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演员表演艺术中的“唱念做打”融合与创新研究

[摘 要]本文深入研究了戏曲演员表演艺术中“唱、念、做、打”四功的融合与创新，揭示了这四大传统表演技法在戏曲艺术中的核心地位及其独特的技术、艺术特征以及审美诉求。四功不仅各自独立地规范着戏曲演员的表演技艺，更在相互融合、统一的过程中，共同塑造了戏曲表演艺术的丰富内涵。本文强调，演员须深刻理解并融入角色，将个人情感与角色的内心活动紧密结合，使“唱、念、做、打”四功成为传达角色灵魂的桥梁，从而创造出鲜活、丰满的舞台形象。同时，探讨了在新媒体背景下，如何通过融合与创新，进一步推动中国戏曲表演艺术的传承与发展。

[关键词]戏曲演员；表演艺术；“唱念做打”；融合；创新

戏曲，作为中国文化的瑰宝，其表演艺术博大精深，尤为讲究“四功五法”，其中“唱念做打”作为核心四功，不仅承载着戏曲的声韵之美，更融合了舞蹈的动感与韵律，共同构成了戏曲艺术独特的魅力[1]。“唱”与“念”作为戏曲之“歌”，以音乐化的语言讲述故事，而“做”与“打”则以舞蹈化的动作和武术化的技艺展现情感与冲突，两者相辅相成，共同编织了戏曲艺术“歌”与“舞”并重的绚丽篇章。这种独特的艺术形式，要求戏曲演员不仅要精通歌唱与念白，还须将舞蹈与武术技艺融入其中，实现身心的全面发展。本文深入分析“唱念做打”与戏曲演员表演的相互关系，以及“四功”如何在融合与创新中焕发新的生机。

一、戏曲演员表演艺术中的“唱念做打”基础理论

（一）“唱”的艺术解析

戏曲演员表演中，“唱”为四大功夫之首，它超越单纯的声音展现，是情感与艺术的完美融合。各剧种唱腔独特，如京剧皮黄、越剧尺调，蕴含地方韵味。演员须具备高超声乐技巧，灵活调控声线，细腻刻画人物性格与情感。字正腔圆、声情并茂，是“唱”之精髓，令观众沉醉。同时，“唱”与念白、做工、武打相辅相成，共同构建戏曲艺术体系。它既是角色性格的塑造者，又是情感传递的桥梁，还能巧妙推动剧情发展，通过关键唱段揭示情节转折，激发观众共鸣。戏曲之“唱”，以其多样性、情感深度与叙事力量，展现了戏曲艺术的无限魅力与丰富层次[2]。

以京剧《锁麟囊》中的“春秋亭外风雨暴”唱段为例，该唱段是剧中女主角薛湘灵在春秋亭避雨时，偶遇贫家女赵守贞，心生怜悯并赠以锁麟囊后所唱。此唱段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深刻的思想内涵，成为京剧中的经典之作。例如 “春秋亭外风雨暴”唱段采用了京剧西皮二六的板式，旋律优美流畅，节奏明快有力。演员在演唱时，注重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将薛湘灵从初遇赵守贞时的惊讶、同情到决定赠囊时的慷慨、决绝等复杂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二）“念”的艺术解析

在戏曲演员表演中，“念”与“唱”并肩，皆为关键表现手段。“念”乃演员以特定语言艺术，将剧本台词赋以韵律、节奏与情感，清晰传达给观众。其细分有京白之通俗生动、韵白之音乐文学并重、方言白之地域风情。三者各具特色，丰富戏曲语言艺术。“念”与“唱”互补，前者聚焦剧情叙述与人物描绘，后者重在情感抒发与意境创造。二者携手，共担传达剧情、塑造角色、抒发情感之重任，为观众呈现多维度的艺术享受。舞台上，“唱”启心扉，“念”明事理，二者交织，情感与故事并进。在艺术手法层面，“唱”融“念”之元素，如京剧唱念结合，增加唱腔生活气息；反之，“念”亦采“唱”之技巧，强化语调节奏，赋予念白音乐美感与深刻表现力。

如昆曲《牡丹亭》中的杜丽娘念白，则充分展示了韵白的独特魅力。杜丽娘作为剧中的女主角，其念白语言优美、韵律和谐，充满了浓厚的文学色彩和古典韵味。在“惊梦”一场中，杜丽娘在梦中与书生柳梦梅相遇并相爱，其念白情感细腻、语调温柔，将少女初尝情爱的羞涩与甜蜜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段念白不仅展现了杜丽娘的性格特点与情感变化，也为后续的剧情发展奠定了情感基础。

（三）“做”的艺术解析

“做”以舞蹈化形体动作为核心，是塑造角色、推动剧情的关键。它不仅是技艺展现，更是情感与文化传承的载体。程式化的“做”经艺术家提炼加工，形成规范体系，简化生活场景，增强表演感染力。“做”的表演技巧涵盖手、眼、身、法、步，各要素相辅相成，是戏曲演员表演艺术的精髓。手势灵活多变，精准传达情感，塑造角色细腻的内心。眼神交流深刻，展现角色内心世界，跨越舞台界限触动人心。身体姿态与动作不可或缺，通过起伏、扭转等，生动刻画角色身份与情感。表演之法强调规律与技巧，如呼吸、力量、节奏等，确保表演平衡协调。步伐展现动态美与韵律美，不同步伐映射不同身份与情境，增添舞台表现力。

以京剧《挑滑车》为例，《挑滑车》中“做”功展现非凡艺术魅力：演员凭借卓越的身段与步伐技巧，生动刻画勇士独挑滑车阵的英勇形象，高难度动作与细腻表情相得益彰，展现角色的英勇与智慧。此剧不仅成功地塑造了角色，更深刻描绘了战场上的紧张氛围，观众仿佛亲临其境，感受勇士的无畏精神，增强戏曲的沉浸感与感染力，拓宽受众基础，深化社会影响。审美层面，《挑滑车》融合了武术的阳刚与舞蹈的柔美，创造出一种独特的艺术风貌，既彰显力量之美，又不失细腻温婉，为观众带来视觉与心灵的双重震撼。

（四）“打”的艺术解析

“打”作为戏曲四大基本功的核心，融合了武术与翻跌技艺，是塑造角色英勇形象、展现技艺高峰以及推动情节紧张发展的关键。其定义广泛，涵盖武术对打、兵器交锋以及高难度翻跃跌扑等动作，要求戏曲演员兼具深厚武术功底与舞台表现力。在技术要求上，“打”技艺繁复，涵盖拳脚兵刃多种运用，并强调身法、步法、眼法与劲力的和谐统一。演员须精通各武术套路，依据角色性格与剧情进行灵活施展，展现独特艺术魅力[3]。翻跌技巧则凸显演员的非凡体能与平衡力，使其在快速变换中保持稳定，增添舞台视觉冲击力。在表演形式上，“打”主要分为武打场面与翻跌技巧两类。武打场面激烈震撼，演员间对打群斗，配以激昂音乐，营造战场氛围，传递人物情感。翻跌技巧则展示演员卓越身体素质，跳跃翻滚间展现力与美的结合，增强舞台动感，为观众带来视觉盛宴。

在经典剧目《霸王别姬》中，“打”作为表现戏剧冲突的重要手段之一，贯穿了整部剧目的始终。霸王项羽的英勇善战与虞姬的坚韧不屈，通过多次激烈的武打场面得到了生动展现。这些场面不仅展现了人物之间的恩怨情仇和生死较量，还深刻揭示了人性的复杂与矛盾。例如，在“乌江自刎”中，项羽与汉军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最终因寡不敌众而自刎乌江。这场武打场面不仅展现了项羽的英勇无畏和悲壮情怀，还通过他与虞姬的生死离别，引发了观众对人性、命运等深层次问题的思考。

二、戏曲演员表演艺术中“唱念做打”的现状

当前，戏曲演员在“唱念做打”四大基本功上训练严格，力求精准。学院与剧团注重传承，从音准、唱腔到身段、武术，均经过精心雕琢，旨在培养全面的艺术人才。然而，戏曲艺术也面临挑战：部分演员急于求成，基本功不扎实，影响整体表演水平；创新性不足，传统戏曲难以吸引年轻观众，观众老龄化问题凸显；同时，戏曲与现代审美间存在隔阂，程式化的舞台呈现难以满足观众的多元化需求。针对戏曲的现状，可从四方面改进创新：首先，强化基本功训练，戏曲学院与剧团须加大投入，确保演员技艺精湛，并提升艺术修养。其次，鼓励创新创作，政府与社会应支持戏曲工作者在传统基础上探索新形式，通过比赛、基金激励创新。再次，融合现代审美，通过舞台技术革新、引入现代元素及跨界融合，使戏曲更具时代感与吸引力。最后，拓展传播渠道，利用互联网与新媒体平台，如官网、社交媒体、直播等，增强与观众互动，同时跨界合作推出文创产品，吸引年轻观众，让戏曲艺术焕发新生。这些措施将共同推动戏曲艺术的传承与发展。

三、“唱念做打”融合与创新的策略和实践

（一）戏曲演员基本功训练的强化与创新

1.引入现代训练方法，提高训练效率与效果

引入现代训练方法是提高戏曲演员基本功的一项重要策略，旨在通过科技手段和创新理念，提升训练的科学性、系统性和高效性。科技赋能戏曲训练，通过VR/AR技术打造沉浸式舞台模拟，让演员在虚拟环境中安全重复高难度动作与唱腔练习，加速技能掌握。动作捕捉技术实时反馈动作数据，为精准指导提供科学依据。同时，数据分析工具介入训练全程，监控记录并深度剖析，通过数据反馈精准定位问题，优化训练策略，提升训练效率与质量，减少无效重复。此外，采用模块化教学法，将戏曲基本功分解为细致模块，实施专项训练。此模式有效促进了演员技能的稳固提升，挖掘潜能，推动戏曲艺术传承与创新。

2.强化基础技能的同时，注重个性化发展

精准角色定位，依据演员身体、嗓音、表现力等特质，确定最适合其演绎的角色类型，并针对性强化相关技能，以塑造独特艺术风格。鼓励创新思维，倡导在传承基础上融入现代元素，通过创新剧目与跨界合作，激发演员创造力，拓宽艺术边界。实施个性化训练计划，量身定制训练内容与方法，助力演员技能提升与风格塑造。同时，强化文化素养与情感表达培养，通过多维度学习与实践，提升演员内在修养，使其在表演中深刻理解角色，传达丰富情感与意境，实现技艺与情感的双重升华。

（二）艺术内容与形式的融合创新

1.融入现代元素，丰富“唱念做打”的表现手法

在戏曲艺术的创新实践中，唱腔、念白、身段与武打四大技艺均与现代元素深度融合，焕发新生。唱腔方面，传统韵味与现代音乐节奏、旋律的巧妙融合，如京剧《霸王别姬》中的流行音乐元素融入，使唱腔更加流畅自然，吸引年轻观众。电声乐器的伴奏，如电子琴、吉他等，丰富了唱腔音色，增添现代感[4]。念白上，戏曲创作者在保留传统韵味的同时，融入现代口语，使念白贴近现代生活，增强了观众的理解和代入感。身段表演则与现代舞蹈元素融合，传统程式化动作与芭蕾舞旋转、跳跃等技巧结合，如在京剧《白蛇传》中，白素贞的舞蹈场面融入了现代舞蹈元素，既优美又保留戏曲韵味。武打场面更是借助现代科技实现飞跃，特效与威亚技术的运用，如昆曲《长生殿》中仙境与宫廷场景的特效结合，以及高难度空中动作的完成，极大提升了武打场面的视觉震撼力和观赏性，满足了现代观众对高质量视觉效果的需求[5]。

2.创作贴近现代生活、符合现代审美的剧目

戏曲艺术以其反映现实、触动情感的能力为核心生命力。创作现代戏曲剧目时，须紧密贴合时代脉搏与民众心声，选取反映城市变迁、乡村振兴、科技进步等现实议题的题材，以引起广泛共鸣。剧情设计上，须摒弃陈规，追求创新与突破，强化情节张力、设置巧妙悬念，并深入挖掘人物性格，运用现代戏剧技巧，使故事更加引人入胜。舞台呈现方面，现代戏曲应紧跟审美趋势，充分利用灯光、音效、布景等现代舞台技术，打造沉浸式观演体验。同时，融合现代审美元素于服装设计、化妆造型中，使舞台形象既不失传统韵味，又符合当代审美标准。

（三）技术与艺术的结合

1.利用现代科技手段

数字媒体技术的融入，使得戏曲舞台的视觉与听觉体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例如，在京剧《赤壁》的演出中，背景画面通过LED大屏幕呈现，战火纷飞的赤壁战场、波涛汹涌的长江江面等场景栩栩如生，让观众仿佛置身于三国时期的历史长河之中。同时，高清音响系统的运用，使得演员的唱腔更加清晰、饱满，增强了现场观众的听觉享受。虚拟现实（VR）技术的引入，更是为戏曲表演带来了沉浸式体验的革命性变化。观众佩戴VR设备后，可以身临其境地参与戏曲表演，与演员进行互动。这种全新的观赏方式，让观众对戏曲艺术有了更加深入、直观的理解。

2.“唱念做打”在跨媒体表演中的创新应用

随着跨媒体时代的到来，“唱念做打”在影视、游戏、互动娱乐等领域的应用日益广泛。其不仅丰富了戏曲艺术的表达方式，也为其传承与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在影视领域，戏曲元素与电影、电视剧的结合已成为一种趋势。例如，在电影《霸王别姬》中，京剧的“唱念做打”被巧妙地融入剧情之中，不仅为影片增色不少，也让观众对戏曲艺术有了更深刻的印象。在游戏领域，以戏曲为主题的游戏逐渐兴起。例如，《京剧脸谱》这款游戏，玩家可以通过扮演不同的戏曲角色，体验“唱念做打”的乐趣。游戏中的角色设计、场景布置都充满了戏曲元素，在娱乐的同时感受到戏曲艺术的魅力。

结束语

“唱念做打”是戏曲艺术之精髓，千百年来凝聚艺人之智与汗，承载深厚文化底蕴与艺术精粹。在日新月异的现代社会，其传承既是对历史的尊崇，亦是文化自信的光辉展现。而创新，则是戏曲艺术生生不息的灵魂，使其在新时代绽放异彩，吸引年轻观众的目光。唱念做打的融合与创新，如双轮驱车，共推戏曲艺术驶向繁荣与发展的坦途。展望未来，戏曲艺术将在教育体系与人才培养的双重驱动下，将迎来更多具有创新精神与国际视野的年轻力量。同时，数字技术的持续飞跃，将为戏曲创作与呈现带来前所未有的机遇，将进一步提升其艺术魅力与国际影响力。唱念做打的融合与创新，将继续引领戏曲艺术在新时代的征程上书写更加辉煌的篇章。

参考文献

[1]吴远华.湖南花鼓戏表演的“四功五法”研究[J].文艺论坛，2019（1）：106-111.

[2]冯佼.曲不离口系心头" 唱念做打竞风流[J].剧影月报，2011（2）：78.

[3]杨惠玲.建构以舞台为中心的戏曲美学体系：评陈多先生《戏曲美学》[J].戏曲艺术，2008（3）：126-128.

[4]袁世海，袁小海，俞秋.《霸王别姬》表演艺术漫谈：要善于运用“唱、念、做、打”为表现人物服务[J].中国京剧，2013（5）：88-91.

[5]于冰.从京剧的“四功五法”看京剧基础教学的重要性[J].大众文艺，2019（11）：230.

作者简介：任亚（1981— ），女，汉族，江苏常州人，常州市武进区锡剧团，三级演员，大专。

研究方向：锡剧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