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在新一轮千亿斤粮食产能提升背景下,揭示主要粮食作物生产绩效演进规律并深入挖掘粮食生产绩效的要素源泉,对于确保粮食产量可持续增长和推进粮食产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该研究聚焦稻谷、小麦和玉米三大粮食作物,在数据包络分析框架下构建SBM方向距离函数模型,利用Luenberger生产率指标测度了2002—2021年中国粮食生产绩效,并从要素分解角度探究中国三大粮食作物生产绩效的源泉。研究结果表明:①样本期内,三大粮食作物生产绩效均呈现显著提升态势,主产区的粮食生产绩效改善最为明显。稻谷、小麦和玉米生产率分别累积增长21. 86%、24. 35%和18. 68%。②三大粮食作物生产绩效的增长主要源于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劳动生产率增速放缓是生产绩效增速下滑的主要原因。③技术进步是推动三大粮食作物生产绩效改善的主要动力,样本期内稻谷生产的技术进步始终依赖于劳动,小麦生产的技术进步源泉由土地转向劳动,玉米生产的技术进步源泉由劳动转向资本。面向新一轮粮食产能提升目标,通过激发种粮农民的积极性、加快农业科技创新、提高耕地质量等措施,切实提升生产要素绩效及总体绩效,为确保国家粮食安全、建设农业强国提供重要支撑。
关键词 粮食安全;产能提升;生产绩效;Luenberger生产率
中图分类号 F323. 11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2-2104(2024)10-0187-09 DOI:10. 12062/cpre. 20240503
粮食产量稳定供给是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建设农业强国的重要基础。2022年12月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启动新一轮千亿斤粮食产能提升行动,提出“到2030年实现新增粮食产能千亿斤以上,全国粮食综合生产能力进一步增强”。2024年3月,国务院常务会议通过了《新一轮千亿斤粮食产能提升行动方案(2024—2030年)》,再次强调“提升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然而,必须清醒地看到,近年来中国粮食产量已到达较高位,粮食产量的增速不断降缓,粮食产量持续性增长的难度越来越大。如果再考虑资源环境约束、“双碳”目标、旱涝等自然灾害影响,新一轮千亿斤粮食产能提升目标实则面临较大挑战。粮食生产绩效能够体现粮食生产过程中要素投入的整体质量和效率,提升粮食生产绩效可带来更高的边际产出[1]。从长期来看,提升粮食生产绩效不仅是确保粮食产量可持续增长、实现新一轮千亿斤粮食产能目标的根本途径,也是深化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进粮食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现有文献主要关注粮食生产绩效在总体层面上的变动,从效率改进和技术进步的角度对粮食生产绩效进行分解,然而基于要素分解视角对粮食生产绩效进行源泉探究的较少。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就是要大力提升投入要素优化组合而形成的生产绩效。因此,作为粮食生产的最基本载体,劳动、资本、土地等投入要素的绩效是粮食生产整体绩效的深层源泉。如果可以从投入要素的角度,探索粮食生产绩效的要素增长源泉,则有助于厘清粮食生产绩效的内部结构,并进一步揭示中国粮食生产绩效提升的动因。
1 文献综述
全要素生产率是衡量生产绩效水平的重要指标,众多文献利用全要素生产率对粮食生产的总体绩效水平开展研究[2-4]。从粮食作物品种的选取来看,目前研究往往选择某单一粮食品种或直接从粮食生产总量的角度进行分析[5-6]。从粮食全要素生产率的测算方法来看,已有文献主要采用了随机前沿分析(stochastic frontier analysis,SFA)与数据包络分析(data envelope analysis,DEA)两种方法。其中,DEA方法凭借不需要提前设定生产函数、灵活处理多投入多产出情况、可以对全要素生产率进行分解等优势,在粮食生产绩效的研究中得到了广泛应用。如方福前等[7] 和闵锐等[8] 分别运用DEA 的Malmquist 和Malmquist‑Luenberger 指数测算了中国粮食全要素生产率。从粮食生产绩效的增长源泉来看,绝大多数文献从效率改进和技术进步层面进行识别[9]。如高鸣等[10]基于1978—2013年中国粮食生产数据,测算了中国各省的粮食全要素生产率,并将其分解为技术变化和效率变化,发现技术进步是粮食生产绩效提高的主要动力。还有部分文献在规模报酬可变的情形下,从技术水平、规模效率、纯技术效率层面来探究粮食生产绩效的变动来源[11-12]。以上文献为本研究奠定了重要基础,但仍存在一定的拓展空间:一是目前研究主要集中在粮食整体或某单一作物的生产绩效,对于三大主要粮食作物生产绩效的研究较少。二是现有研究主要采用Malmquist 指数或Malmquist‑Luenberger指数对粮食全要素生产率总体水平进行评价,忽视了对投入要素生产率的评价,从而无法揭示粮食生产过程中投入要素的绩效水平。三是目前研究主要从技术进步与效率变化角度探讨了粮食生产绩效的增长源泉,而基于要素分解视角对粮食全要素生产率进行更精细化的研究较少,从而难以揭示全要素生产率的内部结构,也难以进一步探索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具体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