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节与小节

敢峰

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两位青年同志关于如何对待小缺点的争论：

甲说：“区区小节，何足挂齿？”

乙说：“小节不拘，必犯大错！”

甲说：“注意小节，就会因小失大。”

乙说：“大错误是从小错误发展起来的，堤上的一个小孔如果不治，结果就会冲开缺口酿成大祸，对小节不注意就会发展成为原则性的大错误。”

………

这个争论是有意义的。甲、乙两位青年所持的意见也各有道理。在这里我想到了大节和小节这个有关思想修养的重要问题。有的青年同志，常常弄不清什么是大节什么是小节，分不清两者之间的界限和两者的关系，一方面，总是习惯于把一些属于小节的问题予以夸大，不加限制、不看实际情况地往原则上提，而且认为提得越高越好。甚至有些问题根本连小节也算不上，也硬要说成是很大的问题。而另一方面，有一些青年同志则借口小节而不正视自己的缺点，不注意防微杜渐。

前一种态度固然不好，后一种态度，也是有害的。

大节与小节

首先我们要弄清什么是大节？什么是小节？它们的界限在哪里？

大节，一般地说，就是指的大问题，原则性的问题。诸如一个人在阶级斗争中政治立场是否坚定；贯彻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是否正确；愿否为人民服务；对党、对革命事业是否忠诚老实；等等。这些问题之所以为“大”，因为它直接关系到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利益，人民群众的利益，关系到一个人的道德品质。在这类问题上有了错误，就不止是影响少数人的或者个别问题上的错误，而是涉及到多数人的或者根本问题上的错误；在一个青年人的成长上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缺点，而会严重地影响到他整个的道德品质的问题。因此，对于一个革命青年来说，这些关系到革命利益、人民群众的问题，关系到青年道德品质成长的大事，那就是重要问题，就是大节。

小节，就是指的小问题或者非原则性的问题，其中又可以区别为以下几种不同情况：

第一种情况是属于纯粹事务性的和个人生活上的一些问题，如“你爱吃辣椒，我爱吃大蒜”之类。这类问题完全不牵涉到革命的利益，牵扯不到们么原则，是完全可以容许的，根本就谈不上是什么缺点。（这类问题本来就不是什么“节”，因有些人也常把这些事当作“节”，故有在此加以说明的必要。）你爱吃辣椒，也硬要人家跟着你吃辣椒，你爱看戏也要人家跟着你看戏，这就没有道理。在共同的政治目标和路线下面，在物质生活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面，个人的生活应当是多种多样和丰富多采的。

第二种情况是属于个人生活作风上的一些小缺点，如有些人不爱个人清洁，不修边幅之类。不爱清洁，不修边幅当然不好，不能说不是缺点，但毕竟还不是什么大的原则问题，只能算是小节，这类小节和政治原则之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而且仅仅只是小节而已，也不可能向大的政治原则问题上发展。

第三种情况是，有些事情虽是小问题，但包含着某些原则问题的萌芽，如爱占小便宜就是一例，如果不注意的话，在适当的条件和气候下也有可能发展成为大的原则问题。但如果一个人只是偶而有过一次这种行为，那毕竟还不是大原则问题，还是属于小节的范畴，因此就不能当做大问题来对待。

首先要从大节上看问题

既然我们弄清了什么是大节和小节，那么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呢？首先就要从大节上看问题，从大处着眼，同时也不放松那些包含原则问题萌芽的小节；而不要把自己的思想和注意力纠缠在一些非原则性的小节的问题上。为什么我们要从大节上看问题，不要纠缠在一些非原则性的小节上呢？

第一，从大节上看问题，就是从革命的利益出发看问题，这样，我们就能看得高，看得远。如果看问题只看一些非原则性的小节而不看大节，就会因小失大，“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久而久之，就会从一个革命者堕为眼光短浅的庸人。毛泽东同志在《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一文中教导我们说：“有些同志的批评不注意大的方面，只注意小的方面。他们不明白批评的主要任务，是指出政治上的错误和组织上的错误。至于个人缺点，如果不是与政治的和组织的错误有联系，则不必多所指摘，使同志们无所措手足。而且这种批评一发展，党内精神完全集注到小的缺点方面，人人变成了谨小慎微的君子，就会忘记党的政治任务，这是很大的危险。”（《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94页）我们应当牢牢地记住毛主席的这一教导。

第二，人总会有缺点的。如果不从政治上看问题老是吹毛求疵，抓住一些小节不放，而且把一些非原则性的小节问题尽量往原则上提，则会搞得是非不明，这样也会不利于团结，不利于工作，不利于思想改造。古人云：“大德不愉闲，小德出入可也。”我们看人首先要看大节，一个人只要在大的方面站稳了，拥护社会主义，拥护共产党，能够将个人的利益服从集体的利益，认真执行党的方针政策，积极工作，尽管他在具体工作中和日常生活中还有缺点，小地方还有不周到之处，但他终不失为一个好同志。我们既要有原则的批评，又要有同志的谅解。对他的缺点应当进行帮助，但不要过分计较，要求过苛。

第三，我们对克服缺点，也要从大处着手，不要就事论事，专门抓住一些非原则性的小节不放。一个人的政治觉悟提高了，则许多小的缺点就比较容易克服；政治觉悟不提高，光抓小节也没有用。作思想工作，要善于从大节上来教育和鼓舞人前进，不要把大节丢在一边而处处从小节上来干涉和限制。绝不要使青年成为不看大节、不从大节上来要求自己和别人而专看小节的鼠目寸光的人。一个人在前进中总会不断地产生缺点的，随着人的不断前进，这些缺点义将不断被克服。我们要善于使青年同志用他们前进的脚步来克服他们自己的缺点。我们要使青年人成为在革命事业中奋发有为的人，而不是成为谨小慎微的人。

重视小节，防微杜渐

那么，是不是一个人只要注意大节就行了，可以不拘小节了呢？专扣小节，不重大德是不对的，不拘小节，终累大德，也是不对的。因此必须正确对待。

首先，决不要放松了那些包含原则性问题萌芽的小节。这种小节看起来虽小，但却反映了一种资产阶级思想，如果不加警惕，在一定的条件下是会恶性蔓延的。例如好占小便宜等，看起来事情虽小，但却损害了别人的利益，是缺乏共产主义道德的表现。如果以为这些是小节问题，不严格要求自己，不加注意，听之任之，任其自然发展，就会有变成大问题的危险。对这一类的小节，一定要防微杜顺，严格要求自己。在物质生活中要特别注意，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在业余生活中要特别注意。因为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还存在，还在千方百计企图腐蚀我们，和这种影响作斗争还是一个长期的任务。和资产阶级思想作斗争，防止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其中有很长的战线是深入到我们题常所说的“小节”的范畴中。在“小节”中，经常进行着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和反侵蚀的斗争。资产阶级腐蚀青年常用的方法就是小恩小惠、金钱美女、花言巧语，……首先从一个小的地方突破缺口，然后趁机而入。古人说，“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是有一定道理的。在实际生活中，一个人不会来一个180°的大转弯突然堕落下去，而有一个渐变的过程，错误总是由小而大、由轻微而严重的。因此，注意小节，防微杜渐，这是一个和资产阶级思想作斗争的问题，是在实际生活中培养共产主义道德品质的问题，决不可以小事视之。

但是，另一方面我们还要看到：小节毕竟还是小节。小节发展成为大节要有各种主客观条件和它的发展过程。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有一定的数量质量的界限。不顾事物发展的数量质量的界限及其由可能性变为现实性的条件，把一些目前还属于小节范围内的问题都提到原则的高度上来，如把某个青年犯有一次占小便宜的错误，就说成“道德败坏”“不可救药”，把问题夸大成为十分严重的大事情，显然不符事实，这无疑地是有害的，错误的。

此外，对那些不包含原则性问题萌芽的小节，如不爱清洁、不修边幅等，虽然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也不会向大的原则问题上发展，但毕竟还是一个缺点，或多或少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因此，还是应该互相劝勉，注意改正。

至于那些根本不是“节”的“小节”，如兴趣、爱好和个人生活上的一些问题，我们应当互相尊重，各随其便，不要加以干涉和批评。

总起来说，我们在对事的态度上，应该首先关心大事。关心党和人民的事业，关心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凡是与这些大事有关的重要问题，我们要严肃对待，认真研究。凡是与这些大事无关的烦琐小事，不必过分热衷。在对人的态度上，也要首先看其大节，看其是否忠实于党和人民，对其缺点和错误给以诚恳的批评和帮助。不要专扣非原则性的小节，不见大德。在对自己的修养问题上，则应从严要求，既重大节，也不放松小节，特别是那些带有原则性问题萌芽的小节。我们不仅要在政治立场、重大原则问题上加强修养锻炼，也要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严格要求自己。一个人在大节方面的修弄加强了，就可能更好地处理小节方面的问题；而注意小节，特别是带有原则性问题萌芽的小节，也有助于大节的修养，有助于我们更全面更健康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