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20年来我国数字学习研究画像分析

2024-08-10 00:00:00宋佳伦,钟志贤
陕西开放大学学报 2024年2期
关键词:可视化分析知识图谱

[摘要]随着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的开启,创建数字学习生态、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和学习型大国,促进全民终身数字学习的重要性愈来愈凸显。为系统了解新世纪以来我国数字学习研究的现状与走势,文章以近二十年CNKI数据库中的中文核心和CSSCI来源期刊的文献为数据样本,运用Co-Occurrence软件围绕研究现状、研究热点、阶段特征等进行分析。研究发现,近20年来,我国数字学习研究领域发文量整体呈增长趋势;作者及机构间的合作不太紧密,未形成核心作者群,以独立机构研究为主;通过高频关键词可视化分析及系统聚类分析揭示数字学习实践研究、数字学习环境研究、数字学习技术研究、数字学习资源建设研究等四大热点主题;通过绘制主题演化累计时区图和关键词加权时区图及引文分析,总结出数字学习发展的萌芽探索阶段(2001-2005年)、快速发展阶段(2006-2013年)、稳步发展阶段(2014-2022年)的特征。

[关键词]数字学习;热点主题;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COOC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4648(2024)02-0034-10

Research on Portrait Analysis of Digital Learning in China in Latest 20 Years"Song Jialun , Zhong Zhixian

(Jiangxi Normal University, Nanchang 330022)

Abstract:With the implementation of strategic initiatives on the digitalization in education, the importance of creating a digital learning ecosystem, building a society and country of learning where lifelong learning is pursued by all is becoming increasingly prominent. To systematically understand the current status and trends of digital learning research in China since the turn of the century, Chinese core and CSSCI source journals in the CNKI database from the past two decades were taken as data source, and Co-Occurrence software were used to carry out research status, hot topics, and stage characteristics. Results are as follows: In the past two decades, the volume of publications in the field of digital learning research in China has shown an overall growth trend; Cooperation between authors and institutions is not close-knit, and a core group of authors has not yet been formed, with independent institutional research being predominant; Four major hot topics in digital learning research are concluded through high-frequency keyword visualization analysis and systematic clustering analysis: research on digital learning practice, research on digital learning environments, research on the integration of technology in digital learning, and research on the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learning resources; Three stage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learning are summarized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cumulative timeline charts for theme evolution, weighted keyword timeline charts, and citation analysis: the embryonic exploratory stage (2001-2005), the rapid development stage (2006-2013), and the steady development stage (2014-2022).

Keywords:Digital learning; Hot topics; Knowledge map; Visualization analysis; COOC

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云大物智”等新兴智能技术在教育领域的广泛应用,人类的教育教学方式发生了重大变革,数字学习已成为终身学习的题中之义,亦是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内容。2000年6月,自以“数字化学习的力量:整合数字化内容”为主题的美国教育技术首席执行总裁论坛的第3次年会上首次提出数字化学习的概念后,世界各国纷纷掀起有关数字学习的理论与实践研究浪潮(宋亦芳,2010)[1] 。

我国数字学习起步几乎与国外同步。2001年,在中国全国计算机辅助教育学会(Association of China Computer Based Education,以下简称中国CBE学会)召开第十届学术年会上何克抗教授做了题为《E-learning与高校教学的深化改革》的学术报告,较早提出了数字化学习的影响作用。我国政府在《教育信息化 2.0 行动计划》(2018)、《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2019)、《2022年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工作要点》等多份正式文件中强调构建全民终身数字学习体系的重要性。可见,数字化已然是教育改革的核心议题,创建数字学习生态、推动优质、公平的全民终身数字学习是教育改革发展的风向标。

“数字学习”(Digital Learning)是指学习者在以现代信息技术为依托的数字环境中,利用数字学习资源进行以自我为导向学习的过程,以习得终身学习所必需的技能、知识与品格,有助于学习者获得个性化、深度化的学习模式,终身化、自由化的学习理念等(李克东,2001)[4]。当前我国数字学习领域研究与应用处于稳步发展阶段,数字时代的形态转换、数字技术的高速更迭、教育模式的不断探索等均对数字学习领域进一步发展带来挑战。因此,有必要厘清近20年来我国数字学习的研究脉络,在描绘我国数字学习研究现状、热点和趋势的基础上,勾画数字学习理论与实践的发展图景,从而进一步从更公平、更多元、更包容满足学习主体终身数字学习的需求层面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

一、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与处理

本研究将时间检索范围为2001年1月至2022年12月,在CNKI数据库中的中文核心和 CSSCI来源期刊中,以“数字学习”、“数字化学习”为检索词,检索项为主题,共检索出1392篇学术期刊,检索时间为2023年3月10日,并以Refworks的格式导出保存,作为本研究的原始数据。

将得到的原始数据放到Co-Occurrence(学术点滴)软件(版本13.5)进行综合提取、文献去重、数据清洗后,进行预研究,将同义词批量合并和无意义词批量删除,共得到1176篇文献以供后续做字段统计、共现矩阵和系统聚类等数据分析。

(二)研究工具与方法

本研究利用Co-Occurrence(学术点滴)软件(版本13.5)、VOS viewer(版本1.6.13)及Excel2019对文献、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和知识图谱绘制。本研究采用非关系型分析方法统计“数字学习”主题下的期刊分布情况和逐年发文累积量;构建共现矩阵对核心作者及研究机构进行社会网络分析,得出作者/机构的合作网络;对高频关键词进行可视化分析及系统聚类分析,发现“数字学习”领域的研究热点主题;通过分析主题演化路径及关键词时区图谱来探测研究趋势。

二、研究现状

(一)期刊来源分布情况

本研究所分析的1176篇文献均来自于221本核心期刊。图1呈现了有关数字学习的文献数量排名前十的核心期刊,期刊记载有关数字学习的文献数量共计655篇,占期刊文献总数的55.697%。其中《中国电化教育》《中国远程教育》《电化教育研究》《现代教育技术》《远程教育杂志》及《现代远距离教育》都是教育类核心期刊,刊发的文献数量占总数的42%,说明数字学习关涉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的深度融合,是教育信息化发展进程中必然的研究主题,因此相较于其它学科,数字学习研究更多出现在教育技术学领域。《成人教育》和《中国成人教育》是成人教育学术性专业期刊,契合提出数字学习的初衷,即要实现学习者个性化、泛在的终身学习,通过技术赋能的方式让学习从正规化的学校教育阶段延伸至人的一生。

(二)发文量分析

如图2所示,2001—2022年数字学习研究的核心期刊年度分布为正态分布形态,且呈现出明显的阶段性。2001-2005年间文献数量增长缓慢,5年间最高发文量仅为23篇。2006-2013年间发文量骤升,于2013年达到峰值。2014-2022年间发文量虽有所起伏,但整体呈快速发展的势头,其中2020-2021年的年增幅达16篇。主要原因如下:2001年,中国CBE学会发布的“CBE与数字化学习的主题”报告引发国内学者对数字化学习的内涵、要素和特点等方面的探讨。2006-2013年间,数字学习的理论基础、学习文化、学习范式和实践路径等都得到迅猛发展。理论基础方面,关联主义、弱连接理论等新观点和新理论引入;实践路径方面,“数字化学习港与终身学习社会的建设与示范”项目、“三通两平台”等的建设开发。2014-2022年间,发文量增长速度相对减缓,但每年仍有绝对量的增长,并在2020年有所反弹,这可能与2020年新冠疫情的爆发推动了大规模在线教学有关,数字学习又成为研究热点,引起国内学者的广泛关注。

(三)核心作者分析

对核心作者的社会网络关系进行分析,有利于了解该领域的突出贡献者及作者间的合作情况。依据普莱斯理论,可判断数字学习领域的核心知识生产者及核心作者群的生成情况。其中核心知识生产者的计算公式为N= 0.749× Nmax(N代表统计数量,Nmax代表选定时间内作者最大发文数)。核心作者群形成的标志为核心知识生产者的发文数量达到总发文数的50%(王佑镁,等,2012)[5]。根据作者频次统计结果,华东师范大学的祝智庭教授发文量最高,总计为18篇。将数据代入核心知识生产者的计算公式,得到N值为3.178,取整为3,即发文量大于等于3篇的作者均为核心知识生产者。根据统计结果,共有116位核心知识生产者,发文量为539篇,仅占总发文量的20.7%,所以数字学习领域尚未形成核心作者群。

为进一步了解该领域的突出贡献者的合作情况及提升视觉体验,因此图3仅展示了发文量大于等于6的核心作者间的合作情况,共24名。其中,左上角的渐变色条代表方格中的共现数值,外围的横线条表示作者的聚类,纵线条表示时间的聚类。通过分析可知,2001年-2013年,由余胜泉、曾海军、范新民和何克抗等人带领的研究团队进行更多的研究,其中曾海军和范新民主要关注网络教育及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体系等、何克抗主要致力于教育理论创新等方面的研究和探索。2014年-2022年,由祝智庭、顾小清和黄荣怀等人带领的研究团队进一步推动了数字学习研究队伍的壮大,这些学者主要关注教育数字化转型、智慧学习、学习分析和数字化学习能力等。

(四)研究机构分析

机构合作图谱中的圆圈大小与线条粗细表示各研究机构的重要程度、发文量及合作关系。圆圈越大代表该机构在数字学习领域的发文量越大,对该领域的影响力越大;线条越粗代表合作关系越紧密。如图4所示,我国数字学习领域的研究机构是以国内高校为主力军,其中北京师范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和福建师范大学在该领域影响力相对较大;北京师范大学知识工程研究中心和福建师范大学网络教育学院间合作程度较高。从图5中可知机构间的合作率为0.424,合作度为1.144,说明未形成紧密的合作网络,仍以独立研究为主导,这不利于教育资源的互联互通,也扩大地区间的数字鸿沟。

三、研究热点聚类

关键词是对文章整体内容的凝练,可揭示文章的核心观点及主要方向,对高频关键词进行共现词频、共现网络及聚类分析,有助于把握数字学习领域的研究热点主题、知识结构及发展趋势。

(一)高频关键词的统计分析

如图6所示,关键词的频次及重要性用圆圈大小代表,成正相关。从图中可知,数字学习、数字学习资源、移动学习、社区教育、信息技术、数字学习环境、教育信息化、数字图书馆和深度学习是排名前十的高频关键词。上述关键词频次高、中心性突出,可初步判定为数字学习领域的重点研究方面。

(二)高频关键词的聚类分析

本研究运用correl函数搭建相关系数矩阵进行系统聚类分析,用以描述2个变量之间相近或相似程度的统计量,得到数字学习高频关键词聚类图谱(见图7)。根据词频分析和聚类分析的结果将数字学习研究内容归类为四个热点主题:数字学习实践研究、数字学习环境研究、数字学习技术研究以及数字学习资源建设研究。

1.数字学习实践研究。

主题1包括数字图书馆、数字化学习港、学习型社会和学习支持服务等高频关键词。我国大力发展和实施远程教育、社区教育和智慧教育等,加快推进教育数字化转型,以实现教育的民主化和平等化,以期建设成为教育强国。实践层面,国家颁布国家政策以支持智慧校园、“互联网+教育”大平台等新型基础设施、数字资源和信息平台的探索搭建工作。其中,数字化学习港、数字图书馆等公共服务体系在学习型社会建设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提供普及教育和培训机会、有助于知识传播和文化保存、促进社会公平和平及实现全民终身学习。数字图书馆于“元宇宙元年”(2021)迎来了转向智慧图书馆转型的契机,

图书馆的空间、文化、产品和场景等变化为学习者带来更多的体验,大幅提升学习者的参与感、满足感和获得感;同时也为“智慧校园衍生出元宇宙学校”提供了发展动能,有益于构建面向终身学习的在线教育体系(钱小龙,等,2023)[6]。此外,学习支持服务(Learning Support Services)概念源于远程教育,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在其理论基础上,又在模式和内涵上有所丰富创新,是一种“基于网络的一站式学习服务模式,具有手段先进、使用便捷、适于个体化自主学习”等特点(毛汉硕,2017)[7]。总体而言,以数字学习的内涵、价值、发展目标等研究为核心而开展的实践研究,更关注学习者非正式学习生态,为学习者实现终身化、多元化、灵活化和个性化的学习目标提供基础设施、资源、平台等支持。

2.数字学习环境研究。

主题2包括数字化学习环境、自主学习、信息素养、深度学习、数字化和教学模式等高频关键词。数字学习环境由情境感知、社会网络、普适计算技术等构成的泛在学习空间的生态环境(余胜泉,2007)[8]。这一生态环境利用现代技术来监测、分析和响应学习者的学习过程,以更好地满足他们的需求和提供更高质量和个性化的学习体验。过去,“三通两平台”互联网100%进入各级各类学校取得了有效成果。未来,数字一代学习环境在关注学习管理问题的同时也要聚焦资源、工具、文化等多个层次的互操作性,以赋予学习者更为丰富的学习体验(祝智庭,2021)[9]。数字学习环境不再仅仅是物理的,也可是虚拟的,以支持和助力学习者自主学习、深度学习,最大程度满足教学和学习的需求是数字学习环境建设的根本出发点(尚晓青,2017)[10]。有学者根据情境认知、具身认知等理论,提出混合现实学习环境(Mixed Reality Learning Environments),即在新工业革命的推动下新兴的一种数字学习环境,是以人类自然知觉感知为基础的“所见即所得”的人机交互学习空间,提供学习者丰富、沉浸式和交互性的学习体验。(范文翔,等,2019)[11]。“一种教学模式就是一种学习环境”,在这种环境下学生能够相互影响,学会如何学习(钟志贤,2008)[12]。为此,将多样化的教学模式融入于教学环境中是为了支持学习者开展智适应学习,使其获得个性化发展,培育其创新创造思维和能力等,进而为形成开放性和永续性的良好教育生态贡献自己的力量。

3.数字学习技术研究。

主题3包括教育技术、教育信息化、信息技术。2018年,教育部发布了《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以下简称“2.0行动计划”),预示着我国教育信息化从1.0时代进入2.0时代(教育部,2021)[13]。2.0时代是素养和能力教学的新时代,信息技术是关键,切实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和云计算等新技术为更好地解决教育问题助力(任友群,2018)[14]。这些新技术为数字时代的学习者提供差异化、定制化和个性化教学和学习模式,适应不同学生的需求,以获得更加多元化和灵活的学习体验。但仍需注意的是,数字技术的中立性是有限的,一方面是因为其算法模型不可避免地存在算法偏差,另一方面在应用与使用过程中会受到人的意愿、数据质量、社会文化背景等的影响,为此基于信息技术的学习是一把双刃剑。

首先,学习者绝大多数时间是于数字时空进行学习,无时无刻不处于数字技术的监控之下,其个人信息、学习数据等隐私会存在泄漏、丢失和被篡改的隐患,进而让学习者产生信息避讳、不愿分享关键的教育成果、降低学习参与度等负面影响;其次,大数据的推送会把学习者困于“思维茧房”,陷入单一的思维方式或思考模式,无法从中脱身,导致思维受限,缺乏新时代下最关键的能力之一的创新和问题解决的能力。为此,基于“人机融合”的教学与学习研究成为了新时期的重要研究主题,总之,要始终坚持以学习者为中心而非技术为中心的教育数字化转型。

4.数字学习资源建设研究。

主题4包括开放大学、MOOC、社区教育、终身教育和远程教育等高频关键词。教育2.0行动计划中提出实施教育大资源共享计划(教育部,2021)[15]。数字学习资源是在信息技术发展前提下学习资源的延展和提升,是指经过数字化处理的学习资源,具有多样性、再生性和共享性等特点(万力勇,2021)[16]。针对数字资源质量参差不齐、供给渠道不畅、共享性差等现状,现研究主要集中于数字学习资源质量评价及建设等工作。其一,质量评价方面,研究主要关注开发和探讨可量化的评估量表、评价工具和标准,以便教育者和研究人员能够确定数字学习资源的有效性。如,有学者提出四大数字学习资源质量评估的维度,分别为“技术支持、界面设计、内容呈现和教学设计”,以解决相关问题(赵慧臣等,2022)[17]。其二,数字学习资源建设方面,个性化、开放化、多模态化学习资源的开发是研究热点,旨在整合不同的媒体和技术,根据其需求和兴趣创建定制学习体验,包括智能教材、学习路径设计等,为正式与非正式学习环境中的各类学习者提供优质、免费、通用的数字资源。如,有学者提出将云课堂融入社区数字学习资源建设中,建立社区教育数字学习平台,建立可靠的学习资源共享机制,实现资源共享和为学习型社会提供技术支撑(韦书令,2017)[18]。

四、研究趋势

分析主题演化累计时区图和关键词加权时区图有助于梳理掌握数字学习研究在不同阶段的演进路径。其中,关键词加权时区图显示的是关键词出现的加权平均情况,气泡越大,出现的频次越高,计算公式为(Σiyeari * countsi)/ Σicountsi,其中yeari为关键词出现年份,countsi为关键词出现年份时的频次;主题演化累计时区图中气泡的大小可反应该关键词累计出现的情况,气泡越大,该关键词中心度越高,结果如图8、图9所示。结合之前核心作者合作网络、发文量、关键词聚类及词频等分析,可将21世纪以来我国学者对数字学习的研究分为三个阶段:2001年至2005年的萌芽探索阶段、2006年至2013年的快速发展阶段和2014年至2022年稳步发展阶段。(一)萌芽探索阶段(2001-2005年)

2001年全国第十届中国CBE年会上首次提出了数字化学习概念,这引起国内专家学者对数字化教学模式、学习环境和学习方式等的初步研究(刘世清,等,2001)[19],同时政府也颁布相应政策法令大力推进教育信息化。从2002年教育部《教育信息化“十五”发展规划(纲要)》到2003年教育部《2002-2003年教育信息化发展概况》(2003-2007逐年发布)再到2004年国务院批转教育部《2003-2007年教育振兴行动计划》,这一系列文件对基础教育及高等教育的教育信息化建设指明方向,通过“校校通”工程、“农远工程”等项目,为各级各类学校的教育教学、科研提供技术支持。这一阶段,如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南开大学等重点高校开始筹建网上合作研究中心,创建一批批较为完善的网上研究专业数据库,为远程教育、网络教育、移动学习和自主学习等发展构筑基础;如李克东、何克抗、黄荣怀等学者对信息技术与课程有效融合的新型教学方法,并进一步对如何将其深层次整合进行了理论与方法的探讨。综合分析这一阶段文献及图9可知,该阶段处于初步探索阶段,国家层面的高度关注教育信息化建设为中小学、高校及各类学者对数字学习的研究垫下夯实基础,有益于今后数字学习内涵、理论、实践等方面的丰富创新。

(二)快速发展阶段(2006-2013年)

图7表明,这一阶段大量的研究热点主题迸发,发文量激增,属于数字学习研究的快速发展阶段。2006年,“21 世纪数字化学习”高峰论坛的召开和教育部高等教育司“数字化学习港与终身学习社会的建设与示范”项目的启动,正式开启这一阶段数字学习的深入研究。2012年3月,教育部印发《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明确指出要坚持“教育信息化应用驱动”的工作方针。同年9月,全国教育信息化工作电视电话会议强调建设“三通两平台”。这些政策会议均以应用为导向,加快推进教育信息化应用驱动的建设,逐步完善教育信息化基础设施。这一阶段,不少学者对已有的教育信息化理论研究及取得的进展进行了综述,并进一步对信息化环境下的教与学理论的拓展理论之一的“数字化学习理论”进行详细论述(何克抗,2011)[20]。此外,基于联通主义、移动学习情境性的大型开放式网络课程(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简称MOOC)、混合式学习、泛在学习等新型学习形式在中国引入与研究应用。综合图8、图9及文献分析可知,这一阶段对教育信息化、数字学习平台、数字资源、社区教育、学习分析和学习方式等展开了深入的研究,与国家实行发展的发展战略高度吻合,体现出数字学习逐步从理论过渡到实践研究的阶段特征。

(三)稳步发展阶段(2014-2022年)

自2015年首届国际教育信息化大会的召开,“建设‘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学习型社会”的目标确立后,我国数字学习发展也相继迎来了稳步发展的阶段。(新华社,2015)[21]。此后,从以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办好网络教育”为标志步入教育信息化2.0阶段,到2018年教育部发布的《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中提出到2022年基本实现“三全两高一大”的发展目标,再到2022年党的二十大报告首次提出“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我国在不断地缩小区域、城乡间数字鸿沟,大力促进教育公平,为每位学习者提供优质均衡的教育。这一阶段,数字学习技术的成熟和普及,包括学习管理系统(LMS)、在线教育平台、虚拟实境(VR)等;开放教育资源(OER)得到广泛推广,如许多高校提供免费的在线课程和学习材料等。数字学习研究从关注技术、理论支撑等转向重点探究进行数字学习应具备的核心素养。如有学者探讨“数字化学习与创新”素养,该素养不仅只针对高中阶段学生,更是适应当今社会的全体公民,是“学会学习和实践创新的综合体”,有利于提高学习者自主学习力及创新力(杨晓哲,等,2017)[22]。结合图8、图9及文献分析可知,该阶段研究内容与智能技术密切相关的有人工智能、数字孪生和混合现实等;与学习者密切相关的有数字化学习与创新、数字素养、信息素养、个性化自适应学习、智慧学习和数字韧性等;与教育教学密切相关的有智慧教育、翻转课堂和数字化转型等。体现出数字学习的研究不再局限于环境、资源和平台的探究,近一步关注到提高师生的技能和素养的阶段特征。

五、结 语

综上,本研究基于Co-Occurrence软件对数字学习研究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勾勒了21世纪数字学习研究领域的基本特征,即我国数字学习研究领域发文量整体呈增长趋势、作者及机构间的合作不太紧密,未形成核心作者群,以独立机构研究为主,重点分析了数字学习的数字学习实践研究、数字学习环境研究、数字学习技术研究、数字学习资源建设研究四大热点主题,以及数字学习发展的三大研究阶段:萌芽探索阶段(2001-2005年)、快速发展阶段(2006-2013年)和稳步发展阶段(2014-2022年)。

未来,随着教育数字化转型战略的深入发展,我国数字学习研究可持续关注以下三方面:一是数字学习环境、资源和平台管理。在工作/学习的场景日益转向虚实融合,甚至以虚拟协作为主的数字时代,架构全新的数字学习环境、开放共享优质安全免费的数字学习资源和加强高效稳定的数字学习平台是每位学习者的愿望。二是以个性化学习为主基调的数字学习方式革新。数字学习有利于学习者突破传统学习内容和方法的束缚,其中,个性化学习便是根据每个学习者的特定需求、兴趣和能力来定制教学、内容和节奏,创造一个更个性化和有效的学习体验,认识到学习者有独特的优势、劣势和偏好,实现学习者可持续、个性化及多元化的发展。三是重视数字学习评价,即在教育教学过程中,注重增值评价、改进结果评价、强化过程评价、健全综合评价。一方面重视对学习者评价,评价与治理是学习者提升与发展的风向标,如利用多模态数据建立每位学生的数字画像(Digital Portrait);进行多维度检测,即开展教学过程监测、学情分析、学业水平诊断和综合性素质评价等;进行多元化重构,形成“面向过程、人机结合、多方参与”的发展性多元评价机制。另一方面重视数字学习环境、资源和平台等的应用成效评价,如进行宏观政策监控及建构健全的评估体系等,以更好的实现地区间、城乡间的均衡、公平发展,弥合数字鸿沟和建立包容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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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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