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秋天的怀念》作为人教版初中语文教材中饱含深厚情感的亲情类散文,以其细腻的情感和蕴含的人文精神,成为培养学生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的重要载体。本文通过对《秋天的怀念》文本进行深入分析,探讨适用于此类文本的教学策略,以及亲情类散文教学中应注意的问题,以此启发教师优化亲情类散文的教学方法,从而激发学生的情感共鸣,提升学生的文学素养,并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
关键词:亲情类散文;《秋天的怀念》;教学策略;初中语文教学
散文因其语言优美、情感丰富和思想深刻的特点,在初中语文教材的体量中占据了半壁江山。而《秋天的怀念》不仅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吸引着广大读者,更因其关于亲情的深刻思考,成为初中语文教学中情感教育的重要资源。作者通过对母亲生前的回忆,表达了深厚的家庭情感和对逝去时光的惋惜。文章不仅是对特定亲情的追忆,更是对家庭、人生价值以及遭遇命运重创后的人生态度的深刻反思。文中巧妙地运用了拟人和比喻等修辞手法,以及富有节奏感的语言,描绘出明媚生动的秋日景象,使读者如身临其境,从而体会到作者情感的起伏。文章中细腻的情感描述和深邃的思想内涵,传递了对亲情的珍视与思念,以及对生命意义的探索,触发了读者对于亲情、命运与人生的深沉思索。那么,在教学过程中,如何做到充分挖掘本文的情感价值与教育意义,使学生在理解文本的基础上体会深刻的情感,是每一位一线语文教师需要面对的挑战。
一、基于对比还原,挖掘文本深意
(一)走近作者明基调
在人教版初中语文教材《秋天的怀念》一文中,史铁生回忆了他双腿瘫痪后和母亲之间的相处日常。全文只有800多字,却饱含了作者绵延不尽的深厚情感。要想更深刻地理解这种感情,教师应让学生提前自行查阅史铁生的生平经历、了解其遭遇和处境,让学生在课前提问环节分享查阅到的资料,并适时补充和完善。教师应明确文中所记叙的是史铁生身患重病、高位截瘫时遭受的命运重创,是他在回忆母亲时内心生发的独特情感。这种情感是真挚深刻的,是催人泪下的,表现了母爱的伟大与无私,表达了儿子对母亲深深的愧疚与怀念以及对天人永隔的遗憾之情。
学生在学习中应理解作者的写作意图,深入了解作者的生平经历、写作动机和创作的历史文化背景。教师应通过恰当的引导,帮助学生理解和体验亲情类散文蕴含的丰富情感,从而激发情感共鸣。是否了解散文的创作背景和作者的生平经历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学生对文本的理解程度。教师应介绍相关背景知识,帮助学生更全面地理解文本内容。教师在教学时应指导学生深入体悟创作背景并走进作者隐秘的心灵,结合作者特殊的经历去感受其独特的情感。在了解史铁生的处境后,学生也能明确全文因沉痛的怀念和对命运深刻的思考而形成的悲怆基调。
(二)知人论世品情感
孙绍振从实践经验出发,归纳出一套对文本分析具有实际操作性的方法——比较还原法[1],即从文本中找出最原始的、未经艺术化处理和雕琢的意象,然后将之与作者因艺术需要而有意塑造的意象进行对比,最后归纳出两者之间的不同之处。此法在还原的基础上,对文本进行细致入微的分析和比较,并由此构建一套系统分析体系,为语文教学中的文本解读提供理论依据。孙绍振的比较还原法具体涵盖七个层次,可以概括为静态的比较和还原、动态的比较和还原两大类。静态的比较和还原包括三个方面:艺术感觉的还原、情感逻辑的还原和审美价值的还原。动态的比较和还原包括四个方面:历史的还原和比较;流派的还原和比较;风格的还原和比较以及多种形式的比较。[2]
知人论世即是一种历史的还原和比较。当把文本作为具体的研究对象时,教师首先需要对文本的写作背景和作者的生活经历进行深入挖掘;其次,需要把文学作品放进特定的历史环境中进行分析,这样解读出来的文本才更符合当时人物的性格,更具针对性。在教学《秋天的怀念》时,教师可以运用孙绍振“比较还原法”中的历史的还原和比较,带领学生将文本还原到史铁生的真实生活情境中。此时,教师可以创设情景并作假设提问:“假如我们是史铁生,我们又将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厄运?”经过这样的背景还原,学生能更深刻地理解不向命运低头的史铁生对母亲的深沉爱意。
二、正视三大范畴,感受独特意蕴
(一)明辨文体扣文本
汲安庆提出语文教学不可忽略的三大范畴即“体性”“类性”“篇性”。[3]体性指的是语文学科本身的属性和特点,即语文学科的本质特征。在教学中,教师需要守住语文的体性,正确理解和把握语文学科的核心价值和教学目标。类性指的是文本所属的类别和类型,以及文本在该类别中的独特性。在教学中,教师需要辨识不同文本的类性,注意适体与跨体的统一,即在教学过程中要考虑文本所属的类别,同时也要关注文本跨越不同类别的特点。篇性指的是文本所展现的独特的语言表现个性和智慧。在教学设计中,教师要注重文本的篇性审美,玩绎、揭秘篇性,深度解读和创造性地转化文本。这三大范畴的提出,有利于构建语文教学理论框架,促进教师把握语文教学的本质,更深入地理解文本,优化教学质量和效果。
在讲授散文的过程中,教师应合理运用上述三大范畴。在讲授《秋天的怀念》时,教师应基于散文的语文特性,明晰此文所属的散文体性。首先是“体性”的应用。教师应帮助学生明确散文作为四大文学体裁之一的基本特性,包括其语言的美感、情感的层次和思想的深度。根据散文的语文特性,教师应确立相应教学目标,如培养学生的审美能力和批判性思维,设计相关的教学活动,如朗读、讨论、写作等,让学生在实践中体验和理解散文的语文特性。其次是“类性”的应用。需要辨识散文的类别,分析散文所属的文学类别,如是抒情散文,还是叙事散文等,并指出其在类别中的独特性,如此文属于亲情类回忆性散文。在教学中,教师应根据散文的类别特征匹配合适的教学方法与策略,这样才不会脱离文本特性。最后是“篇性”的应用。教师应深入分析文本,赏析散文的语言风格、结构布局、主旨思想等,揭示文本的独特之处,激发学生的审美体验。
综上所述,教师可以结合具体的散文教学实例,在解读《秋天的怀念》时,基于体性,强调文本作为散文的美感和情感表达,让学生重点体会史铁生对秋天独特的怀念之情。围绕类性,比较《秋天的怀念》与叙事散文或哲理散文的不同,让学生感受不同散文的特点和魅力。结合篇性,深入分析史铁生独特的语言风格和行文思路。上述教学步骤可以促使学生深入地理解散文的文风,提升散文鉴赏能力和语文素养。这不仅有助于提高学生文学欣赏和批评的质量,也能促进学生对文学作品的全面理解和赏析。
(二)解读文本不偏颇
美国当代艺术家艾布拉姆斯在《镜与灯: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一书中提出艺术品涉及四个要素:世界、艺术家、作品、欣赏者。[4]教学中的文本解读应恪守此原则,以学生和教师为阅读文本的读者主体,以作品为中心,通过作者在作品中反映的世界去建构与文本的对话,激发学生的审美体验。让作品成为读者与作者对话的桥梁,教师在教学时应尊重文本内涵,以课文为中心。教师在文本赏析时,应让学生通过品味优美的语言去完成语言的积累与运用,在体会情感的过程中培养审美思维。尊重文本原意和避免过度解读是文学教学和文学批评中的重要原则。第一,恰如其分地理解文本的字面意思,包括对词汇、句子结构和段落组织的基本解读。第二,避免主观臆断。在解读文本时,尊重文本的客观性,不可将教师的主观臆想附加于文本之上,不应过度推测作者未明示的内容。第三,多元解读与共识。虽然对文本可能存在多种解读,但教师应当寻找那些得到广泛认同的解读,避免受到极端或过于个性化的解释的影响。第四,文本与读者的互动。教师应意识到读者与文本之间是互动交流的。读者的经验和价值观会影响他们对文本的理解,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可以随意解读。第五,批判性思维。教师运用批判性思维来分析文本,识别和质疑那些可能会出现的过度解读,确保解读是合理和有根据的。通过这些方法,教师可以有效地避免过度解读,同时尊重并深入探讨文本的深层含义。
三、实现以读促写,激发深度思考
(一)品味语言促思考
《秋天的怀念》一文以“看花”为线索,文中共写了三次“看花”的经历,以菊花贯穿全文。教师可以带着学生分析每一次描写“看花”的目的和作用,理解菊花深刻的象征意味。文章记叙了“看花”中“我”和母亲的对话以及“我”对母亲的态度,字里行间渗透出母亲浓浓的爱意,语言平实质朴但情感却饱满真诚,于平易中见真情。例如,第一次,在“我”暴怒无常乱摔东西和砸碎玻璃时,母亲待“我”心情平复之后,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听说北海的花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第二次,“我”在屋里看落叶时,母亲挡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第三次,母亲已经去世,妹妹推“我”去北海看菊花,“我们”懂了母亲未说完的话。
散文的语言往往比较优美、富有表现力。教学中应注重语言的鉴赏,指导学生品味语言的美,提高语言表达能力。以上几处运用了语言和动作描写,表现出了母亲痛苦的隐忍和那些隐藏在细节里的爱。当母亲欣喜地准备和“我”去看花时,她却离开了,这次“看花”也成了母亲生前未竟的愿望。“我绝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可“我”醒悟得太迟,母亲已不在了。此处,全文的情感达到了高潮,母亲永远的离开让“我”有了深深的自责、愧疚。从创作角度来理解,“我”和母亲之间形成了情感的“错位”:母亲在世时,“我”对母亲淡漠、忽视;而母亲离开后,我却万分怀念。
(二)窥探技法学写作
《秋天的怀念》一文中最后一段的描写饱含深刻的寓意:盛开的菊花犹如坚强勇敢地活过来的“我”,艳丽的色彩是对“我”坚韧人生的描绘,“我”最终懂得了母亲“好好儿活”的真正含义,同时,菊花也成了“我”怀念母亲永远的寄托。教师可以在课堂上展示生命力旺盛的菊花图片,让学生通过多次朗读,体悟菊花丰富的象征意义,明晰菊花寄托了作者怎样的情感。此时,教师可以借机过渡到对写作手法的赏析中,比如象征和隐喻手法在此文中的运用,从而将文本中的阅读理解迁移到学生的写作应用中。
阅读亲情类散文可以为学生的写作提供灵感和素材。教师可以结合散文的特点,指导学生进行写作练习,提高写作能力。教师带领学生品味语言的过程,可以促使其思考情感的表达,这一部分也有启示和警示读者的教育意义,此处将语言和情感的赏析升华到了审美的素养目标。启发学生从教材中学写作,实现以读促写,激发深度思考,有助于学生将实际生活与阅读经验相结合,进而达成学生核心素养中的语言和思维目标。此处的读写结合就是通过赏析文本、品味语言、窥探写作技巧,提升学生的思维和语言表达能力。在明确了菊花的象征意义后,教师可以指导学生运用托物言志的手法展开写作,尝试仿写。教师应明确托物言志的三个关键点,即寻找要托之物,定好所言之志,用好“托”的技巧。
四、开展群文阅读,对比“亲情”异同
(一)横向对比寻相同
母爱是深沉的,蕴藏着丰富的情感,蕴含着不尽的情思;母爱是无穷的,它开放着无数的花朵,飘荡着不尽的花香;母爱是纯洁的,它呵护着孩子的心灵,酝酿着一代又一代的生命和希望。在对《秋天的怀念》的学习达到尾声时,教师要实现对亲情的拓展与升华,可以进行对比阅读,关联表达“母爱”主题的文章,让学生分析不同作者对母爱的不同表达方式和情感深度。如将朱德《回忆我的母亲》和莫怀戚《散步》中的母亲形象与史铁生《秋天的怀念》中母亲的形象作对比。这三篇文章都是以“母爱”为主题的文学作品,分别塑造了三位个性鲜明的母亲形象,展现了母爱的多样性和深刻性。《秋天的怀念》中通过对母亲的回忆,展现了一位温柔、善良、充满爱心的母亲形象。母亲是家中的顶梁柱,她的关爱和付出是无私的,她的形象充满了母性的光辉。作品中的母亲形象通常与家庭的温暖和亲情的深厚联系在一起,传递出温馨与怀念之感。朱德的《回忆我的母亲》中,一位充满智慧、勤劳、坚韧的母亲跃然纸上。这位母亲,不仅是家中的重要支柱,还对儿子的价值观产生了重要影响。她的一生体现了女性的独立和力量。莫怀戚的《散步》中,作者通过描写与家人一起散步这一日常活动,展现了一位慈祥、智慧、朴素的母亲形象。文中母亲与子女之间的互动,体现了母爱的细腻和深沉。莫怀戚所写的母亲形象更多地体现了日常生活中的平凡和真实。
母爱的主题是相同的,但具体的人物形象塑造却各有不同。首先是角色定位不同,三篇作品中刻画的母亲角色各有侧重,《秋天的怀念》中母亲是家庭的支柱,《回忆我的母亲》中母亲是社会和家庭的双重角色,《散步》中母亲则是孩子生活中的伙伴和智者。其次是文学手法不同,如《秋天的怀念》中的情感渲染深刻厚重,《回忆我的母亲》中的历史回顾平静客观,《散步》中的日常生活描写朴实无华。通过对这三篇作品中的母亲形象进行对比分析,我们发现其各有特点,但它们共同传达了母爱的伟大和无私这一主题。这些作品鼓励我们去理解和感激母亲的付出,同时也启发我们去思考和探索母爱的多重含义。
(二)纵向对比找差异
在教学《秋天的怀念》时,教师可以选择《我与地坛》中的另一篇散文《合欢树》,展开对比教学。《合欢树》也是一篇怀念母亲的散文,教师在比较教学的过程中可以从这两篇文章的写作结构、语言特点、情感表达等角度进行引导。《秋天的怀念》的写作结构是递进式的,而《合欢树》采用的是插叙的手法,在现实中插入回忆的片段,在回忆中也有描写现实的状态。在语言特点方面,《合欢树》更多的是从细节方面对母亲进行描述,还把自身的神态描写和母亲的神态描写进行对比,不仅如此,文中还有动作描写的对比、心理活动的对比、语言对话的对比等。在思想表达上,《秋天的怀念》字里行间都弥漫着作者对母亲的思念,也流露着作者内疚压抑的复杂情感,最后体现作者在母亲的影响下重新收获顽强、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合欢树》同样表达了史铁生忆起母亲无处释放的痛苦压抑和对母亲的怀念之情,最后也因母亲而明白了要珍惜眼前人,学会感恩,学会爱别人及爱自己的人生感悟。此外,《秋天的怀念》中史铁生带着对母亲的遗憾把哀思寄托于菊花之上,而《合欢树》中史铁生则是把对母亲的怀念等情感寄托在合欢树上。《秋天的怀念》和《合欢树》的比较阅读,可以更加贴近学生的日常生活实际,从而引导学生树立积极向上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学会珍惜亲情、珍爱生命等,引导学生体会散文中“真”“善”“美”的真谛。
五、结语
《秋天的怀念》作为典型的亲情类散文,其教学不仅要注重文本分析和情感体验,更要重视学生的个体差异和教学资源的整合。通过有效的教学策略,教师可以引导学生深入理解文本,体验亲情的深刻含义,培养学生的人文关怀意识和审美情趣。同时,教师应关注教学中可能出现的问题,采取相应的措施,确保教学活动的有效性和针对性。
参考文献
[1]陈莹雪.孙绍振文本解读学在初中现当代散文教学中的运用研究——以比较还原法为中心[D].福州:福建师范大学,2021.
[2]廖丽雯.孙绍振“比较还原法”在中学阅读教学中的应用研究[D].重庆:重庆师范大学,2021.
[3]汲安庆.语文阅读教学:必须正视的三大范畴[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7(6):96-100.
[4][美]M.H.艾布拉姆斯.镜与灯: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M].郦稚牛,张照进,童庆生,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