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数字化战略下多语种网文平台出海路径

【摘 要】凭借头部网文出海企业构建的差异化平台矩阵和海量正版网文作品优势，我国的网文出海平台已经实现了从最初的单一语种平台零星出海到多语种网文出海平台百花齐放，从翻译国内网文的口碑佳作到培育海外原创生态，从网络文学单线布局海外到IP多元化传播的转变。在新时代文化数字化背景下，多语种网络文学出海平台探索出三条发展路径：在内容层面，构建具有中华文化内核的进行式、延展式文本“社区”；在技术层面，运用AIGC技术从翻译、创作和应用场景三个角度全面赋能生态出海；在平台层面，网文出海平台与IP产业链相互带动、协同共振，共同打造全球网文IP生态。

【关 键 词】多语种网文平台；网文出海；文本“社区”；AIGC ；IP生态

【作者单位】李丹丹，南京师范大学中北学院外国语学院；李玮，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中图分类号】G239.2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4.11.003

当前，以数字技术为先导的新科技浪潮日新月异，深刻影响人类社会的发展，并深度参与文化生产、储存、传播和消费的全过程。中共中央顺应数字时代的发展要求，对我国的文化建设作出新的战略部署。2022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推进实施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的意见》，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提供了切实有力的政策支撑。2023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要求通过大力发展网络文化、建设综合性的数字文化平台来打造自信繁荣的数字文化。作为互联网和数字技术催生的新媒介文学，中国网络文学具有与生俱来的“网生”优势，但也在新的历史语境下面临新的机遇和挑战。中国网络文学作为中国文化走出去最具活力的创新载体，如何在人工智能发展和媒介融合的数字时代打造创新型的多语种网文出海平台，为中外文学的交流与互鉴开辟新的发展路径，成为亟待解决的新课题。

一、 文化数字化应用场景下多语种网文平台出海优势

网络文学是文学与数字技术相结合的产物，其孕育诞生、飞速发展及广泛传播，皆在互联网这一虚拟空间得以实现。我国的多语种网文出海平台既是网络文学创作和生产的空间，也是其走向海外、进行传播与消费的基地。无论是在数字技术上还是在内容生态上，我国的多语种网文出海平台都有很强的自身优势。

1．头部出海企业形成差异化平台矩阵

中国网络文学出海企业可分为三类。一是传统的数字阅读企业，如掌阅科技、阅文集团、点众科技等，这类服务商牢牢扎根于国内数字阅读市场，最早布局网络文学出海业务，拥有海量网文作品，庞大的作家和编辑队伍以及成熟的商业运营和盈利模式。二是专注于开拓海外数字阅读市场的新兴厂商，如新阅时代和无限进制。此类企业的创建者多有网文行业从业经验，基于对海外市场的精准把握以及富有吸引力的原创内容，已成功开拓海外市场，短时间内成为网络文学行业的出海标杆。三是国内互联网企业，如字节跳动推出的Fizzo Novel主攻北美和东南亚市场，小米上线Wonderfic支持英语、西班牙语、印尼语等多语言版本，它们借助技术和资本优势入局网文海外探索。综上，深耕数字阅读领域的头部企业基于内容、团队和商业模式优势在网文出海上占得先机，互联网大厂则凭借先进的互联网技术，通过免费阅读和买量营销等策略，与前者形成优势互补，共同构建了具有差异化特点的多语种网文出海平台矩阵。

2．海量的正版优质网络文学作品

中国的网络文学发轫于20世纪末，经过20多年的发展，如今已拥有庞大的作家群体和海量的网络文学作品，形成了令人瞩目的文学景观。当前，我国网文作品总量超过3000万部［1］，涵盖现实、幻想、历史、科幻等主要类别，作品细分类型超过200种［2］。近年来，随着作品数量增长放缓，作品的主流化、精品化进程不断加快，大批类型融合、关注现实、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优质网络文学作品应运而生。网络文学已逐渐摆脱粗制滥造的刻板印象，文学性、创新性以及精品化程度显著提升的网文作品层出不穷。网络文学的发展重心已从单纯的数量增长转向对质量的追求。迭代发展的作家群体以及类型多元的网络文学作品，为其开拓海外市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相较于国外粉丝自主运营的翻译网站，国内网文出海平台拥有作品版权优势，不仅维护了作者和译者的权益，也确保了平台内作品发布、翻译、连载的稳定性，避免了作品突然下架或出现“烂尾”现象。

二、 多语种网文出海平台的发展阶段

中国网络文学出海始于21世纪初，经历了“版权出海—文本出海—生态出海”三个阶段，网文出海平台在每个阶段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从最初头部数字阅读企业零星出海到如今出海企业遍地开花，网文出海平台数量逾百，覆盖范围从东南亚地区扩展至全球五大洲40多个国家，出海语言从英语延伸至西班牙语、葡萄牙语、阿拉伯语、法语、泰语等30种语言，出海内容也从单纯翻译国内作品发展到开启海外原创时代。多语种网文出海平台历经前期酝酿、破土萌芽、高速发展、百花齐放四个发展阶段（见图1）。

1．前期酝酿阶段（2001—2013年）

中国网络文学的海外传播始于2001年起点中文网前身中国玄幻文学协会（CMFU）站长宝剑锋的《魔法骑士英雄传说》在东南亚的推广。此时，网络文学的受众主要集中在海外华人社群。2004年，起点中文网开始向越南、泰国、马来西亚等国家出售网络小说的版权，在国内颇负盛名的《诛仙》《鬼吹灯》《紫川》等玄幻、历史小说受到当地读者的欢迎。2011年，晋江文学城签订第一份越南文版权合同，网络言情小说开始走出国门。2012年，晋江文学城签订《仙侠奇缘之花千骨》的泰文版权合同，作品在泰国图书市场引起轰动。自2012年起，桐华的《步步惊心》《云中歌》等作品吸引了韩国、日本出版社的关注，中国网络文学进一步拓展至东北亚地区。在此阶段，中国网络文学主要通过出售版权在东亚同源文化圈出海。

2．破土萌芽阶段（2014—2017年）

这段时期，由粉丝自发成立的网络文学海外翻译网站呈现迅猛发展的态势，从亚洲至北美、欧洲，英译网站涌现，同时小语种网站也纷纷亮相。早在2012年和2013年，东南亚地区便创立了旨在介绍网络文学作品的英文网站——书声Bar和Hui3r，唐七公子、顾漫、辛夷坞等一线言情作家的成名佳作备受瞩目。2014年，海外华人赖静平创立的WuxiaWorld（武侠世界）横空出世，武侠、玄幻类作品一经发布便引起热烈关注，WuxiaWorld一跃成为受众最广、影响最大的中国网络文学英译网站。2015年，英语翻译网站Gravity Tales和Volare Novels相继成立，与WuxiaWorld共同构成了英译网站的三巨头。在欧洲，俄译网站Rulate、法译网站L' empire des novels分别在2012年、2015年问世，使中国网络文学成功突破东亚同源文化圈，吸引了大量的欧美读者。

在海外翻译网站的助推下，我国网文阅读平台纷纷将目光投向国际市场，积极布局海外（见表1）。2015年，掌阅科技启动走出去战略，推出iReader APP国际版，以迎合英语市场的需求。两年后，畅读科技分别开发并运营了繁体书城、MoboReader英文书城以及ManoBook西语书城，进一步扩大了网文在海外的影响力。2017年，阅文集团推出起点国际（WebNovel），上线首年便发布了包括《全职高手》在内的150余部英文翻译作品，译本数量远超包括WuxiaWorld在内的翻译网站，一年内累计访问用户超千万人次。起点国际开展了一系列内容推广与运营活动，首创中英文双语同步连载《我是至尊》《飞剑问道》等作品，实现了中外读者的阅读“零时差”。在商业化探索方面，起点国际借鉴起点中文开创的VIP付费阅读制度，为海外读者量身打造了多样化的付费阅读模式，包括按章节付费、观看广告解锁付费阅读章节以及Wait or Pay模式。起点国际将国内成功的运营模式和收费机制输出海外，推动网络文学出海从“版权出海”迈向“模式出海”新阶段。

3．高速发展阶段（2018—2020年）

2018年，起点国际上线海外原创功能，开启了网络文学的“生态出海”新纪元。起点国际致力于挖掘、扶植和培育具有创作潜力的海外作家，借鉴中国网文的题材和叙事风格来创作本土原创故事，显示了其打造世界网络文学的热望。在短短一个月的试运营期间，起点国际的海外注册作者就超过了1000人，共有620多部原创英文作品通过审核上线。这些原创作品题材丰富，包括西方奇幻、东方玄幻等热门类别。起点国际通过开启原创功能，实现了从单一网文阅读平台向阅读与创作双核驱动平台转型，形成了作者和译者人才培训，粉丝互动聚集以及中外文化交流互鉴的综合性基地。尽管原创作品的创作题材相对局限，叙事风格及人物设定尚不能与国内优秀网文作品相媲美，但海外作家及原创作品数量的增长势头强劲，显示了中国网络文学的巨大号召力和吸引力。截至2023年10月，起点国际已培养约40万名海外网络作家，是3年前同期数量的4倍，且上线海外原创作品约61万部，同比3年前增长280%［3］，海外原创的爆发式增长趋势日益凸显。

2018年，无限进制的前身星阅科技推出网络文学平台Dreame。当多数网文平台选择通过翻译国内作品进入海外市场时，Dreame采取了一种截然不同的策略，即招募网文作家模仿国内网文的风格创作外语原创网文。这种完全本土化的运营方式省去了翻译环节，避免了国内网文译作在海外市场上可能出现的“水土不服”和“文化折扣”现象，从而使Dreame能够从源头上更好地满足海外读者的口味和需求。Dreame凭借一系列营运策略在海外市场取得了优异成绩，一跃成为国内排名前三的网络文学出海平台。

4．百花齐放阶段（2020年至今）

自2020年起，我国的网络文学出海平台步入加速发展的快车道，各类厂商纷纷入局，出海平台遍地开花。仅2020一年内，无限进制便推出了6个网文出海应用平台，覆盖更为精细的区域和题材，如针对东南亚和中东市场的Yugto、面向拉美区的西语平台Sueñovela以及俄语平台ЧитРом。这些平台的界面设计与Dreame相似，主要差别在于前者只支持本土语言，而Dreame支持多种语言，面向全球市场。无限进制通过持续推出新品逐步渗透多语种市场，进一步扩大其在拉美和东欧的市场份额。

2020年，新阅时代上线GoodNovel平台，以用户生成内容（UGC）的原创内容为主，辅以国内翻译作品。尽管起步较晚，GoodNovel平台还是凭借买量营销以及丰富的原创内容迅速崭露头角，截至2022年，其营收已与Dreame比肩，成为海外市场颇具影响力的领军企业。掌阅科技在2020年推出了4款差异化多语种网络文学平台，进一步丰富了海外产品矩阵，2021年又推出Storyaholic，主打上线一日内可读完的短篇小说，在安卓和iOS下载端评分较高。2020年，字节跳动推出番茄小说的海外版Fizzo Novel，以免费阅读和离线观看为特色，主要在东南亚市场推广，尤其在印尼表现卓越。

三、文化数字化背景下多语种网文平台出海路径

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文化建设，明确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和“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的战略目标。随着5G技术和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我国多语种网络文学出海平台持续探索发展之道，已逐渐勾勒出明确的发展脉络：在内容层面，打造具有中华文化精髓的延展式文本“社区”；在技术层面，借助AIGC技术，从翻译、创作和应用场景三个角度全方位赋能生态出海，提升我国网络文学的国际传播力和影响力；在平台层面，网文出海平台与IP产业链相互带动、协同共振，共同推动文化产业出海的繁荣。

1．创作具有中华文化内核的文本“社区”

网文平台作为网络文学的生产基地、传播载体以及读者的消费空间，构成了产业存在的“硬件”基础，而网络文学作品无疑是决定其成败及发展的“软件”内核。精彩的故事和优质的内容是网文平台的立足之本，更是其在全球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的关键因素。

（1）进行式、延展式的文本“社区”

网络文学是互联网和新媒介发展的产物，其互动性和交际性颠覆了传统文学的封闭性和固态特质，模糊了文学创作的绝对主体，增添了文学活动的参与者，使文学作品由完成式走向进行式，由单一创作主体演变为群体性多主体共同参与，使得网络文学在新时期塑造了一种与传统文学截然不同的文学景象。网文出海平台延用与国内相似的平台构建和内容输出模式，即分章节发布网文作品，并在正文后设置评论区、讨论区，甚至专门设立贴吧介绍玄幻文、武侠文中常出现的词汇。海外读者在这些互动区域点赞、催更，点评人物、分析剧情，比较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文学、文化差异。在以读者为中心的数字阅读时代，网文作家的创作受到读者即时反馈的深远影响。作家通过与读者在交流区互动，汲取合理建议，观察并捕捉读者心中的“爽点”，从而调整故事的发展方向。在此过程中，作者不再是作品形态的唯一决定性因素，读者通过丰富多元的评论在网络空间中积极参与并推动创作进程。作者与读者之间不断试探、相互影响，文化思想的碰撞与交流愈发热烈，作品不再是静态、完成态的文本，而是意义不断丰富、衍生的文本“社区”。同时，包含超链接、评论区、书友圈在内的无限延展的网络作品也在悄然改变读者的阅读方式。在出海网文平台的访问用户中，Z世代用户占比近8成［3］。这些热衷于网络社交和分享的海外Z世代以积极主动的姿态拥抱中国网络文学，在阅读正文之外点击超链接阅读衍生文本，在评论区积极互动，在书友圈发表书评，在Facebook、Youtube等社交媒体推荐作品。在这些“次生”区域的延展式交流互动与阅读网文正文一样，都是Z世代海外读者阅读乐趣的重要来源，共同构成了广义的阅读行为。

（2）具有中华文化内核的网络文学作品

中国网络文学之所以能够扬帆海外并赢得全球读者的青睐，被誉为“世界四大文学奇观”之一，其根本原因在于宏大的世界观设定、天马行空的叙事情节以及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通过对起点国际最受欢迎作品排行榜的分析，截至目前，排名前十的作品多为起点中文头部作家的成名佳作。其中，玄幻题材的作品共有7部，奇幻、都市以及游戏题材的作品各1部，这说明以英语为主要语言的国家的读者对玄幻题材的作品有较高偏好。这些网络文学作品之所以受欢迎，皆因具备以下两个共性：一是以传奇的故事表达人类共通的情感体验，这是中国网络文学被海外读者喜爱的原因；二是蕴含中华文化内核，彰显中国智慧，这是网文出海能行远、行稳的根源。例如：《天道图书馆》融汇了道家与儒家的传统文化，展现了东方尊师重道的深远底蕴；《异世界的美食家》致力于弘扬中华传统美食；《重生之最强剑神》讴歌了小人物自强不息、逆天改命的坚韧精神；《超级神基因》讲述了青春热血的拼搏精神。这些作品通过精彩纷呈的故事将中华传统元素、价值观、精神内核传递给广大读者。

2．生成式人工智能全方位赋能网络文学生态出海

以ChatGPT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AIGC）迅猛发展，给网络文学行业的发展带来了深远影响。各大数字阅读企业纷纷加大对AIGC的投入力度，从翻译、创作和用户创新体验等多个角度对现有的网文出海平台进行优化升级、增效提质，同时探索更多内容创作生态的应用场景。

（1）赋能翻译，中文连载好故事在世界同步绽放

翻译一直是阻碍网络文学批量出海的瓶颈，以AIGC赋能翻译实现网文连载的全球同步是关键所在。阅文集团通过训练网文专业化术语，不断优化人机协同的AI翻译模型，组织超过3万人次的读者参与测试与反馈，对AI翻译进行持续调整，提升翻译的准确度，增强译本的可读性。AI翻译模型使翻译效率提高近百倍，成本降低超九成。在此基础上，后期专业译者对AI翻译作品进行校对润色，综合优化，以人机协作的翻译方式助力网络文学迅速规模化出海。截至2023年，在WebNovel畅销榜排名前100的作品中，AI翻译作品占21部，其中中文译英语的《神话纪元，我进化成了恒星级巨兽》及英语译西班牙语的《公爵的蒙面夫人》成为爆款AI翻译作品［3］。同年，起点国际发布多语种发展计划，除英语外，借助AI翻译上线西班牙语、印尼语、葡萄牙语、德语、法语、日语等多个语种的作品，助力中国网络文学作品扩大传播半径。

作为一家深耕多语种网文翻译、分发及渠道搭建领域的资深服务商，推文科技自主研发了首个针对网络文学的人工智能整体解决方案。该系统能够自动监测、抓取、翻译、发布网络文学作品，实现3秒钟翻译1章，仅需48小时便能将一部中国网络小说翻译完成，这使行业效率提升了3600倍，成本降低了99%。推文科技已与包括掌阅科技在内的100多家网络文学公司建立合作关系，将近万部小说传播至50余个海外平台。

（2）AIGC强化内容创作，助力创新型应用场景落地

网络文学的内容生成是AIGC的另一个发力点。百度ChatGPT语言大模型与掌阅、中文在线、七猫等平台建立合作，旨在提升内容创作效率，降低创作成本，并探索将网络文学与人工智能技术相融合，创新产品形态与商业模式。2023年中文在线发布AI辅助的万字创作大型模型“中文逍遥”，引领内容生产步入“人力+算力”的新阶段。该模型能够根据创作者的创意生成小说故事梗概、章节大纲，并具备续写小说、看图写小说、模拟角色对话等辅助创作功能。同年，阅文集团推出“阅文妙笔”大模型，并基于该模型推出了作家助手妙笔版，通过提供创作灵感、网文知识库、生成人物形象和场景图等功能，帮助作家进行文字创作，现已面向全部签约作家开放，目前作家助手中AI功能的周使用率已达30%，从反馈上来看相当积极［4］。

以AIGC创新应用场景亦成为全行业竞赛标的。掌阅科技的“阅爱聊”是一款以生成式人工智能为核心驱动的小说IP对话交互应用。该产品借助AI大模型的强大赋能，深度融入数字阅读场景，围绕阅读过程中的“聊书”与“聊人”两大场景，创新性地支持与角色及书籍展开双重模式的对话交流，旨在为用户带来前所未有的阅读交互体验。与此同时，阅文集团推出AI互动产品“筑梦岛”，这是一款情感陪伴型虚拟聊天平台，旨在为用户提供生动且逼真的AI对话体验。

3．多语种网文出海平台与IP产业链协同共振

2018年，起点国际推出海外原创区开启了中国网络文学“生态出海”新篇章。初期的生态出海以海外原创作品增长和网文改编影视出海为主要特征。目前，生态出海已进入高度成熟的阶段，产业融合和媒介融合已势不可挡，全球性IP生态也已初步构建。中国网文IP改编的影视剧、动漫、游戏、有声、衍生品批量走出国门，登陆海外主流媒体和消费平台，实现流量和口碑双赢。各海外平台培养近百万名本土作家，创作海外原创作品150余万部［1］。实体出版、有声、漫画、影视是主要的开发形式，中国网文出海已进入“全球共创”和IP全产业链开发的新阶段。

在此背景下，中国网文出海不再是网文平台的单打独斗，网络文学与其IP改编的影视剧、动漫、游戏、有声产品多线交织，泛娱乐产业各类平台同频共振，网络文学IP全产业链开发进程加快。以网络文学为内容源头，文化创意产业不断涌现，近两年短剧迎来了“井喷”增长，海外传播成绩亮眼。“网文+短剧”双引擎联动，为IP全产业链开发开辟新路径，也为多语种出海平台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广阔空间。

中文在线早在2017年便开始布局海外市场，在北美市场推出了互动叙事视觉小说平台Chapters，该平台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呈现网文作品，故事情节以对话方式展开。目前用户数量超过1500万名，年增长率20%，月活跃用户达500万名，成为全球排名前二、中国最大的视觉小说平台［5］，支持英语、德语、西班牙语、俄语等16种语言版本。2020年，中文在线推出网络阅读写作平台Kiss，主打言情小说，在下载和营收上均取得亮眼成绩。2022年，中文在线推出短剧出海平台ReelShort，进一步优化IP产业链生态。ReelShort一经推出便备受关注，截至2023年11月，该平台累计下载量达到1100万次，净收入据称已经达到2200万美元，一度跻身美国、英国、加拿大APP Store下载榜总榜前三。ReelShort平台上的短剧采用中国编剧选材、欧美演员海外拍摄的方式，呈现节奏快、“爽点”密、反转多的特点，由此迅速引爆英语市场。随后，ReelShort逐步增加了印尼语、西班牙语、泰语、德语、葡萄牙语等多语言版本的短剧。在此过程中，ReelShort借助中文在线AI大模型“中文逍遥”生成与优化剧本，显著提升了平台内容的生产效率，确保持续输出有针对性的量产内容。2023年，狼人题材作品Fated To My Forbidden Alpha火爆出圈，再次激活ReelShort平台的流量。

ReelShort与Chapters、Kiss构成了中文在线 IP 链上的短剧、互动小说以及网文小说三大品类，三者内容共通、流量互享、效果叠加，最大限度地挖掘用户价值和IP价值，拓展更广阔的利润空间。ReelShort上线初期，中文在线将Chapters上的热门互动小说改编成短剧，并在Chapters的官方媒体账号为ReelShort宣传引流。在ReelShort 爆火出圈之后，凭借短剧平台庞大的日活量和强大的辐射能力，中文在线又将短剧的用户导回互动小说、网络文学作品。之后，中文在线大胆尝试了跨平台的内容联动，在 Kiss、Chapters和 ReelShort 三个平台同步上线了Fatal Temptation Between Two Alphas，该作品以独特的剧情设定和丰富的角色塑造，迅速在三个平台上引发了热烈讨论和关注。在Kiss平台，读者沉浸于作品中细腻的文字描述，感受故事带来的情感冲击；在Chapters平台，粉丝与作品人物通过对话形式互动，以更直观的方式体验人物间的情感纠葛；ReelShort则以短剧的形式呈现故事，让观众在短时间内快速领略故事精髓。跨平台的协同效应不仅提高了内容的曝光度，扩大了作品的传播范围，而且满足了不同用户的阅读习惯和阅读喜好。通过在不同平台上呈现多样化的内容形式，中文在线成功地吸引并留住了大量用户，进一步巩固了其在出海行业中的领先地位。

四、结语

多语种网络文学出海平台的发展经历了从传统数字阅读企业的初步探索，到海外原创内容的蓬勃兴起，再到出海平台百花齐放的繁荣态势。在数字化叙事时代，多语种网络文学出海平台须坚守内容创新与传承，打造具有中华文化内核的“进行式”文本，积极运用AIGC技术全面赋能生态出海，与全球IP生态紧密互动、协同共振。多语种网络文学平台出海推动中国网络文学更好地走出去，深化各民族文明的交流与互鉴，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中国智慧、中国方案与中国力量。

｜参考文献｜

［1］《2023中国网络文学蓝皮书》发布 我国网络文学用户已超5亿 ［EB/OL］. （2024-04-28） ［2024-05-15］.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97565511358017365&wfr=spider&for=pc.

［2］2022中国网络文学蓝皮书 ［EB/OL］. （2022-04-12） ［2024-05-16］. https：//www.chinawriter.com.cn/n1/2023/0412/c404027-32662169.html.

［3］《2023中国网络文学出海趋势报告》发布：海外00后作家崛起，占比已超4成 ［EB/OL］. （2024-04-28） ［2024-05-16］. https：//www.163.com/dy/article/IL7NA9KC053469M5.html.

［4］IP出海，拐点还是泡沫？［EB/OL］. （2024-03-20） ［2024-05-16］. https：//new.qq.com/rain/a/20240320A090YF00.

［5］网络文学海外传播：与时代、世界和文化趋势合拍 ［EB/OL］. （2020-04-01） ［2024-05-10］.http：//

www.chinawriter.com.cn/n1/2020/0401/c404027-3165732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