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玲玲 王 燕
15万元的金饰不见了
2000年8月29日上午10点,一个年近50岁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来到北京宣武分局。他睡眼惺忪地报案道:“我被骗了!我的手机、BP机、钱和金手饰全都不见了。”
刑警问:“有多少首饰?”
“一共100多克,连翡翠坠,大约15万元。”
刑警立即警觉起来,他们意识到,这是一起大案,便迅速准备笔纸纪录起来。
“怎么骗的你?”
“她在我家给我吃了几粒药,我就睡着了,醒来后什么都没有了。她早已跑了。”
“这个人是谁?”
“她叫王华,二十七八岁吧。住哪儿不知道,干什么的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人也不知道。她大约1.60米左右,挺瘦的,短发长脸。”
“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怎么去的你家,你又是怎么吃了她的药呢?”刑警追问起来。
报案的男人低下了头……
他叫徐庆宝,今年48岁,是一家电子公司的经理。
他犹豫片刻,不得不说出真相,但还是尽量把自己说成是单纯的受害者,隐去了一些不体面的细节。直到公安部门把那个所谓“王华”抓获后,才使这个案件的过程完整、具体地显露出来。
半夜艳遇
1998年10月的一天深夜,徐庆宝驾驶着公司的夏利车在街上闲逛。大约凌晨二三点钟,他发现路边有一个单身女青年,正在四处张望。徐庆宝判断出:这不是一个正经女人。从她的穿着看,紧绷在身上的衣裙色彩夸张,即便在路灯下也显得刺目。女青年的头发显然经过了漂染,呈现出麦杆的黄色。他把车停在女青年身边,轻薄地探出头来说:“妹妹,去哪呀?”女青年没有一丝惊慌,反而咧嘴一笑:“去木樨地,你送我吗?”
徐庆宝喜出望外,鸡啄米般地点头不迭。女青年拉开车门坐在了他身边,大方地自我介绍说她叫王华。两个人一见如故,在十几分钟的路程中成了“好友”。到王华下车时,双方已交换了名片,各自心满意足地摇手告别。
之后,两个人来往近2年。徐庆宝出钱带王华去饭馆、歌厅,最后到自己家。他作出这个选择是考虑到在家里安全且省钱。他俩不常见面,但基本上是一方需要,对方招之即来。两个人除去吃喝玩乐,都没有深究对方的具体情况,而是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加深感情”上。
2000年8月28日晚,王华不请自到,进了徐庆宝家,拉他去歌厅跳舞。徐庆宝心脏不好,本不打算去,但禁不住年轻的女子软磨硬泡,乖乖地揣了钱包,挽着女伴去消费一番。歌厅的音乐疯狂震耳,灯光诡谲变幻,徐庆宝感到心脏骤然加速,闭眼歇了会儿,央求王华回家。
王华很听话地依偎着这位“忘年交”回到住处,她殷勤地端茶递水,并颇有几分自责地怪自己想得不周到,忽略了徐庆宝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徐庆宝最听不得年纪大,身体不好,他强撑着梗起脖子:“我行,我怎么不行,不信咱们试试!”
王华宽容地笑了笑,从她的小挎包里掏出药来递给徐庆宝:“我知道你行,你先把药吃了,这是治疗心脏病的特效药,你吃了,免得……”
徐庆宝接过药,按王华的嘱咐吃下4粒,似乎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疲倦困乏,他与王华更衣上床,折腾了一会儿,便相偎睡下。等到第二天一早,他睁眼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王华早已不辞而别。连同王华消失的,还有他所有值钱的物品。他终于醒悟过来:自己被这位“相好”下药了。
他决定去报案,但起身后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昏了过去。醒来后他强撑着起来,吃了硝酸甘油片,便心急火燎地来到公安局报案。
公安人员让徐庆宝留取尿样,送往检验鉴定中心化验。当天检查结果便出来了:从尿液中验出有安眠、麻醉类药物速可眠。
速可眠为短效巴比妥类药物,起效快,口服15~20分钟即奏效,维持睡眠时间2~3小时,一般睡前服0.1~0.2克即可起到催眠效果,而徐庆宝服用了0.4克,已超过麻醉用药量。显然,这是一起严重的麻醉抢劫犯罪案。民警迅速开展工作,查找这个叫王华的女犯罪嫌疑人。
王华的真面目
9月25日晚,民警通过蹲守,将在崇文区某地躲藏的王华抓获。
经查,“王华”是个假名,案犯真名叫徐英华,29岁,内蒙古自治区人,无业。她承认了用药物麻醉徐庆宝并洗劫其财物的犯罪事实。
据其交代:她本是吉林煤矿工人的女儿。父母共生养了3个女儿,她是老二,由于家境贫寒,父母时常争吵,最后离婚。母亲赌气带着3个未成年的女儿来到内蒙古落户,后辗转来到北京,开了个小店靠卖日用杂品为生。
徐英华自幼所受教育有限,父母成天吵闹,不务正业,贪婪、粗俗的家庭影响,加上生活窘迫,使她把男女关系看得很淡。她初中毕业就来到北京,有时在母亲开的小店看摊,有时在外面游逛,偶尔也顺手牵羊,偷些钱财挥霍一番。没有户口,没有工作,她成为一匹无缰野马,整天光想发财。一次,她在公共汽车上偷了一个男乘客的手机,被扭送到派出所,关了一天,因为证据不足被教育释放。从此,她更加自暴自弃,与街头痞子混在一起,并结识了前夫李某。两个人成家后生了个儿子,生活更加拮据,李某铤而走险,因抢劫被判刑九年,在监狱服刑。从此,徐英华把儿子交给母亲抚养,自己在外找姘头鬼混。一个杨姓姘头,比她大7岁,是个有正式职业的商场职工,他嫌徐没有工作,便空口许诺说,你搞来钱,咱们就结婚。徐英华与杨某关系时好时坏,尽管她把一切都给了杨某,却不能笼住这个男人的心。为了满足其淫乱欲求,徐英华再一次出墙打野食,结识了本案被害人徐庆宝。
徐英华觉得:徐庆宝脾气好,有住房、有钱,可是年龄偏大,花钱也吝啬,指望从他那里拿钱花很难。为了勾起杨某嫉妒之心,增大自身砝码,她恬不知耻地把自己与徐某的苟合讲给杨某听。不料,杨某非但未恼,反而兴致大发:他有钱,好啊,你把他的钱拿过来,咱们就结婚过日子。徐英华哑口无言,她不知怎样搞到徐庆宝的钱,琢磨了许久,最后,她决定给徐庆宝“下药”。
她交代说,把药给徐庆宝服后,她手一直冰凉,控制不住地哆嗦,因为她怕他死了,直到听到徐庆宝鼾声大作,她才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地穿衣卷包而逃。
女劫犯的下场
2001年1月,徐英华以犯有抢劫罪被起诉至法院。被判有期徒刑11年,剥夺政治权利2年。徐英华接到判决书后放声大哭,说没想到罪过这么严重。在回看守所之前,她咬牙切齿地称:徐庆宝不是好东西,是害人精。
同样,在笔录上签字的徐庆宝,也恨恨地诅咒:我上了这个女骗子的当,让她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