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步推动人才回流长春的对策研究

摘要：长春市深入实施新时代“人才强市”战略，以推动人才回流为重要突破口，努力打造“近悦远来”人才生态系统，在政策体系、平台载体、品牌工程、公共服务等方面给予大力支持，取得显著成效。但在政策效果、城市竞争力、配套机制、人文环境等方面还存在短板，需通过进一步优化长春人才发展战略，实现人才集聚，推动新时代东北全面振兴。

关键词：人才回流 ；人才强市； 人才集聚

中图分类号：C964.2

DOI：10.13784/j.cnki.22-1299/d.2024.05.010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实施更加积极、更加开放、更加有效的人才政策，加快建设国家高水平人才高地和吸引集聚人才平台。”[1]人才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长春市要振兴发展，必须下好人才“先手棋”。近年来，长春市委市政府坚决树牢“人才是第一资源”发展理念，深入实施新时代“人才强市”战略，以推动人才回流为重要突破口，努力打造“近悦远来”人才生态系统，助力长春全面振兴率先实现新突破。

一、充分认识人才回流的重要意义

●人才回流是推动长春全面振兴的内在要求

习近平总书记在新时代推动东北全面振兴座谈会上强调：“加大人才振兴的政策支持力度，打造更多创业创新平台，支持东北留住人才、引进人才。”[2]人才能够为一个地区带来新思想、新知识、新技术，为城市创新发展提供源源不断动力，是推动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力量。依靠人才驱动推动经济社会转型升级，实现高质量发展是新时代长春全面振兴乃至东北全面振兴的必由之路。吸引人才回流能够为科技创新、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以及经济社会各项事业发展夯实人才根基，切实将科教和产业优势转化为发展势能，对于延伸产业链，推动传统行业智能化改造，加快科研成果落地转化，培育壮大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发展新质生产力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

●人才回流是实现长春人才集聚的重要抓手

根据全国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东北地区人口十年间减少1101万人，东北人口已不足1亿人。[3]人口流失已经成为限制东北经济社会发展不可回避的关键问题。人口流动是理性经济人的自主选择，人才作为高素质人力资源，一般会向经济基础好、发展机遇大、人居环境完善的方向聚集。长春市与经济发达城市相比在引才留才方面处于劣势。推动长春全面振兴率先实现新突破，必然要抓住人才战略这个“牛鼻子”，积极利用产业、政策、情感等优势号召、引导祖籍家乡在长、教育地成长地在长等各类人才回流，吸引了解长春实际情况，对长春有深厚感情的各类人才集聚，逐步辐射周边人才，形成“近悦远来”人才生态系统，达到“人才兴长”目的。

●人才回流是促进区域协调发展的关键要素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明确指出：“完善人才有序流动机制，促进人才区域合理布局，深化东中西部人才协作。”[1]统筹区域协调发展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支撑，也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内容。东北地区需要牢牢把握维护国家“五大安全”重要使命，强化战略支撑，优化资源配置，提升城市竞争力，实现全面振兴。城市竞争力说到底是人才和资源的竞争，随着我国人口红利衰减，经济发展速度放缓，人才资源作为经济社会发展第一资源的特征和作用也愈发明显。长春市要持续激发城市活力，增强城市核心竞争力，必须进一步完善公共服务，吸引人才回流，促进人才区域合理布局和经济社会协调发展。

二、长春市推动人才回流的经验做法

●建立完备的政策体系

近年来，长春市委市政府在制定一系列普惠性人才政策的基础上，对返长留长发展的高层次人才和高校毕业生给予额外关注和优先保障，作为吸才留才的重要途径。2022年，长春市出台全国首部促进人才发展的地方性法规《长春市人才发展促进条例》，后又出台《关于实施新时代人才振兴工程 助力长春振兴发展率先突破的实施意见》，推出“长春市人才政策升级版”及实施细则等一系列人才政策，从落户安居、资金扶持、优化服务等多个方面为回流人才提供全方位保障，同时在科研成果转化、人才项目资助、鼓励创新就业等方面对回流人才给予优先政策。充分发挥“人才编制池”作用，对回长发展的高层次人才及其配偶和团队成员放开安置单位职位限制，通过增岗配置等方式进行妥善安置，给予编制保障。建立“4920”工作体系，突出政策、事业、待遇、感情“4个留人”，实施9项行动，落实20条举措，推动大学生留长就业创业。近三年来，高级职称人才从净流出转向净流入，高端人才连续两年进大于出，现有“两院”院士24人，专业技术人才累计达146万人，高技能人才60万人，留吉就业大学生研究生超过30万人，呈逐年快速增长态势，“近悦远来”的氛围日益浓厚。[4]

●搭建多元的平台载体

长春市围绕实施人才振兴工程，谋划打造“长春人才创新港”，建设“一区一城一园一地”平台载体，为高端人才、青年人才、“双创”人才、专业人才等重点群体回流提供优质服务和特别保障。规划建设由167个地块组成、总面积157平方公里的“院士创新创业引领区”，营造鼓励院士及其团队在长投资创业的浓厚氛围；启动建设以9大人才社区、2万套100万平方米公寓为主要载体的“长春青年人才城”，提升留长来长青年人才体验感、便利感、获得感；升级建设集行政服务中心、公共就业和人才配置区域中心、人力资源服务业聚集发展中心为一体的“人才资源开发产业园”，健全社会化、专业化人才资源市场服务体系；着力打造“产学研金服用”联盟，构建“基础研究+技术攻坚+成果产业化+科技金融+人才支撑”全过程创新生态链的“创新创业策源地”，畅通要素服务供给，提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源动力。2023年7月，第二届吉林省校友人才促进吉林振兴发展大会在长春市开幕，吸引来自全国240余名高层次校友人才及“校友之友”回吉参会，39个项目落地吉林，引资总额达到896亿元。[5]

●实施丰富的品牌工程

长春市致力于全面优化人才回流环境，创新实施多项人才品牌工程。深入实施“吉人回乡”创业就业合作工程，在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等人才密集区域设立55个工作站，过去4年“吉人回乡”人数累计达到58.2万人。[4]创新实施“百万大学生来（留）长”工程，除提供扶持优待、安居保障等常规服务外，还增加了岗位开发、产业筑巢、就业集聚、双元合育等多项服务内容。2023全年累计开发高校毕业生就业岗位15万个，高校毕业生来（留）长就业创业10.27万人，共有3.97万名高校毕业生享受各类大学生政策，年度兑现补贴资金约3.26亿元。[6]坚持实施“长白山学者计划”和“长白山技能名师计划”，聘任“长白山学者”236人，选聘“长白山技能名师”176人，有效激发了高端人才干事创业热情。[7]开展“百所高校、百名博士”长春产业行系列活动，与域内外37所本科高校及205家企业达成联合发展共识，吸引200余名域内外博士来长，达成博士留长就业意向29人，高端项目对接5个。[6]

●提供有效的公共服务

长春市不断健全公共服务体系，深化体制机制改革，彰显真心爱才、悉心育才、诚心引才、精心用才鲜明态度。2022年，在东北率先成立人才服务局，统筹推进服务人才专项工作。组建东北首家国有人才发展集团，通过产业人才信息，为高层次人才引进、绩效评估、动态跟踪等提供综合服务。对标一线城市，为领军型科学家配备“人才秘书”，为高层次人才配备“人才专员”，成立20个重点任务专班，推动高端人才重要项目落实落地。启动“服务人才”专项行动，组织全市2492名领导干部常态化联系服务6971名专家人才，结合岗位职能和资源优势，定期走访帮助解决实际问题。[8]构建“四库+三服务”高端人才服务链条，面向院士专家、高校科研院所及产业高层次人才、校友人才、海外人才，落实《“长春市人才尊享卡”实施方案》《高端人才及创新团队专班服务制度》《高端人才品质服务制度》，截至2023年底，“四库”收录域内外高端人才2550人，并为其中9位战略科学家、10位潜力科学家主持的19项科研项目提供229万余元经费支持，服务院士89人（次），有效减少了因待遇问题导致的人才流失现象。[6]

三、长春市人才回流制约因素分析

●人才回流政策效果尚未达到预期

长春市制定了一系列关于吸引人才回流的优惠政策，但在政策宣传、执行、细化等方面还存在不足，导致政策效果尚未达到预期。一是政策宣传力度不足。长春市针对推动人才回流出台了全方位多层次的服务保障政策，但由于政出多门，发布信息较为分散，对政策内容的解读阐释不够深入，政策的时效性和宣传覆盖面不足，影响人才回流效果。二是政策跟踪反馈机制不够高效。从政策执行的完整性角度考虑，长春市人才回流政策执行的跟踪反馈还不到位，对回流人才的需求意愿和存在问题跟进不够，虽能引回人才但留不住的现象还比较普遍。三是政策针对性不强。目前，长春市吸引人才回流政策主要集中在提供基本生活保障和提升薪酬待遇等方面，对特定产业领域人才的精准吸引策略不够，在竞争中难以凸显特色优势，这也导致在吸引高端和紧缺人才方面效果有限。

●城市竞争力和吸引力亟待进一步增强

人才流动一般会基于利益最大化原则选择更适宜个人发展的地区，而长春市在经济发展、产业集群、营商环境等方面的城市竞争力和吸引力还亟待进一步增强。一是相较于一些东南沿海城市，长春市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这会直接影响到回流人才的就业机会和薪资水平，许多高层次人才更倾向于选择流入经济更发达、就业前景更好的发达地区。二是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效应尚未完全显现。近年来，长春市积极发展包括先进装备制造、光电信息、生物及医药健康等在内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初步展现出加速转型的良好态势，但集群效应尚未完全发挥，不利于为人才提供广阔的发展空间和持续的职业成长机会。三是营商环境还需进一步优化。长春市积极推进优化营商环境务实举措，持续深化“放管服”改革，但是仍需狠抓企业和群众办事的痛点难点问题，激发更多市场活力和社会创造力。

●人才配套服务机制亟待进一步完善

长春市聚焦打造高水平人才高地，逐步建立起较为完善的人才回流体制机制，但配套服务机制还不健全，导致人才回流虹吸效应尚未完全展现。一方面，市场化力量参与不足。当前，人才回流引进、服务、管理等工作主要还是由政府相关职能部门牵头负责，用人单位、社会组织等市场化力量参与程度偏低，信息发布和交流对接渠道衔接不够顺畅，服务内容个性化、精准度不高。一些企业追求短期效益，忽视对人才持续培养与工作条件优化，对人才的发展平台支持力度不够，容易导致人才的二次流失。另一方面， 人才评价体系还不健全。当前的人才评价体系侧重于短期业绩、量化指标以及学历、职称等硬件条件，而忽视人才的创新潜力、团队协作能力等非量化因素，并且当前人才评价体系缺乏有效的结果运用机制，识别人才、激励人才的作用发挥不足。

●社会人文环境亟待进一步优化

环境好，则人才聚、事业兴。一个地区的人文环境舒适度是培育、留住高素质人才的关键要素，也是吸引人才回流的关键指标。[9]一方面，社会上对人才的认可程度和尊重氛围还不够浓烈。受“学而优则仕”等传统观念影响，长春市社会整体上存在创新创业文化不够普及，企业家精神传承较为缺失，技能人才社会认可度不够高等问题，一定程度上影响回流人才的体验感、获得感、成就感。另一方面，回流人才职业发展环境还不够优化。清晰的晋升路径和标准对于人才的职业规划与长期成长至关重要。一些企业仍旧存在任人唯亲、论资排辈等现象，导致晋升机制不透明、人才提拔使用不公正等问题，进而造成回流人才难以实现自我价值，或者无法在擅长领域发挥所长，影响工作热情与效率，最终丧失对企业及地区的忠诚感和信任度。

四、推动长春市人才回流的对策建议

●提升政策效果，扩大人才虹吸效应

政策效果最终取决于政策执行过程是否到位。因此，为促进人才回流政策效果达到预期，应抓实抓细政策执行的各个环节。一是加强人才回流政策的宣传和解读，提高政策宣传的覆盖率和政策知晓率。一方面，要充分发挥政务网站政策宣传和信息整合功能，建立统一的信息共享平台，整合服务资源。另一方面，加强行政人员业务培训，提供包括职业发展咨询、创业指导、生活服务等一站式人才回流咨询服务，确保有回流意愿的人才能够及时了解并充分利用相关政策。二是健全有效的人才回流政策执行跟踪反馈与评估机制，提升政策执行效果。一方面，持续收集跟进重点项目和行业的企业和人才的反馈信息和意见建议，根据人才需求和发展导向及时调整人才回流政策。另一方面，加强人才回流政策效果的全面评估，积极实施人才工作目标责任制考核，不断完善政策执行过程。三是强化政策的差异化和针对性，增强人才回流吸引力。一方面，根据不同人才群体的特点和需求，制定个性化的激励保障措施，如提供科研启动资金、建立风险共担机制等，健全保障科研人员专心科研制度，切实解决人才落户发展和成果转化的后顾之忧。另一方面，结合长春市产业基础和特色优势，重点吸引与本地产业发展方向、层次相适应的人才，有效释放人才活力。

●增强城市竞争力，强化人才吸引力

优化产业结构，激发市场活力，提升城市核心竞争力是长春市实现高质量发展、率先实现新突破的关键之举，也是推进“产才融合”、实现人才集聚的必由之路。一方面，推动产业多元化发展及转型升级。立足全面构建“3转、4强、7新”的现代化产业体系，继续细分领域，加快产业布局，完善多元产业链条及配套设施。推动传统产业技术改造和创新，加大对新兴产业和高科技产业的扶持力度，鼓励和支持服务业特别是现代服务业的发展，创造更多更优就业岗位，增强吸纳人才能力，满足人才多元化就业需求。另一方面，优化营商和投资环境。统筹推进创新提升行动计划，拓宽招商引资渠道，激发市场主体活力。深化“放管服”改革，鼓励创业创新，提高行政服务效率和质量。加大税收优惠和融资支持等扶持力度，健全财政金融互动政策体系，打造良好的市场环境体系，以广阔的职业发展空间和成长机会吸引人才回流。

●健全人才配套服务机制，增强人才回流意愿

人才工作涉及领域众多，这就要求推动人才回流工作要有系统性的考量，不断健全完善配套服务机制，提升政策整体效能。一方面，增强市场化参与程度。鼓励支持用人单位、社会组织等市场主体参与人才引进、服务、管理等工作环节，增强政府、社会、市场三者的有效衔接。从公共服务、社会服务和个性服务等多维度出发，打通法律、金融、人力资源、成果转化等便利服务通道，将服务的触角延伸到人才工作生活的各个方面。积极搭建企业与科研院所、高校等合作平台，建立产学研一体的人才培养体系，拓展不同形式的沟通交流和培训渠道，开发各类定向培养和实习项目，满足回流人才技能提升需求。另一方面，健立科学的人才评价体系。实施分类评价机制，根据不同职业、岗位和层次的人才特点，建立以创新能力、质量、实效、贡献为导向的人才评价体系，减少对学历、职称等硬件指标的过度依赖，全面评价人才的能力和潜力，切实发挥评价导向作用，提升结果运用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优化社会人文环境，提升人才驻足动能

在中央人才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持营造识才爱才敬才用才的环境”，这为吸引、留住和培养造就大批高素质人才，形成人才群聚效应，提供了科学指导和工作遵循。[10]一是要营造尊重人才、求贤若渴的社会氛围。积极培育学习型城市、创新型城市，设立人才荣誉表彰制度，领导干部带头做好联系服务人才工作，持续在全社会大力倡导“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社会风尚。二是要打造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创业环境。定期举办创新创业活动，宣传推广创新创业优秀案例，弘扬传承企业家精神，为各类人才搭建干事创业平台，激发人才创新创造内生动力。三是培育公正平等、激励相容的制度优势。一方面，引导企业加强文化建设，提升企业管理的科学性和透明度，打造风清气正的人才选拔使用机制。另一方面，强化人才激励机制，深化项目、经费等科研管理制度改革创新，根据实际需要坚持向用人主体授权、为人才松绑，实现人才价值最大化。

参考文献

[1]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N].人民日报，2024-07-22.

[2]牢牢把握东北的重要使命奋力谱写东北全面振兴新篇章[N].人民日报，2023-09-10.

[3]第七次人口普查主要数据[EB/OL].国家统计局.https：//www.stats.gov.cn/sj/pcsj/rkpc/d7c/.2021-11-26.

[4] 聚天下英才而用之——我省人才回归工作综述[N].吉林日报，2024-02-05.

[5] 携手书写新时代吉林全面振兴精彩华章——第二届吉林省校友人才促进吉林振兴发展大会综述[N].彩练新闻，2023-07-21.

[6] 人才“第一资源”活力何以充分迸发？——2023年长春人才工作亮点述评[N].长春日报，2024-03-01.

[7] 吉林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吉林省“十四五”教育发展规划的通知[EB/OL].吉林省人民政府.https：//www.jl.gov.cn/gb/2022/

zb_202020/szfbgtwj/202211/t20221108_862316

4.html.2022-05-26.

[8] 长春：“人才创新港”为振兴发展注入创新活力[N].吉林日报，2023-10-15 .

[9] 索柏民，谭惠馨.营商环境视角下东北人才流动的困境及消解对策[J].党政干部学刊，2023，（10） .

[10] 营造识才爱才敬才用才的环境[N].人民日报，2022-09-07 .

作者简介

柳明辰，中共长春市委党校（长春市行政学院）管理教研部助教。研究方向：社会治理，政府治理，公共政策分析。

责任编辑 张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