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罗坊会议是一次具有决策性的重要会议,在我党我军发展史上其历史功绩彪炳史册。但是,由于当时主、客观条件的限制,在肃反问题上也存在一些失误,产生了重要的负面作用。特别是把肃“AB团”斗争从地方延伸到了军队,使革命力量遭受了严重损失。
关键词:罗坊会议;“AB团”;整肃
中图分类号:D23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111(2009)05-082-02
作者:江小华,井冈山干部学院教师;江西,井冈山,343600
1930年10月25日,在江西罗坊,毛泽东主持召开了红一方面军总前委和江西省行委联席会议,史称罗坊会议,它是我党我军发展史上一次具有决策性的重要会议。这次会议正确分析了当时革命形势,总结了两次攻打长沙的严重教训和攻取吉安的成功经验,批判了李立三“左”倾冒险错误,制定了诱敌深入的反“围剿”作战方针。但是,在肯定罗坊会议历史功绩的同时,也不可否认由于当时主、客观条件的限制,在肃反问题上也存在一些失误,这一失误导致中央苏区肃“AB团”斗争存在严重的扩大化错误,使革命力量遭受了严重损失。
一、罗坊会议对赣西南党、团和苏维埃政府机关内的认识,存在着严重的“左”倾错误
罗坊会议指出:“改造全部党的组织和团的组织,重新建立,不使有一个富农反革命分子(AB团)留在党内团内,因为现在赣西南的党内和团内充满富农反革命分子的缘故。”众所周知,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赣西南党组织先后领导人民群众发动了一系列暴动,创建了很有战斗力的工农红军,而且开辟了远近闻名的李文林式的东固革命根据地。在红四军向赣南闽西进军、连连失利的困境下,赣西南党组织全力以赴救援了红四军,帮助他们摆脱了最危难的时刻,使这支近月来“疲于奔命”的红四军终“得江西红二、四团的掩护,有一周以上休息整理”。如果没有东固革命根据地作为红四军“有党有群众的休息地”,没有江西红二、四团五次攻赣八次攻吉的掩护和配合作战,红四军游击赣南闽西将十分困难。同时,红四军的行动无疑也帮助了赣西南党的发展壮大,巩固和扩大了革命根据地。对此,陈毅曾赋诗云“此是东井冈,会师天下壮。”同样,罗坊会议对领导农民暴动推翻地主豪绅反动统治后,自下而上建立起来的赣西南苏维埃政府一样不予信任,会议要求“改选原有全部苏维埃政府,重新提选雇农贫农真正群众领袖为苏维埃委员,不使有一个富农反革命分子(AB)留在任何地方,留在任何一级苏维埃之内,这是因为赣西南各级的苏维埃政府充满着富农反革命分子的缘故。”人所共知,赣西南党的组织是在艰苦斗争中成长起来的,赣西南苏维埃政府更是在“二七”会议后,在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前委亲自领导关怀下建立起来的,它的成员尤其是它的骨干绝大部分是经过斗争考验、群众拥戴的革命活动分子。各级苏维埃政权在土改分田、收税征粮支援前线、扩红和拥军优属等工作中,在坚壁清野反对敌人蚕食根据地的斗争中,都出色的完成了战斗任务,为赣西南红色政权的建立、巩固、发展作出了卓著的功勋。
不错,在赣西南党内,确有一部分出身于较为富有家庭的革命者。但正是这些革命者,在大革命后期,冒着生命危险回到家乡,遵照党的指示,在农村发动农民举行武装暴动,夺取政权,建立革命根据地,从而成为赣西南革命根据地党组织的创始人及各级政权的领导骨干。然而,总前委对这些忠心耿耿的革命者却极不信任,把他们统统划入“地主富农”之列。对此,中央巡视员欧阳钦于1931年9月3日写给中央的报告也披露了这一详情:“江西的党与团、政权、群众组织各级领导机关,过去几乎都是地主残余富农知识分子所把持,而这些分子最大部分都是加入了AB团了……,总之,过去赣西南的知识分子的地方干部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AB团分子。”
罗坊会议对赣西南党、团和苏维埃政权组织作出的“两个充满”的严重失实判断和“两个改造”的错误决定,使一大批赣西南党和政府的领导者被冠之以地主、富农、AB团罪名,最终惨死在这场错误的肃反斗争中,使这一地区党和苏维埃的工作基本陷于瘫痪状态,在实际工作中给赣西南党和政府造成了严重的损失。
二、罗坊会议为赣西南进一步整肃“AB团”,提供了合法的理论和政策依据
“二七”会议后,赣西南党内确实发动了一个为时很长、危害甚烈的“彻底肃清党内机会主义取消主义,开除党内的地主富农”的斗争。随后,又把这场斗争同肃AB团联系在一起,开展了肃反运动。据《赣西南会议记录》,到1930年10月,在赣西南3万名党员中“开除的地主富农有一千余人”,“还杀了一千多AB团”。对赣西南如此滥捕滥杀AB团的行为,作为既领导军队又领导地方的总前委不仅不以为过,相反,还信以为真,甚至还认为远远肃得不够。为此,毛泽东在1930年10月14日给党中央写信说:“近来赣西南党全般的呈一非常严重的危机,全党完全是富农路线领导……党团两特委机关,赣西南苏维埃政府,红军学校,发现大批AB团分子,各级指导机关,无论内外多数为AB团富农所充塞领导机关……肃清富农领导,肃清AB团,赣西南党非来一番根本改造,决不能挽救这一危机,目前总前委正计划这一工作,但恐为行为所阻,不能很好地完成,中央须大加注意和帮助。”Ⅲ这表明毛泽东把肃AR团运动作为总前委当务之急的任务,要求中央给予支持。
因此,当罗坊会议强调要“从政治上指出AB团各种欺骗阴谋,肃清在群众中的影响,严厉的镇压AB团处决AB团中一切活动分子”时,赣西南党政机关和群众团体再次大张旗鼓地开展了所谓反AB团的斗争。1930年11月30日,江西省行委印发的第九号《通知》,指出:“前日省行委指示各地一面积极进行肃清AB团、改组派、第三党等反革命,一面把动摇有反水可能的富农分子通通捉起作抵,以免将来有反水带白军骚扰的事情发生。”由于严重地扩大了打击面,肃出的“内奸”实在太多了,为此《通知》强调:“各地已捉获的富农反革命分子,罪较重的还是迅速处决。…‘凡是地主富农坚决分子,……活动分子,切应给无情的处决。”“凡是动摇消极怠工造谣言的分子随时一经发现即行捕拿。”在罗坊会议“严厉镇压、处决”的指令下,江西省行委一方面加强了组织领导,成立了以朱赤岳为主任的特别审判委员会;另一方面加大了严刑逼供的力度,大搞逼供信。据1932年初《江西苏区中共省委工作总结报告》指出“所有AB团的破获完全是根据犯人的口供去破获的,并没有耐心去考察犯人的口供和搜查旁证,审犯人的技术,全靠刑审……”严刑逼供、滥捕滥杀的结果,把许多忠心耿耿为革命的共产党员、革命干部打成AB团、富农反革命分子,并丧生于这场错误的党内斗争中。
三、罗坊会议是军队整肃“AB团”斗争的开端,是黄陂肃反和富田事变悲剧发生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