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老博大的胸怀谦虚求真的品德永存

2005-04-29 00:44陈亚男
西湖 2005年12期
关键词:巴金伯伯品德

陈亚男

回想第一次见到巴金伯伯的情景,总是让人心里感到十分的温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的母亲陈学昭从当时省文联党委书记叶克同志那里得知新上任的省文联主席方令孺同志是个能够接近的人,便利用星期日休息时间带我到灵隐白乐桥去看望她。方令孺长我母亲十岁,母亲让我称呼她“大大”。母亲与大大之间很快建立了友谊。那一日,好像是夏天,大大带我去城站火车站,她告诉我巴金要回上海,让我和她一起去为巴老送行(事后我才知道巴老与方令孺有深厚的友谊,每次全家到杭州总要与方令孺会会面)。在候车室我见到巴金伯伯,那时我是个二十岁才出头的大姑娘,当方令孺向巴老介绍我时,我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大大咧咧地去握巴金伯伯伸出来的手,巴金伯伯非常和善地微笑着。我心里暗暗思忖:这就是那位大作家吗?《家》《春》《秋》的著作者?过了一会儿听到他对我说:“你母亲写的《陕北访问记》(即《延安访问记》)在日本已被翻译成日文,出版了。”在一旁的方令孺,及时地加了一句,让我回去赶快把这好消息告诉我母亲。这一幕情景——在城站候车室见到巴金伯伯,听到他告诉我的好消息,以及方令孺格外提醒我的话——永远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从巴老身上,从方令孺身上我看到文人身上闪耀的可敬的亮点;应该着重指出的是,当时我母亲的处境还是个刚刚摘去帽子的“右派分子”。谁说文人相轻,文人自有相亲处,只在不言中。

1978年春末,编辑费淑芬、李小林(巴老的女儿)以及外地一些刊物的编辑,如上海的彭新琪,北京的牛汉,先后找到母亲家中前来约稿。那时,正式文件尚未下达,历年来冤假错案蒙受冤屈的人的问题都还没有给予改正,然而,走在落实政策的前面,给人的感觉是编辑们相当准确而适时地把握住时势的脉搏,沉寂二十二年之后,写出来的文章即可得到发表,给母亲精神上的鼓舞真不是用言语形容得了的。

“四人帮”被粉碎,祖国上下一片欢腾,文艺工作者也迎来了文艺繁荣的时代。很快便见到巴老的《随想录》,严酷的“文革”,巴老身心备受摧残,然而,并未摧残他顽强的意志,坚强的爱国心,他勤奋地书写着“忏悔录”——思想、精神、灵魂的真实披露。与浙江的文艺工作者有着深厚感情的巴老,虽然上了年纪,而且患有多种疾病,可是他仍关心着杭州的同行,写作间隙,在家人的陪伴下,他常到杭州,到杭州时他总要与大家聚一聚,母亲就曾由管明若、高光等接至大华饭店会晤巴老,大家共叙友情,合影留念。

l991年4月,我母亲不慎在家中跌了一跤,头撞到书柜上,被缝了九针。5月初,李小林有事路过杭州,到家中探望,关心地询问病情。1991年10月母亲去世。巴金随即拍来唁电。巴老的女婿祝鸿生正值在杭州出差,听到噩耗,在第一时间赶至家中悼念,我知道,他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吊唁的,这种真挚的情感让我感动!

这年的11月底,我去上海拜望了巴金伯伯,事隔三十年,再次见到巴老,见他的精神健康,两眼有神,端坐在椅子上,和善的面庞依旧,只是增添了岁月的沧桑,帕金森综合征使他讲话有困难,可他克服着,缓缓地但却准确清楚地表达他的想法。言谈之中,我深深为巴老的豁达大度,谦逊求真的高尚品德感动。

一代文学巨匠,给世人留下丰厚的财富。巴老崇高的爱国情感永远激励后人,高尚的人格品德永远是我们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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