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数字化转型路径：国内研究现状与探索

摘 要：目前，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已成为必然趋势，也成为学者们研究的热点。基于CNKI（中国知网）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文献，采用CiteSpace软件进行文献计量分析和文献综述研究。通过关键词共现分析与突现分析，以及文献共被引分析等方法，探究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现状，探索企业数字化转型路径，并针对研究结论提出了政策建议，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了理论参考和实践建议。

关键词：企业数字化转型；文献计量分析；数字经济；政府赋能

中图分类号：F49；F832；F1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255（2024）03-0014-06

一、引言

2023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了56.1万亿元，稳居世界第二，同比增长了11.8个百分点，在国内生产总值中所占比重提高到了44%。由此可见，数字经济是我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发挥了重要的引擎作用。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原有生产要素的边界被打破，数据已经被纳入经济增长函数中。随着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和广泛应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彼此依存、相互融合，这必将引发新一轮产业变革。基于这一背景，企业数字化转型将成为数字经济推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因素，并逐步成为学术界普遍关注的研究热点。以企业数字化转型为对象进行深入研究，可以帮助我们深入了解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所面临的挑战和机遇。研究表明，数字化转型有潜力彻底改变现有的商业模式、创造新的收入来源并改善客户体验[1]。数字化转型与企业可持续发展紧密相关，可以促进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增强环境保护意识和企业社会责任，也可以推进企业内部管理和组织变革，从而提高员工的工作效率和满意度，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于企业长远发展的意义显而易见[2]。

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必要性和潜在效益已得到广泛认可，但企业如何成功进行数字化转型仍然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企业需要不断学习和适应新的知识和技术，才能实现自身的数字化转型。采用文献计量分析的方法，从海量文献中寻找有关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有价值信息并从众多研究中提炼出有价值的实现路径具有重要的研究意义。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工具

本文采用CiteSpace作为计量分析工具，对采集的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数据样本进行可视化处理，将文献之间的关系以科学知识图谱的方式可视化地展现出来，既能帮助我们厘清某一领域过去的研究轨迹、研究现状和热点话题，也能揭示该领域未来的发展方向[3]。基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领域的重点文献及文献之间的关系，通过文献阅读和梳理，进一步揭示该主题相关领域研究的发展阶段、主题、理论基础和研究方法。利用CiteSpace软件绘制关键词共现映射和涌现关键词映射，以呈现本研究的热点和发展趋势。最后，我们深入研究了30篇高被引经典文章，以及这些文章中引用的参考文献，提出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路径。

（二）研究数据

基于 CNKI和核心期刊数据库进行文章样本检索。在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以“企业数字化转型”为主题检索到相关核心期刊论文682篇。对该682篇期刊文献进行数据清洗处理，所选文献样本时间跨度为2014年至2024年，这就可以充分满足分析要求，同时也构成了本文的最终分析样本。采用CiteSpace计量软件，基于时间序列和结构关系，对该领域的代表性文献数据进行建模并构建关系网络[4]，探究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文献的知识结构、研究重点和未来研究方向，在此基础上进行梳理总结，归纳出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路径。

三、研究结果

（一）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

CiteSpace软件的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和文献共被引网络分析可以展现相关文章关注的研究热点，亦可作为探寻企业数字化转型路径的线索。本文立足分析核心文献，通过对文献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以及文献共被引网络图谱分析，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相关研究进行可视化呈现，从而探索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路径。

1．文献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

笔者进一步采用知识图谱计量方法呈现国内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情况。数据来源为中国知网（CNKI），以篇名“企业数字化转型”精确匹配检索，共检索到682条结果。采用CiteSpace软件生成2014—2024年国内研究文献共现图谱，见图1。据CiteSpace统计，频率超过60、网络中心性大于0.1的关键词包括数字经济、数字技术、数字化、制造企业、中小企业、企业创新、绿色创新、创新效率、政府补贴、政府支持、融资约束、资源配置、企业管理、公司治理和企业绩效。这15个关键词构成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文献知识网络结构的主要节点，呈现了该研究领域的重点研究线索，基本涵盖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原因、过程和结果，是该领域重点探讨的问题。其中，数字经济、数字技术、数字化等属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先决要素。企业创新、绿色创新、创新效率、政府补贴和政府支持构成了流程因素。融资约束、资源配置、企业管理、公司治理、企业绩效代表结果因素。同时，图1清晰地呈现出在“数字经济”发展背景下，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是研究的热点问题，研究时间从2014年开始逐年增加，一直持续到2024年。关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主要是围绕“数字技术” “企业创新”“公司治理”“政府支持”和“企业绩效”展开。这五个方面的节点较大，节点颜色从紫色代表的2014年开始一直扩展到红色代表的2024年，说明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逐渐成为国内的热点研究问题。

2．文献关键词突现分析

进一步采用CiteSpace软件进行关键词突现分析，结果见图2。2014—2024年突显关键词包括数字化、中小企业、企业管理、数字创新、政府行为、企业创新、公司治理、数字经济、企业价值、绿色创新、代理成本、融资约束和技术创新等。2016—2021年涌现的关键词是数字化、数字创新、政府行为和中小企业，这体现了企业数字化转型对政府的期待。政府需要予以支持，促进企业发展。2020—2022年涌现的关键词是数字经济、企业创新、企业管理、公司治理和企业价值，这体现了数字经济发展背景下企业可以通过创新提升治理水平以提升企业价值。2023—2024年涌现的关键词是绿色创新、技术创新、融资约束和代理成本，这体现了数字技术促进绿色创新、技术创新降低代理成本和融资约束，是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一条重要路径。

（二）文献共被引聚类分析

CiteSpace计量分析中，采用文献共被引聚类分析来体现研究领域的热点问题和知识基础，通过一定排序算法从文献中提取每个聚类标签。为了体现聚类的独特特征，本文采用对数似然比（LLR）的模型方法进行聚类标签的提取。通过对682篇样本文献进行共被引分析呈现共被引网络图谱，见图3。本文以聚类成员数大于 10 为标准，共筛选得到 11个聚类。通过聚类得到的共被引网络整体的模块值为 0.57（大于 0.3），平均轮廓值为 0.96（大于0.7），说明模块结构划分显著，聚类高效可信。

表1对研究热点较为集中的前11大聚类信息进行总结。从聚类规模看，数字经济、中小企业等前11大聚类成员数占总数的80%以上，表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主题研究比较集中。此11大聚类的轮廓值分布在0.912 到0.999之间，相互之间较为接近，表明聚类内部成员之间具有较高的近似性水平。此外，以数字经济、企业创新、绿色创新和公司治理聚类的引文，发表年份均在2022年及以后，属于目前较为前沿的热点研究问题。

在聚类标签分析基础上，本文在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核心主题总结归纳基础上，提出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五条路径：数字经济发展背景下的数字技术驱动路径（聚类0），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创新驱动路径（聚类2、聚类4），政府赋能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路径（聚类6、聚类8）、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治理能力提升路径（聚类3、聚类5、聚类9），企业数字化转型差异化路径（聚类1、聚类7、聚类10）。

以上五种路径提出的依据是著名学者彭罗斯创立的“企业资源与能力交互理论”。他认为在“企业资源－企业能力－企业成长”的范式中，企业的内外部资源决定企业能力大小，而企业能力大小制约了企业的成长[5]。根据以上研究框架，本文提出企业数字化转型路径框架图，见图4。企业资源是企业数字化转型路径的基础支撑，企业能力是企业数字化转型路径的重要动力，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路径目标是企业绩效的提升。通过文献挖掘以及图3和表1呈现的结果，可以归纳出推动企业实现数字化转型的资源主要包括数字技术资源和数字资源[6]、政府赋能[7]、外部资源[8]等。资源的驱动要实现企业治理能力、创新能力和融资能力的提升，可以走出差异化发展的路径，实现企业绩效的持续提升。

四、企业数字化转型价值实现路径

（一）数字经济发展背景下的数字技术驱动路径

数字经济是未来经济发展的重要内容，企业是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载体和支撑，企业数字化转型可以进一步适应未来数字经济发展，同时也是数字经济发展的推动力。无论是数字经济的发展还是企业数字化转型，都要紧紧依靠数字技术，而技术进步又是促进企业转型和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所以数字技术的发展是促进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基础。企业数字化转型是企业运用数字技术及相关要素开展组织变革的过程，数字技术不仅可以优化组织的内部流程，而且可以提高组织的工作效率，同时还可以衍生新的产品和服务。为了达到降低成本、增加竞争优势、提高创新绩效等目的，企业会通过主动筛选、应用和创新数字技术或其组合的行为，反映企业采用数字技术的水平。数字技术采用的宽度反映了企业数字技术所采用的技术类型，数字技术采用的深度反映了企业使用数字技术的意愿、频率和持续时间。在现有研究中，数字赋能主要是通过强化相关主体的链接能力、智能能力和分析能力予以体现。企业利用数字技术和数字平台可以缓解信息不对称，对内可以促进员工之间的信息共享，提升管理效率和资源获取效率，激发员工工作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促进组织之间高效合作[9]。对外可以扩大社会公众的认知，提升组织的社会知晓度和透明度。通过数字技术和数字平台将客户纳入企业价值创造体系，客户借助数字技术参与交互渠道，参与企业经营活动，满足自身的需求，共创企业价值。企业基于数字技术和数字平台，收集和分析数据并与合作伙伴共享，促进多方资源和能力整合互补。企业借助数字技术推动企业生产制造的智能化变革，优化企业管理运营模式，提高组织运行效率，从而提升产品价值与创新能力。

（二）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创新驱动路径

企业数字化创新取向必将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代表了数字创新的方向和目标，一般有流程创新、产品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三种取向。一方面，数字创新路径导向可以引导或促进企业更有针对性地采用合适的数字技术。数字化转型是一场全面而深刻的变革，企业需要克服许多内部和外部障碍[10]。数字化创新路径导向可以帮助企业认识到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从而更有决心和动力推进数字化转型。因此，数字化创新路径导向是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一个重要因素。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和创新相互影响，数字化转型企业可以更好地解决创新所面临的一系列问题，从而推动企业创新发展。创新会推动数字技术进步，进而提升企业数字化转型水平，这种双向互动关系体现了资源基础观的逻辑基础[11]。因此，企业数字化转型与数字化创新之间的相互促进共同发展是发展趋势，也是未来的一条必由之路。

（三）政府赋能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路径

政府赋能形成企业创新激励机制促进企业数字化。首先，政府可以采用专项资金直接激励企业的创新活动，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从而降低企业数字化创新的成本。政府与企业实现风险共担，可以激励企业加大创新投入，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内生动力[12]。其次，政府赋能会发挥政策引导作用。政府赋能企业创新和企业数字化转型，传递的是一种政府支持的信号，说明了政府对企业创新和企业数字化转型等的政策支持或倾向，向市场主体释放积极正向的信号，引导市场主体投资投向目标行业和数字化转型领域，从而优化配置资源解决数字化转型融资困难问题。最后，政府赋能具有认证效应，降低了信息不对称，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发展[13]。政府创新补贴能够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政府通过优胜劣汰的竞争机制，传递了受补企业创新能力强的信号，提升公众以及投资者对企业经营现状和未来发展潜力的信心，提升了投资者对企业创新和企业数字化转型活动的认可和支持，压缩转型的期间长度，突破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制约[14]。

（四）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治理能力提升路径

企业利用数字技术可以对设计、研发、制造、管理和服务等各环节进行优化，降低成本，提升生产效率。数字化可以使企业价值生产环节高效率地匹配在一起，加快利润实现的流转速度。数字化还可以优化企业成本，可以提升企业的管理效率和管理质量。传统的企业管理高效率往往伴随高风险。如果层层审批、处处把关，看似保障了安全、避免了高风险，但又损失了高效率[15]。数字技术可以有效解决这一矛盾，将业务、人员、数据等要素连接整合到平台上，通过平台解决业务问题，使得企业能力不断地演进迭代，进而赋能企业人员和团队。数字化平台一方面将所有的资源连接起来共通共享，可以直接调集快速支持业务开展，另一方面数字平台可以让业务匹配客户需求进行标准化输出，也保证了业务的质量。企业运营经常要面对市场变化，并根据市场变化做出正确的应对决策，数字化平台凭借其数据资源和智能化处理能力可以帮助管理者决策，提升工作效率。数据平台将生产者、生产工具和生产要素全部纳入进来，利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优化配置资源，为企业人员和团队提供能力输出。随着业务处理和数据记录的增加，数字平台的输出能力也不断迭代增强。

（五）企业数字化转型差异化路径

由于发展阶段、所处地域和自身规模的差异等，企业在数字化转型方面也会具有明显的差异。这种差异体现在企业对数字化转型的认知程度，也体现在企业对数字化转型的应用水平，由此可见企业数字化转型是一项系统工程。不同类型企业、不同规模企业、不同地域企业和不同阶段企业数字应用方面存在显著差异，这也决定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诉求必将存在显著差异。这种差异既会增加企业数字化转型难度，也会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政策措施。因此，企业数字化转型不能搞“一刀切”，不能使用一个标准衡量企业数字化转型，企业数字化转型措施的制定也要有针对性和多样性，企业数字化转型要走差异化路径。

五、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本文重点对企业层面的数字化转型研究进行计量分析。既提供了企业数字化研究现状概述，也为未来的研究和企业数字化转型实践提供了参考。文章以定量的方式分析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现状，报告了阶段性研究主题、相关理论和方法，探索分析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路径，提出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政策建议。本研究围绕企业层面的数字化转型现状展开，研究结果对市场微观主体——企业更具参考意义。本文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文献进行了深入的文献计量分析，包括描述性统计、共性分析等，为理解该领域提供了有力的数据支持。通过梳理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现状，提供了当前研究的全面概述，展现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发展动态，并呈现了未来研究的关键领域。

（二）政策建议

1．加快推进“新基建”，夯实企业数字化转型技术基础

国家通过制定战略规划，积极出台配套政策，加快推进“新基建”，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硬件基础，为企业优化设计、生产、服务、运营提供保障。

2．发挥政府赋能引导作用，提升企业数字化转型思维

政府打造产业数字技术平台，培养和引进数字技术人才，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技术基础。同时，提升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信心，政策性鼓励企业数字化转型。

3．运用组态协调思维，探索企业数字化转型差异化路径

企业数字化转型要调动各方面因素，全面施策，分类施策，组合式驱动，不搞 “一刀切”，走一条有序的差异化路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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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ath of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current research status and exploration in China

——Visual Graph Analysis Based on CNKI and CiteSpace

Li Jin

（School of E-commerce， Anhui Business College， Wuhu Anhui 241002）

Abstract： At present，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nterprises has become an inevitable trend， and has also become a hot topic of scholars. Based on the literature of CNKI’s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CiteSpace software is used for bibliometric analysis and literature review. Through keyword co-occurrence analysis and emergence analysis， as well as literature co-citation analysis and other methods，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explores the path of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 puts forward policy suggestions based on the research conclusions， providing theoretical reference and practical suggestions for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Key words：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Bibliometric analysis; Digital economy; Government empower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