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过得好不好?

2004-04-29 00:44艾蜜拉
台港文学选刊 2004年1期
关键词:学伴两极化功课

艾蜜拉

我出生于一个兄弟姐妹众多且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我就能感受到大人的偏心。还记得阿妈在世的时候,常要我教小弟读书、写功课,在那个苹果一颗要价四五十元的年代,弟弟只要将功课写好,便能得到令人垂涎欲滴的苹果,而我这个善尽指导、监督之责的姐姐,却只能得到五块钱的酬劳。

如此两极化的待遇,在家中经济大权移转母亲手中之后,依然没有改变。而且,在初中毕业之后,我还得以半工半读方式继续未来的学业。

每天下了课,我即驱车至餐厅打工。在奔波劳累的过程中,我赚得了学费与生活费,却也惹来了一身的疲累与胃疾。眼见同龄的学伴个个无忧无虑,我的生活却永远只是钱、钱、钱。忙碌却空虚的日子,让我活得极度不耐烦。直到我认识了她。

专二的暑假,我到表哥的餐饮店打工,生活依然庸庸碌碌。一天,表哥向我介绍了他的女友,从此之后,只要店里工作繁忙,她必会出现在身旁帮忙我。闲暇时,她会坐在一旁品茗用点,偶尔飘来鼓励的眼神。日渐熟稔后,她对我说,我像是一幅深藏不露的画作,暗藏着许多丰富的宝藏,等待有鉴赏能力的人来开采、挖掘。这对当时自认悲情、缺乏自信的我,无疑是加注了一股暖流。

在她知道我有胃病之后,便每天为我准备牛奶,并在店里公休时,强迫带我到医院诊治。她对我的付出与爱护,绝对胜过家庭给我的温暖,而她只是一个大我一岁、毫无血亲姻缘的人。

每次见面,她总会问我:“今天过得好不好?”让我在为钱汲汲营营、孤军奋斗的时候,还能感受到有人在乎着我。即使在与表哥分手、不再出现在店里之后,她仍然会不定期地打电话关心我、安慰我。

直到十年后的今天,我仍未忘记她对我的照顾。而当我灰心失意、困难无援的时候,耳边便会响起天使般的声音:“你今天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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