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理论与实践的扬弃

2024-12-31 00:00:00张香坤
西部学刊 2024年13期
关键词:费尔巴哈黑格尔恩格斯

摘要:“终结”源自研究《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后所发现三个哲学家理论思想共同形成的批判继承关系,马克思主义哲学不能简单理解为黑格尔哲学和费尔巴哈哲学的拼凑和缝缝补补,而是在对其进行双重扬弃基础上的科学建构,是思想的剥离和重生。实际上,“终结”不仅是终点,更是起点,本质上是在扬弃的基础上注入创新性元素,是“终结”亦是“重生”,它囊括着两重寓意:一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直接扬弃过去的哲学思想;二是德国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以第一重寓意为前提扬弃资产阶级革命实践。在理论和实践革命层面相互作用、遥相呼应,是马克思主义革命性与科学性相统一的生动写照。

关键词:《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终结;扬弃;重生

中图分类号:A12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4)13-0034-04

The Sublation of Theory and Practice in

Ludwig Feuerbach and the End of Classical German Philosophy

Zhang Xiangkun

(School of Marxism,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00)

Abstract: “The end” comes from the critical inheritanc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heoretical thoughts of the three philosophers found in the study of Ludwig Feuerbach and the End of Classical German Philosophy, and Marxist philosophy cannot simply be understood as a patchwork of Hegelian and Feuerbachian philosophies, but rather as a scientific construction on the basis of a double renunciation of these philosophies, and as a stripping away and rebirth of ideas. In fact, “ the end” is not only the end, but also the starting point, which is essentially to inject innovative elements on the basis of sublation, which is both “the end” and “rebirth”, and which encompasses two allegories: first, in Marxist philosophy, the direct sublation of past philosophical ideas; and second, the sublation of bourgeois revolutionary practice by the German proletarian revolutionary movement on the premise of the first meaning. The interaction and distant echo at the level of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revolution is a vivid portrayal of the unity of revolutionary and scientific Marxism.

Keywords: Ludwig Feuerbach and the End of Classical German Philosophy; the end; sublation; rebirth

“终结”是剖析《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真实意蕴的重要切入点,其一,“终结”的含义不仅仅是纯粹的结束与终止,而是在扬弃的基础上超越,是终结也是重生;其二,“终结”的层面不只限于理论范围,更应该将革命实践囊括其中。

一、理论终结:黑格尔与费尔巴哈哲学解体

(一)黑格尔哲学的“庸人辫子”

黑格尔哲学的“庸人辫子”,即其理论体系的封闭性。客观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本质上是这一封闭理论体系的两大特点,也是扼杀其辩证法鲜活性的关键所在。最终,方法与体系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导致其割裂、解体与退场。

1.黑格尔绝对精神自我实现的唯心主义枷锁

绝对精神本质上是黑格尔哲学的核心思想与概念,关注的重点为精神“绝对性”,即精神具有的实体性和能动性,是其客观唯心主义唯物的元素与根据。这一精神的能动性集中体现在概念运动的辩证法上,亦即具有自我认识和自我实现的内生性,在一定程度上表露出对绝对精神自我否定性,反观黑格尔绝对精神内在秩序是完美的秩序,一方面使精神具有独立于现实的纯粹性和超越性,另一方面则构成裁剪现实发展的原则与规定。令人惋惜的是,黑格尔哲学退化到传统哲学所探求的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本源和本体,无法挣脱绝对精神自我实现过程中的唯心主义枷锁,因而成为黑格尔将辩证法贯彻到底的严重阻碍,终将得出历史终结的消极结论。

2.黑格尔绝对精神自我演化的形而上本性

黑格尔封闭理论体系的形而上本性突出表现在对一劳永逸、永恒不变的绝对真理的复归。黑格尔的绝对精神虽然具有自我否定的矛盾性,但这一绝对限定又要求精神凝固化、静态化和封闭化。绝对精神在演化发展的过程中不是无限向前进的,而是从精神出发,经过物质,最后又回到精神的闭环。这一“正反合”三段式循环逻辑不过是说出了“诸环节运动的总体”“结果就是开端”这一精神自我实现的过程与原则,是理念在其自身实现过程中所达到的具体形态和发展状态,因此具有浓厚的形式主义色彩,这与黑格尔方法的辩证性质是严重冲突的。不仅如此,黑格尔哲学自恃为永恒的、一劳永逸的和不容置疑的唯一正确“真理”,是现实世界最完美的新范本,并将其余旧范本一律排除在外,这一点也足以映射出其封闭体系的形而上本性。

3.革命方法与保守体系之间深刻的矛盾冲突

唯心主义、形而上的体系必定与辩证法和客观现实形成矛盾,这些都是导致黑格尔哲学解体的根本原因。维护思想体系完备性和内容整全性的外在要求,主导了黑格尔哲学的革命性内在追求,最终预示着其哲学理论的终结,也表征着理论指导下实践革命的失败。

黑格尔哲学体系的根本问题就在于教条式地宣布了绝对真理的存在,因此不可避免地在与时代妥协中消耗了批判性和革命性。恢复哲学的批判性与革命性就需要击碎黑格尔哲学所创建的唯心主义体系,将首尾颠倒的辩证法正确复位,直面和内化表征现实的实践活动,甩脱德国庸人醉醺醺的思辨躯壳,而率先炸毁这一外壳的人就是费尔巴哈。

(二)费尔巴哈哲学的“半截子唯物主义”

1.以感性直观为根基的唯物主义

费尔巴哈对黑格尔唯心主义体系的超越在于他清晰地认识到黑格尔“绝对精神”“逻辑范畴”保留的先在性,说到底还是老一套创世主虚幻信仰的残羹剩饭,本质上仍是唯心主义的囚徒。但由于费尔巴哈缺乏辩证法,即他不明白唯物主义的思想发展史,看不到唯物主义的发展是伴随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而不断自我超越和自我扬弃的过程,不懂得一般和个别的辩证关系,因而最终把一般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同它的具体表现形式庸俗唯物主义相混淆,以直观性的拒斥取代了辩证性的批判,从而落入形而上的窠臼。可见,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仅仅把人当“感性对象”并非是“感性存在”,进而为“遗漏”人的“唯心主义”创造动机,本质上是重新回到了唯心主义。

2.在社会历史领域对唯心主义的依赖和挺进

一方面,费尔巴哈在宗教上属于唯心主义的阵营。该阵营直接把个体和个体关系进行抽象化处理,也就是说摒弃了历史性、具体性,完全脱离社会实践去把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径直诉诸“宗教”(religare)一词的本意,亦即联系。对此,恩格斯指出,这种枉顾社会历史所做的词源学解析不过是唯心主义的把戏,宗教的产生是与国家的政治经济精神状态相适应的,应当在历史进程中理解宗教,而不是在宗教中理解历史过程。

另一方面,抽象、浅显与片面是费尔巴哈伦理观的关键词。黑格尔的伦理学是其“百科全书式”的哲学体系在社会历史领域的展现,相比之下,费尔巴哈伦理学与对象性的实践活动严重脱离。除此之外,费尔巴哈对“善”“恶”关系的理解映射出其伦理观的肤浅性,他忽视了两者之间相互转化的潜在性和可能性,从而只是片面地将“善”与“恶”视为一对孤立的、互不相容的对立范畴,犯了形而上学的错误。在面对社会现实问题时,费尔巴哈寄希望于抽象的爱,将其推崇为解决一切社会疑难的万能钥匙,忽视了社会实践和阶级斗争对于“善”“恶”转化的意义,犯了唯心主义的错误。费尔巴哈对唯物主义发展问题的因噎废食和见风使舵以及缺失历史的贫乏理论消耗了哲学的批判性、革命性,注定了其理论终结的命运,而理论的终结只能到现实生活中去寻找。

二、实践终结:德国资产阶级革命的退场

(一)将现实神圣化的国家哲学

一方面,德国古典哲学保有对现存政治神圣化的传统,认为政治和国家具备至上性和决定性。在德国人眼里,普鲁士国家就是最完美国家,而黑格尔哲学作为德国国家哲学,已然成为普鲁士王国“普照光”,其封闭理论体系的构建以及推崇就成为不可避免的必然。

另一方面,当时封建阶级已经开始瓦解但没有完全消除,资产阶级产生的要素已经具备但是却未成型的事实,使得德国在政治和经济方面与欧洲整体发展状态区别开来。这一现状驱使德国的思想界竭力寻找一种突破现实困境的理论出路,奢望从思想上清除阻碍资本主义发展的陈腐的封建关系和封建观念,企图在哲学革命上赶超这些国家,妄想以理论革命取代实践革命。但是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并不是虚无缥缈的理念和虚构的思辨体系,而是市民社会和经济基础,用“永恒的理念的模写”去裁剪现实发展的原则和规定是荒谬且不切实际的。

(二)德国资产阶级对人民群众的惧怕

一方面,德国“庸人”认识到要想在经济水平上赶超其他国家就必须推翻封建专制制度,存在革命性因素;另一方面,德国“庸人”却崇尚英雄史观,将全部希望寄身于普鲁士的封建王朝,主张改良主义。可见,对于人民群众推动历史发展有决定性影响,德国资产阶级不仅一无所知,甚至惧怕人民群众的力量会威胁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可见其仍旧没有摆脱旧社会的枷锁。既革命又保守的利己主义者是对德国资产阶级的高度概括,他们不仅毫无冒险精神,而且既不相信自己也不信任人民,极度软弱无能,因而不可能承担起进行世界革命的重任。

(三)人民对彻底革命和人类普遍解放的追求

资产阶级革命胜利的最终目标是政治解放,资产阶级双面性决定了德国实现政治解放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德国要实现解放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越过政治解放中介,直接探索对人类的普及解放,使革命进入“人的原则”新高度,将革命的深度贯彻得更加彻底。因此,人民对彻底革命和人类普遍解放追求,代表着德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力不从心,预示着其退出历史舞台的命运,取而代之的是能够承担人类普遍解放历史使命的无产阶级。

三、理论与实践的扬弃:是“终结”亦是“重生”

(一)理论重生: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的构建

理论重生既是完成从历史行动的人去考察人的感性和感性的人,实现从主观向客观的“实践转向”的伟大哲学革命的基础,也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得以建构的必由之路。

1.对黑格尔哲学遗产的重新清理

通过对黑格尔“两个凡是”命题(即黑格尔在《法哲学原理》序言里提出的两个著名的命题:“凡是现实的都是合乎理性的,凡是合乎理性的都是现实的。”)的推演,恩格斯挖掘到黑格尔学说中的革命核心内容,即辩证法。黑格尔辩证法最核心的地方就是对终点的否定和对无止境发展保持肯定态度,他认为“认识到顶论”并不存在。但是黑格尔辩证法依然无法解决局限性问题,也就是难以与科学保持适应。在科学发展的情况下,需要立足于“真实不虚”的物质世界,而不是“绝对精神”。可见,恩格斯对待黑格尔哲学的态度既不是一味地夸赞,也不是形而上学地否定,而是在揭示黑格尔“庸人”气息的同时,激活其被体系所窒息的鲜活革命精神,辩证论证了黑格尔作为“时代潮人”的个性特征与理论特质、革命精神与政治现实之间的矛盾与冲突。

2.对费尔巴哈哲学的批判性考察

费尔巴哈的哲学体现出多层次的两重性特点:第一,他把黑格尔头足倒置的唯心主义哲学重新颠倒为唯物主义,却没有真正扬弃和超越黑格尔哲学,甚至就像倒掉洗澡水的同时倒掉小孩一样把黑格尔的辩证法抛弃了;第二,他把自然确定为世界的本原,强调自然界的客观物质性和规律性,但却将自然看作是非对象性、静止片面的、非历史的僵死之物;第三,他提升了感性的人在世界中的地位,并肯定了人的类存在和类本质,但是依然在“一种内在的、无声的、把许多个人自然地联系起来的普遍性”[1]规律下运作;第四,他批判地指出宗教不过是人的类本质异化的产物,神学的本质不过是人本学,但“他反对宗教不是为了消灭宗教而是为了革新宗教,为了创造出一种新的、高尚的宗教”[2],即可以随时随地“创造奇迹的神”的“爱”的宗教;第五,他用现实的感性褫夺了绝对理性的地位,把人作为追求真理和自我解放的根本,重塑了人本主义立场,但却没有将人当作实践的主体,反而诉诸于非历史直观水平,最终步入唯心史观的歧途。

3.真正结出果实的派别:以双重扬弃为基础

一方面,恩格斯阐明了具备合理革命形态的唯物辩证法。在辩证哲学面前,“不存在任何最终的东西、绝对的东西、神圣的东西……它本身就是这个过程在思维着的头脑中的反映。诚然,它也有保守的方面……它的革命性质是绝对的——这就是辩证哲学所承认的唯一绝对的东西”[3]。通过对这一伟大思想的系统总结,恩格斯将辩证法的根基建立在唯物主义世界观的科学基础上。

另一方面,在《费尔巴哈论》中,恩格斯将唯物论、辩证法相结合用以总结分析人类社会历史规律,客观分析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第一,介绍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表面上看,历史事件似乎是由偶然性来支配的,但直观上是偶然性起作用的地方,其内部却始终受到隐蔽规律的支配,这就是社会历史规律的“似自然性”。第二,指明未来社会历史发展的驱动力。恩格斯提出,阶级斗争是阶级社会发展的动力,而阶级的产生和阶级斗争本质上看都属于生产力、生产关系相互矛盾产生的结果,以此为社会历史发展提供根本动力,进而创建唯物主义历史观理解社会历史的致思路径。最后,引出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辩证关系。

(二)实践的重生:德国无产阶级革命运动日益兴盛

1.对德国古典哲学的继承

恩格斯认为:“德国的工人运动是德国古典哲学的继承者。”[4]第一,寄希望于哲学革命的德国是不可能真正实现解放的,只有依靠现实的实践革命才能切实地改变现状,扭转局面,正所谓“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第二,德国哲学革命取得的成就将由德国工人运动来继承,并以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思想精华来武装工人阶级的头脑,指导现实革命运动。第三,德国资产阶级既革命又保守的两面性已经不能适应迅猛发展的国家革命形势,黑格尔哲学的革命性表达了德国“庸人”反对封建专制的现实要求,具有不可否认的积极性,同时,德国古典哲学的保守性的政治倾向又表明了德国“庸人”在醉醺醺思辨中进行革命的脱离实践的消极性。这一冲突矛盾就注定了其退出历史舞台的命运,取而代之的是富有革命彻底性、契合社会发展趋势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

2.对德国资产阶级运动的扬弃

一方面,在现实主体上,德国资产阶级软弱而保守,最终使其难以承担起变革现实、改造社会的历史使命,而与资产阶级和封建阶级同时出现的工人阶级独立的政治运动充分展示了无产阶级的政治影响力。欧洲“三大工人运动”(即法国里昂工人起义、英国宪章运动、德国西里西亚纺织工人起义)有力证明了从自发到自觉的无产阶级已有足够的能量积淀使其能够成为实现人类普遍解放的现实主体力量。

另一方面,德国无产阶级革命运动实际上是扬弃德国资产阶级运动基础上添加了与革命新形势相适应的崭新因素。在革命深度上,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第一次将革命实践贯彻到实现全人类普遍解放的层面上,将改造社会的使命抬到“人的高度”,更具彻底性和根本性;在革命广度上,与以往一切革命实践不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所代表的是绝大部分人的利益,并非是致力于维护少数人的私利,从而实现了对以往一切革命实践的扬弃与革故鼎新。

(三)理论扬弃与实践扬弃的内在统一

一方面,无产阶级运动需要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方向性的指导,以此对自身进行解放,同时这也是解放全人类的历史使命;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哲学要不再局限于解释世界框架中,肩负改变世界的目标和任务,就要求与无产阶级进行有序的融合,即“这个解放的头脑是哲学,它的心脏是无产阶级。哲学不消灭无产阶级,就不能成为现实;无产阶级不把哲学变成现实,就不可能消灭自身”[5]。因为理论和实践本质上有着统一、相辅相成的对应关系,所以说马克思主义哲学有效推动了哲学史的历史变革。

参考文献:

[1]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35.

[2]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列宁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47.

[3]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9-10.

[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13.

[5]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8.

作者简介:张香坤(2001—),女,汉族,山东烟台人,单位为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

(责任编辑:冯小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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