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的色彩美学与交互方法研究

张杭 封采龄

摘 要：传统工笔人物画在中国具有悠久的发展历史，被视为情感的寄托，不仅提高了人们的审美情趣，也为他们带来了深刻的文化体验。本文基于虚拟现实（VR）交互技术，结合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的色彩美学特点，探究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色彩美学与体感交互方式，并论述传统工笔人物画色彩与交互的发展前景。通过现代数字化技术的有效应用，开拓传承与保护新路径以期更好地适应现代艺术的环境变化，体现传统工笔人物画的当代价值。

关键词：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色彩美学；交互方法

Abstract： Traditional meticulous figure painting has a long history of development in China. It is regarded as the sustence of emotions. It not only improves peoples aesthetic taste， but also brings them profound cultural experience. Based on virtual reality （VR） interaction technology， combined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olor aesthetic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ticulous figure painting，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color aesthetics and body sens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ticulous figure painting， and discusses the development prospect of color and interaction of traditional meticulous figure painting. Through the effective application of modern digital technology， we can open up a new path of inheritance and protection in order to better adapt to the environmental changes of modern art and reflect the contemporary value of traditional meticulous figure painting.

Keywords： Chinese tradition；meticulous figure painting；color aesthetics；interactive method

科研项目：本文系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中国美术学院艺术国学研究院”课题《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的体感交互设计研究》（项目编号：23CAA13）项目成果。

0 引言

近年来，随着人工智能、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等尖端数字技术的迅猛发展及广泛应用，传统绘画作品与数字科学技术进行了深度融合，交叉融合的发展拓宽了传统绘画的创作领域，也打开了更加广阔的创意发展空间。本研究以探究中国传统工笔画的色彩艺术特点出发，结合体感交互技术进行传统工笔人物画的现代化色彩设计，在传统文化理念的基础上寻求艺术创新。通过不断研发传统工笔人物画体感互动方式，为人们带来深刻的艺术审美体验，从视觉、感官、情感等多方面，解析传统工笔人物画中蕴含的语言艺术，主动参与到传统文化的传播与发扬当中，使传统工笔画适应现代社会的艺术设计需求，重现传统工笔人物画的千年诗意。

1 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的色彩美学

1.1 蕴含传统文化理念的色彩语言

色彩是绘画艺术中重要的形式语言，里面蕴含着独特的哲学逻辑。中国工笔人物画中的色彩应用源自于中国的阴阳五行说，通常为黄、绿、白、红、黑代替金、木、水、火、土的五色系统，在人文哲学理论基础上形成的色彩观具有着意向思维形式的特点。而色彩语言可以分为写意性和主辅性两种形式，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作为中国绘画传统中的重要流派之一，它的色彩语言展现着中国文化的深厚底蕴和艺术理念。

1.1.1 色彩语言的写意性内涵

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的历史发展进程中，最早通过人物图记录人们当时的生活场景，创作者们在设计作品时，通常基于对客观世界的理解，形成宏观的写意性描摹。人物色彩的写意性充分发挥出色彩与造型的艺术表现力，将作品中的情节气氛和人物形象进行有机组合，采用浓重的色彩形成饱满的主体形象，颜色的明暗调整则形成具有鲜明对比的视觉艺术。传统工笔人物画中的色彩表现蕴含着中华民族独特的思想理念，儒家、道家等学术体系作为哲学思想的发展核心，对人物色彩的写意性表达产生了深远影响。随着明清时期中国绘画艺术与外国文化的有机融合，西方的色彩结构和绘画材质开始在现代工笔人物画中得到了应用。在绘画作品中，传统民族文化和时代精神内核的融入，使得物质与思想之间得以有机融合，这种融合展现着绘画作品的深厚内涵，以及不同的艺术形态传递出的深沉的情感理念。

1.1.2 色彩语言的主辅性特点

传统工笔人物画中的色彩主辅性特点体现出绘画的统一性。在色彩运用上，中国传统工笔人物创作者需发挥主观能动性，明确物体的固有色，注重色彩分类，以确定画面的主色调。主色调的选择不仅需要考虑到物体的原有色，还需要注重意境的营造。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水墨画风在色彩语言体系中占据核心地位，以墨为主、以色为辅，墨色的深浅、浓淡与色彩的交融，共同构建了画面的色彩关系，而墨色的运用对画面的整体塑造起到关键作用，有墨的加入使得画面中的色彩关系更为和谐。[1]进一步把握色彩调控的对立统一，由主色调统筹整个画面，辅助性色彩则起到色调平衡的作用，确定整体绘画氛围中的色彩倾向，保证画面的和谐一致。以周昉的《簪花仕女图》（图1）为例，其主色调为红色、茶色，呈现明艳典雅的艺术风格，辅助色为青色、灰色、绿色，搭配形成巧妙生动的人物形象，进一步丰富色彩层次。

1.2 具备当代审美价值的色彩表现

1.2.1 都市题材的多元色彩表现

城市题材的工笔画作品从宋代兴起，经典的代表作品为《清明上河图》（图2），虽是风俗画，却为宋代人物画长期发展的结果，蕴含着独特的城市风光和生机勃勃的生活景象。都市题材作品是以社会生活为题材，表现形式和设计内容较为单一，在色彩表现阶段则注重个性化。在不同的生活背景下人们有着不同的生活经历，传统的工笔人物画在创作中运用勾线、晕染等具有中国性的绘画模式，展现出不同人物的个性风貌。通过冷暖色、互补色相结合的应用手法，调节画面的明亮程度，通过明与暗的对比形成朦胧感和光照感，营造整幅画作的色彩氛围，将多元化的色彩理论融入并有层次性地进行画面展现。

1.2.2 民族服饰的独特色彩呈现

民族题材的传统工笔画融合不同地区的民俗风土人情，让传统工笔人物画创作变得更加包容。其中，色彩丰富的精美服饰能够体现出工笔人物画创作中色彩的装饰性需求，在民俗习惯表达和色彩语言呈现的过程中，通过合理的色彩搭配展现出浓厚的文化气息，以及不同地域的文化传统和人文精神。工笔画中，苗族女子常常被描绘为身着色彩斑斓、花纹繁复的长袍，头戴银饰、发饰；藏族地区的传统服饰以红、绿、黄等鲜艳色彩为主；汉族女子常以红色为主，配以各种花纹和图案。通过色彩表现营造出强烈的画面色彩氛围，恢弘大气的金色、气势磅礴的蓝色、热情奔放的红色，形成具有代表性的精神文明面貌，不同的民族在包容性的传统工笔画色彩创作下展现着独特而标致的美。

2 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的色彩与体感交互

2.1 传统工笔画的色彩创新——交互设计的情感条件

传统工笔人物画的色彩创新，主要聚焦于色彩对比与应用以及色彩所带来的视觉效果两大层面。在色彩对比方面，涵盖了邻近色对比、互补色对比、明度对比以及纯度对比等多种手法，人们通过观察生活中千变万化的色彩对比形式，带来不同的内心感受，激发人们的视觉神经，展现出明快活泼的艺术效果。这些对比形式的运用，丰富了画面的层次感和动态感，为色彩的情感表达与视觉效果营造提供了有力的支撑。

而色彩的情感表达与营造的视觉效果则为交互实现提供有效参考。色彩的情感表达通常是通过光作用于视觉器官后产生的颜色，能够引发人们的内心情感，色彩不具备情感，但观察色彩的人会通过惯性思维赋予不同的色彩更加深厚的情感寓意。冷暖两大色调，调动人们内心的视觉经验，为人们带来不同的视觉体验。通过色彩的物理刺激，人们的生理状态也会发生微妙的变化，冷暖色调的交织，会调动人们内心的视觉经验，引发丰富的情感共鸣。传统工笔人物画通常采用平涂的设色技法，通过概括性色块进行复杂对象着色处理，在传统工笔人物画中，色彩的应用通常具有平面化特点，想要发挥出体感交互的作用，需要不断进行色彩表现形式创新，挖掘平面化设色方式创新的可能性。[2]

2.2 工笔画中人物行为特征库——主观意象色彩的运用

在传统工笔画中，人物行为特征是一种重要的表现形式，而主观意象色彩的运用则为艺术家提供了丰富的表现空间。体感交互中基本的构成元素是人的交互行为，而虚拟现实技术能帮助将行为特征与数字人物进行有效连接。

在体感交互创作的过程中，主观意向色彩的运用是让创作真正“活”起来的关键。在色彩交互中的反思层次通常被定义为高层次的色彩情感化。高层次的色彩情感化关注色彩所赋予载体的情感、体验、内在含义，以及设计理念。传统工笔人物画艺术形态不只是对真实的人物进行记录，还需要传达出人们丰富的情感理念，以直观形象的特点，通过色彩搭配展现出人们相应的情绪变化，为观赏者带来不同的心理反应。随着人们主观意识的不断增强，色彩开始成为画面中情绪传递和氛围营造的关键手段，在体感交互创作中对部分色彩进行主观化处理，使得色彩能够精准地进行主题表达和意境塑造。而适当的抛弃环境色与光色带来的影响，在色彩设计的过程中关注画面中不同物体在色彩变化后呈现出的不同意境，则是为了更好地贴合作品的设计主题，适当地进行预期色彩处理，通过变色的方式保证画面色调的协调性，为体感交互的实现带来新思路。[3]

2.3 环境主导式交互方式——光影效果塑造的运用

光影塑造是打造虚拟空间的重点，虚拟现实技术具有“沉浸式”“交互性”“想象性”，随着体验时代的到来，传统工笔画从平面视觉到全感官交互式的虚拟体验成为可能。虚拟现实技术主要是从人的自然行为分析传统工笔人物画中人物的操作方式，通过动态化的肢体动作捕捉，建立计算机模型动画，利用最先进的骨骼识别技术，建立与用户基本信息相匹配的计算机分析模型，获取独特的感官体验数据。运用数字化技术进行纹理坐标分析，明确纹理创建对象，结合时代背景和人物背景进行场景绘制，通过纹理映射的方式，将摄像头捕捉到的实时画面传输到用户模型，通过现代VR设备，帮助实现沉浸式虚拟现实具身交互。

体感交互创作中尤其注重光影效果塑造，在了解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的设色习惯的基础上，通过多种纯色叠加的方式形成色彩变化，在交互的过程中以西方绘画中素描技法搭配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中的设色技法进行光影结合调整，通过设色技法创新进行光影效果塑造。根据人物的结构特点，将凸起或光源区域提亮，通过层层晕染的方式强调光源的所在，通过线条弱化处理的方式增强色彩晕染，将整体人物画背景进行主观化处理，观察背景与人物的强烈对比，确定人物的主体地位。这种利用色彩代表的情感营造出不同的场景氛围，通过互补色对比的方式，能让整个画面既对比又相互统一，营造出温暖的画面感官，营造具有工笔画氛围的交互环境。[4]

2.4 用户主导式交互方式——没骨朦胧意境的运用

在体感交互操作中注重没骨朦胧意境的应用，没骨法是中国工笔画创作中一种独特的技术手法，在创作的进程中不需要通过墨线去勾勒出物体的大体轮廓，而是通过墨与颜色的渲染结合形成。在工笔人物画创作中没骨朦胧的设色方式应用范围较广，能够营造出淡雅唯美的创作意境，在体感交互发展进程中尝试继承与创新传统没骨法，适当地进行线条弱化，通过色彩的统一调性调整，展现出画面中物体与人物之间的关系。运用舍弃勾线、明度，纯度调整的方式，呈现出重叠或褶皱等不同艺术效果，营造出朦胧雅致的画面氛围，带来清新灵动的感官体验。在边缘处理的过程中通过信息化处理技术，对画面效果进行细微打磨，不断地弱化边线或舍弃勾线，形成独特的物体质感，做到局部画面弱化线条、以色造型，营造出更加深刻的画面意境。[5]

3 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的色彩与体感交互发展前景

文人画的主要表现形式为“墨分五色”，通过文人精神的介入，突破自然光色变化带来的影响，适当地融入带有主观因素的色彩描绘，体现出色彩附加的哲学性、文学性非绘画因素，提高色彩的表现力。中国古代文人精神状态让色彩模式形成了独具中国艺术特点的水墨体系，丰富了中国工笔人物画的色彩表现形式，例如明代画家创作的《归去来兮图，临清流而赋诗》（图3）以水墨形式完成，通过淡墨渲染和精妙构图，结合墨的干湿变化展现出丰富的画面层次，将复杂的色彩世界变为简约的黑白世界。在交互方式创新的过程中，用色彩的特征烘托意境，让整个画面变得更加具有感染力，保证最终的色彩呈现效果，在色墨混用的过程中通过层层加深的表现手法，达到雅致调和的呈现效果。[6]

4 结语

由于传统工笔人物画中的主要内容与当前的社会群体生活习惯紧密相接，从色彩语言、色彩表现、色彩创新三个方面，分析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的色彩美学。传统工笔人物画色彩美学与交互需要建立工笔画中人物行为特征库，运用主观意象色彩进行全面表达，运用光影效果塑造建立环境主导式交互方式，运用没骨朦胧意境建立用户主导式交互方式，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注重象征性和文人化的设计原则，创新传统的色彩理念，通过墨色结合营造出光影流动的艺术形式。

5 参考文献

[1]黄蕾.色彩于中国传统绘画中的地位转变——以唐宋工笔人物画为例[J].流行色，2023（1）：112-114.

[2]陈嵚崟.工笔人物画的装饰性语言探析[J].美与时代，2023（6）：21-23.

[3]韩颖.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的设计技法和情感表达[J].鞋类工艺与设计，2023，3（6）：112-114.

[4]刘拓，赵忠波.中国工笔重彩绘画数字化复原研究[J].美术教育研究，2022（10）：52-53.

[5]江雨芯，尚秦文，张渐.基于虚拟空间的交互影像视觉设计[J].电视技术，2023，47（11）：97-99.

[6]姚湘，龙茜，陈淇琪，等.载人航天人机交互界面色彩设计方法研究[J].包装工程，2024，45（4）：1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