持网络变得更佳多元异质化和绵密(熊瑞梅、周颜玲,2002)。外来女工的求职途径中,她们运用了三类社会关系网络。第一类是建立在她们原有的亲缘和地缘关系基础上的原有的社会关系网络,第二类是建立在业缘关系基础上的社会关系网络。不可否认在第二类关系网络中也有一部分是老乡关系。第三类是社会组织和机构以及一些中介组织。在三类关系中,第一类是外来女工们在进入城市之前原先就拥有的社会关系网络。第二类是她们在进入城市社会以后,主要靠自己在社会参与过程中逐渐培养和建立起来的新的人际交往关系。而第三类社会支持力量,是社会所提供的,主要不是个人能够改变和创建的。
但城市中的下岗女职工则在国家经济改革过程中重新就业时,无论是在心态转换上还是动用社会关系网络都较为滞后。例如,南京市下岗女工求职途径狭窄,风险意识差(孙孝科、梁琦,2000)。可从下岗女工实例来看,笔者认为,目前我国多数女性因性别原因和职业而形成的社会资本广义而言有两个基本特征:一方面我国女性社会资本网络规模相对狭小。这里的“网络规模”指社会网络成员的数目及其空间分布。社会成员交往的人越多,涉及的职业类别越广,其社会资本量就会越大,即网络规模与社会资本量呈正比。女性拥有的社会网络中的成员的异质性不明显,社会成员所拥有的社会资源的跨度不大,没有明显的多元化特征,成员具有类似的背景经验,成员间的信息交流局限在某一层面。
但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劳力市场越来越自由化,求职变成一个劳工普遍接受认知的经验。因此,越来越多求职者是透过非亲属的联系或透过正式途径申请工作,特别是外来女劳工求职网络的拓展。可见,我国女性职业流动社会资本的特征也正发生变化。
参考文献
[1]张文宏06,《社会网络资源在配置中的作用》,《社会》2006年第6期
[2]熊瑞梅,2001,“性别、个人网络与社会资本”,载边燕杰、涂肇庆、苏耀昌 编《华人社会的调查研究:方法与发现》。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
[3]桂勇、张广利,2003,《求职网络的性别差异:以失业群体为例兼论社会资本的中西差异》,《南京社会科学》2003年第7期
[4]Erickson, H,L(1992) Stirring the Head, Heart, and Soul: Redefining Curriculum and Instruction, California: Corwin Press, I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