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新时代档案部门正向数据化、智慧化转型并融入政府智慧化治理新格局。文章通过分析政府智慧治理的发展现状以及档案部门与政府智慧治理的互动情况,归纳总结了档案部门参与政府智慧治理的四个维度,即奠定资源基础、指导数据应用、融合治理生态、提升服务效能,最后围绕档案数据化建设、档案工作融合、协同共治机制和数据服务能力四个方面提出了档案部门参与智慧治理的推进路径。
关键词:智慧治理;档案部门;数据治理;数据管理;政府治理
分类号:G270
Dimensional Analysis and Path Exploration of Archival Departments Participating in Intelligent Governance
Ji Wenxuan, Cao Hang
( School of Cultural Heritage and Information Management, Shangha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44 )
Abstract: In the new era, the archival departments are transforming to the direction of data and intelligence, and integrating into the new pattern of intelligent governance of the society. By analyzing the development status of smart governance and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archival departments and government governance, this paper summarizes four dimensions of archival departments’ participation in smart governance, namely, laying resource foundation, guiding data application, integrating governance ecology, and improving service efficiency. Finally, it puts forward the promotion path of the archival departments’ participation in smart governance from four aspects: archival data construction, archival undertaking integration, collaborative governance mechanism and data service capability.
Keywords: Intelligent Governance; Archival Departments; Data Governance; Data Management; Governance by Government
从数字化到智能化再到智慧化的发展,是政府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必经之路,也是政府治理手段、机制、结构和理念多层面创新的重要体现。《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指出,要加快建设数字社会、数字政府,提升公共服务、社会治理等数字化、智能化水平。[1]《“十四五”推进国家政务信息化规划》提出,到2025年,政务信息化建设要总体迈入以数据赋能、协同治理、智慧决策、优质服务为主要特征的融慧治理新阶段。[2]数据是智慧治理的资源基础和治理单元,可以帮助政府实现全社会的资源互通、数字化的全面协同与跨部门的流程再造。档案部门作为各类数据的重要管理者,积极参与政府智慧治理不仅是时代进步的必然趋势,也是自身发展的内在需求。
目前,学界初步探索了档案部门参与政府治理的作用机理[3]、价值意义[4]、参与形式和实现路径[5],并推进了智慧政府建设背景下的档案信息资源建设、信息服务和管理工作等方面的研究。但由于技术水平的瓶颈、观念认知的局限以及标准规范的缺失,档案部门参与政府智慧治理存在一定的滞后性,尚未形成稳定的模式,目前更多是以项目参与的形式发挥作用。实践的滞后性也制约了前瞻性研究的发展,故而现有的研究更多从政府智慧治理的局部来探讨档案部门的参与情况,缺乏对智慧治理整体框架的思考,也较少对档案部门参与政府智慧治理的可行性进行系统性研究。在此背景下,本文通过分析档案部门参与政府智慧治理的实践现状,阐释档案部门在政府智慧治理中的作用维度,并进一步探索档案部门后续的推进路径,以期在政府智慧治理的时代大背景下,档案部门能够通过自身工作改革和机制完善促进政府智慧治理效能提升,更好发挥档案事业服务中心大局的功能。
1 档案部门参与政府智慧治理的实践概况
政府智慧治理是政府运用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使政府、市场和社会得以沟通互动协作的过程。[6]其“智慧”主要体现在政府内部协调整合的智慧、外部赋权与合作创新的智慧,以及使用智能化技术工具的智慧。具体来说,政府智慧治理强调在内部整合中纵向推动组织层级的扁平协同,横向实现政务程序的并联整合;在外部赋权中,强化信息开放以保证公民知情权,并鼓励公众参与政府治理;在技术使用上,运用强大计算力改变对复杂客体的粗放认知,利用云计算搭建数据关联共享平台,以物联网支撑一体化治理,采用虚拟交互技术为用户提供定制化服务等。目前,我国多省份已经转变治理思维,相继发布了智慧城市建设规划、大数据产业建设计划等政策方针为政府智慧治理提供宏观指导,用城市大脑或大数据中心来统筹政务信息化和智慧城市建设。在数据体系构建方面,各地政府正在强化基础设施建设,设立行政、民生、地理等资源数据库,并建立集约化政务服务网站和数据开放平台,提供全天候、全覆盖的公共服务。总体来看,国内智慧治理已经基本实现城市运行“一网统管”、政务服务“一网通办”和政府办公“一网协同”,并逐步横向发展及纵深推进,智慧治理中一站式、响应性、透明性的治理理念已初步得到实现。
当前,档案部门已经在各个层面参与到政府智慧治理实践中。在提供政府资源及服务方面,档案部门以档案管理平台融合政府数据底座,对接政务服务管理平台并提供档案数据查询和业务办理,如长三角地区开展民生档案异地查档。档案部门还搭建档案资源联动服务体系,如珠海档案馆通过智慧政府“一张图”模式,将3万条开放档案数据与智慧珠海平台实时共享。在参与政府数据归档方面,档案部门接收各业务部门的档案数据,多个地区还颁布了政务电子文件归档实施办法来规范档案部门的数据归档工作。在指导政府数据管理工作中,档案部门发挥着制定数据标准规范、监督数据管理工作、开发数据基础设施、建立数据平台[7]、指导知识开发的作用,例如NARA要求政府通过元数据建设来优化开放数据质量。在辅助决策方面,档案部门提供数据帮助政府完成预测分析工作,如在北京冬奥会筹备工作中河北气象档案馆运用50年降水数据,完成雄安新区暴雨强度公式编制和暴雨雨型分析报告,为气象预报和气象服务提供数据。从政府视角来看,政府在政策层面明确政务服务机构的归档工作,推进政务服务电子档案全流程实时归档;在应用层面利用“一网通办”解决档案智能归集问题,实现电子材料的“办结及归档”,并建立档案专题数据仓实现全领域共享利用。
由此可见,档案部门从各类实践项目中积极参与政府智慧治理,政府业务部门也健全归档政策,推进档案工作与业务部门衔接,这充分发挥了档案部门在资源贮存、数据管理和信息服务等方面的优势。但目前档案部门自身仍存在一些现实问题,制约了自身发展和功能发挥。如档案部门本身数据化发展不足导致无法提供主要治理资源,而让步于数据管理部门;欠缺整体数据应用机制而无法深度融入政府治理框架;在与其他主体的协同中缺乏自身定位导致各板块互动匮乏;对档案数据的应用探索不足导致与智慧治理业务活动契合不紧密等。
2 档案部门参与政府智慧治理的维度解析
2.1 档案数据奠定资源基础
政府智慧治理是数据驱动的治理,数据是智慧治理的基本元素,[8]数据使得政府治理过程得以量化,帮助政府强化对治理对象、治理流程的控制。档案数据作为治理数据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政府借以完成其工作的行政工具,也是政府机构赖以建立的基础。[9]从档案数据的特征来看,它是高质量的治理资源。首先,档案数据本质上是政府部门业务活动的客观凭证,是按照标准收集加工后得到的系统化、组织化的数据。因此,相较于别的数据,档案数据具有更高的准确性和可用性。其次,档案数据还呈现多元化特征,它包括:业务系统和物联感知系统中产生的数据,企业、组织和个人上传保存的数据,组织运行中产生的数据,线上线下空间产生的数据等。档案数据的多元化意味着其在政府智慧治理中将满足各类应用需求,具有丰富的应用前景。最后,档案数据还补充了其他数据管理部门所欠缺的部分资源。档案数据包括馆藏文件数据化后的产物,这类数据可以与业务系统新数据进行融合、连接和溯源,重新激活馆藏档案的数据价值。如嵊州市建立“个人全生命周期档案”数字资源中心,在保证公民个人数据来源可溯的映射关系基础上,创设了各类档案数据应用场景。[10]档案数据还包括从数据管理部门和业务部门流转归档的数据,这类数据不会被即时使用但可以作为稳定的凭证而存在,保证了政府活动证据链的连续性和完整性。
在智慧治理中,政府通过建立数据管理系统来集成各类治理资源,对接业务系统和物联管理系统,建立关联单位的主体联盟,并用网络共享实现服务对象的关系联通。档案数据主要以数据库对接和网络传输方式进入数据管理系统,如浙江省档案馆后端通过政务云,联通省大数据中心所归集的53万条档案数据,然后由政府负责后续数据的“聚”“管”“通”,政府将档案数据与相关部门的数据资源共同生成治理主题库,再通过主题库来整体感知治理对象的状态和趋势,依托大数据分析技术建立预测监控、全局分析模型,围绕治理需求开展精准施策和科学指导。政府还构建数据管理平台实现对数据的全生命周期管理和各环节的数据安全监管,建立各应用场景的数据资源授权管理机制,推动数据分级分类开放。
因此,档案数据作为政府治理的资源基础,归集传输至政府数据管理平台,成为政府资源系统的组成部分,经过后续的分析挖掘与融合应用,最终转化为政府管理和决策的数据依据以及政府开放的信息内容。
2.2 档案思维指导数据应用
在政府智慧治理中,海量数据催生了层级互通、部门共享的整体数据应用模式,形成了“采集—传递—分析—应用—反馈”的数据应用流程。[11]档案部门的数据管理工作契合了政府数字化、信息化改革进程,可以提供系统管理思维和科学的建档方法,通过提供专业性的数据应用指导,提升政府各部门办理业务的工作效率,促进了政府数据资产的深度挖掘。
在数据采集阶段,自动归档模式推动了政府业务线上办理的持续转型,如浙江省档案馆通过“无纸电子化归档”倒逼各厅局服务事项全流程在线办理。[12]青岛档案馆建立智慧审批平台电子档案归档系统,对全市10个领域、19个数字化场景、105个高频审批业务事项实现“一键整理、一键归档、一键查询”。[13]针对数据采集后的工作,档案部门还制定一系列数据长期保管和规范封装的标准,推进了政府数据管理的规范化和标准化。在数据传递环节,档案部门打通政务系统与各单位数字档案系统,使资源在各个系统间流动,如浙江丽水市档案局建立了档案协同管理系统,线上与办公自动化系统建立归档接口,实现市域内党政机关电子公文在线归档。政府业务部门也根据档案资源的流转过程规范数据共享机制,从数据生命周期视角对不同时期数据进行归集管理与开放利用。
在数据分析与应用环节,比起单一零散数据,政府更需要能够反映事物本质规律、具有归纳性和知识性的信息。档案部门基于政府决策知识需求开展资政服务,构建档案知识管理系统,将采集来的信息进行数据转化和数据融合,筛选部分具有分析价值的数据,从数据中挖掘具有逻辑关联且有参考价值的知识单元,再从知识单元中发现档案资源背后的关联和规律,开发如知识图谱、知识门户等知识产品。档案知识管理系统的建设为科学决策提供解决问题的框架,政府部门能以档案知识管理系统为基础构建政府决策资源整合系统。在数据反馈环节,档案部门作为政府治理数据的最终归宿,在数据归档环节中可以对政府数据的质量进行审查,通过明确数据结构化标准、元数据封装格式等数据归档要求[14]来强化对数据的前端控制,指导各部门健全数据标准规范。
因此,档案部门可以完善政府数据应用方法,在数据应用阶段提供指导,在数据采集中衍生出数据归档的工作环节,发挥档案部门核心功能来指导政府数据的长久保存。档案部门还应建立自己的数据管理系统,对接业务系统将政府数据归档保存,运用知识管理和知识开发的专业性优势对数据价值进行挖掘,完善归档标准,控制数据质量,提升数据间的互操作性与协调性。由此,档案部门不再仅是数据资源的提供方,还是政府数据的建设者和管理者,为政府数据管理提供具体的方法与手段。
2.3 组织协同融合治理生态
对于政府治理活动来说,多元主体构成了治理的生态圈层并形成相对固定的组织体系。政府智慧治理是以政府为主要治理主体,利用行政力量推动市场力量、社会力量共同参与的治理,它注重多元主体参与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整体智能型”治理架构,强调形成多元主体共同参与的平台生态圈。[15]
在治理生态中,档案部门与数据管理部门、文件管理部门、政府信息公开主管部门、信息化主管部门等多个部门均为政府信息资源管理的主体。如《长沙市政务数据管理暂行办法》就规定了数据资源局、市政务部门、市档案局等机构均为政务数据管理主体。一方面,业务部门、数据管理部门和档案部门在数据流转过程中是上下游关系,即各业务部门自行生成的档案数据提交给数据管理部门,由数据管理部门归集挖掘和应用开放,最后由档案部门归档。另一方面,档案部门与系统中的这些部门始终保持着资源畅通、协作共享与业务借鉴的关系,如,上海市档案馆与上海市大数据中心建立数据共享机制,将档案数据纳入政务大数据统一管理。与此同时,政府信息资源管理系统作为数据生产、管理、利用和服务的上游,在政府信息规划与信息战略指导下汇集各类数据资源,完成政务数据和各类场景化社会数据的高度融合,完善基础信息资源和重要领域信息资源的建设,在数据的识别、归类、量化、挖掘和关联上发挥专业性优势。
治理生态圈层还包括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公众等主体,政府作为引领者和监督者,宏观指导各主体行为并统筹资源,围绕特定治理场景指导信息资源管理系统的数据应用与开发;企业作为创新科技的提供者,为档案管理部门等提供技术指导和运维支持;公众也通过自主组织和自愿参与加入治理活动中,提供反馈数据并进行社会监督。
因此,档案部门融合治理生态主要是以资源协同和业务协同的方式来进行的。资源协同层面将档案数据以及其他系统数据进行整合,实现资源优化配置与利用,搭建内部协作平台推动资源共享。业务协同层面对部门之间信息管理职能重合部分进行协调与整合,明确权责划分和职能分工,并营造数据管理各主体之间协同配合的组织文化。
2.4 档案应用提升服务效能
中国政府治理的价值取向要求公共行政的普遍性价值与人民需求的现实性价值相结合。[16]政府智慧治理强调以人民为中心,科学对接和匹配群众需求,从民众诉求角度来设计政府工作流程,提高政府治理效能,还强调要促进与民众的沟通交流,根据群众反馈调整改革方向。档案部门的价值取向与智慧治理的宗旨高度契合,面向智慧治理中公众的多元化需求,档案部门正积极探索档案应用场景,创新档案应用模式,助推政府服务效能的提升和治理能力的优化。
首先,档案部门整合各类系统中的信息资源,以政府数据档案化推进政务服务、社会治理、区域发展、资政决策等各类场景建设,在各类场景中构建专题档案数据库,完成数据的统一整合与集中呈现。政府以档案数据库为基础构建社会治理资源系统,并将各类信息资源封装以组件化模式向公众提供综合信息服务。如,政府整合居民健康档案来构建城市智慧大健康资源体系,利用跨行业的信用档案资源推动社会征信系统的完善等。[17]其次,档案部门在各类场景中开发数据应用模式,提供各类增值式服务,以不同数据应用模式丰富公共服务供给内容,为政府公共信息系统提供多层级信息资源,实现在一个系统中多维度、多场景的数据供给。如,威海市“一人一档”项目归集了政务领域交换平台、电子证照系统等数据资源,提供了小额贷款、公证服务跨域通办、一码通、工资条发放等应用场景下的档案数据。最后,档案部门参与政府的数据开放,运用开放数据工具如Web API等在公共访问平台提供有价值的数据集,供用户进行数据检索和数据开发。另外,政府智慧治理的服务强调“主体—客体”的服务反馈,档案部门通过网络平台痕迹的档案化生成用户需求数据、行为数据和反馈数据,增强政府对服务需求和服务质量的感知,加强服务结果的跟踪反馈,针对公众高度关注、高频检索的档案数据由政府平台优先整合开发并设置匹配服务等。因此,档案资源的应用有利于政府打造多领域、多维度的资源体系,满足公众多元化需求,档案数据的不同应用模式也拓展了政府的服务方式,推动打造更加开放透明、为民服务的政府。
3 档案部门参与政府智慧治理的推进路径
3.1 推动档案数据化转型,提升数据管理能力
数据是信息社会资源的主要存现方式[18],掌握数据意味着掌握重要的生产要素,因此档案部门应拓展数据来源渠道,提高数据供给能力,不断提升在政府治理资源建设中的地位。目前,各档案部门正在稳步推行“存量数字化”和“增量电子化”, 从2022年馆藏档案数字化成果已达28069TB的结果来看[19],数字化建设已得到初步发展。但各档案部门数据化建设力量还比较薄弱,档案资源的数据化加工受到很大限制,主要原因是档案部门对智能技术应用不足,更深层次体现出的是档案数据战略规划的欠缺与档案管理技术滞后的现实困境。因此,应将数据化建设纳入档案信息化规划中,明确数据化建设目标和实现过程,对档案数据化的建设需求和现有条件进行调研分析,统筹推进各档案部门的数据化建设工作。配套相关资金投入和复合型人才来解决智能技术的引入问题,推动档案部门文字识别、自动著录、信息抽取等技术的综合应用。同时结合我国档案事业发展规律制定短期和长远规划,由点带面逐步实现全面数据化,推进重点档案数据化项目的率先开展,从具体项目中吸纳实践经验并汲取发展动力。
档案部门还须对“增量电子化”产生的数据和政府归档数据妥善保存和管理。数据管理的主要目标是让数据呈现高质量状态,这就要求档案部门强化档案数据管理意识,重视数据运作和规范管理。在数据采集环节,针对增量电子化产生的数据,明确其收集内容、对象和标准,在档案信息系统中设置自动捕获和抓取数据的模块。针对政府归档数据,加强业务数据、管理数据的归集整合,构建较为完善的资源体系,利用元数据技术对档案数据的格式、标准、类型等进行统一规范,从而解决政府数据同源异构的情况。在数据加工环节,通过oCR/VCR、分词处理、预设词库等形成数据集,对数据进行比对、查重、清洗和纠错,及时补录有问题的数据。还应完善档案数据质量监管机制,将“四性”检测嵌入档案管理系统,利用数据审查技术对档案数据进行识别和检测。在数据存储方面,加强硬件设备和应用系统的建设,构建档案数据全生命周期安全防护体系,运用各项安全保障技术,例如统一身份认证、时间戳技术、数字签名、多重数据备份等确保档案数据的安全性。目前江西档案馆已运用数据采集、OCR处理、预设词库和标签元数据赋值等方式将馆藏档案数据化,经过数据处理流程建立标准、精确的数据集,该实践为档案部门的数据管理工作提供很好的借鉴作用。档案部门应在自身档案信息系统建设基础上拓展数据管理和应用模块,不断推动数据的规范化管理,加强数据技术的引入和学习,推动档案管理智慧化。
3.2 加强档案工作融合,完善数据流转机制
为进一步提高档案部门在政府智慧治理中的参与度,还需要加强档案工作与业务活动的融合,以档案工作的数据管理理念引领政府治理活动的多维建构。
首先,档案部门应继续加强对业务部门归档工作的指导和监督,以数据归档工作融入政府数据治理,将文档管理及数据管理的理念和方法嵌入政府日常事务管理工作之中。根据政府智慧治理对信息内容和数据的需求强化政府部门的数据归档行为,探索业务数据归档和档案数据全流程管理模式,实现部门间档案管理工作的有机衔接。同时档案部门应重点关注政府业务活动的线上归档,配套开发相关数字基础设施,搭建数据信息管理系统来对接前端业务系统,完成业务数据和政务数据的捕获、组织、封装和移交。如,目前浙江档案馆已实现与住建厅、民政厅、人社厅等12个自建业务系统部门的对接和11个设区市互联互通,利用馆室一体化归档移交系统开展档案接收。档案部门还可以提前介入业务系统和政务信息系统的设计,根据业务场景完善归档机制,强化业务系统的数据归档功能,确定档案数据的归档范围、方式和节点等,围绕政府数据生命周期进行指导和监督。
其次,档案部门应加强数据资源分析,积极构建数据资源分析体系,实现档案资源汇集、数据知识挖掘和数据全景呈现,辅助业务部门进行事前预测和精准研判。
再次,在政府数据应用环节中,数据传递流转涉及多个主体,贯穿多个系统,因此具有更为复杂的机制。档案部门应着重关注政府的数据流转过程,完善数据流转的渠道、方法和技术手段。从《长沙市政务数据资源管理暂行办法》来看,数据在生成后由业务部门负责管理和存储,然后向市政务资源管理平台归集,再由市数据资源局负责统筹整合,最后由市档案局负责归档工作。因此,各部门所要承担的职责是:业务部门梳理本部门的数据资源清单和目录,数据管理部门整合统筹数据资源并加以分析利用,推进数据开放及共享,档案部门制定全面完整的数据流程化管理规范,厘清业务数据和档案数据的关系,对哪种类型数据可以归档作出明确界定。在这个过程中,部分业务单位可能存在数据上传和归档工作滞后的问题,数据管理部门和档案部门应确定数据传输的各个节点或设置数据动态采集功能,积极打通行政审批业务平台、政府数据管理平台和档案归档系统的数据接口,实时掌握数据流转的现状节点和立档单位总体的归档情况,搭建信息交换平台,有效解决数据流转过程中的信息不匹配问题。针对各个业务部门系统不兼容的问题,数据管理部门和档案部门还须建立更具兼容性的数据库,收集异构系统数据,完善数据集约化渠道,利用集群技术、分布式技术完成数据的调度分配。
最后,档案部门还应充分发挥后端的数据评估作用,对采集到的政府数据质量等情况进行评估,了解数据质量背后所反映的各机构业务开展和信息管理的水平,对立档单位档案工作薄弱点进行反馈分析和闭环跟踪整改,由此实现档案部门的前端控制、全程管理和后端反馈的整体性功能。
3.3 明确档案部门职责,深化协同共治机制
政府智慧治理主要是由各地数据管理部门牵头,其他部门辅助来完成数据资源整合共享与开发利用,而大多数省份的档案部门在政府智慧治理中还有所缺位,只有部分省份明确规定了档案部门参与政务数据及公共数据归档工作,究其原因不仅有数据管理部门归档意识和协同意愿方面的问题,还有档案部门职能定位不清的问题。基于这种情况,各级政府应完善顶层设计,建章立制,规范档案部门参与政府数据资源建设的相关政策制度,厘清政府智慧治理中数据权属、主体责任边界和多元主体协同机制等问题,细化档案部门的功能职责。档案部门自身也需要主动融入政府数据治理体系,明确档案部门与其他政府信息资源相关部门的机构设置和功能配置,探寻在资源存贮、数据处理和数据供给方面的契合点,积极对接数据管理部门,促进档案管理和数据管理的相互渗透。同时档案部门应把握数据流向和管理规则,做好数据接收、质量检查、数据分类等相关工作,完善自身数据管理功能,主动推进档案数据的高阶应用,为数据挖掘、知识开发等工作创造条件。
档案部门还应深化与各方的协同共治,集合多主体智慧,强化协同联动。一方面,档案与数据管理相关部门应当在整体协同目标上设置各自的发展目标,完善档案部门同数据管理部门的协作机制,确定数据共享的内容、平台和方式等,在部门行动、信息共享方面达成统一共识,制定统一的数据标准规范、数据共享规范和数据监管规范,进一步优化资源体系内的组织关系,深化部门之间的合作关系,形成部门间稳定的良性互动,定期交流数据管理与共享情况,推动数据管理工作经验的分享。另一方面,档案部门还应加强与业务部门、企业单位的协同共治,面对业务部门,积极响应业务部门数据治理需求,指导业务部门数据归档工作,把握业务部门数据建设和发展情况,加强工作交流与监督;面向企业单位,要借助企业先进的数据信息技术来完善数字基础设施、数据库搭建、网络系统建设等,提升档案数据管理和资源利用的水平,如,汉王科技与绍兴市档案馆搭建基于多模态AI能力引擎构建档案数据治理平台,运用弹性关联技术开展民生档案知识网络建设,有效实现了下游数据的智慧化利用。档案部门应与企业单位开展联合项目,共同解决数据资源共享利用中的技术问题。
3.4 拓展数据服务场景,增强治理双向互动
档案部门应聚焦社会治理中的各项问题,除了民生舆情、社会保障、城市建设等方向,还要重视对基层数据、零散数据、边缘数据和综合数据的收集,贯彻大档案观,将具有档案属性的数据都纳入收集范围。[20]这就需要档案部门全方位扩大信息收集来源,增强档案接收和存储能力,确保反映社会治理现状的各类数据被准确甄别且妥善保管。同时档案部门应拓展数据服务场景,通过多场景数据要素的应用促进智慧治理提速增效。一方面,通过数据归档推动业务活动流程再造,协助政府部门进行精简化服务,提升政府惠民服务的高效性和便捷性,如,为企业单位的各类审批业务办理提供便利,促进营商环境持续优化;还应继续推进“一网通办”案例的全面普及和一站式服务平台的建设,以简化办事流程、提升服务效能为目标融入数字政府建设。另一方面,档案部门应以应用场景为牵引,协助业务部门发现自身数据价值,将档案资源转化成为有价值、可控制、可分析的数据,赋能政府动态管理和灵活响应,不断提升政府部门的服务质量和服务水平。这就需要档案部门不断拓展和挖掘档案数据服务的应用场景,找准公众需求,将政府治理层面和公众最关心的社会问题进行耦合。如,上海部分地区对社区养老情况进行监测,将社区老人的健康档案、医疗档案、保险档案、社区养老服务中心工作档案等多源数据进行采集、大数据分析和数据可视化展示,政府部门根据数据结果能够准确把握养老现状,监测本地老人状态,分析开展科学决策并统筹本地养老资源,使机构养老服务更加高效便捷。
传统自上而下的政府服务容易出现公众需求识别错误、供需失衡的问题,因此档案部门应协助政府完成对公众需求的精准识别并保障公众需求的畅通表达,增强政府治理的双向互动性,确保公众的获得感。档案部门可以借助公众行为痕迹来理解公众需求,如,公众在档案信息平台、政府开放网站的浏览数据、网络发言、检索行为等,可以用这些数据中的隐含信息来分析公众的行为、偏好、态度、情感等,深层次了解公众对社会问题和政府开放数据的关注度,并以此作为依据为后续政府治理和数据开放提供方向。另外,档案部门应丰富双向沟通渠道,强化公众自下而上地表达和反馈,增加公众参与的技术赋权,设置网站、微信公众号、移动端APP等多元渠道,引导公众对档案服务能力和政府治理效能做出评估,如在智慧治理线上平台设置用户互动功能,在业务完成后对数据质量和有效性等指标作出评价,或者在数据开放平台设置用户评论及反馈专区等。
4 结 语
本文初步分析了目前档案部门与政府智慧治理的现实互动情况,分别从档案数据奠定资源基础、档案思维指导数据应用、组织协同融合治理生态、档案应用提升服务效能四个角度梳理了档案部门的主要工作内容,并基于现实情况提出四个方面的路径,启发档案部门进一步发挥优势并深度参与政府智慧治理。随着政府智慧治理不断深化,档案部门应持续推进自身的智慧化建设,积极探索推动政府整体智治的优化路径,如,从技术逻辑探讨系统整合和智慧平台建设的方法,从制度逻辑探讨各主体关系制度化建构等。[21]档案部门转型之路仍任重道远,须在发挥自身优势的同时积极拥抱新技术革命,以更加开放、包容的姿态积极求变,从而推动档案部门在国家现代化治理体系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本文系上海大学科研培育基金“社会力量参与档案资源建设模式研究”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贡献说明
吉雯璇:确定选题及框架,论文撰写及修改;曹航:参与框架设计,论文修改与定稿。
注释与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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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冯婧恺 张 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