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虚拟治疗

佚　名

２００２年９月１１日这天早上，莎莉·罗宝琼丝走出地铁站，看到世贸大楼北座被撞出一个大洞。她说：“我还记得熊熊大火燃烧的声音，和一个个人从高楼跳下的情景。”她在漫天瓦砾中狂奔，经过一个满头漂亮红发的女孩身边，“女孩躺在地上，膝盖以下全没了”。

此后几个月，罗宝琼丝自称只是“行尸走肉”，无悲无欢，每天只觉得“满腔愤恨”。

医生建议她试用虚拟疗法。第一节疗程才几分钟就令她泪流满面，电脑虚拟画面把她带回“９·１１”事件发生那天的世贸大楼。她看到常去的书店和干洗店，虚拟的人群来来往往，还看到一对男女手牵手往下跳；后来的６节疗程，画面越来越细致。结果出现不可思议的情况：罗宝琼丝严重的抑郁症状居然不再出现了。

这种虚拟新疗法，已在国际间广受欢迎，用来治疗令人不得安宁的恐惧感，减缓生理和精神的焦虑。

灵机一动治好恐高症

虚拟医疗的标准配备是一个头罩，隔绝真实环境，让病人沉浸在电脑模拟的立体声光世界里。头罩里的眼镜式荧幕贴近双眼，让病人看到真实而有深度感的影像。头罩传送声音，病人用摇杆和电子手套操控画面，多重感官输入，综合制造身临其境的幻觉。

这种新颖的治疗方法，来自乔治亚技术学院一位电脑科学家的创见。２０世纪９０年代初，拉瑞·何德鉴于军方利用虚拟实境已有多年，例如以飞行模拟器训练飞行员选择降落地点，因此突发灵感，心想如果让恐高症病人搭乘虚拟电梯，或许可以克服其对高度的恐惧感。

１９９３年，何德和艾莫里大学的焦虑症专家芭芭拉·鲍姆共同设计了一套虚拟实境程序，让恐高症病人感觉在没有外墙的升降机里下降，或是爬绳梯走索桥凌空通过大峡谷。当事实证明受测病人在真实世界里对高度的恐惧确实大幅减低后，虚拟疗法也就真正诞生了。

越害怕越要面对

虚拟实境如何发挥功能？基本过程是这样的：病人在虚拟世界学习适应方式，再应用到真实人生。以恐惧感为例，虚拟实境让病人面对害怕的事物，直到控制住不安情绪为止。

珍妮·穆尔在伊利诺斯州读高中，年年逢假期坐飞机回家。

１９９０年，她忽然觉得坐飞机恐怖无比，此后１０年都没搭乘过飞机。为了避免飞行，她选择离家不远的学院求学；结婚时，甚至坚持到开车可及的地方度蜜月。后来她和丈夫搬到华盛顿，每回带小宝宝长途开车到伊利诺斯州探亲，都成为一大苦事。穆尔还担心永远没机会带女儿去迪斯尼乐园玩。

２０００年８月，她去拜访心理学家兼虚拟治疗师基夫·沙洛。沙洛让穆尔坐在诊室里“乘坐飞机”。数码模拟出常见的机舱景象：狭窄的走道、头顶有行李厢、一排排的座位。她左边有个窗子，可以看到机场跑道，耳机传出“嗡嗡”的引擎声、空服员的脚步声和舱门关闭的“喀嚓”声。情境实在逼真，穆尔哭了起来，要求关机。

一个半月后，穆尔的适应力逐渐加强，连模拟在暴风雨里“飞”都不怕，３个月后，她已经可以乘坐真的飞机上路了。当飞机关上舱门的时候，她还有点紧张，可是起飞后就没事了。她兴奋地说：“想不到我真的敢乘飞机了。”从此之后，穆尔经常乘坐飞机旅行，也如愿带女儿去了迪斯尼乐园。

虚拟医疗法有可能成为抗拒毒瘾的工具。鲍姆研发出一间“虚拟毒窟”，帮助吸毒者学习抗拒诱惑。类似的程序，也可用来帮助酗酒者和吸烟者。

用途不断推陈出新

虚拟实境也不一定用实际景象才有效。华盛顿大学心理学家亨特·霍夫曼研发出来的“冰雪世界”程序，幻想多于真实。观看者在冰冻的峡谷间飞行，越过阴蓝色的悬崖，横过冻结的瀑布。他们对雪人丢雪球，还感觉到掷中目标的“啪哒”声。

病人遨游“冰雪世界”，可以缓解疗程中的疼痛。２００３年在华盛顿州的达可马市，３７岁的水电工麦克·罗宾逊修车时油箱爆炸，双臂二级烧伤，每天都要清洗伤口，虽然注射了吗啡，还是痛得死去活来。当一面清洗伤口，一面让他看“冰雪世界”时，他说“根本没有感觉到痛”。研究员德夫·派德森解释说，病人完全进入虚拟实境后，“没空去理会疼痛的讯号”。

虚拟实境疗法发明已逾１０年，用途不断推陈出新。南加州大学研究员士基·利素为了测试注意力不集中的多动症学生，设置一间“虚拟教室”，操控各种令人分心的图像，用来评估学生的反应。虚拟实境疗法也可帮助自闭症儿童改进社交技巧。

未来，病人也许可以在家里自己操纵虚拟画面，抗拒酗酒或暴饮暴食。

（摘自《海外星云》 本刊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