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评价体系与成长路径研究

2024-11-04 00:00孙传远
中华家教 2024年5期

摘要:家庭教育指导师作为新职业于2022年被纳入《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分类大典》后,国家从政策制定、专业人才培养、指导实践创新等多方面推进家庭教育指导的专业化。2022年,家庭教育被正式纳入高等教育本科专业目录,标志着家庭教育专业化时代来临。本研究通过自制问卷对上海76位专家型教师进行调查,构建了包含专业精神、专业知识、认知能力、社会情感能力、实践创新能力5个一级指标和26个二级指标的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评价指标体系。随之提出了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成长路径,即强化个体角色身份认同,进行自身素养修炼;提高职业群体认知,形成服务型实践共同体;职业和专业同步推进,加快专业人才培养进程;统筹协调校家社合作共育,强化社会协同支持。本研究可为开展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评价和专业人才培养策略提供参考,助力我国家庭教育事业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家庭教育指导师 专业素养 评价体系 成长路径 专家调查法

作者简介:孙传远/上海开放大学人文学院教授(上海 200433)

2022年7月,国家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向社会公示了包括家庭教育指导师在内的18个新职业,并纳入新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分类大典》,家庭教育指导师成为社会广泛关注的焦点。2022年底,教育部等十三部门印发《关于健全学校家庭社会协同育人机制的意见》中提出,到2035年,形成定位清晰、机制健全、联动紧密、科学高效的学校家庭社会协同育人机制。一方面,建立覆盖城乡的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体系,需要为每个家庭提供专业的指导服务,但另一方面,目前我国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人员数量不足、人才缺口大,尚未建立专业化、规范化的队伍和培养体系。[1]因此,加强家庭教育指导工作专业化建设,建立一支数量足、素质高的家庭教育指导队伍,成为推进我国家庭教育事业健康发展的重要课题。

一、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研究述评

以下从家庭教育指导师的专业属性、专业素养、专业标准三个方面进行文献研究述评,为评价指标体系构建提供理论依据。

(一)家庭教育指导师的专业属性研究

家庭教育指导师是从事家庭教育知识传授、指导咨询、活动组织等的人员,是以科学方法帮助父母做好家庭教育的专业工作者。依托学校和社区广泛建立家长学校,开展校家社合作和家庭教育指导是当前各地比较普遍的运行方式。首先,中小学、幼儿园教师是家庭教育指导专业化队伍的主力军,提升家庭教育指导的专业能力,已经成为学校教师的必修课[2];其次,社区工作者、家庭教育志愿者等的积极参与也是家庭教育指导者队伍中比较重要的力量。

我国最新版的职业分类大典中将家庭教育指导师划归“教育服务人员”,这决定了其职业属性和目标趋向是从事“教育公共服务的人员”,即具有“公益为先”的职业导向。尽管如此,通过梳理我国相关政策法规文件发现,家庭教育指导师成为“新职业”与迈向“专业化”是同步推进的。国内外较多研究也认为家庭教育指导师属于专业人员,需要向专业化方向发展。美国对家庭教育指导师的定义是:经过专业机构训练,具有深厚的文化背景、丰富的实践经验、高尚的职业道德、敏锐的反应能力,能够认真倾听家长诉说并迅速确定家庭教育问题症结所在,帮助家长发现问题,寻找解决办法,对家长和孩子进行指导的专业人员。[3]我国台湾地区教育部门颁布的《家庭教育专业人员资格遴聘及培训办法》中指出,家庭教育指导师是指经过家庭教育专业训练,具有家庭教育知能,从事增进家人关系与家庭功能等各种教育活动的专业工作者。[4]另有研究者认为,家庭教育指导工作与教育教学工作同样具有专业性[5],家庭教育指导是对为人父母者所施与的一种专业教育,借以培养他们教养孩子的能力,并因此有助于他们扮演称职的、有效能的现代父母角色[6]。然而,中国儿童中心的研究表明,我国家庭教育指导服务的专业化水平不高,无法满足广大家长对科学的家庭教育指导日益增长的需求。[7]因此,促进家庭教育指导师从职业迈向专业,培育一支既有理论根基又能胜任家庭教育实践指导的队伍,是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体系构建亟待解决的问题。

(二)家庭教育指导师的专业素养研究

随着家庭教育指导师职业的兴起和发展,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其专业素养的研究。例如,有研究者认为,家庭教育指导者的专业素质主要由专业伦理、专业知识和专业能力构成。[8]教师的家庭教育指导力是教师专业能力结构中的有机组成部分,主要包括认知、沟通、情感、协作和管理这五种能力要素,各要素之间相互衔接、相互融合、相互渗透。[9]我国台湾地区各高校家庭教育专业能力设计注重学术性与实践性、专业性与多元化的统一,专业知能与研究创新能力的统合。例如:台湾空中大学将家庭教育专业人才培养的专业核心能力分为专业知识、专业技能、责任伦理、敬业合群、永续关怀;辅仁大学还重视研究能力的培养。[10]可见,家庭教育指导师必须具备专业素养,突出专业伦理、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等素养。只有持续提升家庭教育指导的专业素养水平,进一步增强指导服务的科学性和实效性,才能满足普惠性的家庭教育公共服务需求。

总之,家庭教育指导师的专业素养是一个复杂而多维的概念,涵盖了专业知识、技能、态度、精神等多个方面。多数研究者认为,家庭教育指导师的专业素养对于家庭教育的质量和效果具有重要影响。尽管当前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的研究取得了一定进展,但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首先,现有研究多停留在理论层面,缺乏深入的实证研究。其次,对于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的评价标准和发展路径的研究还不够系统和全面,未能充分体现家庭教育指导师的专业发展特性。

(三)家庭教育指导师的专业标准研究

当前对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标准的研究和制定取得了较大进展。2021年11月,北京师范大学和中国儿童中心在京联合发布“家庭教育指导者专业标准”[11],涵盖专业伦理与道德、专业理念、专业知识、专业技能四个维度,包含18个领域49项基本要求。2023年9月,人社部发布的《家庭教育指导师国家职业标准》(征求意见稿)中,将该职业分为五个等级,除职业道德和基础知识基本要求外,分级提出了职业人员的经历、资质、技能和相关知识要求,并提供了相关知识和技能要求的粗略权重做参照。这体现出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标准评价开始走向科学化和规范化。然而,如何有效评价和提升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和实践指导水平,还需要进一步的实证研究和精准测评。

本研究认为,建立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评价体系,除了要参照一般性专业素养结构特征外,更需要突显这一职业的关键特性,以更加明晰家庭教育指导师的专业发展路径。其一,专业精神层面应突出强调公益为先、家长主体、儿童为本的原则;其二,专业知识层面应突出强调掌握法规政策、育儿科学以及多学科甚至跨学科知识;其三,专业能力层面应强调问题导向、能力为重、注重实践等核心价值,具体包括自我角色身份认同、群体职业归属、指导实践能力、模式创新能力、研究和评估能力以及社会情感能力、新媒体技术应用能力等“新”素养,以发展孩子的社会情感能力,增强与家长之间的沟通能力、共情能力,以有效缓解职业倦怠,提升职业幸福感。

二、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评价指标体系建构

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评价指标体系应依据专业素养内涵、特点和原则进行框架设计和内涵界定,在此基础上,通过专家调查、指标确定和权重计算进行建构。

(一)框架设计

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评价指标体系框架的设计应遵循以下几个原则。

第一,与教师专业素养内涵的相异性。家庭教育指导师在新版职业分类大典中被划归为“教育服务人员”,而教师属于“履行教育教学职责的专业人员”。家庭教育指导师的专业发展目前刚刚起步,需要参考教师专业素质的基本结构和内容,但由于家庭教育指导师工作对象的复杂性以及性质、职能、场所等的独特性,其专业素养结构和内容也应有其自身的特点。

第二,指导者而非教育者的角色定位。家庭教育指导师的角色是指导者而不是教育者,要明确认识与指导对象之间的关系性质。美国学者汉娜·阿伦特说:“没有人能教育成年人,教育成年人的目的往往是一种非暴力的强制、控制。”[12]在家长教育领域,不是给家长发“执照”的问题,而是向家长教育从业者发“执照”的问题。[13]高德胜也认为,在教育子女问题上,家长与教师是平行的教育者、合作的对象,不是教育的对象,不能降格为与子女同级的学生。[14]

第三,支持服务的公益性而非功利性。《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以下简称《家庭教育促进法》)第三十一条规定:“家庭教育指导机构开展家庭教育指导服务活动,不得组织或变相组织营利性教育培训。”家庭教育指导师应该坚持公益为先、儿童为本、家长主体等基本专业伦理规范[15],绝不能把这一职业当成赚钱谋利的手段。

第四,指导目标的直接性与间接性结合。家庭教育指导师工作的直接目标是促进家长成长和提升教养能力,间接目标是促进家长发挥其家庭教育的主体责任,从而促进家庭幸福和子女(主要是未成年人)健康成长。基于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构成要素及其评价的基本原则,本研究设计了专业素养评价框架(如表1所示)。

(二)问卷调查

1.调查对象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方式,调查对象为近三年参与上海家庭教育指导师培训授课和实践指导的76位专家型教师。本研究调查对象主要以女性、中青年、中高级职称、本科以上高学历的专家型教师为主体,涵盖教育学、心理学、法学、社会学、文学、理学等多学科领域,其中以教育学科为主体(n=32),占总人数的42.1%(如表2所示)。

2.评价指标

首先,由被调查者对拟定的每一项指标做出重要程度判断。指标重要程度分为“非常重要、重要、一般、较不重要、不重要”五档。收回问卷并统计结果,计算“重要”和“非常重要”两档的人数百分比并进行合计;需删去合计百分比小于75%的指标,最终得到筛选后的指标。经计算,所有指标合计百分比均高于75%。

其次,专家对各指标维度提出个人看法或建议。如:(1)在总的专业素养方面,19位专家提出了诸如公益辐射、职业伦理、责任感、持续学习能力、亲近感、倾听和共情能力、沟通交流能力、交际能力等基本素养。(2)在专业精神方面,11位专家提出了保密性原则、爱心奉献、使命感、热爱家庭教育事业等。(3)在专业知识方面,8位专家填写了儿童心理学、家庭社会学、依恋理论、成人自我认知等。(4)在认知能力方面,6位专家提出了自我发展学习能力、逻辑推理能力、创新思维等。(5)在社会情感能力方面,4位专家提出了抱持力、团队合作能力、适应能力,了解公序良俗和风土人情等。(6)在实践创新能力方面,5位专家提出了论文撰写、案例研究、思维扩展延伸、危机处理和转化僵局等。经过细致审阅发现,专家增添的指标维度建议已经基本涵盖在已有指标维度范围内,没有需要增添的新指标维度,但也为深化本指标体系建构的内涵拓展了思路。

最后,使用SPSS26.0软件分析以测定数据与结构的适切性、解释率和相关性。第一,使用Pearson相关系数法检测发现,一级指标之间的线性相关性系数均在0.641~0.844之间(如表3所示),说明各维度之间的相关性较高,各数据之间具有较强的一致性和关联性,该专业素养结构具有较好的稳定性。第二,对所有二级指标进行因子分析和主成分分析发现,KMO取样适切性量数值为0.837,巴特利特球形度检验结果为0.000,呈现极其显著性效果,说明很适合作因子分析和主成分分析。第三,方差解释率可说明主成分因子的实际贡献度,即方差解释率越大,说明主成分包含原数据的信息越多。再经旋转载荷平方和得到5个主成分的累积方差解释率为78.616%,说明主成分分析效果较好,较好解释了原数据的内容。

3.权重计算

使用SPSS26.0软件分析得到了各指标的平均值和标准差,为计算变异系数提供了方便。 变异系数(Coefficient of Variance, CV)就是原始数据标准差与平均数的比,它和标准差、方差一样,都是反映数据离散程度的绝对值。其数据大小布局受变量值离散程度的影响,而且受变量值平均水平大小的影响。

再使用变异系数法计算权重。变异系数法是一种客观赋权的方法,是根据各评价指标当前值与目标值的变异程度对各指标进行赋权。若某项指标的数值差异较大,能明确区分各被评价对象,说明该指标的分辨信息丰富,因而应给该指标以较大的权重;反之,应给该指标较小的权重。每个指标的权重再进行归一处理,即用单个指标的变异系数除以所有指标变异系数之和,求得该指标的权重值(如表4所示)。

同样,通过上述运算可以得到二级指标的权重,每个一级指标权重等于下属各二级指标权重之和;反过来,可利用变异系数的可加性原理逐级推算出更高一级指标的权重。各二级指标权重计算结果如表5所示。

(三)研究结果与讨论

1.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评价指标体系专家认同度较高

从5个一级指标的平均值(4.540~4.855)看,专家对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各维度的认同度很高,均超过90%(如表4所示),尤其是对“专业精神”和“社会情感能力”认同度较高。再从26个二级指标的平均值(4.145~4.934)看,专家对指标认同度均处于82.9%~98.7%之间,说明专家的认同度也很高。其中,专业精神、专业知识、认知能力等多个维度显示,专家比较重视科学的儿童观与教育观,儿童青少年身心发展知识,倾听、判断与推理能力,理解接纳能力,沟通能力,共情能力,问题发现、分析与解决能力、个案咨询与辅导能力等。这说明专家在对家庭教育指导师的培训中,通过集体讲授、个性化指导、工作坊、案例分析、情景模拟等多种形式的教学和辅导,深切体验到了作为一个新职业需要培养和强化的专业素养内涵;同时也说明,未来新职业走向专业化发展必须引起关注。

2.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评价指标体系突显较多新的关注点

本研究运用变异系数法,通过计算数据中所包含的信息来确定各指标权重。给指标赋权的基本逻辑是:如果指标数值差异较大,就说明该指标评价包含了较为丰富的信息,能比较明显地区分开评价对象,这样的指标就应该被赋予较大权重;反之则赋予较小权重。也就是说,数据沿着平均值的波动幅度越大,则权重越高。从表5的指标权重值看,社会情感能力、实践创新能力属于权重系数较高的一级指标。社会公共服务意识、人口发展与生育政策知识、家庭教育法规政策知识、思维与想象能力、自我感知能力、协同与合作能力、新媒体技术应用能力、家庭教育研究能力、活动组织和领导能力等均是权重系数较高的二级指标。这些都给当下家庭教育指导师职业培训以及未来专业素养提升提出了较多的关注点和新的发展方向。

3.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评价指标体系需要动态监测和优化

尽管本研究在调查专家型教师的基础上构建了一致性较高的评价指标体系,但还需要进一步扩大调查对象的范围,深入了解指导实践中被培训者的实际需求和发展瓶颈,持续探索指向专业人员素养提升的新路径。此外,家庭教育指导师作为一种新职业,其职业规范、职业标准、队伍建设等都在不断完善中,因此,对其进行专业素养的评价体系需要在不断增强其职业认同意识、提升专业知识和技能的过程中进行建构、动态监测和优化。

三、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成长的可行路径

本着职业和专业同步推进的举措和从职业迈向专业的目标,家庭教育指导师的专业成长可沿着个体认同、群体认知、专业培养、社会协同四条相互联结和不断拓展的路径持续推进。

(一)强化个体角色身份认同,进行自身素养修炼

当前,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提升面临的首要问题应是自我角色认同和社会身份建构。亚里斯多德说:“认识自己是通往一切智慧的开端。”家庭教育指导师的角色身份具有个人属性和社会属性双重特征,二者密不可分。个人属性即表示要认清自己当下的职业对其成长的意义,热爱自己的职业并努力改善职业环境,提升职业意识、知识和能力;社会属性是表示应明确职业社会地位、职业人与工作对象的关系和相处模式,明确职业素养提升和工作对象境遇改善对于个人、家庭和社会的意义。角色身份的个人属性是实现社会属性的前提和条件,因此,家庭教育指导师首先应明确和强化个人的角色认同意识,进行自身素养的修炼。教师的家庭教育指导服务能力不是自然生成的,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是要通过形式多样、有针对性的培训和实践而不断获取和提升的。[16]当前,家庭教育指导师需要由经验式向专业化转变,转变的关键在于持续提升从事家庭教育指导、支持和服务的知识、技能与专业精神等。

(二)提高职业群体认知,形成服务型实践共同体

针对当前家庭教育指导服务队伍人员缺乏、专业性不强等特点,需要在提升个人素养的同时,提高职业群体认知,形成服务型实践共同体。美国学者莱夫和温格早在20世纪90年代就提出了“实践共同体”的概念,认为实践共同体是一种非正式、开放性组织形态,“学习是实践共同体中合法的边缘性参与”,而“边缘性”则是一个积极、动态、开放的概念,从而将个体学习者与社会实践参与者有机融合起来。[17]随之,实践共同体被界定为具有共同愿景、归属感和身份认同的整体性组织形式。在实践共同体中,成员不仅能够找到自身存在的价值,还能通过不断学习,完成从新手到专家的成长历程。[18]由于家庭教育指导师的指导服务工作具备鲜明的实践性、交互性特点,适应其支持服务的专业性发展需求,应本着“助人自助”和“帮助行为”的社会责任意识开展群体性工作;当前采用的政府购买、定制供给、市场竞争等多样服务模式,应由各省级人社部门统一管理、认证和规定准入资格;各市县家庭教育指导中心可根据需求导向、资源匹配、地域差异等情况均衡协调指导人员队伍力量,定期开展素养培训和经验交流,努力建构服务型实践共同体,提升群体归属感和教育公共服务意识,逐步确立不同职业群体的“话语权”,提升社会职业地位。

(三)职业与专业同步推进,加快专业人才培养进程

就家庭教育指导师的职业发展而言,我国目前仍没有统一的家庭教育指导者资质认证流程,也没有专业部门对人员的资质认证、聘用等进行统一管理,家庭教育指导者的专业标准和准入机制尚未完善。家庭教育指导专业人才培养更有赖于家庭教育培训者和高水平教师的专业化程度。这需要各地有条件的高校积极参与家庭教育专业人才培养,从根本上提升人才素质的专业性和实践性。2021年11月4日,教育部网站公布了全国政协答复的《关于实施家庭教育专业化的提案》,积极支持符合条件的高校依照工作程序自主设置家庭教育相关学科专业,加大力度培养相关领域急需的高层次人才。虽然《家庭教育促进法》中多处提到家庭教育指导者要掌握科学的家庭教育理论和方法、培养家庭教育服务专业人才等,但截至目前,只有中华女子学院、临沂大学设置了家庭教育本科专业。为建设一支数量足、质量高的家庭教育指导专业人才队伍,需要将职业与专业同步推进,为专业人才培养奠定良好基础;各省级区域应至少一所高校开设家庭教育相关专业培养高素质专业人才;高校与省域学分银行协同制定学分学时认证标准方案,将家庭教育指导师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家庭教育微专业证书与家庭教育专业模块课程证书进行对接,打通职业与专业间的通路,满足人才培养的多样需求和更多选择机会。

(四)统筹协调校家社合作共育,强化社会协同支持

家庭教育指导是学校和社区被赋予的一项新职能,需要学校、社区与家庭之间密切合作,建构以儿童发展为核心的良好社会教育生态环境。教育部等十三部门印发的《关于健全学校家庭社会协同育人机制的意见》中指出,在积极构建学校家庭社会协同育人新格局中,学校发挥“主导作用”。但是,家庭教育指导者与家长的关系不是教育者与受教育者的关系,更不能是训导者与受训者的关系,而是“助人自助”的关系,应充分尊重家长作为家庭教育的责任主体。[19] 因此,各市县可成立校家社协同育人指导中心和儿童青少年身心健康指导服务总站,组建指导专家和专业人员智库,定期与各分站通过督导、评估、干预和反馈一整套服务工作模式,加强与学校、家庭、社区的合作互动;还可通过提供24小时身心健康热线、AI服务体验及实践操练,为家长和孩子提供一对一支持服务,加深情感沟通,增强校家社共育工作的系统性和实效性。

【参考文献】

[1] 边玉芳,田微微,梁丽婵.家庭教育指导离《家庭教育促进法》的要求有多远[J].教育发展研究,2022(20): 26-32.

[2] 史望颖,施虹宇.家庭教育指导需提升专业能力[N].中国教育报,2018-06-07(9).

[3] 袁淑英.美国家庭教育指导师研究[J].教育评论, 2015(8):161-163.

[4] 李宇孛.我国家庭教育指导师培养研究[D].西南大学, 2018:9.

[5] [15] 晏红.新时代教师应具备家庭教育指导力[N].中国教育报,2021-06-06(4).

[6] 缪建东.家庭教育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9:240.

[7] 中国儿童中心.我国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体系构建与推进策略研究[EB/OL].(2024-07-03)[2022-07-18]. http://slfswh.xiangzhan.com/p-article_detail/id-20386.html

[8] 晏红.家庭教育指导概论[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19:220-221.

[9] 张竹林.教师家庭教育指导能力建设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57.

[10] 邱旭光.台湾家庭教育专业人才培养及其启示[J].高教探索,2013(5):92-97.

[11] 张娓.“家庭教育指导者专业标准”发布,为家庭教育工作者提供指引[EB/OL].(2024-08-24) [2021-11-22].http://www.cssn.cn/jyx/jyx_jydj/202111/t20211122_5376031.shtml.

[12] 汉娜·阿伦特.过去与未来之间[M].王寅丽,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166.

[13] FINE M J. Handbook on Parent Education[M]. New York: Academic Press Inc,1980:16.

[14] 高德胜.“家长执照”与家长教育问题审思[J].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1):94-101.

[16] 边玉芳,袁柯曼,张馨宇.我国学校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体系的现状、挑战与对策分析——基于我国9个省(市)的调查结果[J].中国教育学刊,2021(12):22-27,78.

[17] J.莱夫,E.温格.情境学习:合法的边缘性参与[M].王文静,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7.

[18] 梁林梅,沈芸,耿倩倩.信息化教学应用实践共同体:内涵、特征、运行结构与改进建议[J].电化教育研究,2021(09):49-55.

[19] 吴灯.专业服务:学校家庭教育指导工作的关键特性[J].今日教育,2022(4):8-11.

A Study on the Evaluation System for Professional Competence and Career Development Path of Family Education Counselors

SUN Chuanyuan

Abstract: After being recognized as a new profession in China’s Occupational Classification Code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in 2022, family education counselors have gained increased attention in policy making, professional talent development, and innovative guidance practices to advance the professionalization of family education counseling. In 2022, family education was officially included in the undergraduate major directory of higher education, signaling the arrival of the professionalization era for family education. This study surveyed 76 expert teachers in Shanghai using a self-made questionnaire and developed a professional competenc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for family education counselors. The system includes five primary indicators and 26 secondary indicators, such as professional spirit, professional knowledge, cognitive ability, social and emotional ability, and innovative practical ability. Furthermore, a professional growth path for family education counselors was proposed, which includes strengthening individual role identity, engaging in self-cultivation, enhancing occupational group awareness, forming a service-oriented practice community, advancing professions and specialties simultaneously, accelerating the process of cultivating professional talents, coordinating school-family-community cooperation in education, and strengthening social collaborative support. This study can serve as a reference for evaluating the professional competence of family education counselors and formulating strategies for cultivating professional talents, thereby promoting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family education in China.

Keywords: Family Education Counselors; Professional Competenc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Growth Path; Methodology for Expert Surveys

(责任编辑:李 宇)

收稿日期:2024-08-24

* 本文系2023年度上海市终身教育研究会重点课题“家庭教育指导师专业素养评价体系研究”项目(SLERA202303)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