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的常识（创作谈）

林新荣

寂静从哗哗的河水中分离出来

我不止一次看见

走失的黄牯哞哞叫着

生命中的惘然纷飞了下来

就在我站立的河滩

沉默的野树的一片叶子

脱落了下来

我想，也一定会掉在黄牯的身上

水声越发喧响了

江边

晨雾里沙子还有点湿

一只野鸭，与柔曼的江风

蹲在芦苇深处

空气是这样的虚无

我们已蹲了很久

汽笛之声，像

一把利剑

拓宽水面及蓝天

仿佛让我看到了

亘古的东西

一低头

鸭腹下的沙地

呈现出一种凹痕

（还有点湿）又像

一种温暖的怀抱

鸭子飞走了

我茫然地坐在芦苇中

挖泥船与田野

挖泥船把手伸向河

掏生活的重和痛

并不因彩霞

变得生动

它们是一幅剪影

但分明多了动态

一会儿突突突地

把阻塞倒上河岸

这条小河置放在一大片稻田中间

刺耳的喧嚣

把云雾推开了，把天空推远了

又驶向前方

风在耳旁吹着

余波向稻田追去

我觉得我的眼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