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农村统一大市场构建的现实价值与实现路径研究

摘要：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既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基础支撑、又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保障，符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内在要求。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作为全国经济增长的重要一极，其农村地区统一大市场的构建具有重要意义，对此文章从国家、地区、农村与个人四个层面对其具体现实价值进行了探究，并通过已有成功案例辅以验证。此外，文章从市场要素流动、基础设施、规则秩序与体制改革四方面入手，搭建了“现存堵点——已有条件——实现路径”的研究体系，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农村统一大市场的构建提供了切实的理论分析与路径研究。

关键词：统一大市场 成渝“双圈”农村发展 区域协同发展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脱贫地区小农户数字素养促进农村共同富裕的作用机制与实现路径研究”（23BJY159）。重庆工商大学研究科研创新项目“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农村新质生产力促进农民共同富裕的机制与路径研究”（yjscxx2024-284-82）。

党二十届三中全会指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保障，必须更好发挥市场机制作用，既“放得活”又“管得住”，要激发全社会内生动力和创新活力，实现资源配置效率最优化和效益最大化。要在维护全国统一大市场前提下，优先开展区域市场一体化建设工作，将区域市场一体化建设作为新时代我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主要任务。同时，有关该主题的学术讨论持续升温，相关学者就我国区域统一大市场建设的发展脉络、理论逻辑、影响因素、地区发展与时空特性等方面进行了理论探讨与实证分析。

然而，就上述关于区域统一大市场的相关研究来说，尚存一些基本问题亟待进一步回答，较突出地体现在两方面：其一，现有研究普遍将研究范围确定为全国的统一大市场构建，而鲜有研究能够从局部出发，因地制宜地对部分区域的统一市场发展提供更加具体而有针对性的分析。其二，在目前我国乡村振兴与农业大国的发展背景下，仅仅结合部分发达城镇地区进行分析，还不能完整呈现我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现状与发展前景，对于农村地区统一大市场构建的现实意义与发展情况也应当予以分析。鉴于此，本文将研究对象聚焦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下文简称成渝“双圈”）农村地区，对其统一大市场构建的现实价值、现存堵点、已有条件与具体实现路径进行深入分析，为全国统一大市场构建的区域化问题提供具体分析，丰富农村经济的理论研究。

一、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农村统一大市场构建的现实价值

（一）推进国家与地区统一大市场的构建

从两地现实条件来看，成渝两地集“大城市、大农村、大山区、大库区与多民族聚居区”等特征于一体，农村用地超过50%，广大的农村地区是成渝“双圈”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成渝“双圈”整体经济发展坚固的基础和保障。因此，构建成渝“双圈”农村统一大市场能够促进两地农村地区丰富的劳动要素在更大范围内自由流动和优化组合，更大程度的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具体来看，土地与资本的充分流转可以吸引城市资本投入农村，实现城乡土地互补与资本良性循环；劳动力双向流动则可以满足城市人力需求并提升农村劳动力素质；而技术交流共享则能大福推动成渝地区技术创新体系完善，从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等方面促进成渝“双圈”经济协同发展和整体提升，进而为成渝“双圈”统一大市场的构建奠定基础。

进一步来看，构建区域统一大市场也是形成全国统一大市场构建的基础和前提，其中作为典型的发达农业大国，美国统一大市场的构建过程为我国发展提供了参照经验。上世纪以来，美国充分发挥了第二地理本性的积极作用，突破了第一地理本性的限制，极大地促进了地区专业化和整个经济的商品化。逐渐形成芝加哥、纽约和新奥尔良三个成熟极点，连接美国国内北部、南部和西部市场之间的三角“区际贸易”，三大地区市场成为美国统一市场建设的雏形，并通过“以点带面”的发展模式进一步推动建成全美统一市场。鉴于此，我国成渝“双圈”作为未来带动全国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增长极和新的动力源，其农村地区统一大市场的构建对于我国统一大市场的进一步完善有着重要支撑作用。

（二）加快城乡融合与区域协调发展

成渝“双圈”农村统一大市场的构建能够形成具有一定规模的、标准化的生产系统，摆脱农村地区原本无序、小而散的生产现状，从而更好的匹配周边城镇的发展，加强城乡之间的经济联系和互动，促进城乡要素双向流动，进而加快城乡一体化发展进程。一方面，城市的资金、技术、人才等资源可以更顺畅地流向农村，支持农村建设和发展；另一方面，农村的优质农产品、生态资源等也能更好地满足城市居民的需求，实现城乡互补、共同发展。因此，成渝“双圈”农村统一大市场的构建有利于缩小城乡经济发展差距，发挥市场整合的地区经济趋同效应，实现区域经济协调发展。

此外，构建成渝“双圈”农村统一大市场在推动双圈城乡融合的同时，还会进一步增强区域竞争力。以浙江省丽水市景宁畲族自治县为例，其本身地处山区，虽有优质的农产品，但受限于地理环境、信息堵塞等不利因素，导致农产品成本过高，失去竞争力。但其在与绍兴上虞、台州温岭等沿海城镇地区建立合作，实现市场统一化发展后，借助沿海地区的市场和物流优势来降低本地区农产品运输成本，扩大交易范围，极大的增强了产品竞争力。因此，其本地区的高山冷水茭白、茶叶、竹笋等优秀农产品便通过两地合作所搭建的云端采购、冷链物流系统运往全国各地，甚至畅销海外。鉴于此，完善健全的农村统一大市场能够更好的发挥自身资源优势，充分利用邻近城镇影响力，提高区域整体经济实力和市场竞争力，从而在全国乃至全球范围内进行更多的市场交易活动，进一步提升成渝地区在国家经济发展格局中的地位。

（三）助力农村资源流动与产业互补

成渝“双圈”农村统一大市场的构建有利于打破行政区划限制，加强农村地区不同产业之间的协同合作，利用两地自然禀赋与现有产业集群充分互补互助，形成更具竞争力的统一产业链和产业集群，为成渝双城经济圈建设注入动力。已有发展案例说明了市场统一后资源与产业互补的优势：如山东半岛的青岛、烟台等沿海农村与内陆农村合作，沿海在海产品养殖、加工和销售方面具优势，内陆在农产品种植和畜牧业有经验，双方合作建立交易市场，共享资源，还在技术交流和人才培训方面合作。两地在统一市场框架内实现自然资源与技术经验的互补，不仅提升了自身经济发展水平，也进一步夯实了当地统一大市场的建设。此外，统一大市场的构建助推劳动力资本与教育资源的充分流动互补。如四川省遂宁市蓬溪县与重庆市潼南区的农村学校开展合作，蓬溪学校在基础教育有特色，潼南学校在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有优势，双方共享教育资源，为两地学生提供交流学习和实习机会，共同推动农村教育发展和人才培养。鉴于此，成渝“双圈”农村统一大市场的构建有利于两地在多方面实现资源充分流动与产业互助发展。

（四）促使农产品产-供销协同发展，提升高农户收入水平

成渝“双圈”农村统一大市场的构建还有利于农产品的流通协调度与农户收入水平的提升。首先，通过构建完善的农村统一大市场，农户所能利用的土地、资金、技术等生产要素就不再局限于当地，通过引入并使用市场内更加先进且适配的生产要素，可以极大的助力农户扩大生产规模，从而提升农产品生产质量。其次，成渝“双圈”农村统一大市场的构建为提升农户个人素质与数字素养提供了契机。统一大市场所形成的规模化和标准化农业生产有利于引入专业培训与指导，提升农户农业技能与经营知识。同时，统一大市场的数字化发展还可以促使农户接触电商、智慧农业等数字应用，提升其在数字营销、智能生产管理等方面的数字素养，拓展农户生产与销售渠道，提升农业产业韧性。最后，成渝“双圈”农村统一大市场的构建能够提高农村地区就业率。一方面，成渝“双圈”农村统一大市场所具有的规模优势将促进农业生产分工持续深化发展，使得农产品的加工、运输、销售等环节的规模化与专业化要求持续提升；另一方面，统一大市场的构建使得当地信息与资源的流动性和利用率大大提升，降低了因信息不对称等原因导致的摩擦性失业。

二、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统一大市场构建的堵点

（一）要素流动不充分

1.地方保护与区域竞争：受到发展历史、地缘文化、地区竞争与官员政绩考核等多方面综合因素的影响，成渝两地的地方政府在经济发展与基础建设等方面普遍存在优先保障本地农村优先发展的利益观念，甚至有时会倾向于运用行政司法权力排除、限制外地企业竞争，而缺乏与外地企业的全面深入合作。这一现象在讲究“人情”关系的农村尤为突出，少部分政府官员或村干部存在“照顾自家人”、“拿钱办事”等不合规合法的行为，在一些农业产业项目上优先扶持本地企业，限制外地企业参与竞争，这使企业的市场交易成本在不同区域出现显著差别，这无疑阻碍了农村统一大市场的要素自由流动。此外，以经济增长为导向的绩效考核方式，使得两地政府倾向于制定向本地农村产业倾斜的政策，可能会出现区域竞争大于合作的情况，不利于农村统一大市场的建设。

2.资源流动壁垒：首先，在土地要素方面，成渝两地在对农村土地配置限额与利用规划方面存在差异，影响土地在更大范围内的统一优化配置，从而制约了农村产业的规模化发展。其次，对于劳动力要素流动，两地的户籍制度以及相关政策衔接互通政策存在着众多分歧，这会限制农村劳动力在两地之间的自由流动，导致一些农村地区劳动力剩余与另一些地区劳动力短缺并存的问题。再次，在技术要素上，由于两地产业的竞争性的发展关系，存在着技术封锁或交流不畅的情况，故而无法实现农业技术成果在两地农村的有效共享和转化。最后，资本要素方面，两地政府在农村金融政策、财政资金投向等资本投入的重心不相同，导致社会资本进入农村市场存在不确定性，影响农村产业的资金支持。

（二）基础设施不完善

1.交通物流差异：成渝两地农村地区交通基础设施的投资规模与建设标准存在差异，这使得两地对于成渝“双圈”的建设标准，投资重心与资金投入不同，区域内基础建设成果有别。而两地基础设施的不完善与不对等会使区域边界和欠发达农村交通网络连接不畅，如道路衔接差、路况不好，导致运输时间长、物流成本增加，进而阻碍农产品和生产资料流通。同时，作为农业生产的重要一环，两地农村物流配送体系缺乏协同，没有统一规划的物流线路和配送中心，这种不协调的体系会增加配送时间和成本，降低产品竞争力，从而制约了当地农村电商的进一步规模化发展。

2.信息通信阻碍：成渝两地农村数字化水平不一，有关农业的统一市场信息平台和畅通交互渠道建立还不够完善。一方面，在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方面，部分农村网络覆盖窄、速度慢，多数农户缺乏专业的培训和指导，农民数字技术应用能力有高低差异。同时，由于缺乏高效、合理、便于农户使用的统一信息平台，农民难以及时、全面、准确地掌握市场动态，对于农产品价格波动、市场需求变化等信息获取不便。此外，交互渠道不畅与引入成本较高使得农民无法及时获取并利用相关技术信息，在种植养殖和加工技术等方面更新较慢。这种信息的滞后与不对称，不利于农村产业协同发展，易造成种植养殖的盲目性和低效率，影响整个成渝农村产业协同进程。

（三）市场竞争无秩序

1.市场准入差异：成渝两地在农村市场准入标准上存在差异，如当地农业项目的审批条件、企业注册要求等不同，限制了外地区域企业进入，间接降低了本地市场的活力与竞争性，阻碍了农村统一大市场的形成。同时，两地对于农村企业的财政补贴和优惠政策不一致，也会导致企业在两地农村市场面临不同的竞争环境，不利于市场统一标准的构建。

2.农业生产规划不协调：成渝两地农业生产存在重叠现象，不能有效进行统一规划的规模化生产。在某些粮食作物如水稻的种植上，两地均有大面积的耕种区域，同样在生猪养殖等畜牧产业方面，也都具有相当规模的养殖群体。但是，虽然两地在一些农作物种植或牲畜养殖方面存在相同，但由于缺乏统一规划，两地的农户和农业企业往往根据自身经验或者本地的短期市场需求来安排生产，没有从双城经济圈的整体视角去考量资源的最优配置，也没有形成统一的规模化种植或养殖。这种缺乏统一规划生产的状况，一方面导致了两地资源的浪费，另一方面也使得生产规模波动较大，价格也随之大幅波动，不利于市场的稳定发展。

3.农产品市场分割现象严重

成渝两地虽然地理位置相近，但是在农产品市场上却存在着“舍近求远”的不合理现象。地方政府或大型农产品经销商为保证本地区农产品的顺利倾销，会在邻近地区进行销售时打压其他地区的产品，如部分地方政府会台区域政策条例对进入本地市场的产品种类和数量加以限制，这使得外地的许多产品难以顺利进入本地农村市场。鉴于此，两地农产品市场非但没能产生更好的联动效应，扩大销售规模，反而因为不正当或不合理的竞争扰乱了正常市场秩序，造成了农产品市场的割裂现象。这一点，吕冰洋等人对于近十五年间各层面的市场分割程度的测算结果也予以佐证，我国西部地区的产品市场分割现象仍然较为严重。

（四）城乡发展不协调

1.土地管理差异：在成渝两地，城乡土地管理制度改革程度存在差异。这种差异往往会导致城乡土地权能的不平等现象出现。由于缺乏有效的城乡建设用地与耕地跨区域流转交易机制，农村土地市场被分割开来。这一分割局面，使得农村土地资源难以实现优化配置，进而使得农村产业的规模化发展形成阻碍，对成渝两地农村统一大市场的推进产生阻碍。

2.公共资源配置失衡：成渝两地众多的农村地区在医疗、教育、社保、卫生等公共服务供给和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存在差距，同时也与邻近的城镇存在较大差距，这种差距对农村人才和劳动力的均衡分布和长期吸引极为不利。人才和劳动力在考量就业和居住地点时，公共服务与基础设施条件是重要因素，然而堵塞的城乡流通渠道限制了公共资源的城乡双向流动与地区均衡分布，使得农村地区对于人才和产业的吸引力不足，进而限制农村市场的规模化与协同化发展。

三、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统一大市场构建的条件

（一）政策扶持与经济发展

政策扶持国家高度重视成渝地区发展，明确提出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高质量发展的要求，为成渝“双圈”制定一系列重大布局和先行政策，包括保障西部陆海新通道等基础设施建设，赋予建设公园城市示范区、现代化都市圈等任务。这些政策为农村统一大市场构建确定了独特的战略定位，提供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和共同的发展目标。从双圈经济实力来看，2023年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实现地区生产总值81986.7亿元，占全国、西部地区的比重分别为6.5%、30.4%，区域位势能级稳步提升，双圈引领示范带动作用不断增强。鉴于此，成渝“双圈”具备关键的发展地位和相当的经济实力来保障体制改革与区域协调的顺利进行，在财政方面可支持相关改革措施的实施，以及在产业调整过程中更好地协调各方利益。

（二）科技资源与技术优势

成渝“双圈”拥有完善且成熟的现代化设备与先进技术，以大数据、物联网技术、云计算与5G通讯为代表的前沿数字技术孕育了磅礴的新质生产力，能够更大程度的整合并利用地区数据，促进市场信息整合与共享、优化物流与供应链以及推动市场协同监管与标准统一。于农业发展而言，成渝“双圈”不断发展的农业新质生产力还可推动农业精准生产与资源高效利用、提升农产品质量与安全保障并助力农业创新与可持续发展。另一方面成渝地区拥有西南地区最好的科教资源，极具活力与创新的科研氛围激发了高校之间、校企之间的合作共创，通过优势互补与实践融合孵化出各类创新成果服务于农业发展，也形成了良好的示范与带动作用。

（三）地理区位与产业发展

从现实地理条件来看，成渝地区是连接中国—中南半岛、孟中印缅经济走廊的重要支撑区域，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我国国内发展与国际交往的重要交通枢纽，拥有十分完善的公路、铁路、海运和航运运输体系，这有利于农村地区加强与国内外市场的联系，促进农产品和生产资料的流通。此外，成渝“双圈”位于国家重大区域发展战略的核心区域和国家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是我国交通、科技、金融、通信等中心，更是人才、资本、技术、信息等汇聚的枢纽，拥有全工业生产门类，各类产业体系层次高、纵深厚、链条长且就业承载能力强。丰富的自有禀赋与优质的城市产业集群促使当地形成成熟的电子商务与互联网经济，众多电商平台和互联网企业不断孵化，借助城市强大的物流网络和数字化服务将农村特色农产品推向更广阔市场，进一步推动农村统一大市场的蓬勃发展。

（四）体制改革与人才吸引

成渝“双圈”位于“胡焕庸线”东南方，是我国地形第二阶梯上综合承载能力最好、经济总量最大、城镇密度最高的区域。良好的综合承载能力提高了成渝“双圈”的发展下限，增强了成渝“双圈”的经济韧性，为其统一发展与体制变革提供了更多的操作空间与试错机会，这有助于其城乡二元体制的长期变革与各项政策的实施。同时，得益于成渝“双圈”的吸引力、川渝本土“安逸”的生活氛围、各类人才招聘与农业补贴政策的实施，越来越多的人脱离城镇而选择返乡创业，为川渝农村发展提供了大量的劳动力与高素质人才。这些人才不仅能带来先进的理念和技术，还能推动农村产业升级和创新，极大利好于推动城乡二元体制改革，实现各类资源有序流动与分配，促进城乡融合与协调发展，从而夯实成渝“双圈”农村统一大市场的构建。

四、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统一大市场构建的实现路径

（一）“握手言和”打破区域壁垒

打破地方保护与区域竞争壁垒，需要改变成渝两地以经济增长为导向的单一绩效考核方式和传统财政分离的政府结构，要求两地树立协同发展观念，建立共同的考核指标体系，使双圈内的各类要素都实现充分流动和高效利用，达成双圈内各方在竞争中合作，合作中共同进步的发展模式。

一方面，对于变革财政分离与地方保护制度来说，首先，成渝“双圈”需制定针对双圈内部专门的强反地方保护主义法律法规，明确界定地方保护主义的行为类型及其相应的法律责任，健全农村市场法律法规。其次优化转移支付制度，加大对于农村地区一般性转移支付规模比例、减少专项转移支付与税收等地方配套要求。最后，要建立财政协调机制，包括开展两地财政合作，建立区域财政协调委员会，以及构建财政信息共享平台，以加强监管、促进双圈内财政政策协调统一。

另一方面，也需要从多方面着手消除资源流动壁垒。首先，在人才协调方面，要推动户籍制度改革，强化两地户籍政策及相关政策的衔接互通，打造统一的农村劳动力市场，确保农村劳动力能在两地间自由流动，从而解决劳动力剩余与短缺同时存在的问题。其次，在技术共享方面，需加强交流合作并建立农业技术共享平台，鼓励两地企业和科研机构在平台上发布和获取技术成果，打破技术封锁，达成农业技术成果在两地农村的有效共享和转化。最后，在资本流动方面，协调两地农村金融政策和财政资金投向，制定统一的资本投入规划，引导社会资本有序进入农村市场，提升农村产业资金支持的稳定性。

（二）“以城带乡”完善基础建设

“大库区”、“大农村”、“大城镇”是成渝两地的典型特色，针对农村地区基础建设与数字通信羸弱的现状应当充分加大资金投入，将城镇先进成熟的流通体系与建设经验引入，从基础建设与信息通信方面推动农村现代化发展。

在农村基础建设完善方面，要加大农村交通基础设施投资并统一建设标准，着重改善双圈城镇区域边界与欠发达农村的交通连接，提升道路衔接品质、优化路况，以减少运输时间和物流成本，推动农产品和生产资料的流通。此外，应充分发挥城镇先进数字技术的赋能，协同规划农村物流配送体系，构建统一的物流线路与配送中心，合理布局仓储设施，从而提高物流配送效率、削减配送成本，增强农村电商规模化发展能力。

在农户信息通信能力提升方面，一方面加强农村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扩大网络覆盖范围并提高网速，同时开展农民数字技术培训，缩小农民数字技术应用能力差距。另一方面，建立统一的农业市场信息平台，区别于城镇信息平台，该农业市场信息平台应重点突出操作简单，功能突出与可信度高等特性，以便于农户监控农产品价格、市场需求变化等信息，确保信息实时更新与共享，让农民能及时把握市场动态。此外，畅通信息交互渠道以降低引入成本，鼓励企业和科研机构开发适合农民使用的技术信息获取工具，促使农民及时获取并运用相关技术信息，加速种植养殖和加工技术等的更新。

（三）科学生产与以“法”服“市”

合理、科学的农业生产规划是农产品市场有序进行的基础。充分运用大数据平台、地理信息系统（GIS）技术与物联网等新兴数字技术，对成渝两地农业生产进行统一规划，根据区域资源优势和市场需求，合理安排农作物种植和畜牧养殖规模。根据地区已有产业与地区自然禀赋将两地相同产业尽可能的纳入统一生产体系下统一规划生产与种植，从而避免重复生产，实现规模化、集约化生产，提高资源利用效率，稳定市场价格。同时，建立农业生产信息共享平台可以为农户和农业企业在平台上获取区域内农业生产规划信息和市场动态提供良好途径，保障圈内信息共享与风险预防，从而尽可能的实现双城经济圈整体农产品产品产量与价格保持稳定。

成渝两地农产品市场的不正当竞争现象是更加安全、更加公平、更具活力的成渝“双圈”农村统一大市场建设必须破除的关键障碍，而破除不正当竞争和无序乱象则需要立法、执法和司法的共同发力。立法上，要持续加强相关创制性立法，填补现代农业等领域的立法空白，落实恶意打压惩罚性赔偿制度。执法上，强化并改进相关执法，严惩典型破坏农产品市场的行为。司法上，加大审理力度，出台司法解释，制定裁判规则以衔接执法。通过立法、执法和司法三点一手抓来保障农产品市场的平稳有序运行。同时，应当持续加强市场监管，禁止地方政府或大型农产品经销商出台限制外地产品进入本地市场的政策，构建公平、公正、开放的农产品市场环境，促进两地农产品市场的联动效应，扩大销售规模。建立农产品市场协调机构，负责协调两地农产品市场的供需关系和价格稳定，通过市场调节和政策引导，合理分配两地农产品的销售区域，避免不正当竞争和市场割裂现象。

（四）多项并举协调城乡发展

成渝“双圈”农村统一大市场建设中所存在城乡二元分割问题非一日所成，需要多管齐下，从城乡道路，土地，数字化发展与公共服务等方面实现城乡协调发展，实现农村地区现代化快速发展，进而推动成渝“双圈”农村统一大市场的构建。首先，“要想富，先修路”。通过改善农村交通等级、质量和功能，优化交通基础设施的体系和布局，能够打通农村地区和邻近发达城镇边界的交通连接，构建城乡通达、高效便捷的现代综合农村交通网络，进而解决成渝地区城乡交通不畅的问题。其次，土地管理制度改革也至关重要。推进成渝两地城乡土地管理制度改革，建立城乡建设用地与耕地跨区域流转交易机制，赋予农村土地平等权能，能够实现城乡土地资源优化配置，推动农村产业规模化发展。再次，要逐步缩小城乡数字信息水平的差异。在农村数字基建普及方面，需进一步强化农村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通过建设农村数字基地，全面普及通信基站、光纤网络与4G通讯等基础设施，并提供相应的使用教学与维护保修服务。在农户数字素养培训方面，要持续搭建并完善农业市场信息平台，丰富信息内容确保精准共享；同时加强农民数字技术培训以确保其能够及时、高效的获取，处理并利用信息于农业生产与城乡就业等方面。最后，加大成渝两地农村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设投入，建立公共资源城乡双向流动机制，促使人才和劳动力均衡分布，提高农村居民幸福指数，解决农户就业创业的后顾之忧。提高农村公共服务质量，改善教育、医疗、社保、卫生等服务供给，增强农村对人才和产业的吸引力，从而促进农村市场规模化与协同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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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1重庆工商大学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研究院2重庆工商大学经济学院）

责任编辑：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