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磊
上个月,老弟夫妇从非洲飞巴黎再转北京。机票是早就买好的,座位也事先在法航订好。但他们到了巴黎机场后。却被告知没有座位了。当时老弟就急了,凭什么没有座位?就好比火车票上明明写着几车厢几号,到检票口却被告诉没座儿了,您不能上车。一女嫁二夫,一个板凳卖俩人,法航超售了。
理亏的法航和老弟说,你们二位先飞一人吧。老弟当时就拒绝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谁稀罕你那个破座位,留着自己当画儿看好了。
不过最后一个座位也没浪费,另一对年轻伴侣卿卿我我泪眼别离,先飞走了一个回家报信。
老弟夫妇只好等着法航安排。带班经理过来宣读法航为改正错误所采取的补救措施:1安排老弟夫妇改乘当晚巴黎至东京的航班,再转飞北京。2提供通话时间为20分钟的国际电话卡两张。以供他们通知国内家人使用。3每人补偿800欧元票券一张,一年内有效,可用于购买法航机票。也可以提取现金,但数额降低为600欧元。
老弟自信外语听力了得,但闻之这等好事,翻译给妻子之前,还是pardon对方repeat一遍。但接下来,法航飞巴黎的飞机晚点,他们到了东京后,却没能赶上最后一班回北京的飞机,于是,老弟夫妇跟着一个日本关眉在机场一路狂奔后,只好由法航安排旅馆,等到第二天上午再飞北京。
到家后,老弟委托代理机票的朋友把两张法航购物券换了11000元人民币。好大一叠儿点得手指发麻。
今年1月,老弟从非洲路过巴黎回北京,也是座位没有了。当时法航给了他公务舱座位。老弟还沾沾自喜天上掉馅饼。现在看来,法航常常超售把一个座位卖给两个人。有个不来另一个就走了。两个都来或者给你公务舱或者给你换别的航班,顶多给800欧元的补偿罢了。
下次就有经验了。
在英国淘书之乐
韩梅
“如果你厌倦了伦敦,那你就厌倦了生活。”在英国总有新的东西值得发现,有很多事情值得去做。比如在英国“淘书”。
英国的新书很贵,责的要20英镑到40英镑,比较便宜的也要十几英镑。知识分子集中的地方如剑桥,书价最贵不说,还不还价,也不抹零头。于是,一些地方的旧书店生意颇为兴隆。比如像林肯、诺丁汉和约克这类小城市里的旧书店里,能以低价买到很高档的旧书,在伦敦的查灵克罗斯街从莱斯特广场到特拉法格广场,也集中了很多旧书店。
我去英国时就“淘”过二手书。有次路过慈善店,居然以1到3英镑一本的价格买到过二手的《指环王》、《海德里安》、《银河系漫游指南》等科幻小说,这些书即便在国内也不便宜。
不要小瞧了这些旧书店,它们的专业分工很细,有的店专门卖摄影书,有的专门卖绘画书,有的专门卖建筑书。我就遇见过这样一家书店,它位于伦敦市中心的旧书店之中,有和其他旧书店一样陈列的世界经典小说等,但尤以经营学术书闻名。我和朋友发现这家旧书店时欣喜若狂。当时我们正在搞一个课题研究,手头专业书籍带的不多,图书馆距离我们住的地方又解不了近渴,于是,我们就在这家店面紧窄、只有一楼和地下两层的旧书店里,望着林立于店内各个角落且顶住天花板的书架,开始了寻书。
和其他旧书店类似,这家旧书店也没有电子库存表,无法用电脑查找数目,但幸好书和其他旧书店的寻找方式大致相同,都排为相同领域,而且按作者的姓名字母顺序排列,基本是单本,所以也不是很难找。
令我难忘的是这家店主为读者提供的找书爬梯。梯子又宽又结实,从前我在英国其他城市也见过。基本上,大多数旧书店都有这种为“淘书”而备的梯子。这些梯子大多都有些年头,不是铝合金制作而是纯木的,让一代一代来此“淘书”的人爬磨得异常光滑锃亮。它们静静地立在店内,再搭以陈列书架内的各类书籍,倒显得整个英国的旧书店都有一种“历久弥新”的韵味。
另外,“淘书”结账时,一些小本经营的旧书店居然能刷信用卡,十分正规。唯一不正规的是店主和店员在这里可以大声说话,可以在营业时间里登梯爬高地整理书架、上货撤货,很像在自己家里。但总的说来。人们在英国要想“淘书”还是比较喜欢光顾这些旧书店的,当落日红霞满天,抱着廉价成摞书籍满载而归的“淘”书人,自然地,也就成了英国街市上独特的一景。
有事找媒体
去年冬天,老家一位堂兄打来电话找我,他参加了村长竞选,第一轮村民投票中,他的竞争对手作弊,在没有公开唱票的状况下。他被宣布落选了。我查看了村民选举法等文件,告诉他这种状况下他可以做的事情。而讲了半天,最终明白,这些道理他都懂,他不是让我帮助理解文件,而是让我以记者的身份打给镇长,过问一下这件事情,即使于事无补,也算出口恶气。思考再三,我找了一位国内一流媒体的记者打了这个电话,内容无外是接到群众举报之类,以此圆了堂兄如此高看记者的梦。同时,我再三向堂兄强调媒体的力量没有他想的那么强大。但令我意外的是,一周后,镇里领导到他所在的村子宣布,上次选举作废,重新再选,而再选中,堂兄获胜,成了新的村长。我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堂兄由此更加坚信媒体的威力了,时时问我当时打电话的细节并以此为傲,我也成了一个对老家有特殊贡献的人。
但对于更多的“利民”好事,我却是做不来的。一位好友几年前花尽所有积蓄,在北京的CBD地区买了一套精装小户型。她是一个喜欢路见不平和除恶扬善的女人,经常指点我应该报道哪些不平事。说回她的房子,小区开发了一期二期三期,但质量在北京是小有名气地不怎么样。今天漏水了,明天墙又掉皮了。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她总会电话通知我,期望我拿着相机去采访,时常是半夜时分。之外,她打车被找了假钱,她被人在网站上发帖诋毁等,她都期望我能帮助解决。和她解释都市报与杂志的区别后,我所能做的,只是把这个讯息告诉都市报的记者,甚至帮她拨打报料热线。但几次无果后,好友已经不相信我是无冕之王了。
时常有人因为类似事情来找我,大到八年上访,小至邻里纠纷,而我也曾因自己遭遇的不平事找过比我所属媒体更牛的媒体,期望走条“出气”的捷径。但静下来常常会想,为什么我们对媒体有如此大的期望?这又是怎样一条解决问题的途径?或许,只是现实中的众多个案鼓励了大家:被媒体报道的儿童患者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被媒体关注的灾区得到捐款最多,被媒体揭出的不良事件可以让官员落马,被媒体报道的不公平事件可以得到相关部门火速解决……
交通事故饭
不久前,我在一家茶园喝茶时,意外遇到了以前的同事老王,他开着一辆红色的马六,面色像他的T恤一样泛着新鲜的红光。当时他约的朋友还没有到,他就在我桌前坐下来和我闲聊。就像很多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一样,我们从近况开聊,包括工作、身体及某友人近状现况等等。
老王说他现在没在哪家机构上班,算是一个自由职业者。
我误会了他的话,想当然地以为他说的是自由撰稿人,于是就笑着说他太谦虚也太假了——写文章要写断多少根手指头,才能换来那台虽不算名贵但也值不少钱的小轿车啊?
他笑着说,你听错了,我说的自由职业者。不是写稿子的,相当于大家常常说的串串,也就是搞些中介或者协调工作,有事的时候就做事,没事的时候就睡懒觉,日子倒也还算开心自在。
老王为人热情,喜欢帮忙,而且人脉关系颇广,以往同事们被交警扣了车,都是他出面去取。现在搞中介协调,也算是人尽其才。
那你主要是搞哪些业务呢?
和以往做记者时跑交通口儿差不多,都是吃交通事故饭。
交通事故还能串啥子?难道像你以往给同事取车那样,把逆行的处罚搞成乱停乱放?
不要说那么难听,不过的确有相通之处。比如帮违规者把超速50%变成20%,超载100%变成10%;让酒后驾车者的抽血时间往后挪一点点儿;劝被撞死伤者的家属接受赔钱而放弃追究刑责等等。现在开车的人钱都很多,他们一出事,我就有业务了。
我发现,这个行当和以往当记者不一样。当记者是要报道车祸,越详细越好。而现在是尽量想办法拖延甚至阻止报道,最低限度,也是要让报道简略而模糊,这样才有可操作的空间。当然,两者的收入差异,也是很大很大的。这种业务需要有很强的人际资源,不是人人都可以干而且经常可以干的,但只要干成一单,就可以吃一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