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星群（外二首）

江　离

好了，看吧!我把该忘的都忘了

远去的星群中没有哪个

需要我为之呼唤

群山之下俱是狂欢的城池

无用的自我徘徊中流放了自身

无用的岁月举起了闪光的酒杯

庆祝吧!我变得坚强了

食人间烟火，行当然之事

没有什么能再打动我

死去的人们得到了彻底的安息

而我们不用再相互折磨

好了，没有什么能再伤害我

也没有什么能再安慰我

在一种别的语言中

有一次我去看望我的牙齿

它正于雪中取暖

因为大片大片的海浪停泊在

你的疼痛中

那就是你的灵魂

和狗尾草私奔的原因吗?

我听到了抗议，我的读者

你所习得的知识

向你申诉：这些语句

处于乱伦关系中

但是想想吧，想想我们

曾以为光具有单一的颜色

那不过因为肉眼的局限

而现在你可能处于

另一种局限中，而对我

假如我来自于另外的人类

当我说这些的时候

也许意味着一种再正确不过的表达。

静物

三只苹果在一块蓝色的布料上

布料在你的桌面上，还有一个李子

一束白色康乃馨，在玻璃瓶中

安于这方寸之地，以及窗外的光线

给予的暗影之中

很难说清这些看起来是凌乱

还是出于安排。

似乎它们的命运仍然取决于你

你是一个画家，取决于你看待它们的方式

以表现主义的，或者立体主义的

那就像重新给予它们生命。

同样，我并不认为我的描述正确

那取决于描述本身

也许它们并非静物，就像我和你

都曾通宵达旦那样，在狂欢

而我们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