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审计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综述

摘要：今年召开的二十届中央审计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中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以有力有效的审计监督服务保障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国家审计作为国家治理体系中的重要基石，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强有力的保障。基于此，笔者采用文献综述的方式对国家审计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相关研究进行梳理，首先总结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动因与问题，然后基于相关理论研究了国家审计推动经济高质量增长的作用机制与实现路径。最后提出国家审计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现有研究的不足及未来研究的期望。

关键词：国家审计；经济高质量发展；文献综述

前言

高质量发展一直是学术和实务领域的热门讨论话题。在《“十四五”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纲要》中，强调了高质量发展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包括“十四五”期间及以后，都将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主题。在国家监管体系中，各个审计主体有着明确的职责划分，其中国家审计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它能有效地规范权力的运行，为社会经济的持续稳定发展提供保障。特别是当国家审计与市场机制有效结合时，能显著推动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因此，笔者对已有的关于国家审计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文献进行了系统性整理与综述，希望能为未来的相关研究提供一定的帮助。

一、国家审计的内涵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审计法》，国家审计具有明确的指向性，主要针对我国企事业单位的资产、资源，对其真实性、合法性和专用性进行严格的监督和评价。国家审计如同经济健康运行的守护者，确保社会经济秩序的稳定。委托代理理论揭示了审计活动产生的深层原因：由于代理人和委托人之间的利益差异和信息不对称，代理人的经济行为可能与委托人的期望不符。因此，国家审计承担起对代理人的经济活动进行监督和鉴证的重要职责，以保护委托人的财产和利益。国家审计遵循“依法审计、服务大局、围绕中心、突出重点、求真务实”的原则，忠实履行其法定监督职能[1]。

随着时代的进步，国家审计也在不断发展完善。尽管不同时期的审计重点有所不同，但其核心始终关注经济运行状况和国家治理能力，致力于显著提升这两方面。在监管体系中，国家审计扮演着领头羊的角色，通过及时纠正经济发展中的偏差，把握新动态，发现并解决新问题，不断优化宏观经济政策，并对微观经济主体进行引导，从而推动高质量发展目标的实现。

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与现有问题

（一）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

国内外学者普遍认为影响因素可以分为两个维度，一是内涵因素，二是外在因素。内涵因素着重强调人口增长、科技进步、资源禀赋等因素的共同作用。外因主要从政府效率、机制运行等维度进行探究。

从内涵因素层面来看：一部分学者认为人口因素一直以来是影响经济发展至关重要的动因，其影响机制主要通过不同年龄层次的人群占比影响劳动力供给数量，从而影响消费、储蓄、投资等方面，最终对经济发展造成一定影响。一些学者从科技进步的角度提出看法，认为科技进步可以带来创新动力，有助于实现经济转型与经济发展。经济高质量发展与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存在正向显著关系。想要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产业转型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企业转型则主要依靠科技创新。

从外在因素层面来看：政府效率、市场机制等因素对经济发展质量也存在不可忽视的作用。一些地方官员面对难以完成的考核任务，为追求更高的利益往往会选择存在负外部性的短期获益项目，对公众和生态环境产生不良影响。追究其根本还在于不健全的考核机制，很多地区的考核机制仅关注经济效益，导致地方官员将精力投入扩张经济，使得财政支出结构失衡。部分行业产能过剩，造成大量设施闲置，严重影响经济效益。

（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现有问题

综合现有文献，许多学者对经济高质量发展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首先，我国考察经济发展的指标单一，主要聚焦于经济指标，与经济高质量发展多元化衡量指标相比尚显不足，李稻葵指出“GDP 是地方最重要的发展指标，但绝不是唯一指标”。洪银兴将减贫、分配公平和环境保护列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应考虑的指标[2]。其次，近年来中国经济增长趋势放缓，这是短期变量和长期结构性因素叠加的结果。短期内国际政治经济形势不明朗、经济发展客观受限、疫情封控、后疫情时代经济恢复等多种因素制约，长期则是结构转型滞后引发的经济效率下降趋势。从长远来看，现阶段我国经济发展的主要方式不可持续。纪崑认为经济增长缺乏可持续发展理念，“十四五”期间仍将依靠高投入、高消耗的企业获取效益，给经济可持续发展带来潜在危机[3]。在这种经济增长方式下，将会产生严重的经济后果：一是大规模消耗能源；二是恶化生态环境；三是增加了社会成本。只有转变现有的经济增长方式，才能实现高质量、可持续的健康发展。

三、国家审计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综述

（一）国家审计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基础

1.免疫系统论

国家审计是国家治理大系统的内生功能。 高质量的经济发展不仅强调资源的优化配置，更重要的是如何高效发挥资源的用途。国家审计应当充分发挥其主要功能，实现“免疫系统”的作用。蔡春等提到国家审计应注重发挥事前预防震慑作用，防止危害经济社会的意念转变为行为；强化事中揭示纠正作用，通过国家审计特有手段将违法违纪行为揭露公布，起到防微杜渐的作用；积极发挥事后完善修复作用，不断完善法律法规与制度建设，保障国家经济行稳致远。胡晓清基于免疫系统的视角从经济结构调整、改善民生、增强科技创新能力三个方面阐述了国家审计发挥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作用的路径[4]。

2.受托责任论

国家审计是对受托经营者和代理人是否按照要求履行经济义务进行客观的评价、监督和鉴证的经济活动。蔡春教授提出将国家审计与国家治理相结合，国家审计服务国家治理是扩大公共受托经济责任的必然要求[5]。李晓冬等基于国家治理的视角，提出应从经济政策执行、政府投资项目、资源环境保护、领导干部经济责任、专项资金五个方面加大审计力度，确保经济平稳高质量发展[6]。叶承辉提出，在受托责任理念下，无论是各经济主体的受托方，还是履行审计监督的监督方，都要强化责任意识，将责任意识贯穿于监督之中，方能保障经济朝着更远的方向稳定发展[7]。

（二）国家审计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制

在探讨国家审计对经济发展的影响这一主题时，国内学者研究成果并未形成统一观点。主要观点有三：国家审计直接促进经济发展；国家审计促进经济发展存在滞后性；国家审计对经济发展起到抑制作用。一些学者通过地级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说明国家审计可以揭露出政府官员懒政、怠政甚至腐败现象以鞭策官员整治，从而达到促进经济发展的效果。部分学者认为两者间存在“U”型关系，短期内不利于经济发展，但从长远的角度出发却能对经济发展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即存在滞后促进的现象。还有一部分学者并不认同两者的促进机制，认为国家审计的监管可能会影响政府官员的执政效果：政府官员为避免审计处罚，选择安于现状，不寻求更高的政治追求。这对官员晋升激励起到负面抑制结果，长此以往会阻碍经济发展。

关于国家审计在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中的作用，现有学者大多探讨了国家审计的三大职能，即预防、揭示和防御。首先，预防功能更多强调审计的威慑性，对潜在风险的警示和防范作用。 审计的威慑性源于审计的强制性，国家审计具有一定的强制处罚权。预防可以分为个体预防和总体预防两个维度。一是从个体预防的维度看，国家审计通过发现企业违法违规行为并向社会公布，企业通常会考虑其对外形象而减少违规行为的发生，对经济运行起到积极的作用。从一般预防的维度看，国家审计对于违法单位的公示，对其他单位起到警示作用，避免违规行为的出现，从而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二是揭示功能，指通过对各项治理政策措施落实情况的监督检查，反映真实情况，揭示存在问题的功能。审计可以曝光事实真相，将权力呈现在阳光下，经济运行更加透明公开，更有利于经济的高质量增长。三是防御功能，指国家审计防止经济乱象发生的能力。国家审计作为经济森林中的“啄木鸟”，能够有效抵御各种“病症”，优化国家治理结构。此外，通过已发现的问题，审计机关可以分析其内在逻辑，查找经济政策的漏洞，进而提出完善建议，进一步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三）国家审计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实现路径

国家审计与经济高质量增长的互动关系也是国内学者理论研究的热点，在两者作用机制的基础上，一些学者有针对性地提出了前者推动后者的实现路径。唐国华等认为，需要重点探寻审计和经济高质量发展间的契合点，切实发挥审计“防未病，治已病”的作用，聚焦解决我国经济发展不平衡的问题[8]。唐凯桃在分析国家审计提高经济增长质量的基础上，认为国家审计应当发挥好“经济体检”的作用，提出了国家审计推动“三去一降一补”的实现路径[9]。潘麒提出了新常态背景下的价值导向审计理念，进一步突出服务导向审计职能，加快信息化审计总体布局，强化对政府公权力使用的审计监督，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10]。刘胜强等认为，可以依托资源配置理论的动力机制、信号理论的信息传递机制、社会福利理论的效率机制，助力经济高质量增长。

四、总结与展望

文章对国家审计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相关文献进行了梳理，发现学术界对经济发展与增长这一话题高度关注。现有文献普遍认为国家审计的预防、揭示和防御功能可以形成揭露效应、威慑效应和防御效应，对政府、企业和个人的行为产生一定程度震慑作用，进而降低并防止违法违纪行为的发生，与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呈现正向线性关系。但是，在新时代经济发展背景下，现有研究仍存在一定空白，一些问题没有得到充分的研究和探讨，具体来看：

第一，现有文献研究视角单一。主要聚焦于国家审计的三大功能来研究如何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然而，国家审计与地方政府在协同演化过程中，可能因机制不畅而演化出不同的模式。但是，现有文献研究较少。

第二，实证研究层面存在空白。从现有文献来看，研究国家审计对经济发展质量影响的实证研究还比较少，导致该现状的原因主要有二：一是经济发展质量的测度方法与标准尚未实现标准化，缺乏统一的评价指标；二是国家审计数据公开不全面，难以收集到完整并准确的实证数据。

第三，实现路径尚未得到系统厘清。现有文献对国家审计服务经济发展实现路径的研究主要基于宏观视角，聚焦探讨国家审计的主要功能以及如何扫清或降低经济运行中的潜在问题，缺乏国家审计对具体实体企业等微观主体影响的系统研究。大多数文献局限于初步概念，提出较多的宏观框架、宏观指导，过于宽泛，缺少可操作性，广度和深度也略显不足。

目前，我国在国际审计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尚未成熟，研究的方式方法与程序并未完善，在未来的研究中，可以着重拓宽该领域的宽度，深入发掘该领域的研究潜力。可以加强以下研究：两者的空间溢出效应、基于微观视角研究两者的协同关系。

参考文献：

[1]刘家义.论国家治理与国家审计[J].中国社会科学，2012，（6）：60-72，206.

[2]洪银兴，孙宁华.中国经济发展——理论、实践、趋势[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4-5.

[3]纪崑.“十四五”期间区域经济增长方式与可持续性发展研究[J].发展研究，2023，40（04）：54-58.

[4]胡晓清．国家审计促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路径与制度研究—基于免疫系统视角内．财会通讯，2015，13：88-91+4.

[5]蔡春，李江涛.经济权力审计监控研究——审计理论研究的一个新领域[J].审计与经济研究，2009，（5）：3-8.

[6]李晓冬，张希望.国家审计对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治理效应研究[J].财会通讯，2021（11）：19-22.

[7]叶承辉.财会监督与审计监督：受托经济责任视角[J].中国注册会计师，2021，No.262（03）：75-77.

[8]唐国华，江丽，李晨韵.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引领下的国家经济治理与国家审计[J].财会月刊，2016，（26）：80-82

[9]唐凯桃.国家审计与经济增长质量：理论基础和实现路径[J].会计之友，2018，（2）：120-125.

[10]潘麒.新常态下关于国家审计变革与发展的思考[J].现代企业，2023，No.449（02）：186-188.

（作者简介：康行健，南京审计大学研究生。张子鸣、朱欣怡，南京审计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