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立场的凸显与民间意识的萌发

2024-11-06 00:00彭兰吴杰
长江小说鉴赏 2024年29期

[摘 要] 彭家煌是五四乡土小说作家群中杰出的一员。他的乡土小说以自然意象与现实景观建构起阴郁、绝望的地理空间,用独具特色的楚语湘音书写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并运用语言和民俗建构起独特的乡村文化空间,从而呈现出一个封建、闭塞、落后的乡村空间溪镇。作家站在启蒙的立场对这一建构的乡村世界充满批判与同情,同时又站在民间的立场揭示底层农民对生存困境做出的无声反抗。

[关键词] 乡土小说 空间建构 启蒙立场 民间意识

[中图分类号] I207.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7-2881(2024)29-0023-05

彭家煌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杰出的乡土小说家,以浑厚质朴,隽永诙谐的创作特色揭露出20世纪20年代乡村社会愚昧、落后、黑暗的一面。作为20世纪30年代初“左联”中颇有成就的年轻作家,彭家煌因受政治迫害而过早离开人世,但他的文学创作却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留下了璀璨的一页。严格意义上讲,彭家煌的作品中仅有《怂恿》《陈四爹的牛》《喜讯》《活鬼》《喜期》《牧童的过失》《美的戏剧》这几篇称得上乡土小说,但与同时期的乡土小说作家比,无论在技法上还是风格上都独树一帜,有学者认为,其乡土小说比许杰的要活泼风趣,比许钦文的要深刻成熟[1]。黎锦明在《纪念彭家煌君》中更是直言“彭君有那突出的手腕和创制,较之欧洲各小国有名的风土作家并无逊色”[2]。本文从空间建构的视角看其乡土小说,发现作者站在启蒙与民间的双重立场对乡村世界进行批判的同时,也表现了农民潜意识的反抗。

一、地理与人文空间的双重建构

1.地理空间的建构

地理空间是现实中的意象、景观、实物等要素,通过艺术还原与艺术虚构的方式建立起来的一种文学审美空间[3]。诸山、水、月亮,以及大地上生存的动物与生长的植物,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经过太多的人工雕琢、自然而然地产生的自然物体与生命存在,就是文学作品中的自然意象。它们属于地理空间的一个部分,是组成地理空间必不可少的元素[4]。

山与水是建构乡村生活空间必不可少的地理空间要素。彭家煌乡土小说中的自然意象主要集中在对竹山和水塘的描写上。首先,自然意象的建构与人物活动场所密切相关。《活鬼》中,竹山这一意象多次出现,是咸亲这只“活鬼”前往荷生家的捷径;《怂恿》中政屏家的屋后有茂林修竹,是牛七去政屏家“密谋”必然经过的地方;《陈四爹的牛》中猪三哈门前的大塘是他失去奴隶身份后绝望的葬身之地,同样也是《喜期》中静姑在遭受大兵奸污后灵魂的救赎之地。其次,自然意象的建构推动着故事的发展。这在《活鬼》中体现得更为突出。荷生家屋后的竹山群鬼猖獗,偶尔有沙石飞进来。王大嫂在这里上吊,咸亲每回夜里路过都伴有阵阵阴风。这都为“捉鬼”能手咸亲顺理成章地住进荷生家做了铺垫。除此之外,其他的自然意象如阴风、暗月、零星等也为人物的出场和走向绝望之地营造出一种阴郁的氛围。弥漫着妖气的竹山、多条性命的葬身之地大塘,以及阴风、暗月、零星等自然意象共同建构起一个阴郁与绝望的地理空间。

作者笔下的客堂也是组成地理空间的主要元素之一。纵观彭家煌的乡土小说,不难发现人物之间的矛盾、冲突、悲剧的爆发地几乎都是在客堂。如《喜讯》中拔老爹家客堂是黑暗的,一家人蜷缩在这狭小的空间中,等待着岛西的喜讯,不料传来的却是他“政治嫌疑”“十年徒刑”的噩耗,一家人的希望也因此破灭。

2.人文空间的建构

2.1书写日常生活

乡土文学总是与具体的地理场域相连,特定的地域也总是与特定的语言相关。因而,把方言书写引入乡土文学研究也许更能触摸到乡土文学之根[5]。方言有助于建构特定场域下的人文空间。来自不同地域的作家携带着不同地域的特色语言,正如刘恪所言:“地方性决定了人与语言的独特性。”[6]乡土小说作家更倾向于用方言书写乡村日常生活。如台静农写农村人物时用安徽方言,其小说中的人名也带有方言特色;蹇先艾用贵州方言写人物对话;王鲁彦用浙江方言来写农村日常生活。

彭家煌用原生态的楚语湘音书写人们日常生活。他从小生活在洞庭湖边的小镇上,其乡土小说充满着浓郁的地方风味。茅盾曾评价《怂恿》有浓厚的地方色彩,活泼的带有土音的对话、多样的人物、错综的故事发展,使得这篇小说成为那时候最好的农民小说之一[7]。首先,体现在作者对地方俗语的灵活运用。《怂恿》中,冯郁益叮嘱禧宝买猪时手续要当面办妥,为了避免以后惹上麻烦:“莫手续不清,明日又来唱枷绊”;描述牛七是最爱寻事的人时说:“随是什么,爱寻缝眼”“称长鼻子”;描述一个人成不了事时说“空的,蛆婆子拱磨子不”。小说还使用了一些地方俗语如咸服(服气)、强梁(称霸)、粪涨(混账)、雅(也)等[8],小说中使用的这些乡间地方俗语体现了作者对故乡的怀念之情,同时又使作品充满了乡土特色。彭家煌以原始、本真的语言来写农民的日常生活,使人物形象鲜活生动且各有特色。这些原生态的语言言简意赅、通俗明了,充满着乡村生活的气息。其次,乡民之间通过骂山歌取笑对方的日常行为也体现了楚语湘音的魅力。《陈四爹的牛》中,一天猪三哈牵着牛去山里,不料对门山上也有两个看牛的,他们瞧见猪三哈就高声唱起骂山歌来:“对门山上有颗——呵喝呃——黑酱豆,我想拿来——呵喝呃——喂我的狗。对门山上有只——呵喝呃——哈巴猪,舔着黄牛——呵喝呃——的屎屁股。”猪三哈用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唱“娘个大头菜”,以此对战,猪三哈输了之后,开始手舞足蹈,愤而追下山去。然而两个孩子在另一个山堆唱起骂山歌来:“在桐子树上——呵喝呃——好乘凉,对门牙子——呵喝呃——没婆娘!看我三年四年——呵喝呃——讨几个,咧咧拉拉,——呵喝呃——接你的娘。”[9]作者用对山歌的形式生动塑造出猪三哈愚昧麻木的形象,也呈现出乡民之间真实的日常生活。

2.2呈现民俗文化

中国现代乡土小说常常以一种完整的民俗作为小说的框架或主线[5]。这些民俗中有婚俗中的冥婚、冲喜;也有违反习俗的惩罚措施如沉潭与水葬;还有信仰习俗中的超度、祈福。王鲁彦的《菊英的出嫁》写菊英的娘劳心费力为女儿准备婚礼,但这场婚礼却是一场迁尸、抬牌位的冥婚。台静农的《烛焰》描写的是冲喜的封建陋习。美丽聪慧的翠姑在父母的呵护中长大,可是未婚夫一病不起,要求她去冲喜。男方父母认为新娘的到来可以使儿子的病好起来。然而翠姑嫁进来后,她的丈夫的病并没有好转,不久撒手人寰。蹇先艾的《水葬》中描写了乡村惩罚小偷的传统方式,即将小偷推到水里活活淹死,这种方式“古已有之”,但从未被质疑。

彭家煌乡土小说所呈现的是当时受封建思想、宗法制度影响下的民俗文化。《活鬼》展示的就是农村畸形的“小夫大妻”婚俗。荷生家“阴盛阳衰”,荷生的祖父对妻子、儿媳妇的偷汉行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希望她们能够“有成绩报销出来”,但终未如愿。祖父在临终前为荷生讨了一个大他十几岁的老婆,来继续这一未完成的“使命”。荷生年龄太小、不懂人事无法满足妻子的需求,妻子便延续了丈夫的祖母和母亲的偷汉行为,荷生家又开始闹起了“鬼”。“捉鬼”能手咸亲凭借着自己的技能自然而然住进了荷生家,后借机与荷生妻子同床,他们合谋弄出一些可怕的声响吓唬荷生。在荷生坚持点桐油灯睡觉后,荷生家的鬼仿佛是因为害怕光而消失了,咸亲不得已回到了学校。一晚,荷生手持猎枪,终于打死了屋后竹山中的这只“活鬼”。《喜期》中写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父命不可违”的封建陋俗。父亲认为女儿就是赔钱货,自出生起便不待见静姑,认为死也要让她死在夫家,不能做赔本的买卖。静姑就是这样无可奈何地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了一个身体残疾的跛子,在喜期的当日因丧失清白而自杀,喜期成了丧期。

二、启蒙立场的凸显

无论何种风格的文学——现实主义、浪漫主义或现代主义,总是与特定地域的空间社会生活密切相关[10]。20世纪20年代的乡土小说根植于当时中国乡村的现实,真实地再现了乡村的面貌、风土人情、地方特色。乡土小说作家以自己生活过的或者熟悉的地域来建构小说中的乡村世界。

20世纪20年代中国文坛上涌现了鲁迅、蹇先艾、许钦文、许杰、王鲁彦、台静农等一批作家,他们的乡土小说描绘了特定地域的地理与人文景观。鲁迅怀着深沉的民族忧患意识步入文坛,着力构建的鲁镇古老而病态,鲁镇人愚昧且麻木。他以犀利的笔锋、尖锐的语言对封建礼教、封建道德进行了深刻的批判。蹇先艾叙述的是遥远而闭塞保守的贵州山区,《水葬》中的乡村维持着把人推进水里活活淹死的“水葬”陋俗。许钦文笔下的江南小镇鲁镇、松村古老而又沉闷,《疯妇》描写了双喜媳妇因受不了婆婆的虐待最终被逼疯,深刻揭示了农村妇女所受的压迫。许杰展示的是民风强悍的山区环溪村,《惨雾》写了村与村之间的大规模械斗,揭露了封建宗法观念的危害。

生长于洞庭湖畔的彭家煌在其乡土小说中着力构建封建、闭塞、落后的乡村空间溪镇。尽管《活鬼》《美的戏剧》《牧童的过失》等小说中,故事的发生地并不是溪镇,但作者描绘的自然环境与人物名字与之前描写溪镇的小说中的环境与名字十分相似甚至是相同的,这说明其乡土小说故事发生的地域空间是重合的。首先是小说中的自然景观的相似,《活鬼》中荷生家的屋后是弥漫着妖气的竹山,而《怂恿》中政屏家的屋后是茂林修竹,十分僻静。甚至暗夜时分,屋后的竹山时常有石子飞进的情节,在《活鬼》与《怂恿》中都有出现。《陈四爹的牛》中猪三哈门前的大塘是他失去奴隶身份后的葬身之地;《活鬼》中荷生家的门前的大塘也淹死过两个人;《喜期》中张家门口的大塘是静姑在受兵匪侮辱后的死亡之地。再次,人物名字也高度相关。《怂恿》中原拔的儿子叫甫松,而《喜讯》中拔老爹的儿子叫甫嵩;《活鬼》中的主人公叫荷生,而《牧童的过失》中的主人公叫荷牙子;《怂恿》中甫松的娘叫四环姐,而《美的戏剧》中带孙男看戏的也叫四环姐。《喜讯》和《奔丧》中不仅有相同的人物岛西,甚至部分情节也是一样的。《喜讯》中,虎列拉病毒带走了拔老爹的老伴侣、二子三子以及两个乖巧的外孙;《奔丧》中,虎列拉病毒带走了岛西的母亲、二哥三哥和二哥的两个孩子。自然景观与人物命名的相似或相同绝非偶然,说明作者对溪镇这类农村的景观非常熟悉[11]。

彭家煌建构的乡村空间溪镇中上演了一幕幕似喜实悲的乡村故事,呈现出乡村各色人物的鲜活人生。《怂恿》塑造了老实善良又愚昧无知的政屏夫妇的形象,他们受乡村恶势力牛七的怂恿,同有世仇的土财主冯家斗争,让二娘子去冯家上吊,后受小通州极具侮辱性的“上下通气”的惩罚,成为宗族势力斗法下的牺牲品。《活鬼》写农村畸形的文化生态即小夫大妻压抑下的人性悲剧,咸亲在荷生面前自导自演了一场“捉鬼”闹剧。《陈四爹的牛》写了一个具有阿Q精神胜利法的猪三哈在失去家产、妻子、奴隶身份后自绝于人世的故事。《喜期》中的静姑刚出生就被父亲往马桶里一塞,在侥幸存活下来后,父亲黄二聋将她许配给有钱的张家独子、又傻又跛的慧莲。他认为女儿就是赔钱货,为不亏本,急切地将婚期从九月提前到三月,在喜期当日,静姑被大兵奸污,备受侮辱,跳下水塘自杀,喜期成了丧期。《美的戏剧》中,主人公秋茄子在寂寞与饥饿交加中被黑头“亲自瞅了两眼”,于是在他面前做足了一次“演员”。《牧童的过失》中写了天真、活泼的荷牙子和成妹子下水玩乐,而成妹子的妈却骂她“不要脸的婊子”“小娼妇”。成妹子挨了打,荷牙子不敢回家。他更未料到的是,此后周围人个个鄙视嘲笑他,封建礼教教育他们男女授受不亲,周围人对大人的偷情视而不见,却将魔爪伸向天真的稚童。

封建与闭塞、保守与落后、贫穷与饥饿,聚焦在溪镇这一乡村空间,呈现出20世纪20年代底层农民的生存困境。作者站在启蒙的立场描写这里发生的一切,表达了其对封建思想、封建礼教的深刻批判;同时,他始终对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有深刻的眷恋,在对这里的人愚昧、麻木不觉醒的劣根性进行批判的同时,也对他们悲剧性的命运表达了同情。

三、民间意识的萌发

陈思和说:“‘民间’是一个多维度、多层次的概念,它表现出了自己鲜明的特点,它真实地反映了社会生活的面貌和下层人民的情绪世界。”[12]书写民间、关注和反映底层、体认民间审美价值等,都可视为写作主体“民间意识”的表征[13]。

20世纪20年代,许多乡土作家站在启蒙立场上,展示了乡村的闭塞与保守、落后与贫穷,这是五四时期个性解放、思想启蒙的文化诉求的体现[9]。如鲁迅笔下的祥林嫂、闰土、阿Q深受封建礼教与制度的压迫,成为牺牲品;蹇先艾笔下的络毛任由古老的陋俗将他推下水中活活淹死,而他自己与看客的麻木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王鲁彦笔下的菊英母亲为生病死去的女儿精心安排一场冥婚;台静农笔下的得银为了生存困境铤而走险被驻兵营长杀头示众;得银妈为了使他在阴间不挨饿受冻,四处借钱用金箔银箔折叠成金锭银锭在夜里偷偷到寒林下烧给儿子。

彭家煌则站在民间立场用农民的语言写农民的日常生活,表现出他们对生存困境做出的无声反抗。《怂恿》中,牛七因个人私仇怂恿二娘子去原拔家上吊。起初二娘子并不愿意,一开始关着房门以大哭的方式反抗,但终究夹在宗族势力牛七与土豪财主冯家之间,她的反抗未能成功,最终她被活埋。《喜期》中,被“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封建礼教禁锢的静姑一开始并没有对父亲为她安排的婚事听之任之,她以绝食反抗,想等他的青梅竹马小三带她脱离苦海,可最终为了爱她的母亲,静姑妥协,穿上了嫁衣,兵匪的猖獗使她丧失清白、自杀而死。《活鬼》中,荷生家“阴盛阳衰”,祖父对母亲和祖母的“偷汉”行为选择漠视,只要求她们有“成绩”出来,荷生的妻子延续着荷生祖母和母亲的行为,与咸亲借着“闹鬼”一事在黑夜中偷偷苟合。从底层农村妇女的角度来看,畸形的文化生态无法满足她们的生理需求,因此她们也借助“闹鬼”一事反抗封建礼教。《牧童的过失》中,荷牙子与成妹子是天真、活泼的儿童,仅仅因为一起在河中嬉戏,而被“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礼教洗脑的人鄙视与指责。大人之间的偷情与苟合众人心照不宣,却将孩童之间天真、美好的游戏视作不可饶恕的错误。荷牙子并不觉得他的行为是可耻的,相反他用挑明大人的丑事来反抗大人。《陈四爹的牛》中猪三哈虽然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对他人的鄙视与嘲笑自我安慰,但当这一精神胜利法失效时,他还是愤然奔向那些嘲笑他的孩童,以此做出反抗。《美的戏剧》中,秋茄子对底层农民贫穷与饥饿这一困境的反抗使他在黑头面前做了一次“演员”,得到了食物。

彭家煌站在民间立场看向乡村,那一群鲜活的人物在无意识中有着向外冲出的“力”,但这“力”在当时还处于萌发期。五四运动的思潮还没影响到农村,彭家煌表现的依然是封建思想与礼教控制下的闭塞、保守、落后的乡村世界,其笔下底层农民的反抗缺乏清醒的认识与明确的目的,是尚未觉醒中的潜意识的反抗。如二娘子、静姑、猪三哈、荷牙子以及荷生妻子,他们的反抗都是自发的,并不是受启蒙影响的反抗。这与20世纪20年代知识分子受启蒙思想的影响而追求个性的解放与独立所做出的反抗不同。尽管这种潜意识的反抗在传统封建思想的铜墙铁壁中最后都失败了,但它成为黎明前的曙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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