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背景下农村生态环境治理路径探析

摘要：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高质量发展的大背景下，文章针对我国农村生态环境存在的农业污染、农村养殖业污染、乡镇企业污染、农村人居环境污染等问题，对强化管理机制、筑牢制度保护屏障；聚焦重点任务，攻克环境治理难题；开展综合治理、形成协同治理机制；发展生态农业，助推生态文明建设；科学制定标准、改进环境检测技术等路径的可行性进行了充分探讨。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生态振兴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重点任务之一，建设生态文明是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1]。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要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并重点强调建设宜居宜业和美乡村[2]。多年来，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背景下，我国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总的指导方针，不断深化各项治理举措，持续提升生态环境质量，农村生态环境治理与保护逐渐向纵深推进。

农村生态环境治理与保护的意义

“十四五”以来到2024年7月底，我国新增完成了6.7万个行政村环境整治工作，农村生态环境得到明显改善[3]。我国幅员辽阔、地域类型多样、气候条件复杂、村庄分布零散，加上农业农村发展一直以来存在基础差、底子薄、发展相对滞后等问题，我国农村生态环境治理难题依然显著，村民反映最突出、最现实、最紧迫的生态环境短板亟须解决与完善。因此，改善农村生态环境质量、提高环境治理能力和完善生态环境治理体系不仅是提升农村人居环境整治水平、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重要举措，更是助推农村经济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高质量发展、迈向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必由之路。

我国农村生态环境问题的主要类型

我国农村生态环境破坏最直观的影响和最直接的表现是水土流失加剧和土地荒漠化、沙化。据2023中国生态环境状况公报统计：2022年我国水土流失面积为265.34万平方千米；第六次全国荒漠化和沙化调查数据显示，我国荒漠化土地面积为257.37万平方千米，沙化土地面积为168.78万平方千米[4]。从总体上看，我国生态环境治理不断取得新成效，生态环境质量逐渐实现稳步改善，但就局部农村地区而言，生态环境问题类型较多、情况仍然不容乐观、治理顽疾依然存在、治理难度持续加大。

农业污染

在农业生产过程中，由化肥、农药、农膜、农作物秸秆等与种植业密切相关的农业生产资料对大气、土地、水体等生态系统造成的分散污染叫农业污染，也叫农业面源污染。这类农业生产资料未及时处理，随着化学反应挥发到大气中形成刺激性气体，对人类眼、喉、呼吸道造成损害，氮肥反硝化过程中产生的一氧化二氮不仅加剧温室效应，还会破坏臭氧层。过量或者不恰当使用化肥和农药，其矿物原料和化工原料长期残留在农田中造成土壤板结、有机质下降、酸化、菌群失调以及微量元素缺乏、土壤重金属及放射性污染等现象。化肥、农药中的氮磷等物质流失到湖泊、河流、池塘、水库等浅海水域造成水体富营养化、水体生物多样性减少，严重影响农业生态系统的平衡性、稳定性和可持续性。此外，化肥、农药等有机化学药品残留在农产品中，人类长期食用后可能会引发各类疾病，威胁生命健康。

农村养殖业污染

近年来，大型畜禽养殖企业不断涌现，农村畜禽养殖和水产养殖逐渐向规模化、标准化方向演变的同时，加剧了农村生态环境污染。以畜禽养殖为例，农村畜禽养殖过程中产生的畜禽粪便等固体污染物，畜禽尿液、养殖舍冲洗水等液态污染物，粪便中含有的氨气、硫化氢、胺等有害气体污染物给农村生态环境造成污染分散、隐蔽、潜伏期长、难以检测等问题。农村畜禽养殖废弃物中含有的病原微生物、重金属以及抗生素等成分会加剧地表水恶化，畜禽养殖废弃物不合理利用或者长期随意堆放会导致地下水硝酸盐浓度增高，给人畜饮水安全带来挑战。养殖废弃物中氨气等气体的排放过量会引起酸雨，温室气体的排放加剧温室效应，养殖场排出的粉尘携带的大量微生物等引起的疫病传播等都不同程度造成了空气污染。

乡镇企业污染

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家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乡镇企业的发展也随之呈现出“创新带动就业”的良好态势，农村资源优势逐步转化为经济优势。但由于资金、技术、管理、人才等因素的限制，乡镇企业目前整体上表现出数量多但分布零散，行业多但规模较小、设备陈旧、技术薄弱、耗能过大等劣势。乡镇企业广泛分布不仅造成污染点多、面广、量大的局面，也增加了区域性和全局性环境检测和集中治理的难度。特别是乡镇工业对行业领域的覆盖面极广，废弃污染物排放量大，如造纸业、食品加工业、纺织业等会加剧废水排放，煤炭行业、矿业会产生大量的工业固体废弃物；陶瓷、炼焦等化工行业企业也会排出大量的工业废气。由于缺乏先进的技术和充裕的资金，很多乡镇企业难以推广清洁生产技术实现废物循环再利用，这不仅不利于乡镇企业的可持续发展，还会造成资源浪费、农村生态环境污染进一步加剧的局面。

农村人居环境污染

农村人居环境污染主要包括，村庄缺乏统一规划和编制、部分村庄新房和旧房杂乱相间、无资质的自建房随意建设、分布散乱等对村容村貌造成不良影响；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总体滞后，上、下水道管网、污水处理设施尚未完善、部分地区污水未经处理直接露天排放或雨污合流、道路建设标准低、道路养护投入不足、道路破损不能及时修复等造成的环境问题；部分农村地区厕所改造项目尚未全部完成、生活垃圾清运与处理未实现无害化处理造成的二次污染等。城乡经济发展不均衡、区域社会经济条件的差异性也造成了不同区域的农村生态环境保护与治理水平存在较大差异。

我国农村生态环境治理的可行性路径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末，我国农村常住人口约为47700万人[5]，超过全国总人口的三分之一，可以说，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实现乡村振兴战略、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最广泛、最深厚的基础依然在农村。而农村生态环境治理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它是一项需要长期坚持、统筹规划、综合协调、系统治理、重点突破的艰巨任务。因此，农村生态环境治理必须从全局出发、整合资源、多措并举，探索一条治理有效、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实施路径。

强化管理机制，筑牢制度保护屏障

党和国家历来重视环境治理与保护问题，并将环境保护作为我国一项基本国策。目前，我国以环境保护法作为生态环境保护的基本法，在此基础上已经颁布了30多部针对大气、水、土壤、固体废物、噪声等特定污染防治领域和森林、草原、湿地等资源保护方面的单项法律，此外还有100多部行政法规和1 000余部地方性法规和规章等[6]，基本上形成了以宪法、环境保护法为基础的环境保护法律体系。但是，法律是对环境保护的最低要求，目的是约束人们的违法违规行为。而农村生态环境保护与治理要想取得显著治理效果不仅要筑牢法律制度的保护屏障，更要严格落实相关制度和政策，强化管理机制。例如，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固体废物污染环境防治法》规定从事畜禽规模养殖的农户或者企业等主体未及时收集、贮存、利用或者处置养殖过程中产生的畜禽粪污等固体废物的，由生态环境主管部门责令改正，可以处十万元以下的罚款。在这类政策执行过程中，执法部门应该强化管理力度，要让产生环境污染的主体意识到罚款不等于“保证金”，更不是“通行证”，缴纳一次罚款不代表日后高枕无忧，罚款只是执法手段之一，最终目的是要责任主体意识到农村生态环境保护的重要性以及违法行为的轻重，通过罚款、责令停业或者关闭等手段让相关主体不敢、不能、不想再次违法违规，真正把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落到实处，农村环境保护法律体系才可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聚焦重点任务，攻克环境治理难题

农村生态环境治理首先需要以改善农村人居环境质量、提高农村环境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为核心，以解决村民急难愁盼问题为导向，聚焦农村生态、农业生产、农民生活三大重点领域，逐一攻克生态环境治理难题。以农村人居环境治理为例，在农村垃圾治理、农村生活污水治理、农村“厕所革命”和村容村貌提升四大主要环境治理项目中，农村“厕所革命”作为重点任务已经取得阶段性胜利，但是农村生活污水治理是目前最难以攻克的问题。因此，在接下来的农村人居环境治理进程中，农村“厕所革命”要保持稳中求进、迈向高质量厕所改造阶段，重点攻克农村生活污水治理设施成本高、运行维护难度大等难题，加快补齐短板，争取到2025年达到40%的全国农村生活污水治理率目标。经过推广试验，目前，我国农村生活污水处理主要应用以下四种技术，节能、成本较低的沼气处理技术，可以分散处理和回收利用的三格或多格化粪池处理技术，依靠自然生物净化功能、管理便捷、耗能低的生物塘和氧化塘技术，模拟自然湿地系统的人工湿地处理技术。

开展综合治理，形成协同治理机制

农村生态环境治理既需要根据环境问题产生的原因、表现形式、造成的危害等因素开展单项以及专项治理，也需要依据生态系统内在的联系机制和生态功能进行资源整合，统筹规划，实现综合治理和系统治理。以村庄统一规划编制为例，政府部门综合统筹，自然资源主管部门牵头执行，住房和城乡建设、生态环境、卫生健康、水利、发展和改革、文化广电和旅游、交通运输等多个职能部门协同合力，既要保持各区域乡村的特色，展现村容村貌，又要实现资源的整合利用和统一规划，构建综合治理机制。在农村生态环境治理各项目中，应积极构建党委领导、政府主导、农民主体、企业和社会公众广泛支持的多元协同治理体系，积极号召企业、高校毕业生、当地种植养殖大户等社会力量参与到农村生态环境治理中，引进先进技术、创新管理理念、吸引多方融资、实行第三方监管机制、吸纳当地劳动力等，将环境治理的主体扩大。农村环境治理更应该将各板块的治理项目综合起来，如农田秸秆污染防治可以与厕所改造有机结合，水产养殖与农村生活污水处理并行治理，乡镇企业固体废弃物治理与生活垃圾处理协同治理等，通过系统治理观念指导农村污染防治攻坚战，持续提升农村生态文明建设水平，保持生态系统的整体平衡。

发展生态农业，助推生态文明建设

根据生态系统中各要素之间互利共生的原理，应用现代科学技术手段和方法，利用清洁能源，构建起多层次、多功能、多结构、高效性、稳定性、持续性的现代综合农业生产体系即为生态农业。生态农业包括充分利用土地、水体资源建立起来的立体种植、养殖、种养相结合的农业；按照生态系统内部能量流动和物质循环利用的循环农业；利用生物相生发展稻田养鱼、稻田养蟹；利用生物相克实现以虫治虫、以鸟治虫、以菌治虫；通过开发山区、丘陵等自然资源，以发展畜牧业为主体结构，在高处栽种果树，平地种植优良牧草，低洼地区进行立体养殖，塘泥用作农作物肥料等，形成生态良性循环的复合生态农业。总之，以生态、绿色发展理念引领乡村振兴，推进农业农村生产和生活方式向绿色低碳转型，实现资源利用更加高效便捷、生产生活环境更加清洁卫生、生态系统更加稳定平衡，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科学制定标准，改进环境监测技术

现阶段，一般通过运用物理、化学、生物等可以表征生态环境质量的现代科学技术方法对农村生态环境进行定期或长期连续的动态监测。农村生态环境监测综合性较强，对采样技术、样品前处理技术、分析技术和数据处理技术的准确性、时效性、规范性、选择性不断提出更高要求，所以农村生态环境监测技术也要不断与时俱进，朝着更加新型、更高质量的方向迈进。环境监测属于政府行政行为，在依法行政的过程中，政府必须严格按照环境监测方法标准规定的规范、程序操作，确保监测的客观性、科学性、公正性和准确性。环境监测标准也应该随着社会经济发展进程、科学技术发展水平、人民对环境质量的需求等因素的变化进行科学修订，力争环境监测标准和监测技术手段与人民需求始终保持高度一致。

综上，在有力有效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背景下，针对我国农村生态环境存在的农业污染、农村养殖业污染、乡镇企业污染、农村人居环境污染等问题，我国农村生态环境治理可采取的可行性路径包括，强化管理机制，筑牢环境制度保护屏障；聚焦重点任务，攻克环境治理难题；开展综合治理，形成协同治理机制；发展生态农业，助推生态文明建设；科学制定标准，改进环境检测技术等。

参考文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EB/OL].（2017-10-27）[2024-9-13].https：//www.gov.cn/zhuanti/2017-10/27/content_5234876.htm.

[2]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习近平在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上发表重要讲话[EB/OL].（2023-02-07）[2024-9-13].https：//www.gov.cn/xinwen/2023-02/07/content_5740520.htm.

[3]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我国农村生态环境明显改善[EB/OL].（2024-07-29）[2024-9-13].https：//www.gov.cn/lianbo/bumen/202407/content_6965103.htm.

[4]中华人民共和国生态环境部.2023中国生态环境状况公报[EB/OL].（2024-06-05）[2024-9-13].https：//www.mee.gov.cn/hjzl/sthjzk/zghjzkgb/202406/P020240604551536165161.pdf.

[5]国家统计局.2023年国民经济回升向好高质量发展扎实推进[EB/OL].（2024-01-17）[2024-9-13].https：//www.stats.gov.cn/sj/zxfb/202401/t20240117_1946624.html.

[6]胡立峰主编.农村环境保护[M].北京：国家开放大学出版社，2023年.

（作者单位：山西开放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