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主体视角下《内经》对俄译介路径探究

2024-10-17 00:00:00宋昱爽吴海燕

摘要:时代背景下的中俄文明互鉴让中医药文化日渐出现在俄罗斯人的视野之中,同样也推动着中医典籍在俄罗斯的译介与传播,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多个《内经》俄译本在俄接连问世。俄罗斯共有三位译者翻译过《内经》,本文以《内经》的几位俄译者为线索,顺序展现《内经》在俄完整译介过程的同时,旨在从译语文化出发审视译文,探究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发挥出的主观能动性对《内经》译介的作用,以期推进中医典籍对俄译介路径的纵深探索。

关键词:译者主体性;《黄帝内经》;俄译;译介路径

中图分类号:H3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596(2024)09-0048-05

《黄帝内经》(简称《内经》)被后世称为“医学之宗”“中医四大经典之首”。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内经》多个俄译本的问世,引发了一阵译介热潮的同时,也使人们清楚地看到:时代背景下的人文互鉴正让中医药文化日渐出现在俄罗斯人的视野之中,同样也推动着中医典籍在俄罗斯的译介与传播。

在俄罗斯共有三位译者翻译过《内经》,三位译者来自“各行各业”。译者身份多元化现象这一事实,一则反映《内经》作为一部“经典的综合性医书”,兼具经典性、实操性和哲学性的特点。二则译者们的“多维”译介历程作为典型的文化现象,实则反映出“中医药”作为一种“差异性或冲突性的异质文化”[1]在译语文化土壤上生根发芽的全过程。因此,本文以《内经》几位俄译者为线索,顺序展现《内经》在俄完整译介过程的同时,旨在从译语文化出发审视译文,了解译语文化与外来文化的关系,进而从译者主体视角探究译语文化接受外来文化(中医药文化)独特的原因、过程与方法。

一、中医爱好者的领会式译介路径

1994年杰尔诺夫一佩加列夫在俄出版《内经》译本,这次翻译尝试掀起了当时俄罗斯的中医风,也引领了后世俄罗斯几十年的中医热。相较于现在仍在推陈出新的其他译本而言,杰氏译本的现实参考意义不算大,但作为里程碑式的开端,仍极具历史价值。

(一)拒绝神秘,回归朴实

杰尔诺夫一佩加列夫将其翻译的首部俄文版《黄帝内经》命名为《素问,内经:古今作品基础上的传统中医典籍》。关于杰氏的生平和创作思路,可查甚少,较为翔实、可靠的资料是该译本中的部分内副文本内容。

“写给读者”中提到《内经》是中医学的独创之作,对“针灸师、医学占星师等”有益,后在“前言”中提到第一卷有关“宇宙论”的内容请朋友帮忙翻译。可见,杰氏认为《黄帝内经》中存在的那些与宇宙观相关内容,神秘且难以理解。同时作为首次译介《内经》的俄罗斯东方医学爱好者,无不肯定其重要医学价值。“前言”中他还提到该书的出版背景及原因,杰氏谈到1993年出版的同系列书籍《中医圣论》,其中已包含《内经》中的不少原文篇目,且融入了该书译者对其中内容的诠释。①而杰氏此次重新翻译的目的在于—修改概念,增补篇目,尽力清晰地呈现原典而非个人观点。

面对与西方医学完全不同的东方医学,杰氏带着极大的热情翻译《内经》,希望广大译语读者能因此而建立起“新的医学意识”,不要一味地批判、讽刺与怀疑,要积极接纳并学习优秀的中医文化,并致力于培养优秀的中医师、针灸师。他的译文,如他所言:“努力做到翻译与古籍相符,虽然有些内容十分精彩,有些内容无比冗长,但通过咀嚼骨头吃到的骨髓从来都更加鲜美。”

(二)从“译述结合的摘译”到“尊重原文的摘译”

根据杰氏本人叙述以及进一步查证,几乎可以判断杰氏1994版译本的生成具有历时性,只不过杰氏最初的摘译过程并非由他本人完成,但也确实受到了他人摘译本的启发和帮助。因此杰译本整体翻译策略的变化是从“他译本译述结合的摘译”到“个人译本尊重原文的摘译”。

说到杰氏译本,译者为讲明原文内容而使用了“意译为主”的翻译策略。其中较为突出的翻译方法是对“格义”的运用,常用译语文化中的关联意象来形容有源语民族特色的意象:用“医学圣经”指代“灵兰秘典”[2],用“关于宇宙的学说”指代表示天地自然界运气变化的“天元纪大论”等等。但或许由于时代、地域、获取资料手段等限制,杰氏译文仍存在着原文未译、译名错译、误译等现象[3]。然而作为源语读者,再品杰氏译文,虽然内容并不完整,也不够准确,但毋庸置疑的是,译文仍旧是在杰氏朴实地研究、学习中医典籍的基础之上形成的。

二、网红汉学家的阅读式译介路径

自1996年出版了摘译的《黄帝内经》后,又过十年(2007年),我们看到了维诺格罗茨基的、同时也是俄罗斯的首版《内经》全译本。十五年后(2022年),俄罗斯尚思出版社修订、出版了最新版维译本。探索这几版译本,我们可以了解到文本的共时特性,还有历时的变化与更替,讲述了译者维氏的翻译路径,更体现出读者朴素的阅读期待。

(一)中国缘,非常“道”

维诺格罗茨基(中文名称魏德汉)是俄罗斯当代网红汉学家,也是研究中国古代哲学的专家,同时还是翻译家、作家和社会活动家。魏德汉先生与《内经》的(源,势必要谈到他与中国文化的“相遇”。

1979年,魏德汉毕业于俄罗斯远东国立大学东方系汉语专业,在大学毕业后的那段迷茫时期里,是一本英文版《道德经》给予了他前进的力量。此后他潜心自学汉语,阅读并翻译中国古代哲学原典(《易经》《道德经》《黄帝内经》等),试图融会贯通,对其进行全景式的探索。与此同时,他还意识到,要想真正理解中国古代哲学的思想内涵,文化渗透必不可少。因此生活中,他着道服、戴八卦帽、书汉字、奏古琴、做道教内功,他用点滴生活贯穿热爱,感受道法自然的状态。工作上,他积极参与各种与中国文化相关的社会活动,广泛讲学,在实践中探索、感悟中国文化,也如他所说一般“传经布道”。

多年来,魏德汉先生为中国文化在俄罗斯的阐释与传播立下了颇多汗马功劳。是他持之以恒的坚持与热爱,迎难而上的探索与挑战,才让今天的我们看到了《黄帝内经》首版俄文全译本。而他也曾在《人民日报》的一次采访中谈道:“通过翻译《黄帝内经》等著作,我渐渐领悟到中国人的养生之道”。

(二)明确思路,回归本源

1996年,译者维诺格罗茨基在《内经》译本中写下的前言部分,为维氏译本定下译介基调。总体来说,维氏肯定了《内经》重要的医学地位、与西方医学相区别的独特医学体系,也明确了在译者译本诞生之时的俄罗斯社会及人民正对此产生着极大的兴趣。与此同时,作为汉学家的维氏,准确定位了《黄帝内经》(或说中医)实际上是通过中国人独有的世界观来反映人与自然的关系。首先,维氏在前言中引用北宋哲学家、易学家邵雍的哲学思想及观点,对《黄帝内经》的成书年代、书名由来做了简要介绍。其次,通过类比向读者介绍中国传统世界观中的“阴阳学说”“五行学说”,其中包括基本概念、基本特性和实际应用等。综上所述,维氏无论在哲学层面、还是中医理论层面都起到了译者引领的作用,以此启发读者回归中医文化,也几乎可以满足所有读者朴素的阅读期待。

维氏译文,如他所言:“译本虽尽可能接近原文,但仍与原文存在一些差异。我想强调的是,这只是一本经典著作的译本,而不是一本使用东方医学方法诊断和治疗各种疾病的指南。正因如此,我避免了详细的解释,也避免将中医术语中的疾病与欧洲医学术语中的类似疾病进行鉴别”。

(三)“直”“意”结合尽显“中国特色”

维氏译本的整体翻译策略,三版译本一脉相承,采用“‘直9‘意9结合,注释为辅”的行文方式。阅读维氏译文,能感受到译者在正文翻译上尊重原文,使用了“文白夹杂,夹叙夹议”的翻译手段,所需之处借用注释指出。这也符合译者最初为译介《内经》所定下的目标。正因如此,既然译本没有专业性较强的中医知识,理论上可以推断维氏译本的读者受众更具大众化和广泛性特点。

面对维氏译本再版三次的事实,研究其文本的历时变化与差异,以便更好地了解译者以及译语国家出版领域的主流意识形态。首先,1996版译本实际上是2007版译本的前奏,通过对比可以发现,1996版摘译的内容是《内经.素问》中的第1—48篇内容,2007版几乎完整保留了1996版的全部内容,又将《内经》中的其他篇目翻译完整。除了正文本的差别外,2007版译本的副文本中最为抢眼的是增加了附录(其内容包括五行、八卦、天干、地支、历法、星宿等),这无疑意味着译者认为厘清这些内容有助于理解《内经》。其次,2022年版译本与2007年版译本相比,新版正文本整体框架及内容未变,但在术语呈现和细微用词之处做了改动,表现出“根基未动,只做微调”的特点,“黄帝”的称名有变,“天”“地”“日”“月”等专有名词的称名首字母由小写改为大写等,这些变化意味着尚思出版社②对“译名”的重视。由此看来,无论是译者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注释补充,还是译者及出版社努力做到了“正译名”[4]的翻译策略,都使得“翻译行为的目的”和“翻译作品的特点”背后增添了一抹中国特色。

再观维氏译文,虽缺少了更精准的医学解释,但维氏以原文为范本、用解释性的语言完整再现了原文内容,同时明确了研究思路,回归文化之本源。

三、中西医结合专家的学习式译介路径

阿拉诺夫2006年出版了摘译的《当代〈黄帝内经〉》,随后2007—2024年出版了全译《黄帝内经.七卷本》。18年间由于地缘因素,出版社所在地由乌克兰基辅变到了俄罗斯莫斯科。译本的“风云变幻”仍不改译者的往日情怀,维氏十年如一日地译中医典籍,介中医之道,这本身就是一个传奇故事。

(一)学西医,更爱中医阿拉诺夫全名德米特里.亚历山德罗维奇.季莫菲耶夫,笔名丹尼斯.阿拉诺夫,2000年毕业于俄罗斯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国立医科大学。毕业后一直担任西医神经内科医师,后钻研针灸,成为一名中医针灸师。

阿拉诺夫先生与《内经》的相遇,缘起于大学五年级时学校开设的“非药物疗法”课。他曾说过:“让我感兴趣的地方是,除了用西医的吃药、打针、手术的手段,竟还可以使用例如‘针灸9这类方法来帮助人们治疗。”③正因如此,大学六年级他便开始专攻针灸、推拿等非药物疗法。学校学习之余,他还阅读了俄罗斯本土创作出版的关于中医、针灸、中国哲学的俄文书籍及其他外文书籍,从那时起便开启了《黄帝内经》的学习之路。

2006年阿氏出版《当代〈黄帝内经〉》后,正值维氏首版《内经》全译本出版前夕,2007年两人的全译本双双面世,两位译者全译《内经》的想法不谋而合。然而,后来我们对比两版全译本的不同之处,不仅在于译本的文本内容及设置,还在于译者主体之间存在的固有差异。作为一名翻译家,同时作为一名俄罗斯针灸医生,丹尼斯.阿拉诺夫对中医典籍在俄罗斯的译介和传播有其独到的视角和更具现实性的思考,为我们打开新思路的大门。

(二)传承经典,回归临床

阿拉诺夫作为一名神经科医生、针灸师来翻译《黄帝内经》,这意味着俄罗斯中医专家开始意识到了阅读中医典籍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这无疑是俄罗斯文化在接受中医文化进程中的标志性事件。

阿氏《黄帝内经.七卷本》的翻译从准备阶段(2006年)到七卷本完整出版问世(2024年),花费近20年的时间。多年间,他的一切中医活动以《内经》为中心展开,阿氏将《黄帝内经》中的内容通过书籍、讲学、学术活动等方式传播,并应用于自己的专业进行实践。他在《内经.七卷本》的每本前言中都写下过自己的翻译感受和经验,我们将其浓缩凝练,发现在整个过程中阿氏已然形成自己的学习、翻译与实践路径:

阅读经典

(阅读《内经》不能急功近利、浅尝辄止,要反复阅读

思考,最终抓住精髓)

如此看来,阿拉诺夫是地道的“实践派”,相比于弄清楚究竟何为翻译,翻译策略和方法有哪些等问题,他更加关注的是:作为译者,中医典籍的内容是否能被读者真正看懂并接受,专业知识是否能够指导中医工作者的实践工作等等。因此,也几乎可以判断,阿氏译本的受众群体或许会因为译本专业性较强而具有小众化、固定性的特点。

(三)先“意”后“直”,透过注释看正文

首先,与维氏相同的是两位译者都有“先摘译,再全译”的译介过程,但如果说维氏是无意之举,那么阿氏的摘译则可以说是“蓄谋已久”。一开始,作为中医学习者,他十分聪明地采用“分主题,抓重点”的方式,将《素问》《灵枢》中的篇目进行“排列组合”,学习并翻译《内经》的重要篇目。后来,随着学习内容、翻译经验、读者反馈等信息日渐丰富,阿氏开始进行《内经》的全译活动。这是每位中医学习者的必经之路,反复咀嚼,才能走得更加长远。就像他在译本前言中曾表示:“每一次的再分析与再解读都会对某些既定内容产生新的、不一样的理解,因此我们才有希望提炼出《内经》的精髓”。

其次,阿氏译介《内经》的独特之处在于,一直贯彻“正文简译,注释详解”的总体翻译策略。阅读阿氏译文令我们十分惊讶于译本中正文本“简洁,与古文原文对应程度之高”的翻译方式,也敬佩于内副文本(阐释性注释[5]—文外解释)“体量之多和内容之细致全面”,其中不仅包括中国其他中医学者为《内经》作注的条例,也有阿氏自己的理解与学习实践过程的记录。另外,通过对比2006年阿拉诺夫摘译版本和2007年、2020年全译本,可以发现译者的翻译策略发生了变化,特别是部分名称有变,例如,“黄帝”由原来单一的“帝王”的涵义增加了“黄”的表意;去掉了插入语、限定词、人称代词等,无论是在行文风格还是遣词造句上都更贴近原文表达,实际上译者是从以理解为主的“意译”转向了以翻译活动为主的“直译”。但是,也正如阿氏所言:“在我们的工作中,我们努力做到的不仅仅是直译(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任何从古代语言译成现代语言的翻译都仅仅是一种解释),而是在不违背《内经》的基础、精神或形式的前提下,使文本的全部内涵最容易理解。因此,用注释和解释来补充原文是非常重要的”。

再观阿氏译文,由于注释体量过大,读者们更多需要“透过注释看正文”,这似乎对源语读者的考验更大。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这种译注方式使得《内经》的经义表达得更为细致、精准。与此同时,他也确将《内经》在俄罗斯的译介和接受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使得《内经》不仅作为一种反映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的书籍,更是作为中医学典籍伫立在中俄文化互鉴的道路之上。

四、结语

综上所述,《黄帝内经》作为最具代表性的中医药典籍,其在俄的译传活动值得持续关注和研究。《黄帝内经》在俄罗斯的系列翻译行为,一方面反映出俄罗斯社会对中医(中医典籍)的迫切现实需要,另一方面也代表了之前译本并未能满足一部分读者群体的需求。因此,相应译本紧随其后便应运而生。从杰氏的“领会式”,到维氏的“阅读式”,再到阿氏的“学习式”的译介历程,我们看到了《内经》经义日渐“被了解”“被追溯”“被实践”,这无疑是一次成功的译介实践。这一事实提醒我们,有必要在译者主体视角下纵深探究《内经》对俄译介路径:首先,三位译者都在尊重、热爱中医文化的前提下译介《内经》;其次,译者们都在前人的基础上,对为什么译《内经》,要译什么样的《内经》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再次,译者们在不同的社会环境、时代背景下各自发挥出作为翻译主体其本身的主观能动性,即“翻译活动中表现出的文化意识,人文品格和文化、审美创造性”[6],一定程度上这决定了译者翻译过程中对翻译方式、翻译策略等的选择,也因此形成了“译者特色”。

《黄帝内经》在俄语世界的译介与传播无疑是中医药对外交流的重要一环,也是中医典籍持续译传的敲门砖,这个过程中译者的作用不言而喻。然而,随着《内经》对俄译介进程的推进,“时代”和读者无论是对译本还是译者都拥有更高的期待,这也要求我们以史为鉴,有使命、有选择、有立场、有能力,为中医药的明天、为中俄文明互鉴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注释:

①通过查证发现该书封皮有“由医学:获奖者沙姆福医生和来自越南海防市的中医专家格.温坎萨玛讲述”的字样,且涉及《内经》原文部分的目录与杰氏1994版译本有很多相似之处,由此笔者初断,杰氏译本并不是大家一直猜测的转译本,而是参考了1993年出版的俄文版《中医圣书》,而至于1993年《中医圣书》中涉及的《内经》原文来自转译还是其他暂不知晓。

②2022年版译本出版后笔者曾与维诺格罗茨基先生取得了联系,了解到最新版译文的更改是由俄罗斯尚思出版社编辑完成的。

③写作本文之前,作者曾与译者阿拉诺夫先生进行过多次沟通,这是一次云端采访中译者所述内容的转译。

参考文献:

〔1〕杨仕章.文化翻译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20.

〔2〕杨仕章,艾丽华.《黄帝内经》在俄罗斯的翻译与接受研究[J].中国翻译,2023(1):77-84.

〔3〕宋昱爽.《黄帝内经》在俄罗斯的译介研究[J].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2023(1):34-40.

〔4〕潘文国.翻译研究的中国特色与中国特色的翻译研究[J].国际汉学,2020(S1):5-37.

〔5〕何航,王银泉.国家叙事和译介传播:《黄帝内经》译本研究[J].中医药文化,2019(5):56-63.

〔6〕查明建,田雨.论译者主体性--从译者文化地位的边缘化谈起[J].中国翻译,2003(1):21-26.

(责任编辑徐阳)

A Study on the Translation Path of Neijing to Russi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Translator

SONG Yushuang1,WU Haiyan2

(1.Heilongjiang University,Harbin 150080,China;2.Chifeng University,Chifeng 024000,China)

Abstract:The mutual learning of Chinese and Russian civilizations in the context of The Times has made Chinese medicine culture increasingly appear in the vision of Russians,and also promoted the translation and dissemin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classics in Russia.From the end of the 20th century to the begin-ning of the 21st century,a number of Russian translations of Neijing(Huang-Di's Inner Classic)were suc-cessively published in Russia.A total of three Russian translators have translated Neijing in Russia.Tak-ing several Russian translators as clues,this paper presents the complete translation process of Neijing in Russia in order to examine the transl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culture of the target language and explore the role of the subjective initiative played by the translators in the translation process,so as to promote the in-depth exploration of the translation path of TCM classics to Russia.

Keywords:Translator's Subjectivity;Neijing(Huang-Di's Inner Classic);Russian Translation;Translation pa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