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时代李滉《朱子行状》辑注小考

2024-12-26 00:00:00沈庆昊
关键词:朱熹

[关键词] 李滉;《朱子行状》,朝鲜时代;朱熹;日本崎门学派

[摘 要] 李滉( 1 5 0 1-1 5 7 0)是朝鲜时代朱子学的代表学者,《朱子行状》辑注是依据朱熹女婿黄榦( 1 1 5 2-1 2 2 1,号勉斋)于1 2 2 1年(嘉定十四年)编纂的朱熹行状,并录相关文献,以求完整概括朱熹一生事迹之作。该书被编入李滉策划、编纂的《宋季元明理学通录》第一卷,《理学通录》于1 5 7 6年于安东府初刊后,《退溪李先生辑注朱子行状》随即以木板本单独刊行,此单行本传入日本, 1 6 6 5年于日本覆刻,得到山崎暗斋( 1 6 1 8-1 6 8 2)等多位日本儒学者的关注。本文在先行研究的基础上,推论李滉辑注《朱子行状》的完成时期,探讨成书的背景,并考察其对朝鲜内部的影响。日本国立国会图书馆收藏《朱子行状》(退溪李先生辑注) ,京都大学文学部图书馆也藏日本版《朱子行状(退溪先生辑注)》,后者由京都三条通堺町出云寺松栢堂出版。

[中图分类号]I 3 1 2.0 6 2[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 0 9 5 - 5 1 7 0( 2 0 2 4) 0 6 - 0 0 1 6 - 1 4

一、引言

李滉( 1 5 0 1-1 5 7 0)是朝鲜时代( 1 3 9 2-1 9 1 0)朱子学的代表学者,其所注释之典籍,现存四书三经释疑、《朱子书节要》注释、《朱子行状》辑注,而其讲论之《古文真宝》,则分别由弟子勿岩金隆( 1 5 2 5-1 5 9 4)与艮斋李德弘( 1 5 4 1-1 5 9 6)记录下来〔1〕。

其中,《朱子行状》辑注是依据朱熹女婿黄榦( 1 1 5 2-1 2 2 1,号勉斋)于1 2 2 1年(嘉定十四年)编纂的《朱熹行状》,并录相关文献,以求完整概括朱熹一生事迹之作。该书被编入李滉策划、编纂的《理学通录》,即《宋季元明理学通录》的第一卷。《宋季元明理学通录》首刊于1 5 7 6年(宣祖九年) ,由赵穆等门人于安东刊行, 1 7 4 3年(英祖十九年)于陶山书院重刊1 2卷6册木板本,其后亦经多次重刊,现存1 2卷8册本、1 0卷5册本等诸多版本。卷1至卷7收录朱熹及其门人之言行;卷8收录朱熹门人与张栻及其弟子之言行;卷9收录私淑弟子之言行;卷1 0、卷1 1收录元、明二代私淑弟子之言行;末卷为外集,收录宋季弟子之言行。明代学者惟贺钦(医闾)收入本集,罗钦顺、曹端收于附录中。

《理学通录》于1 5 7 6年于安东府初刊后,《退溪李先生辑注朱子行状》随即以木板本单独刊行。而此单行之木板本传入日本, 1 6 6 5年于日本覆刻,得到山崎暗斋( 1 6 1 8-1 6 8 2)等多位日本儒学者的关注。

李滉《朱子行状》辑注曾以日本版《朱子行状(退溪李滉辑注)》收入1 9 7 5年的《日本刻版李退溪全集》(李退溪研究会刊) ,阿布吉雄为其撰写提要,随后于1 9 7 8年出现于山崎道夫的论文中〔1〕。山崎道夫指出李滉的《朱子行状》辑注获得日本崎门学派的推崇,并注意到李滉《朱子行状》辑注突出“复雠义理”的特点。他也提出李滉为辑注《朱子行状》所参考的“朱子年谱”版本,尚存在疑问。此后,韩国金洪永论证李滉将黄榦的《朱子行状》分为3 9章,并以夹注载录《宋史·列传》卷1 8 8《朱子列传》《太师徽国文公年谱》《宋名臣言行录》外集卷1 2《晦庵先生太师徽国朱文公熹》,以及《大明一统志》《续纲目》《延平答问》等文献的事实〔2〕。此外,金洪永也阐明李滉关注黄榦《朱子行状》中朱熹的师友关系、著作编年、明道意志、复雠义理等,致力于搜罗相关资料。

本文将在先行研究的基础上,推论李滉辑注《朱子行状》的完成时期,探讨成书的背景,并考察其对朝鲜内部的影响。在本文附录中,将介绍日本国立国会图书馆藏《朱子行状》(退溪李先生辑注) ,及日本京都大学文学部图书馆藏京都三条通堺町出云寺松栢堂出版的《朱子行状(退溪先生辑注)》。

二、李滉《朱子行状》辑注完成时期推论

《朱子行状》原是由南宋黄榦撰成于嘉定十四年( 1 2 2 1) ,排比朱熹生平事迹,藉以表述朱熹的进退出处为道的具体展现。前半部主要书写其关心民瘼、反对近习、批评时政,最终归结汇聚于朱熹晚年的庆元党禁〔1〕。

李滉晚年辑注《朱子行状》,并录相关文献,以求完整概括朱熹一生事迹,并进一步构思、草拟朱熹弟子的行状。他计划将这两项成果,命名为《宋季元明理学通录》。在《退溪年谱》中,以1 5 5 9年(朝鲜明宗十四年) 1 2月为编纂之始〔2〕, 1 5 6 3年完成元集〔3〕。

三十八年(嘉靖三十八年)己未,先生5 9岁,十二月,始编《宋季元明理学通录》。注:朱子以后道学之士甚多,而记载散出,其言论之同异得失,学问之浅深疏密,皆不可见,学者病焉。先生据朱子书及《语类》《实纪》、史传、《一统志》等书,采摭其言行事迹,各以类附焉。自南渡迄于元明,名曰《理学通录》。其为陆学者,别为外集,以附其后,而学术有所统一云。

然而,《退溪年谱》以1 5 5 9年为编纂之始的说法难以相信。这是因为李滉首次阅读《实纪》(即《朱子实纪》) ,大约在年届6 1的1 5 6 1年(明宗十六年,申酉)。当时李滉向李湛( 1 5 1 0-1 5 7 4,本贯龙仁,字仲久,号静存斋、后峰)〔4〕借阅《朱子实纪》,却未及传抄〔5〕。李滉应是此时阅读《朱子实纪》后,才计划辑注《朱子行状》。再说李滉策划、编纂包含《朱子行状》辑注在内的《理学通录》,很可能是在1 5 6 6年(明宗2 1年)《太师徽国文公年谱》于密阳府刊行之际。

李滉运用各种文献于《朱子行状》辑注,并自陈其中主要引用《宋史》“年谱”“言行录”。该记录见于现存《宋季元明理学通录》卷一“宋季”首篇的《太师徽国文公朱先生》按语。

按:《宋史》先生本传太略,《年谱》及《言行录》,亦互有详略。今以《年谱》所载黄氏行状为主,而状所未备,旁采《史》《谱》《录》诸书,逐事分注其下,庶几相备,以便观览云。

为辑注《朱子行状》,李滉也引用了《大明一统志》《续纲目》《延平答问》、韩元吉《武夷精舍记》〔1〕、朱熹《答吕伯恭书》、朱熹《韦斋行状》、杨复等资料。

上述按语中李滉所说的《宋史》,指的是《宋史》列传4 2 9卷1 8 8“道学三”的《朱子列传》。

而按语中所说的“言行录”,指的是《名臣言行录》增补本的《晦庵先生太师徽国朱文公熹》。最初朱熹编纂前集《五朝名臣言行录》( 1 0卷)和后集《三朝名臣言行录》( 1 4卷) ,共提及9 7人,日后明代李幼武增补续集《皇朝名臣言行录》( 8卷)、外集《四朝名臣言行录》( 2 6卷)、别集《皇朝道学名言行录》( 1 7卷) ,共编成7 5卷,明代合刻该书,名为《宋名臣言行录》〔2〕。关于朱熹的记录,收于外集卷1 2的《晦庵先生太师徽国朱文公熹》一文中。

不过按语中所说的“年谱”,无法证明是朱熹门人果斋李方士〔3〕编纂的《紫阳年谱》。由明代戴铣编纂,于正德丙寅年( 1 5 0 6)作序的《朱子实纪》凡例中,有“果斋李氏著《紫阳年谱》三卷,原本不存久矣。宣德间婺源刻本,颇有疏脱。”一句,可见李果斋的《年谱》原本已经亡佚,朝鲜文士应无从得见。李滉经眼的“年谱”,应是宣德六年( 1 4 3 1)“婺源刻本”《太师徽国文公年谱》〔4〕。该书为叶公回合编“朱子年谱”旧本与《朱子行状》后重刊〔5〕。

此《太师徽国文公年谱》也于朝鲜覆刻,今收藏于海内外各公私立图书馆。关于最早的覆刻本,根据首尔大学奎章阁的提要,有文宗二年( 1 4 5 2)镜城府开刊本一说。不过这是将该书刊记的古甲子“龙集壬申”误判为1 4 5 2年所致。就首尔大学奎章阁与诚庵古书博物馆所藏两个版本,比对二书目录中著录的书志事项,即可推知。

其实该书于1 5 6 6年(明宗二十一年)于密阳府开刊,为镜城本之覆刊本的可能性相当高。高丽大学晚松文库所藏密阳府开刊本的书志事项如下。

太师徽国文公年谱。卷1-2/(明)叶公回编

木板本。密阳府,明宗二十一年( 1 5 6 6)

2卷2册:四周双边,半郭, 2 2.3×1 5.0 c m,有界, 8行1 6字,小字双行,上下黑口,内向黑-1叶花纹鱼尾; 3 1.8×2 0.5 c m

表题:朱子年谱

被传者: (宋)朱熹

序:宣德六年( 1 4 3 1)冬十二月既望德兴后学孙秉真谨序,汪仲鲁谨序

跋:乡贡儒士孺思斋书

里纸记:嘉靖丙寅( 1 5 6 6)秋密阳府使李先生玉应印赠

李滉计划辑注《朱子行状》的1 5 6 6年(明宗二十一年) ,李滉门人临渊斋裴三益( 1 5 3 4-1 5 8 8)〔1〕正着手《朱子年谱》的改刊。据《临渊斋年谱》, 1 5 6 6年裴三益寄信予李滉,纠正已刊行之《朱子年谱》的误字。此《朱子年谱》即密阳开刊本《太师徽国文公年谱》。裴三益任密阳教官时,参与该书的翻刻,应对翻刻一事知之甚详。之后或许由于其他原因,才计划前往梁山改刊该书。李滉寄给龟岩李桢( 1 5 1 2-1 5 7 1)的书信中,曾提及此事〔2〕。

前来年谱,今已毕校。其下一册阙误尤多者,以元本传写处极多阙误故也。近有裴三益正字,为密阳教官,欲托以至梁山,监勘改正为计。未知终能谐否也?

李滉寄给李桢的书信中,指出《朱子年谱》的误字不仅仅是笔画之误,字形的错误也不少,虽勉力完成校勘,仍未臻细腻,因此央请裴三益进行更精确的校订,并刊行该书。此时于梁山刊行的《太师徽国文公年谱》,有两秩传世,即裴三益旧藏本与赵穆旧藏本。此二本皆于1 5 6 6年夏秋之际刊行,也分别留下收藏者的亲笔墨书〔1〕。裴三益遵从李滉的勉励,两年间校改修订,于1 5 6 8年3月将最终本寄给退溪。李滉收到二次改正本后,随即回信向裴三益祝贺〔2〕。李滉鼓励裴三益校订的书信,现仅有一封收于李滉的《退溪集》中〔3〕。

远辱手字,知迪掖清暇,为慰且喜。滉老病縻伏,事多惶汗,不知税驾之所也。再蒙印寄年谱,又重校改正之力,皆赖公克就,何幸如之?但秦元定之秦字,终不可晓。然别人决无秦元定者,且先生本葬于此地,非自他处迁葬也。疑蔡西山以某年某日,迁葬于此,以见先生与西山。(缺)同志同道,没后亦同归一原之意耳。然则秦当改蔡为得之,如何如何?余不具。(曹大而想相见,一书为传之。)

1 5 6 6年,李滉就二次刊行自编之《朱子书节要》的问题,与时任海州牧使的柳仲郢( 1 5 1 5-1 5 7 3)商讨,他反对柳仲郢将注释置于篇末作为尾注的意见,主张以栏上头注处理。对此,李滉以裴三益重新校订梁山郡《朱子年谱》改刊本为例,欲采用其“一一抉去误处,而别用木片,刊入补改”的方式〔4〕。

来谕纸头所添未注入,欲别录印附于逐篇之末,此即《大全》书元本各篇考异之例,似无不可。但前刻者如此,后刻者不如此。一书而异前后,为未稳尔。今见贤胤书,欲仍于纸头追刊云,此说似当。近年梁山郡新刊《朱子年谱》,其正误注解等语,皆刊在上头,实为无妨。但贤胤又云:“板上头若有余地者,如此可也;板若无余,则无由可刊。”此则恐不然也。梁谱刊后,校出其阙误处,令裴三益往监校正之,则一一抉去误处,而别用木片,刊入补改,无所不可云。板头虽无木地,宁不可补入木片而刊得耶?又补注添文处,如《答陆子寿书》中仪礼朔日条等处,亦如贤胤所云:“刮旧补新,细书改刊。”恐亦无所不可。若两策俱有碍难从,则只得依《考异》处之。何如?

由上文可知,李滉眼见《太师徽国文公年谱》于密阳以明版本为底本覆刊后,阙误处甚多,遂主动进行校勘,并勉励裴三益于梁山改刊同书。

前述龙集任申夏镜城府改刊本《太师徽国文公年谱》中,秦元定的“秦”字改为“蔡”字,并使用头注〔1〕。总而言之,龙集任申夏镜城府改刊本应非1 4 5 2年的开刊本,而是梁山本出现后的覆刻本。

三、李滉自编之《朱子行状》辑注与李滉策划之《理学通录》

近代以前的碑志行状等传记类文章,重视师友之间的情谊。苏轼的《祭欧文忠公文》声名远播,朝鲜时代李荇的《朴仲说志》也是代表名篇。黄榦的《朱子行状》同样在朱熹的学问实践方面,高度重视师友关系。朱熹的学问渊源可上溯其父韦斋朱松( 1 0 9 7-1 1 4 3)的同门友延平李侗( 1 0 9 3-1 1 6 3)、豫章罗从彦( 1 0 7 2-1 1 3 5)、龟山杨时( 1 0 5 3-1 1 3 5)及“二程”,不过朱熹奉父亲遗命,于1 4岁时从学籍溪胡宪( 1 0 8 4-1 1 6 2)、白水刘勉之、屏山刘子翚( 1 1 0 1-1 1 4 7)。此一事实见于黄榦的《朱子行状》第2 5章。李滉于此段落加注,引用《宋名臣言行录》中朱熹之语,指出朱熹年少时虽受学屏山与籍溪,从学文定公胡安国( 1 0 7 4-1 1 3 8) ,不过确实也喜欢佛老,而在见过延平先生后,便不再接触禅学书籍〔2〕。此外,虽然黄榦在《朱子行状》中关注朱熹的交游关系,并提及关于南轩张栻( 1 1 3 3-1 1 8 0)与东莱吕祖谦( 1 1 3 7-1 1 8 1)之事,不过内容较为简略,因此李滉为补充相关记录,考证了诸多文献。例如在《朱子行状》第1 0章“三年( 1 1 6 7)次充枢密院编修官待次”的段落下,据《年谱》添加如下注释:“是年八月,如长沙,访南轩张公。十一月,偕登衡岳。除编修,亦在是月。”而在《朱子行状》第1 1章“淳熙元年( 1 1 7 4)……始拜命改宣教郞奉祠”的段落下,据《年谱》附注淳熙二年乙未( 1 1 7 5)东莱吕公来访,并于寒泉精舍讲论学问、编纂《近思录》的事实。

九年(癸巳) ,有旨:“安贫守道,廉退可嘉。”特改合入官,主管台州崇道观。先生以改秩畀祠,皆进贤赏功、优老报功之典。今无故骤得之,求退得进,于义未安,再辞。(《谱》:《太极图通书解》成,编次《程氏外书》成。) (淳熙)元年(甲午) ,又再辞,上意愈坚,始拜命。改宣教郞,奉祠。(《谱》:二年乙未,东莱吕公来访,讲学于寒泉精舎,编次《近思录》成。饯东莱至鹅湖,陆子寿、子静来会,清江、刘子澄又来,相与讲其所闻。二陆俱执己见,不合而罢。按:鹅湖寺在信州。《谱》又云:七月,作晦庵于芦峰之云谷。《录》云:自号云谷老人,亦曰晦庵,因自号晦翁。《一统志》:云谷在建阳县西北七十里芦峰之巅,芦峰书院在峰下,蔡沈建。)

关于南宋孝宗十四年(淳熙三年)朱熹的事迹,黄榦《朱子行状》与李滉辑注的记录如下。

三年(丙申) ,除秘书郞。先生以改官之命,正以嘉其廉退,今乃冒进擢之宠,是左右望而罔市利,力辞。时上谕大臣,欲奖用廉退,执政以先生为言(参政龚茂良) ,故有是命。会有言虚名之士不可用者,以故再辞,即从其请,主管武夷山冲佑观。(《谱》:二月,归婺源,省先茔,蔡元定从。六月,有此除。十一月,令人刘氏卒,次年二月,葬于建阳县唐石之大林谷,规寿藏其侧,名其庵曰顺宁。四年丁酉,《论孟集注》《或问》《周易本义》《诗集传》成。)

关于朱熹的著作,黄榦在《朱子行状》第3 7章中列举已刊著书与编书之目录,复于末尾介绍未刊本。不过李滉则在“行状”的对应年度下,以注释提示朱熹的著作。此外,李滉也在编年的行状中明示朱熹的讲道处。

在《朱子行状》中,偶有不符合事实因果之处,李滉对此多有修正与补充。例如黄榦在《朱子行状》中写道,宋孝宗读过朱熹的己亥封事,怒曰:“是以我为亡也”。命右丞相赵雄论之。是时,赵雄答曰:“士之好名,疾之逾甚,则人之誉之愈众,适所以高之。不若因其长而用之,彼渐当事任,能否自见。”孝宗遂以朱熹为江西提举。此事亦载于《宋史》卷4 2 9《朱熹列传》。己亥封事未收于《朱子大全》中,而在《朱熹列传》与黄榦的《朱子行状》中,作己亥年( 1 1 7 9,孝宗九年)上封事。然而该封事的内容与1 1 8 0年上呈的《庚子应诏封事》〔1〕一致,时间有所出入。李滉也引用《朱子行状》第1 3章中朱熹于1 1 8 0年上呈之《庚子封事》的内容〔2〕,插入如下按语。

按:《宋史》且云:“莫大之祸,必至之忧,近在朝夕,而陛下独未知之。上读之大怒曰:是以我为亡也。”《谱》则云:“上初不以为忤。”二说不同,未知孰是?然先生《答吕伯恭书》……疑史有所据。

《朱子行状》在朝鲜王朝后期广为流传,李滉的《朱子行状》辑注也应被广泛引用。相较于此,与《朱子行状》辑注同时策划的《理学通录》一书,流通情况并不明确。《理学通录》是在李滉死后的1 5 7 6年,由李滉众弟子于安东府以《宋季元明理学通录》之书名与外集共同刊行〔3〕,该书卷之一中,收录李滉的《朱子行状》辑注。然而郑逑( 1 5 4 3-1 6 2 0)曾对赵穆( 1 5 2 4-1 6 0 6,字士敬)说:“此中亦刻《通录》中先生所辑注《朱子行状》,刻讫,并当印呈也。”此一事实尤其值得关注〔4〕。郑逑似乎以为《通录》(即《理学通录》)中,只有《朱子行状》部分为李滉的辑注。

李滉计划编纂《理学通录》的原因与方法,详见于其留下的《理学通录序》〔1〕。朱熹在世时,当世之人以朱熹学问为“伪学”,大加挞伐、禁绝,然而其弟子往见朱熹,登门请业,捧书质疑,亟力阐发其师传之旨。李滉对此大加赞扬,认为藉由编纂其弟子之行录,将可阐明“道学之要”。

李滉此举,或许有意使《朱子行状》辑注成为弟子后续编纂《理学通录》的典范。首先,李滉在叙述某一人物的生平事迹时,所采用的辑录方式,即是学习朱熹的方法。众所周知,朱熹在《孟子集注》序文中,对于孟子的事迹采用节录、集成各种记录的方式。而在《宋名臣言行录》中,朱熹也采取广搜与人物相关之各种记录,载录原文的形式。李滉继承了朱熹这种文献数据集成的方式,意欲编成“理学之通录”。在编辑时,以小字双行夹注并录各类文献。

此外,李滉将长篇行状的原文依条目分段,共分为3 9章。若同一年的记录较短,则将数年的事件合并为同一段落;若同一年的记录较长,则于其中依主题分段〔2〕。

然而从李滉的《理学通录序》来看,李滉原先计划编纂的理学家范围,仅限朱熹的及门弟子。关于记录的真实性,李滉曾有如下几种分类。

?行迹留有史传或志、铭等文献的情况。

?虽未留下史传或志、铭等文献,然见于《实纪》《语类》《大全》的情况:从辅庆源以下至第4卷陈彦忠。

?在《实纪》《语类》《大全》中,见于《实纪》与《语类》的例子:第5卷金敬直以下至郑信之。

?在《实纪》《语类》《大全》中,见于《实纪》与《大全》的例子:第6卷刘云庄以下至第7卷李伯谦。

?在《实纪》《语类》《大全》中,见于《语类》与《大全》的例子:蔡伯静以下至甘叔怀。

?见于《实纪》的例子:陈复斋至赵南纪。

?见于《语类》的例子:游连叔至周贵卿。

?见于《大全》的例子:第8卷石子重至池从周。

?仅姓名见于《实纪》,其师之语未见于二书(《语类》与《大全》)的情况:郑成叔至刘子真。

?虽见于他书,然而三书中不曾出现的几位人物:张叔澄至吴梅卿。

由此凡例来看,在《理学通录》木版本中,卷9以下至卷1 1及外集、南宋末朱熹再传弟子以下至明代贺钦等理学家的行状,可能未经过李滉的评判。对此,有待日后相关考察。

四、李滉《朱子行状》辑注对朝鲜内部的影响

为学习朱熹学问而发扬《朱子行状》,这点李滉功不可没。在李滉之后,《朱子行状》被视为学习朱子学的必读书籍。

首先,朝鲜知识分子在指导初学者时,皆以《朱子行状》为重要标准。李珥( 1 5 3 6-1 5 8 4)在《击蒙要诀》中指出以下三点,又为尹拯( 1 6 2 9-1 7 1 4)的《初学画一之图》第一图“持身”所继承。这原本是《朱子行状》中的一段话〔1〕。

衣服:不可华侈,蔽体而已。

饮食:不可甘美,充腹而已。

居止:不可安泰,蔽风雨而已。

宋时烈( 1 6 0 7-1 6 8 9)于8 3岁( 1 6 8 9年,肃宗十五年)遭流放济州岛时,曾告诫曾孙宋一源等人,务必以《朱子行状》为修行的准则〔2〕。金江汉( 1 7 1 9-1 7 7 9,本贯义城,字濯以,号兰谷)在金圣铎遭流放湖南光阳时,陪同前往当地,学习《大学》《中庸》《西铭》与《朱子行状》。

朝鲜知识分子有时也以《朱子行状》为前型典范。宋浚吉曾就外艰与内艰的区别求教金长生,金长生乃依据《朱子行状》,指出两个概念一直以来被错误使用,如高丽末期儒学者圃隐郑梦周的《年谱》,也以母丧为“外艰”〔3〕。

父丧称外忧,母丧称内忧。世人或有互称之者,未知何者为得?

答:高峰说恐得之。

奇高峰曰:“郑季涵(澈) ,以内艰为父忧,外艰为母忧。”余攻其反说,李季真(后白) ,亦以季涵之言为然。余曰:“何以父为内母为外耶?”答曰:“母是外家,故谓之外也。”其说不经。考《朱子行状》,以母忧丁内艰。余于是知两君之见为谬也。厥后偶见《圃隐集》<年谱> ,其中正以父忧为内艰,母忧为外艰,然后又知两君之言有所传习,而世俗流传之误,亦已久矣。

此外,朝鲜知识分子在实践符合仪礼的行为时,大量参考《朱子行状》中载录之朱熹的言行。举一著名事件为例,据传朱熹作万言疏后,接受门人忠告而占卜决定上疏与否,结果为“遁之同人”,遂烧毁原稿,自号遁翁。又例如朱熹1 1 7 1年于五夫里成立社仓后,宋孝宗于1 1 8 1年下诏书,命各郡实施社仓法,这对朝鲜后期社仓的扩大有极大影响。

南人学者李瀷( 1 6 8 1-1 7 6 3)在探讨朱熹的事迹时,以《朱子行状》为主要资料。《星湖僿说》的“晦翁访婿”条征引《朱子行状》,批判《尧山堂记》的妄言〔1〕。此外,李瀷在批判朝鲜尊奉《朱子家礼》时,也以《朱子行状》的内容为根据〔2〕。李瀷直言:“家礼不过居忧寒泉一时所著,未及完成,而旋为童行所偷,至葬日偶出者,必有可删可补。其与后来定论不同者,亦可指数。其后朱子与朋友门生问答,更无一言及家礼二字者,何也?其非把作金石看,可以推知。”并指出“《行状》云:《家礼》世多用之,然后多损益,未暇更定。若使早出则朱子之修改完成必矣。此千古之恨也。”至于《朱子行状》文体本身,也为朝鲜知识分子撰述他人行状时借用。宋词烈尝言〔3〕:

李一斋门人撰行状,或用《朱子行状》中全句。退溪以为未安。曾见退溪门人所撰《行录》,则一篇用《朱子行状》全文,似未闻退溪说矣。

然而黄榦的《朱子行状》在广为流传后,其叙述方式与事件验证方面受到诸多批判。在南人学者李瀷对《朱子行状》叙述的批判内容中,有概略性的说明,见于李瀷《星湖僿说》的“朱子行状”条〔4〕。

勉斋撰先师行状,当时说者谓:“言贵含蓄,不可太露。文贵简古,不可太繁。告上之语,失之太直,记人之过,失之太讦。奏疏记述太繁,申请微细必录。”勉斋己着说力排。然其末命《仪礼》从事一段,与《名臣录》不合。朴相世采,辨得明矣。至其所编书,却漏《仪礼经传》《参同契》者,何也?《参同》,或因异教而不采;《仪礼》,实末年大业,关世教非常。勉斋于此,未及照管矣。虽《参同》,用力不浅,必有其义,而无端掩之,可乎?如《韩文考异》,何系于理义而取之耶?

李滉《朱子行状》辑注虽然部分补充了黄榦的《朱子行状》,不过与朱熹事迹相关的详细事实,却未能一一补正。与朱熹行状、年谱相关的各种矛盾或未尽之处,有待近年束景南的研究〔1〕予以订正。

只是,朝鲜王朝时代也认为李滉的《朱子行状》辑注尚未齐备,因此反过来补充朱熹行状与年谱的编纂行为开始出现。最具代表性的,是1 6 6 0年宋时烈与尹拯合编李方子的《朱子年谱》与戴铣的《朱子实纪》为《朱子纪谱通编》。该书总计6卷3册,以木板刊行。正式书名为《文公先生纪谱通编》。

李滉受朱熹《宋名臣言行录》的影响,带着验证“理学”———即朱子学道脉的意图策划《宋季元明理学通录》,其中完成了《朱子行状》的辑录。此举对1 7世纪末叶以后朝鲜人物录的编纂,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朝鲜后期的人物录有时将史书中的列传或编年体历史中的人物传记附录等独立出来;有时依照明代《历代臣鉴》的编纂方式,采用汇集相关数据,从忠逆的角度整理与品评人物的方式;有时受朱熹《宋名臣言行录》的影响,意欲确立朱子学的道脉。

作为1 7世纪初叶光海君朝文人,于仁祖反正后流配边鄙的赵挺( 1 5 5 1-?) ,曾编纂编年体史书《东史补遗》4卷4册,于卷4的《附高丽名臣录》中收录开国功臣洪儒、裴玄庆、申崇谦、卜智谦及高丽末忠臣三隐、徐甄、李养中、金澍等,共计2 8人的《名臣传》。此后至1 9世纪初叶,出现了各种类型的人物录,大抵于各人物的姓名后罗列本贯、履历及谥号,再记录堪为后世模范的言行与事迹。

另一方面,明代宣德年间勅撰本《历代臣鉴》汇集相关人物的数据,重新加以叙述。该书为整理春秋至元代之历代官僚行迹的御撰人物书,共计3 7卷。以“善可为法”与“恶可为戒”两大标准分类各王朝历代臣子,再概略整理各臣子的行迹。善臣列于卷1至卷2 9。朝鲜有多部翻刻本。

然而在朝鲜中期,受到《宋名臣言行录》影响,开始出现以国朝名臣为对象编纂的言行录,例如金堉的《海东名臣录》、郑道应的《昭代名臣行迹》、宋征殷与宋成明的《国朝名臣言行录》、李存中的《国朝名臣录》。上述书籍大多自野史类采辑文献,使用几乎转载原文献的方式。不过日后正祖编纂《海东臣鉴》时,采用《历代臣鉴》的方式,不直接收录原材料,而是对原材料重新加工。

附录1

日本国立国会图书馆藏《朱子行状》(退溪李先生辑注) 1 a,2 a -b,5 6 b

宽永( 1 6 2 4-1 6 4 5)至正保( 1 6 4 5-1 6 4 8)年间古活字刊本

印记:读杜草堂,东亰图书馆藏

卷末记“庆安四年辛卯( 1 6 5 1年)秋七月朔/暗斋柯(花押) (朱印“敬义”) /墨书“伊藤胜重刚”

附录2

日本京都大学文学部图书馆藏日本版《朱子行状(退溪先生辑注》书影。

京都三条通堺町出云寺松栢堂出版,木版本

〔1〕 金隆:《勿岩先生文集》,卷4,《古文前集讲录》;李德弘:《艮斋先生续集》,卷4,《古文质疑》; P a r k,H a nG y u:《溪门<古文真宝>前集讲录考释》,岭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 0 0 5年。

〔1〕山崎道夫:《<朱子行状>退溪辑注之意义》,安炳周译,《退溪学报》, 1 9 7 8年第1 9辑。

〔2〕金洪永:《退溪<朱子行状>辑注及其意义》,《退溪学论集》第4卷,岭南退溪学研究院, 2 0 0 9年版,第1-2 8页。

〔1〕郑丞良:《百年论定———试论黄榦<朱子行状>的书写与朱熹历史形象的形塑》,《汉学硏究》, 3 0: 2,汉学研究中心, 2 0 1 2年版,第1 3 1-1 6 4页。

〔2〕《退溪集》,《退溪先生年谱》,卷1。

〔3〕赵穆:《月川先生文集》,卷6,跋, <理学通录跋>。“右先师退陶先生所撰《理学通录》一书,宋元录若干卷,则成于癸亥,而已具序文。外集则在稿未脱。”

〔4〕李湛1 2岁时父亲李宗蕤辞世,入柳藕门下。后师事岳父庆世仁,精进文武书画,兼及天文、算术、医药、卜筮, 1 5 3 8年(中宗三十三年)别式文科及第。1 5 4 5年(明宗即位年)任正言,揭露宰相李芑的恶行,出使中国后,于乙巳士祸时遭削职。由于李芑的诬陷, 1 5 4 7年(明宗二年)受良才驿壁书事件牵连,返回故乡庆尚南道梁山。1 5 5 2年(明宗七年) ,李芑等人遭逐出朝廷,方得以伸冤。1 5 6 5年,李湛恢复睽违1 8年的官职,历任司仆寺佥正、司成。宣祖即位后,获荐举为弘文馆副应教,请赐赵光祖谥号,宣祖乃赐赵光祖谥号“文正”。其后参与编纂《明宗实录》,升任典翰,期间奏请重用李滉。后转任承旨,历任大司成、大司谏、兵曹参议等职。

〔5〕《退溪集》卷1 0,书,《答李仲久(辛酉)》。“所寄《朱子实纪》一书,得见朱先生事迹与门人事迹,旧所懵惑者,因此豁然甚多,尤以佩感。未及抄传,姑稽还痴,惟冀原照。”

〔1〕指《武夷书院记》,收入年谱。

〔2〕(明)李幼武编《皇朝道学名臣言行外录》为成宗十五年( 1 4 8 4)铸造甲辰字本,计2册(缺本) ,肖像现传于日本东洋文库。册1为卷1至4,收濂溪、明道、伊川、横渠;册2为卷1 1-1 7,收晦庵、南轩、艮斋、精春、复斋、象山、龙川、西山、九峰等人。有“屯村家藏”和“完山李氏顺正口口章”等印记。

〔3〕《中国历代人名辞典》(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中,作李方子。宋代昭武人,字公晦。宁宗嘉定七年( 1 2 1 4)中进士。着有《禹贡解》《传道精语》《朱子年谱》。

〔4〕金洪永:《退溪<朱子行状>辑注及其意义》,《退溪学论集》第4卷,岭南退溪学研究院, 2 0 0 9年版。

〔5〕孙黄原贞《文公先生年谱重刊序》:“新安婺源,乃朱夫子父母之邦。……括苍叶公公回来为邑丞既新厥庙,复以年谱旧本刊本板文字磨灭,漫不可辨,谋欲重刊,爰得旧本若行状,褒典记文,附于年谱之后者,与邑之儒士孙叔供,悉加校雠,补其遗阙,正其讹谬,命工锓梓。”载《太师徽国文公年谱》。

〔1〕本贯兴海,字汝友,号临渊斋。曾膺陈谢使赴明,任黄海道观察使时投身救荒,不幸病死。

〔2〕《退溪集》,续集,卷4,书,《答李刚而》。

〔1〕具赀训:《朝鲜王朝的藏书印、藏书家研究》,高丽大学博士学位论文, 2 0 1 1年。

〔2〕2 0 0 6年调查的《陶山书院古典籍》目录中,未见得最终本。现存与否,不得而知。

〔3〕《退溪集》,续集,卷5,书,《答裴汝友》。

〔4〕《退溪集》,文集,卷1 5,书,《答柳彦遇(仲郢○丙寅)》。

〔1〕具赀训:《朝鲜王朝的藏书印、藏书家研究》,高丽大学博士学位论文, 2 0 1 1年。

〔2〕先生云:初师屏山籍溪,学于文定,又好佛老云云。……又曰:某年十五六时,亦尝留心于此。……后复同安任时,年二十四矣。始见李先生,……只教看圣贤言语。某遂将那禅来权倚阁。且将圣人书来读,读来读去,一日复一日,觉得圣贤言语,渐渐有味,却回头看释氏之说,渐渐破绽,罅漏百出。

〔1〕《朱子大全》,卷1 1,《庚子应诏封事》。

〔2〕《宋季元明理学通录》,卷之一,宋季,《太师徽国文公朱先生行状》。“盖其所坏,非独坏陛下之纪纲,乃并与陛下所以立纪纲者而坏之,则民又安可得而恤,财又安可得而理?军政何自而修,土宇何自而复?宗庙之仇耻,又何时而可雪耶?”

〔3〕《宋季元明理学通录》中,月川赵穆跋文作“万历丙子( 1 5 7 6)夏”,刊记则作“乙亥( 1 5 7 5)刊刻于安东府”。

〔4〕《寒冈集》,续集,卷2,书,《答赵士敬》。

〔1〕《退溪集》,续集,卷8,序,《理学通录序》。“考亭倡道,门弟子甚盛。然其学问事迹,多逸而不传。今兹裒辑而编录。所可据信者,自《宋史》有本传外,惟有《朱子实纪》及《语类》《大全》《一统志》等书。然《实纪》《一统志》,叙事本略,《语类》《大全》,则又初非纪事之书。其他志铭等文字,得之尤为希鲜。然则诸子之学行志业,将何所征而得见乎?愚窃以为孔孟门人之于斯道,其浅深高下,有得有失,或只因师门教诲之言,抑扬进退之间而得之,故今于诸子,亦当以是为法。其幸有史传或志铭之属者,既据此以叙事实,而兼摭《语类》《大全》则固为完备。如此卷黄勉斋诸子史传,何叔京碣铭,程正思墓表之类是也。……大抵为是录者,非但欲知其人。欲因以明夫道学之要,而况当是时,伪学之禁,怀襄一世,诸人乃能奋志向道,不顾祸福,而登门请业,捧书质疑,以发其师传之旨。虽其人所疑所问,随所诣所见而不同,若先生之所答,一抑一扬,一进一退,无非为至教也。是则至教之发,由斯人而得,以之著录而垂世。宁不同归于有裨斯道乎?孟子曰:‘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愚亦曰:‘能尊考亭之道者,是亦考亭之徒也。’不知后之尚论者,以为何如耶?”

〔2〕金洪永:《退溪<朱子行状>辑注及其意义》,《退溪学论集》第4卷,岭南退溪学研究院, 2 0 0 9年版,第1-2 8页。

〔1〕尹拯曾阐明如下。“右三条栗谷先生《击蒙要诀》,本《朱子行状》。”

〔2〕《宋子大全》,附录,卷1 1,年谱1 0,“六十二年己巳(先生八十三岁)”。“三月(戊辰)”,发船。“辛未泊济州北浦,壬申入州城,癸酉加栫棘。……及其临舟,又以不诚不直四字,教戒曾孙一源等,使读朱子行状以受用焉。”

〔3〕《同春堂集> ,别集,卷3,书,《上沙溪先生》。

〔1〕《星湖僿说》,卷2 6,经史门,“晦翁访婿”。“《尧山堂记》:晦翁尝访婿蔡沉,不遇,蔡妻出葱汤麦饭,辞以简亵。晦翁留诗曰:‘葱汤麦饭两相宜,葱养丹田麦疗饥。莫谓此中滋味薄,前村犹有未炊时。’”按《朱子行状》,“女五人,儒林郎静江府临桂县令刘学古、奉议郎主管亳州明道宫黄干、进士范元裕,有二女早卒,岂更有女作蔡妻耶?中国之人而鲁莽若是。”

〔2〕《星湖僿说》,卷2 4,经史门,“家礼”。

〔3〕《宋子大全》,卷1 3 1,杂著,《杂录》。

〔4〕《星湖僿说》,卷1 0,人事门,“朱子行状”;《类选》,卷1 0上,经史篇9,圣贤门。

〔1〕束景南:《朱子大传》, 1 9 9 2年第1版; 2 0 1 6年增订版。

[责任编辑:张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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