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间,梅雨给农人们披上蓑衣,一起看田水。腊肉长出斑点,燕巢变得潮湿,接近田泥在水里的时辰。
午后的少年,听到一声闷响——燕巢倾覆了。归来的雨燕有些无措,不停地在空气的旋涡里转动。
我的母亲用两颗长钉,将瓦片固定在梁上,铺上旧布,用新鲜黄泥填满楼板与瓦片的边壁。一个燕巢筑好了,缺少燕子的手艺,看上去很丑,母亲和我非常忐忑,直到雨燕再次出现。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上百只燕子聚集在我的斗室。木梁,墙壁,桌椅,地面黑压压一片,赶都赶不走。
它们是来看燕巢的,邻居们也赶来看这些燕子。我有些出神,从人工燕巢上,我能读出一对燕子的荣耀。
那儿有一位姑娘
一个青年走过去了。大河流淌的水渍,析出晶体,闪耀——在秋天安静的光里。太多时间消弭了他的气力——泅水,或挥动桨影。
现在,终于可以回头看一眼:一个青年走过去了。哦,远方的姑娘,你站在高冈看流星飞过时,是否想起有人低低看着你发髻的雪蝴蝶,在一首诗里热烈地飞着。
如果你想起这些,哪怕只是星光倏忽一闪,一个青年就将在虚无的水花里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另一个青年以冷杉的挺拔直立着,在安庆5路车上,那姑娘以丰满的乡音喂养他的姿势,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