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教师课堂话语与移情

王　燕

摘要： 情感教学日益倍受关注，移情作为语言交往中的重要情感因素，与英语课堂中教师话语的结合能促进以人为本的教育思想的贯彻。英语教师课堂“三语”，即指示语、模糊限制语、委婉语在教师话语中的适当运用能促进教师在英语课堂中的移情。

关键词： 英语教师 课堂话语 移情

1.引言

“以人为本”的英语教育把情感、策略、文化作为课程内容与目标，关注学生的情感在外语教育中已经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美国人文主义心理学家卡尔·罗杰斯（Carl Rogers）认为，学生的认识过程与情感过程是交织在一起的统一过程，谁重视“情感教学”这一“非正式课程”，谁就能充分开发学生的内在驱动力，而这种内在驱动力会激励学生最终走向成功。西方语言教学专家H.H.Stern（1983）认为“情感对语言学习的影响至少和认知因素一样大，而且往往更大”。探索如何把情感发展渗透到语言教学之中成为近三十年来研究的热点问题。在国内，王初明（2001）认为，在迄今所发现的所有影响外语学习成效的因素当中，最主要的因素有两个：一是情感，一是母语。多数学者已对动机、焦虑等因素作了较全面、深入的研究，但对移情方面的研究相对较少。

2.移情的内涵和分类

德国美学家Robert Viscker于1873年最早提出移情这一美学概念，意指“审美的象征作用，把情感渗进（审美对象）里面去”。在言语交际过程中，移情就是设身处地从别人的角度看问题的一种意识或行为。Brown（1987）指出，移情是为了能更好地理解对方而将自己的人格向对方人格的投射过程。它涉及两方面内容，一方面是说话人如何对听话人表达用意，另一方面是听话人如何设身处地地来理解说话人言谈的心态和意图。语言学家Hogan（1969）也曾指出，移情涉及两个方面：一是了解自己的情感，二是认同他人的情感。Arnold（1999）认为移情就是设身处地从别人的角度看问题的一种意识或行为。移情有很多种类型，例如：情感的移情、认知的移情、预期的移情。本文所说的移情主要是“情感的移情”，是移情性的情感教学，指教师借助移情手段，设身处地地理解和尊重学生，为学生创造和谐的学习环境，使学生轻松愉悦地完成学习任务。本文着重研究语用移情在教师职业语言中的运用，并主要着眼于教师对学生的语言的探索。

3.教师“三语”在英语课堂中的移情

教师语言（teacher talk）是指在课堂教学过程中教师所使用的语言。它不仅包括有声语言，而且包括无声语言，如教师的手势、面部表情、形体姿态等。Nunan（1991）指出：在外语和第二语言习得过程中，教师话语对课堂教学的组织及学生的语言习得两者都是至为关键的，这不仅因为教学内容只有通过完美的教师话语的组织与传授才能达到理想的教学效果，而且因为它本身还起目的语的示范作用，是学生语言输入的又一重要途径。Hakansson（1986）指出：教师话语的数量和质量会影响甚至决定课堂教学的成败。Walsh（2002）认为，教师控制语言使用的能力至少和他们选择合适教学方法的能力同等重要。笔者现结合语用学中的指示语、模糊限制语、委婉语这“三语”，通过实例较为详细地探讨英语教师如何运用“三语”发挥教师话语在教学中的移情作用，以期提高教师话语的质量。

3.1指示语的移情

人称指示作为语言的普遍现象，是以说话人为参照点建构语言和语境之间的关系。在众多的指示语中，人称指示能最典型地体现交际双方的关系。现以英语课堂实例结合耿德本（1996）提出的人称指示移情的等级原则（Person Empathy Hierarchy）分析教师指示语的移情效果。等级原则如下：如果言语交际中我们把说话者通过语言表达方式体现的他和参与者X之间的关系和关系程度称为移情值（Empathy Value），用E（x）表示。对事件或状态的不同参与者，说话人可能表现出不同的移情程度。E（x）＞E（y）表示说话人对参与者X的移情值大于对参与者Y的移情值，即说话人和X的距离（实际距离、社会距离或心理距离）比和Y更接近。耿德本的人称指示移情的等级原则表现为E（1st）＞E（2nd）＞E（3rd）。由于这条原则的“拍摄角度”是说话人，而非交际对象，因此，我们很难说明使用移情值越大的人称指示一定会收到越好的移情效果。所以，教师在课堂话语中要视具体语境灵活选用人称指示语。以下述情况为例：如果学生不是故意忘了做家庭作业，老师在批评学生的时候，用怎样的话语才能起到提醒的效果，同时又能站在学生的立场保住学生的面子呢？试比较A、B和C：A.I hope you hand in your homework on time.B.Would you please hand in your homework on time？C.Shall we hand in our homework on time？A句的主语虽然使用了最移情于说话人的I，但却是最不移情于听话人的，因为“I-you”的对立体现了明显的师生之间的权势差别。B句主语针对you，似乎违背了移情的等级原则，但说话人策略地使用了Would为主位，使得“拍摄角度”变到了“你的意愿”上，并就此展开磋商，显然移情效果会好于A句。C句用we为主语，our为限定词，使得你我同为责备对象，加之Shall的使用更易取得同意，从而移情效果最佳。教师的语言中采用必要的变换人称或称呼的方式，应尽量遵循移情中的等同原则：说话人把自己看成是听话人中的成员，并在言语中表达或表现出来。这使听话人感到更亲切、更易互相沟通。教师语言中最常见的替换方式是：“我们”、“咱们”、“同学们”或“大家”代替“你们”。

3.2模糊限制语的移情

模糊限制语指一些把“事物弄得模模糊糊的词语”。它可以分为变动型模糊限制语和缓和型模糊限制语。缓和型模糊限制语指不改变话语结构的原意，而使其肯定语气趋向缓和的词语，如：I suppose/think，Im afraid，probably，it seems，it is said that，the possibility would be等。缓和型模糊限制语的使用能让老师移情于学生，在清楚表达意思的情况下，尽量避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学生，同时可避免话语过于武断。以下面两句为例：A.The possibility would be that you cannot pass your test.B.Im afraid I cannot answer your question now.句A中老师对学生考试的判断因为“The possibility would be”的使用而使语气缓和，避免了教师话语的武断。句B“Im afraid”的运用也使老师的拒绝更礼貌，更容易得到学生的谅解。如果在课堂中希望学生主动回答问题，教师可用如下的模糊语：“Is there anyone who can answer the question？”或“I would like somebody to share ideas with us.”这样的话语。“Very good!”“Well done!”“Wonderful!”“Excellent!”诸如此类话语能打开通向每一个学生心灵的窗户。这些也是模糊语。

老师在布置任务时使用的“one or two minutes，not too many”等低值数量词在语言上能够尽量缓和学生对学习任务的抵触情绪，减轻其可能产生的心理压力，使其更积极主动地配合教师完成课堂上的学习任务。模糊限制语能削弱对他人批评的锋芒或抵触，缓和紧张气氛，达到缓冲话语的功能。如：You made a small mistake.此句中，说话者在批评对方犯错误时用了“a small”这个模糊限制语，大大削弱和缓和了原有的批评语气，从而既使学生意识到错误，又不会因为惧怕错误而不敢说英语。

师生之间的关系越是平等、融洽，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就越频繁，基本贯穿了整个教学过程。模糊语言形象生动，且富有含蓄性、委婉性、暗示性及灵活性，同时在语言课堂这一特定环境下，具有较强的移情能力。

3.3委婉语的移情

Euphemism的汉语对应词是委婉语或委婉说法。它是一种委曲含蓄、烘托暗示的语言表达形式。用比较文雅、间接的方式将令人尴尬、使人不悦、有失礼节的话较为委婉、体面地表达出来。何自然（1987）认为，在言语交际中“最直接方式表达的话语是最欠礼貌的，最间接的方式表达的话语是最讲究礼貌的”。

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应站在学生的角度，多为学生考虑。这样就能设身处地了解学生在某一特定的环境下，需要老师给予怎样的评价。这在教师课堂使用的委婉语中能得到充分的体现。例如，学生到教室前面回答问题，由于紧张会说话结巴，这时教师在其话语中就应该考虑到运用移情策略来解决尴尬的局面。教师会说：“The question is just like a piece of cake to you，but you want to tell me after class.”与“Why cannot you answer my question？”相比，前者更委婉，更幽默，学生也会非常感激教师在全班同学面前给他留了面子。当遇到懒惰的学生时，教师可用如下话语：“Probably you have to devote yourself more diligently to your studies.”当教师走进吵闹的课堂，可使用这样的委婉语：“You need to develop quieter habits of communication.”这明显优于命令型的话语：“Stop talking.”当学生答错问题时，教师不应直接用：“You are wrong.Oh!How stupid you are!”而应使用：“Not quite right.Try again.”或“You are on the right track，but not exact.”在教学中教师用这样的词汇和句子保留了学生的面子，比直接的批评更容易让学生接受，并能帮助教师进一步开展教书育人的工作。

4.结语

作为语言教学课堂上的关键人物，英语教师应该充分发挥移情能力，了解并认识学生的情感需要，采用移情策略。在实际教学中，教师在运用教师话语进行教学移情时，一方面可把指示语、模糊限制语、委婉语结合起来，起到积极的移情效果。另一方面，应注重如何运用移情以及怎样掌握好语用移情的“度”。超过了一定的“度”，又可能失去教师应有的威严。教师移情话语的运用可以反映出一个教师的职业道德、性格品质及其教育、管理的水平。因此，研究教师语言中的移情问题，应成为职业语言研究中的重要课题。关于教师话语移情问题的进一步探索，可结合实证方面的研究进行。

参考文献：

［1］Arnold，J（ed.）.Affect in Language Learning［C］.Cambridge：CUP，1999.

［2］Brown，H.D.Principles of Language Learning and Teaching［M］.New Jersey：Prentice-Hall Inc，1987.

［3］Hakansson，G.Quantitative studies of teacher talk［A］.In Kasper（ed.）.Learning，Teaching and Communication in the Foreign Language Classroom［C］.Aarhus：Aarhus University Press，1986.

［4］Hogan，R.T.Development of an empathy scale［J］.Journal of Consulting and Clinical Psychology，1969，（33）：307-316.

［5］Nunan，D.Language Teaching Methodology：A Textbook for Teachers［M］.Englewood Cliffs，NJ：Prentice Hall Inc，1991.

［6］Stern，H.H.Fundamental Concepts of Language Teaching［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3.

［7］Walsh，S.Construction or obstruction：Teacher talk and learner involvement in the EFL classroom［J］. Language Teaching Research，2002，（6/1）：3-23.

［8］耿德本.移情理论与并列结构中人称代词的问题［J］.现代外语，1996，（4）.

［9］何自然.语用学概论［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7.

［10］王初明.影响外语学习的两大因素与外语教学［J］.外语界，20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