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蒙古道游

2024-10-11 00:00无盐
大理文化 2024年10期

明崇祯十二年(1639年)8月19日,明代大旅行家、地理学家徐霞客离开蒙化府(巍山),从北门出发,过演武场,向北循东山,走上通往迷渡(弥渡)、洱海(祥云)的山间古道。徐霞客此行将跟随马帮翻越隆庆关,顺山而下,一路沿山峡而行,经石佛哨、桃园哨到达弥渡,再经祥云前往宾川鸡足山。

徐霞客所走过的从巍山到弥渡的古道称为弥蒙古道,是两地茶马古道的重要组成部分。弥蒙古道从弥渡县城起,经新城、罗摩衙铺(今龙门邑)进入蒙化箐,经桃园哨、石佛哨、翻越隆庆关到达巍山,山道崎岖,道路险峻,有着“四十五里箐,三十五里坡”之称。千百年来,山间古道悠然的马帮铃响,伴随着人来人往,承担着两地交流往来的重任。400多年前,徐霞客也将自己的脚印深深地印到了这条古道上。去年初秋的一天,我们慕名踏上这条繁荣了数百年,而今虽渐渐沉寂却魅力依旧的山间小路,一偿跟着霞客游弥蒙古道的心愿。

从下关出发,车行楚大高速,先至弥渡。弥渡有着“白国故地、西汉旧郡、十赕沃壤、六诏咽喉”的美称,是通往滇西和滇西北的交通要冲,清溪道、弥蒙古道、开南古道三条重要驿道从弥渡境内通过。云南驿的古道经弥渡翻越定西岭到达赵州、大理;从弥渡经弥蒙古道可至巍山,过犀牛渡至云县、凤庆、昌宁、腾冲到达缅甸;经弥渡密祉则走定边(南涧)、开南(景东)从车里(西双版纳)前往缅甸。

我们从弥渡前往与巍山一山之隔的西山,顺盘山公路到达石佛哨村。石佛哨村是石甲村村委会所在地,一个彝族聚居的小山村。哨,即为岗哨。弥蒙古道从这里经过,曾经的居民多为哨户,担负着维护驿道安全的重要职责。当年,徐霞客从巍山到弥渡途经石佛哨,稍作停留,吃了一顿午饭。如今的石佛哨村,就是一个古朴安静的彝族村庄。村落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的屋檐错落有致,静静地依偎在群山环抱中的山坡上。行走间,不经意就路过一棵棵百年树龄的古树名木。眼前一个个古旧的院落里,土基院墙黑瓦顶,房前屋后枝繁叶茂的核桃树、老梨树无一不在诉说这里的岁月悠长。而不远处一座座窗明几净的新式楼房也彰显着古老村庄如今富裕美好的新生活。

行走在村中,硬化的水泥道路与土坯墙相映成趣。院墙上的藤蔓、树枝争先恐后地探出脑袋,和鸡鸣狗吠一起,仿佛在欢迎一众远道而来的客人。村民们对外来之客也见怪不怪,有的还主动热情地为我们指引通往古道的方向。他们的先辈应该都是哨户,不用耕种田地,却承担着管理哨所的重任,负责传递信息,维护道路安全,为确保驿道通畅而奔走于古道之上。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也见证着古道的繁荣和兴衰。

我们从村中穿过,从山腰下坡至山箐底,顺着潺潺溪流,古道向大山深处延伸而去。我们一行古道探访者也如当年徐霞客一般“曲折行峡中,随水而出,或东或北。”不同的是,徐霞客是从古道走出,而我们是走入。跟着欢腾的溪水,我们进入的是一个满眼苍翠的世界。在我们眼中赏心悦目的绿意盎然,在富有山野生活经验的行家眼里却是一座动植物的宝库。同行的老师傅不断地指点我们:“看,这是鸡刺根,秋天成熟后炖鸡炖猪脚可好吃了!这是野山竹,割下晒干变个颜色,就是我们日常所用的竹扫帚!”哦,怪不得那么眼熟!还有那棵老板栗树,枝繁叶茂下已隐藏着累累硕果,丰收指日可待。他还一路叮嘱,那一蓬蓬的大荨麻,千万不要碰到,否则它们的“热辣”让人招架不住!不过不要紧,弥渡的一道荨麻汤会让这些令人恐惧的植物变废为宝。只可惜,现在的我们还是对这些野蛮生长的荨麻无可奈何,只有敬而远之,小心翼翼地避过。

跟着奔涌的小溪逆流而上,不时遇到一两位村民从山间满载而归,见我们好奇,他们也大方地打开背袋展示收获,各种各样的野生菌菇引来一阵阵艳羡和惊呼。除了野生菌,还有各式各样的中草药,金刚藤、青风藤、血风藤、夏枯草、虎掌草、金银花……数不胜数,这山间真是个宝库,就看人们能不能慧眼识珠。

山箐深处,我们告别小溪,顺山势而上,古道的石板路在这里渐渐显现。曾经排列有序的石板路终究抵不过岁月风霜年深日久的消磨和侵蚀,仿佛人类老态龙钟的牙床,在时光的侵蚀中渐渐松弛歪倒,彰显着错落有致又摇摇欲坠的沧桑,一开口就是满腹的厚重和悲凉。逶迤盘旋的古道引导我们走进茂密的松林,此时的林间格外静谧,除了不时响起的鸟鸣外,只有自己因为气喘吁吁而粗重的呼吸。踏着一块块残留的石板,我们很快就爬升至半山,松林也在此时戛然而止,一大片山间坡地让整个天地豁然开朗。回望来时路,绿荫遮蔽了山箐的溪流,对面山坡上的石佛哨村已升起了炊烟袅袅。坡地上一处低矮的残墙展示着曾经的痕迹,这里正是石佛哨的遗址,正是徐霞客所记:“东向下者四里余,有数家居峡中。是为石佛哨,乃饭。”的石佛哨。

石佛哨以石佛寺而得名,康熙《蒙化府志》亦记:“隆庆关,在府城东,高出云表,西有沙滩哨,望域廓如聚。东有石佛哨,两山如峡,入郡咽喉。”可见,石佛哨东连桃源哨,西经隆庆关达沙滩哨,地势险要,是从弥渡到达巍山的重要通道。眼前的石佛哨,佛寺难寻,哨所也只剩残垣断壁,但身处此地,遥望远处的弥渡坝子和身后的崇山峻岭,还是能感受到石佛哨控扼山川的重要地理位置。当年徐霞客跟随马帮在石佛哨歇脚,吃过午饭匆匆顺山而下。书中记载:“又三里,有三四家在北坡,曰桃园哨。于是曲折行峡中,随水而出,或东或北。不二里,辄与峡俱转,而皆在谁左,如是十里,再北转,始见峡口东达川中;峡中小室累累,各就水次,其瓦倶白,乃磨室也。以水运机,磨麦为面,甚洁白,乃知迷渡川中,饶稻更饶麦也。”徐霞客与我们的行径相反,他从石佛哨一路走出深山,走向弥渡坝子。见到峡谷中到处都是利用水磨磨面的磨坊能判断出弥渡坝子盛产小麦。仔细观望白崖、定西岭的方位,虽然他跟随马帮,没有涉礼社江上游、览弥渡风景,但对弥渡的新城、旧城方位也是了如指掌。

经过石佛哨后,山势渐渐开阔,群山环抱之间,一处处的草甸让行走其间的旅人心旷神怡。古道已然淹没在花海之中,没有路,却哪里都是路。走在山坡草地上,低矮的小黄花遍布四野,星星点点,在风中摇曳,幻化成似海洋起伏的浪花,肆意展露最美的风姿。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木栅栏的羊圈圈住了一大群大大小小黑白相间的山羊,大家激动地直奔过去观看,不曾想来势汹汹的我们引来了牧羊犬高度的警惕,它连续发出的叫嚷声警告着不速之客,羊群也不安地骚动起来,发出咩咩叫唤。看来,是我们大惊小怪的激动和兴奋惊扰了它们安宁平静的世界。不一会,听到警报的牧羊人淡定地出现了,这位石佛哨村的彝家汉子平静地回答我们七嘴八舌的提问。幽寂的空谷间回荡着大家的欢笑,羊群们也恢复了平静,继续吃草,只有牧羊犬还保持着警惕。

沿着山坡,我们轻松惬意地从大片茂盛的蕨菜丛中走过。山谷中,清风阵阵,送来草地的清香和山野的气味沁人心脾。让人忍不住想放声高歌一曲,借用空谷传音呼唤旅伴,消解旅途的寂寞。山歌,或许就是在此情此景中应运而生,为山河增添一丝多彩灵动的气息。

远处,阳光普照的弥渡坝子隐隐可见,前方,又是云遮雾绕的峡谷。走着走着,山势渐渐险峻起来,我们又进入一片密林。石板路再次出现,引导着我们前进的方向。凌乱的碎石小道上,遮天蔽日的古树林虬枝苍劲,散发着无声的神秘感,让人不得不放低身姿小心翼翼地在林间穿行。巍巍古道的气势再次显现,脚下石板或规整或散乱,无一不印刻着历史的痕迹。很难想象,当年的徐霞客跟随着马帮是以如何的姿态走过这段弥蒙古道的。密林间,回荡的是马儿脖颈间的铃声,还有马蹄踏进石板的铿锵之音,行将踏错可能就是人仰马翻、折腿崴脚的严重后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一支支马帮从这里经过,踏出了一个个深深的蹄窝,也走出了一条属于马匹的“前车之鉴”。

石板路间夹杂着的山石越来越多,正是徐霞客所言“石骨嶙峋”的峥嵘之姿。随着山势渐陡,大家互相鼓励,隆庆关应该就在不远处的垭口之间。

从弥渡翻越西山到达巍山的垭口,海拔约2700米,因地势险峻,形似一条昂首腾飞的巨龙而得名龙箐,亦作隆庆关,也正是徐霞客笔下的“龙庆关”。此时此刻,山间阴云密布,风声阵阵,零星细碎的雨点袭来。风云变幻中,浓雾渐起,一个狭长的V形山谷中一块巨石横卧,带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让人不得不手足并用攀爬而过。巨石下,一个个深深的马蹄窝蓄满雨水,这正是千百年来,无数马匹踏着这个蹄窝腾跃而过,留下的深深印痕。不远处的关口伫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四个笔力雄健的魏体大字“鸟道雄关”让我们群情激昂,传说中的隆庆关终于到了!

隆庆关,不但是茶马古道上的重要关隘,也是候鸟迁徙的咽喉通道。这块刻于明万历年间的石碑是迄今为止发现的、世界上唯一一块最早、最古老的关于“鸟道”记载的石碑。石碑边是一间用红砂石建盖的小屋,包括屋檐、房梁、柱子、四壁全都由石材构建。里面供奉着浅浮雕雕刻的五尊神祇,面目已然模糊却又依稀可见。供桌上的香炉和杯盘碗盏都在昭示着他们护佑过往行人的功绩。石庙和石碑周围已被青苔和绿叶覆盖,满眼的古意盎然,无声地诠释着隆庆关曾经拥有过的辉煌岁月。而今,这里有着雾锁深山独有的静谧,弥蒙两地以此为界,一边是从弥渡走来乱石嶙峋中布满深深马蹄窝的古道,一边是通往蒙化的密林。一座山关隘口将两地如此迥异的风景在这里实现了交接和汇聚。

1639年8月19日,徐霞客在冷泉庵与妙乐告别,妙乐送给徐霞客当地的美食乳扇,徐霞客则以俞禹锡诗扇作诗答谢。饭后,妙乐将徐霞客送至北门,跟随马帮出发通过弥蒙古道前往弥渡。其笔下记载:“更蹑坡直上五里,登坡头,平行冈脊而南度之。此脊由南峰北度而下者,其东与大山夹为坑,北下西转而入大川,其西则平坠川南,从其上俯瞰蒙城,如一瓯脱也。又北倚坡而再东上三里,有三四家当脊而居,是为沙滩哨。脊上有新建小庵,颇洁。又蹑脊东上二里,盘崖北转,忽北峡骈峙,路穿其中,即北来东度而南转之脊也,是为龙庆关。”

走南闯北,路过太多关隘的徐霞客对隆庆关没有太多的介绍,似乎也没有注意到“鸟道雄关”的题刻,稀松平常的描述自然而然。然而,这里的神奇之处还有很多。走过隆庆关后,一条用古旧红砂石翻整铺就的古道将我们引入密林深处。四下笔挺高耸的华山松密密匝匝,与古朴粗壮的水冬瓜木、缠绕林间的藤蔓、依偎树下的灌木草丛构成了层层叠叠的绿色屏障。只有红色的砂石路醒目地在这浓密的绿意中劈开一条道路。行走其上,清凉惬意,圆润的石块让脚掌得到了按摩似的放松,森林氧吧释放的负氧离子让人每一口呼吸都心醉神迷。走了不远,就到达一处小院落,这里正是徐霞客当年路过的沙滩哨小庵,现在是巍山县沙塘哨管护站。如今的院落依旧整洁,几面墙壁上精心绘制的壁画向人们无声地展示和讲述着鸟道雄关的故事。

原来,位于弥渡与巍山分界处的隆庆关之所以得名鸟道雄关,是因为每年仲秋,大批南迁候鸟经此处关隘南飞过冬,却常在月黑风高之夜因山高雾大而迷失方向。山高林密无路可循的鸟儿们低飞盘旋着发出阵阵哀鸣,越聚越多,形成群鸟毕至,盘旋翱翔的奇观。如果出现火光,它们则成群结队,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地向火堆冲去,令不明所以的人们震惊,也借机诱捕猎杀鸟类,无数候鸟前仆后继殒命于此为这雄关古道增添了几分悲壮和凄凉。幸而,随着科学的进步,人们懂得了候鸟迁徙的规律,颁布禁止捕杀鸟类的法律法规,鸟道雄关便成为观察研究、保护鸟类的好地方。1985年秋天,云南大学生命科学学院、中科院生态研究所、云南省环科所的专家来到“鸟道雄关”首次对夜间迁徙的9种57只鸟类进行了环志,从此揭开了云南鸟类环志史的第一页,国际鸟类环志巍山站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每年人们在这里与鸟儿相遇,采集数据环志,带着无限的祝福放飞,期待明年与鸟儿们再次相遇!正如院内百鸟朝凤照壁对联所希冀的那样:“龙柏苍桑雄关鸟道留佳景,凤鸾和鸣古道茶马存遗风。”时移世易,如今的茶马古道已经消逝在岁月的长河中,而鸟道雄关却依旧守候和迎接着一年一度的候鸟飞越。徐霞客笔下整洁的小庵已经更换了模样,只有院中的云卷柏见证着时光的变迁。即便歪歪斜斜地匍匐于地面,却依旧有着遒劲的枝干,透出无限的生命力,彰显着历经岁月磨砺的古朴和沧桑,描绘出这“雄关漫道、百鸟和鸣”的诗意画卷。

走出沙塘哨管护站,沿着山路继续在密林中穿行。丛林依旧幽深静谧,目之所及,芳草萋萋。山环路绕,视野开阔之地俯瞰整个巍山坝子就在山脚下,齐整的古城,鳞次栉比的房屋尽收眼底。穿山越岭,弥蒙古道已尽末端。顺着山林小路走到公路上,就是弥巍公路,一辆辆汽车不时飞驰而过。穿越隆庆关的山间古道就此被抛掷在密林深处,默默地被人们淡忘的岁月的长河之中。当长长的马帮队伍或悠然或艰险地行走在古道上时,可否想到有这么一天,人们劈山开路,穿山钻洞,所向披靡无坚不摧地打通万水千山,铺就了一条翻山越岭的坦途。当跟随马帮走过重重山路的徐霞客,也曾在这里“从其上俯瞰蒙城,如一瓯脱也”。当他居高临下地眺望蒙化古城时是否寻找过曾经居留两夜的等觉寺冷泉庵,又是否回忆起“城中居庐甚盛,而北门外则闤阓皆聚焉”的景致?

蒙化城给徐霞客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不仅因为“闻城中有甲科三四家,是反胜大理也”,还因“蒙化土知府左姓,世代循良,不似景东桀骜”,更因“北门外有卖饼者三四家,想皆中土人。其制酷似吾乡眉公饼,但不兼各味耳,即省中亦不及”。蒙化著名的4座寺院,天姥、竹扫、降龙、伏虎中,徐霞客有所选择地考察了位于 图山的天姥寺。这一次,因有马匹之便,徐霞客得以一日来回,从城中前往天姥崖云隐寺参观考察。虽然依靠蒙化左氏土司势力曾经修建得非常整洁壮丽的寺宇在明末不免有些寥落,乏善可陈,但徐霞客还是回顾和记录了“蒙氏龙伽独自哀牢将其子细奴逻居其上,筑 图城,自立为奇王,号蒙舍诏”的历史。从 图城到云隐寺,呈现的是巍山地区从蒙舍诏始祖细奴逻躬耕于此到左氏土司效忠于大明王朝的历史发展过程。徐霞客没有记载的是,传说建都弥渡白崖的白子国首领张乐进求,以细奴逻才干过人而招为女婿。唐贞观二十三年(649年)在部落间的祭祀中,一只神鸟盘旋于细奴逻的肩头3日不去,众人以为神兆,于是公推细奴逻为部落首领。张乐进求随即禅位于细奴逻,两个部落的合并进一步充实和扩大了细奴逻的实力,为蒙舍诏的建立和发展壮大奠定了基础。民间还有传说,当细奴逻继承张乐进求王位时,一只彩凤飞翔在垭口,百鸟便从四面八方来朝拜这只凤凰,此后每年秋冬均有百鸟来朝的神奇景象出现,年复一年地欢叫着,庆祝着。这也不由得让我想到生活在山林中的彝族山民,他们不但能够用树叶吹出动人的歌曲,还能够模仿各种鸟叫,与鸟儿交流。这是一个民族刻在骨子里的原始基因,这是不能改变的血缘记忆。

一路走来,我们才真切地感受到蒙舍诏和白子国如何山水相依,弥蒙古道如何将两个部族密切相连,牵系着弥巍人民的交往和联系。一山分两半,弥渡的沙帽山、巍山的文华山阻隔不了两地一衣带水的亲缘。千百年来,一条古道串联起两地的睦邻友好,相亲相爱唇齿相依,在悠悠的岁月长河中无声地讲述着过往数千年的故事。

古道漫漫,徐霞客走过,无数的马帮和旅人走过,今天的我们走过,千年的岁月也静静地流淌而过,凝聚成珍贵的地方历史文化遗产。无数连通东西,沟通南北,逶迤蜿蜒的雄关古道,如人体的一条条毛细血管,沟通和串联起华夏山河大地每一处角落,见证着中华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如今,它们依旧在深山中寂寞的岁月里,等待着唤起人们的回忆,等待着人们用脚步丈量,聆听那段被尘封的历史。跟着霞客走过弥蒙古道,在一处处动人的风景中,在一个个的故事里,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进古道的历史记忆,体验和感受古道独特的魅力和价值,相信弥蒙古道会在不久的将来,在一次次的行走中焕发生机,绽放别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