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 天
读完王蒙《想起了日丹诺夫》,觉得意犹未尽。我回想起近几十年以来,从批判《武训传》开始的一系列文学艺术界的批判运动。一些批判文章所用的语言,显然是日氏报告用词遣字的流风遗韵。而更早的一本小册子,即一九五O年二月印行的《关于萧军及其文化报所犯错误的批评》,对被诛者萧军所挥舞的极左大棒,其蛮横程度似也不逊于日氏。试看以下摘录:“萧军及其文化报所犯错误是严重的原则性的;其思想本质是堕落的腐朽的反动的”,“是毒箭射击了”,“极端的自私的反动的个人主义”,“萧军……是一个极端自私的、封建流氓的个人主义者”,“是极端有害而不能允许的”,“萧军利用民主,言论自由,批评自由,来进行反人民,反共产党,反解放区的反动的宣传”,“清算萧军及其文化报的毒素”……这些所谓的批评,其唯我独革、压倒一切的架势,真是可与日氏相“媲丑”了。文学艺术作品是十分个性化的产品,干预的太多太死(更不用说文革的横扫一切了),便成了千佛一面的宗教模式。十五年前赵丹病死前说的一句话“管得太具体,文艺没希望”,不是至今仍掷地有声的黄钟大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