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语言学语篇功能视角下《记萨镇冰先生》英译研究

【摘要】《记萨镇冰先生》是一篇以描述萨镇冰生平事迹为主的文章，作者在其中倾注了对于萨镇冰先生的崇敬之情。本文以Halliday功能语言学语篇功能为基础，从衔接与连贯、语篇结构以及主位结构这三个角度分析张培基的译本，从而更好地在语言学层面解读《记萨镇冰先生》及其英译。

【关键词】《记萨镇冰先生》；语篇功能；衔接；语篇结构；主位结构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20-0100-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20.032

一、《记萨镇冰先生》及译本

《记萨镇冰先生》一文记叙了萨镇冰先生的生平事迹，冰心从与父亲的谈话中了解萨镇冰先生的品格，字里行间都体现了作者冰心对萨镇冰先生的尊敬和爱戴，文字质朴，感情真挚美好。

《记萨镇冰先生》一文的英译版本，是由张培基翻译的，他翻译的文本受到广大学生以及学者的喜爱，他的翻译风格特征明显、简洁精炼、用词简单却又十分精准。本文从语篇功能角度出发，分析张培基的《记萨镇冰先生》译文，探讨语篇功能在汉英翻译中的实现。

二、语篇功能理论

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创始人Halliday（1976）认为[1]，语言演变到如今这种情形，是由于它要发挥的功能造成的，语言有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其中语篇功能涉及语言的组织和运用，以传达特定信息或实现特定目的[2]。语篇功能主要是指用语言来组织信息，并且使这些信息有条不紊地表达出来的功能。从在CNKI检索的数据来看，自1960年以来，语篇研究得到众多国内外学者的青睐，Mason、Baker、王东风、黄国文等著名学者将语篇研究应用到翻译研究中。黄国文（2004）指出，目前很多翻译研究已经尝试从功能语言学的角度来探讨翻译问题，对翻译研究具有推动作用。[3]本文对《记萨镇冰先生》译本进行分析，讨论语篇功能在此译本中的体现。

三、《记萨镇冰先生》英译本语篇功能分析

从语篇功能角度分析《记萨镇冰先生》译本，了解译者对原文的处理，能够更好、更清晰地了解语篇功能对信息处理以及信息传递的作用[4]，下文将从衔接与连贯、语篇结构以及主位结构三个方面，浅析语篇功能在《记萨镇冰先生》译本中的体现。

（一）衔接与连贯

语篇是一种具有语义联系的连续的话语，它是由若干个句子、句群、句段等语言元素，围绕着一个中心意义并利用衔接手段，把它们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功能明确、连贯一致的语义整体。衔接主要通过替代、省略、照应、连接和词汇衔接五种方式实现[5]。本文尝试从省略、照应、连接和词汇衔接这四个方面来分析《记萨镇冰先生》英译本。

1.省略

原文：虽然有许多儿时敬仰的人物，使我灰心，使我失望。

译文：Many people whom I used to look up to in my childhood have turned out to be very disappointing.

这句话记叙了萨镇冰先生在作者心中的地位。其他很多让作者敬仰的人物，后来都让作者灰心和失望，但是萨镇冰先生始终深受作者尊敬和敬仰。其他人跟萨镇冰先生在作者心中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样更好地塑造萨镇冰先生的优秀品格。原文“使我灰心，使我失望”，在张培基的译文中，没有字字对译或者很生硬地去翻译，“使我……使我……”并没有翻译为“makes me...makes me...”而是用“turned out to be very disappointing”来表达灰心和失望，用一个“disappointing”来表达灰心和失望两个词，“灰心”和“失望”两个词意义相似，译者处理成一个词。“使我”处理为“turned out...”这样翻译没有字字对译，灵活再现原文的含义，符合简明英语的特点，这样译文读起来也更加紧凑，简明扼要。

此处译者运用了省略这一衔接手段，省略是指省略掉一些成分，删去文章中冗余的成分，强调突出新的信息，并且使文章读起来紧凑，这是一种能够让语篇更加连贯紧凑的语法手法[6]。在翻译的时候，使用这种手段可以避免译文与前文重复，删去冗余的信息，多余的成分，还能使译文读起来更加简洁明了。

2.照应

原文：有一次他在烟台卧病，陈夫人从威海卫赶来视疾，被他辞了回去。

译文：when Mr.Sa was bedridden in Yantai，his wife

came hurriedly from Weihaiwei to visit him，but he immediately sent her away.

此句写了萨镇冰先生在烟台的时候生病了，与他感情很好的妻子想来看望他，但是因为工作原因却被他拒绝了，这种看似矛盾的做法，实则体现了他公私分明。通过这件小事，可以看出萨镇冰先生的气节。译文中，用“his”“him”和“he”来指代上文中出现的“Mr.Sa”，实现了人称照应。人称照应是用某个人称代词来指代前文（即指向前文已提到的内容）或者指向后文（即提前指向即将出现的内容）的衔接手段。译文中，张培基用了一个词“when”来引导整个句子，表示“有一次……”整个句子安排紧密，表达了原文含义，用人称代词来照应上文，这样处理，上下文衔接更加连贯。

原文：驾驶时也专用学生，不请船户，叶统领常常皱眉说……

译文：In navigating， he would let the cadets do the piloting instead of hiring a boatman to do it.That made Navy Commander Ye complain with a frown...

在这句中，从萨镇冰先生教课的方式表现他的性格和精神面貌。他愿意让学生去不断尝试，而不是去请专业的船户，表现了他爱学生的特点以及爱冒险的性格品质。

照应分为指示照应、人称照应和比较照应。上文已经提到了人称照应，此处使用了指示照应。在指示照应中，“this，that，these，those”作为代词都可以用来指示，其中“this”和“these”不但能用于回指照应，还可用于指下文即将出现的内容。此处译文中“that”回指上文一整个句子，指的是萨镇冰先生“专用学生，不请船户”这一个小句子，这样处理实现了指示照应。使用指示照应这种方式来连接上下文，一是避免语句重复，译文读起来更加简明扼要；二是利于读者紧跟着译者思路，思考指示代词的具体意义，译文可读性更强，译文中，“that”即指代上文中的一整句话。

3.连接

连接是实现语篇衔接的重要方式，连接的使用可以直接反映语篇是否连贯。连接可以分为添加、转折、因果和时空。下面这个例子体现了上下文之间的因果关系，译者用词汇“hence”连接上下文，表达上下文之间的因果承接关系，起到了语篇衔接的作用。

原文：袁立即寄款代偿，所以如今海圻船上有一尊船边炮是袁世凯购换的。

译文：the latter immediately remitted money to pay for the damaged gun.Hence，one of the light...

此句的背景是萨镇冰先生领导的船舰纪律严明，是整个军队最好的，萨镇冰先生经常自己捐款维修公物。袁世凯了解这一事实之后，向萨镇冰先生寄钱补偿，因此，船上有个船边炮是袁世凯买的。处理此处翻译的时候，张培基的译文很好地运用了连接这一语篇衔接手段，在译文中，“Hence”更好体现了上文“the latter...”和下面的句子“one...”之间的因果与承接关系，因为袁寄款代偿，所以有一个船边炮是袁世凯寄来的，用“Hence”这一副词连接上下文，使用了因果这种连接方式，体现了上下文之间的因果关系。这样处理译文衔接更加紧密，自然连贯。

4.词汇衔接

在《记萨镇冰先生》英译本中，译者常常用词汇衔接手段来体现语篇各语言成分之间的语义之间的联系。重复、上下义关系、泛指词等方式都可以实现词汇衔接[7]。下文从重复以及上下义关系两个方面来说明张培基采取的词汇衔接手段。

原文：他授课最认真，对于功课好的学生，常以私物奖赏，如时表之类，有的时候，小的贵重点的物品用完了，连自己屋里的藤椅，也搬了去。课外常常……

译文：He would often award to good cadets his personal belongings，such as his watch，or...Outside class， he would often...

此句体现了萨镇冰先生作为老师，乐于奖赏学生，以此用来鼓励学生。在原文中，“常”这个词出现了两次，这种重复可以衔接语篇。加强了语气，也突出表现了萨镇冰先生对学生真诚友好。重复也是实现词汇衔接的一种途径。一个词的反复出现，可以形成排比，并且语篇连贯，还能有更加强烈的文体效果。在目的语中，“would often”也重复出现了两次。一般来说，汉语喜欢重复，而英语避免重复，而此处在张培基的译本中，没有省略这种重复，而是保留了原来的重复结构，以此来促进语篇衔接。

原文：于是海圻才开入江阴。在他舰南开，海圻孤泊的时候，军心很摇动。

译文：Consequently the Hai Yin sailed into Jiangyin near the mouth of the Yangtze River.The departure of the other ships had shaken the morale of the men on the lone vessel.

这句话是描述庚子之变大背景下，萨镇冰先生带领的军舰当时的一种状态，船舰孤泊的时候，军心十分动摇，从而可以引出下文萨镇冰先生的言行。上文中的“Hai Yin”和“vessel”属于词汇衔接中的上下义词的关系，“vessel”是船舰，而“Hai Yin”是船舰的其中一个，所以，“vessel”在这里是“Hai Yin”的上义词，在此“vessel”衔接上下文，避免了重复。“海圻”在张培基的译本中，并没有翻译为“Hai Yin”，而是用“vessel”指代，上下义关系也是能够实现衔接的一种途径，此处用上下义关系词“vessel”和“Hai Yin”来达到词汇衔接的目的，进一步实现语篇衔接。

（二）语篇结构

中西方语言和文化之间具有明显差异性，这形成了中英文二者之间不同的语篇结构。英语先述主题，再分题逐级论述，通常是分层展开，然后进行深入探讨。常见的结构顺序包括先提出结论，然后呈现事实；先介绍特殊情况，后讨论一般情况；或者先陈述结果，再阐述原因。但是汉语的语篇结构往往跟英语是相反的。这就要求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注意两种语言之间的语篇差异，基于这种差异，进行语言上的调整。下面这个例子体现了中英文之间的语篇差异，也可以领略译者在了解中英文语篇差异的基础上所选择的表达方式。

原文：生平喜欢小宴会，三五个朋友吃便饭，他最高兴。

译文：He is fond of giving a dinner for just a small number of friends.

这个短句是对萨镇冰先生性情品格的描述，表现萨镇冰先生不喜排场、真性情的特点。在原文中，“生平喜欢小宴会”是在叙述“三五个朋友吃饭，他最高兴”的原因，“三五个……”表明了结果。在张培基的译文中，先说“He is fond of giving a dinner”，再翻译出“for just a small number of friends”。在译文中，译者先翻译出结果，再阐述原因，符合英文表达习惯，体现了英语语篇结构的特点。

（三）主位结构

依据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分类，一个小句包括主位和述位两部分。主位是信息的起始点，述位是指主位以外的其他成分。因此，在翻译过程中，应理清句子的主位和述位结构，才能使译文体现原文的含义，流畅并且通顺。

下文将参照《记萨镇冰先生》中原文和译文，分析张培基英译本的语篇构成。

原文：①他住屋子，总是租那很破敝的。②自己替房东来修理，栽花草，铺双重砖地，开门辟户。

译文：①He lives in a very humble house.②He did all the repairs for the landlord.③He grew flowers and plants， paved the ground with bricks and renovated the gate and doors.

如表1所示，原文和译文的主位如下：

序号 原文 序号 译文

① 他 ① He

② 自己 ② He

- - ③ He

先来看内容，萨镇冰先生住所总是去租破敝的，而且自己修理花草，自己整理房屋，体现了萨镇冰先生爱惜自己的羽毛，自身清廉、节俭的性格特色。根据功能语言学理论，小句是具有功能性的，它是按照信息的传递组织形成。在上述原文中有2个小句，在译文中有3个小句，说明张培基的译本对冰心的原文的信息结构做了恰当的调整。在原文本中，主位分别是“他”“自己”，在张培基的译本中，“He”和原文主位对应。“自己”在此处就是指萨镇冰先生，所以依然处理为“He”，原文中，第二个小句子信息比较多且碎，译者在翻译的时候进行断句处理，又用了一个主语或者说主位“He”，这样更符合英文的表达习惯。很明显，张培基在翻译此处的时候，巧妙地传达了原文的意义，对原文的信息结构做了恰当的调整，使语篇十分连贯。

四、结语

简而言之，张培基的译本忠实地再现了《记萨镇冰先生》这篇散文所要传达的意义、感情和风格。从功能语言学语篇功能视角分析，无论是衔接与连贯、语篇结构还是主位结构，目的语都体现了源语言的特征和风格。张培基的译文精妙传神，从语篇功能视角分析此译本，可以让读者增强语篇意识，也有利于翻译学习者在从事翻译工作时，注重语篇功能，学习张培基在译文衔接方面的精妙之处。

参考文献：

[1]Halliday and Hasan.Cohesion in English[M].London：Longman，1976.

[2]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Edward Arnold，1985.

[3]张振河，刘英凯.语篇功能与翻译[J].深圳教育学院学报（综合版），1999，（01）：91-93+121.

[4]黄国文.翻译研究的功能语言学途径[J].中国翻译，2004，（05）：17-21.

[5]袁晓红，戴卫平.韩礼德“语言功能”探略[J].广西社会科学，2008，（04）：170-173.

[6]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等.系统功能语法概要[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1989.

[7]康宁.从语篇功能看汉语旅游语篇的翻译[J].中国翻译，2005，（03）：85-89.

作者简介：

黄文慧，女，汉族，安徽阜阳人，河北工业大学硕士研究生在读，英语笔译专业，研究方向：人文社科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