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部普通文学作品的诞生到文学史上被认可的经典的形成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就是经典化。文学经典建构的影响因素有很多,除文学作品的艺术价值和可阐释的空间外,特定时期读者的期待视野、发现人(又可称为“赞助人”)、意识形态和文化权力的变动,以及文学理论和批评的观念,都是影响文学作品经典化的内外部要素①。如果说作为通俗文学的金庸武侠小说经历了从报刊连载到后来的十年修改,提升了作品艺术品格,使其最终得到学界关注肯定,并被精英文化认可的过程是精英经典化的过程。金庸小说随着市场经济的崛起和科学技术的进步,一步步构建出以金庸小说为主体的武侠IP帝国的过程,则可被视为金庸武侠小说在大众传播时代“再经典”的大众经典化过程。金庸武侠小说历来被认为是中国新派武侠小说的扛鼎之作和当代文学的经典范本,同时,金庸小说一直也是影视界改编的宠儿。这个影视改编“再经典”的过程不仅是结合多种大众传媒手段对经典文本的致敬,而且是借助现代语境和科技手段赋予金庸小说以新的时代意义和价值内涵,进行经典再生产、再激活的过程,其中或积极或消极的影响都值得我们反思和关注。
一、作家介入与殖民语境下的初代影视改编
通俗小说与电影电视的联姻在中国由来已久,早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火烧红莲寺》《施公案》等一大批文学作品改编的电影就曾引起轰动,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随着时代的发展,通俗文学在消费主义的裹挟下生产出来的影视作品越来越深入人心。20世纪五六十年代金庸电影以峨嵋公司出品的“粤语片”为主,这是金庸小说电影化的第一代制作。峨嵋公司当时以重金购得当年仍在《香港商报》连载的《射雕英雄传》版权之后,拍成两集粤语长片,自此,金庸小说开始了在华语影坛的改编之路。从1958年到1965年,有7部小说改编成8部电影,分别是《射雕英雄传》《碧血剑》《书剑恩仇录》《神雕侠侣》《鸳鸯刀》《雪山飞狐》和《倚天屠龙记》,其中《倚天屠龙记》分两辑电影,分别是“张瑛版”和“林家声版”。
值得一提的是,峨嵋公司将金庸聘为顾问,参与改拍电影的实际事务。金庸在写武侠小说之前,写过剧本,也执导过多部电影。他写武侠小说是带有编剧思维的,梁羽生曾这样评价:“金庸的武侠小说常用电影手法,……可能因为金庸做过电影导演的缘故,在小说中常有运用电影的手法,……在小说上运用电影手法,这可说是金庸独有的特点。”②因为对当时电影市场粗制滥造和内容不健康现象的关注,以及对作品的严肃态度和社会抱负,金庸在参与电影改编时注入了颇多想法,他提出了包括符合民族传统道德观念、戒除色情描写、打斗不宜过于残酷、不宜宣传迷信、弘扬积极向上的价值观、避免‘诲盗暗示、颂扬爱情的坚贞和真挚、主张各种族之间的和平相处等8项关于电影改编的原则③。峨眉公司在电影拍摄过程中也十分尊重金庸的意见,对电影改编要求尽量保持小说原貌,导演张瑛曾回忆道:“《倚天屠龙记》之拍成,我是愿以至诚在此感谢原著者提供极多宝贵意见,并向亲力亲为协助我的金庸兄、白燕小姐、杨茜小姐、蔡昌兄和一切参加工作的朋友以再三的谢意。”④正是因为作家的亲自参与和制片公司对小说原著的充分尊重,才使得这个时期的金庸电影改编相较于以后任何时期都表现出更接近作家本意和小说原著的特点,因而也成为金庸小说影视改编的经典。
另一方面,20世纪的五六十年代,英国在香港实行殖民式统治,人民内心对中华民族的认同和事实上的疏离让港民处于“非中”“非西”⑤的尴尬境地。尽管经历着香港经济的腾飞,但大多数华人经济地位十分低下,他们一方面作为中流砥柱为香港的经济腾飞贡献心力;另一方面,他们又遭受着英国殖民式统治的经济剥削,生活条件也没有得到大的改善。可以说,这种身处殖民地社会的过客心态和对身份认同的迷茫使得广大香港市民精神无处寄托。在此种情境之下,峨眉公司的电影改编突出了小说原著的爱国情怀和对香港社会的现实关照。蒲锋说:“救国图存的民族情绪,对曾经历抗战洗礼的那一辈粤语武侠片导演,完全是意气相投,所以当时的粤语武侠片,也自然地承袭了这种民族情绪及对社会秩序的渴望和诉求。”⑥可见,对爱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精神的弘扬是峨嵋公司时期金庸电影最大的创作主题。
二、香港消费文化影响下的金庸影视剧拍摄
金庸电影改编的第二阶段是20世纪60年代末到80年代初的“邵氏国语片”改编时期。自1967年张彻⑦将《神雕侠侣》改编成电影《独臂刀》后,金庸武侠电影拍摄进入高潮时期,除《越女剑》和《雪山飞狐》,金庸作品都被改编成了国语电影,并广受好评。这一时期拍摄的金庸剧带有强烈的暴力美学特征,电影中武戏场面较多,主要表现人物之间的打斗,电影情节依然遵循原著故事框架,强调侠客要主持公道、伸张正义,武侠小说成为惩恶扬善的想象空間。再加上1970年代的香港,除了喜欢看戏剧片的老一辈、喜欢看国语片的外省人,还有受欧美文化影响、喜欢看外语片的知识分子阶层和香港青年一代等,种种原因,造成了新电影的风靡一时,给富有画面感和娱乐性的武打片创造了发展机会。但这一时期的电影却质量不高,石琪曾评价这一时期的邵氏电影,“技巧根基比较粗,细节到底过于草率……不少人物造型亦不理想。……并非金庸小说理想的电影化……”⑧张彻也说“我回到邵氏的五年,实在乏善足陈,没有新片种,只徘徊在武侠片与拳脚片之间,流水作业”⑨,可见邵氏金庸电影是存在缺陷的。
20世纪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香港已经跃居为国际化大都市。在商业化浪潮的冲击下,大众趣味越来越被重视,为了适应社会的审美需求,此时的电影改编逐渐疏离原著的文化内蕴,而是增加娱乐因素,往喜剧化方向发展。正是因为与原著的距离,拉近了电影与现实的关系,电影人更多地尝试在武侠世界里摹写现代人的精神世界,讲述现代人的故事,在经典重塑里打下了时代的烙印,为金庸小说的经典化开辟了新的路径。当然这一时期的金庸电影也存在一些问题,例如为了追求影片的喜剧效果,迎合观众,过度使用特技表演,或者制造一些低级趣味的噱头,导致电影艺术水准的损伤。马国明对比许鞍华的《书剑恩仇录》、徐克的两部《笑傲江湖》以及王晶的《鹿鼎记》,认为《书剑恩仇录》因为有原作者的参与改编,能够很好地把握作品的意旨,但从商业化的角度,《书剑恩仇录》的票房并不成功。而“徐克没有受困于原著的框框。《笑傲江湖》加添了原著所没有的人物;《笑傲江湖Ⅱ东方不败》则将东方不败写成一个彻头彻尾(但不能取悦男人)的女人,……电影《鹿鼎记》跟小说版本的最大分别在于小说是有意识地反知的。……小说的反知在于将韦小宝的特有家学渊源写成是一种别人所无的天赋本钱,这也是为什么一般人直觉地会将韦小宝当作地道的香港人物。……”⑩这些都可以看出,在后现代主义风行、商品化文化生产的时代格局下金庸电影改编的新变化,而这些变化恰恰体现了文学作品再经典的衍生能力,正如李跃峰评价:“徐克从金庸原著中发掘出来的一个经典人物,完全突破了原来的叙事结构,借助现代影视技术建构了一个东方精神永不言败的冷酷而美丽的形象,这场视觉盛宴满足了消费时代对符号价值与意义的追求,成为超真实世界的幻影,成为新武侠片最具代表性的经典样式。”11事实上,这样的经典形象因为在后续的武侠影视剧中不断被模仿而成为新的经典。
金庸小说在电视剧方面的改编同样精彩。20世纪七八十年代,随着电视的日益普及以及电视剧制作水平的大幅度提高,電视剧这种媒介越来越被民众所接受,金庸小说的改编逐渐转至电视剧改编。制作方不断将金庸小说翻拍成电视剧,并迎合市民的审美需求,不仅取得了商业上的巨大利益,也将金庸武侠小说迅速推向更广泛的社会层面。
20世纪70年代中期到2000年,金庸剧以港台及海外改编为主,这是金庸电视剧发展的第一阶段。1976年香港佳艺电视推出了第一部武侠电视剧《射雕英雄传》,引发了收视轰动。佳艺电视倒闭后,版权由无线电视延续,从1976年到2001年,无线电视共拍摄21部金庸剧,首部金庸剧是由王天林导演的《书剑恩仇录》,这部电视剧几乎将原著原封不动地搬上荧幕,连台词都沿袭原著内容,第一次播放就席卷香港和东南洋地区,剧中男女主角也因此走红。而台湾在1978年拍摄了根据《鹿鼎记》改编的电视剧《少年游》,一经播出,立刻引起岛内追剧热潮。这个阶段的金庸剧观众,已经通过阅读报纸和书籍,掌握了小说的故事内容,他们对情节人物都有自己的审美期待,情感上忠于原著内容的还原,并不满足电影对原著的肢解,而倾向对小说故事的完整呈现。这一时期的金庸剧多选择尊重小说,再现经典,因此,金庸小说一经拍成电视剧,立刻受到读者的欢迎。
从20世纪70年代末到90年代,金庸剧以香港无线电视制作的作品为代表。这一时期的电视剧制作技术有了飞速提升,电视剧的情节设计更加紧凑,语言风格更加大众化,剧中有意加重的男女主人公爱情描写也给观众带来了娱乐体验。制片人的眼光,导演和编剧的严谨、演员们的认真,也成就了这一时期的金庸剧的艺术魅力和市场影响力。值得一提的是,除剧作始终关注人的命运,塑造人物身上的侠义精神之外,当时金庸剧歌曲的口耳相传,也推动了剧作的兴盛。如1983版《射雕英雄传》于1985年引进内地播出,造成了轰动效应,被各大电视台多次重播,剧中主题曲《铁血丹心》《一生有意义》和《世间始终你好》更是深入人心,成为华语乐坛的经典12。
三、内地新兴文化市场下的金庸剧演进
随着金庸剧在港台地区的没落,在大陆播出的港台金庸剧却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收视高潮,大陆影视界急需推出自己的金庸剧。华莱士·马丁曾说:“经典永远通过重新解释而获得更新,这样它们既能有助于我们与过去保持联系,同时又能调整自己以适应当代关注的问题。”131999年,金庸以一元钱将《笑傲江湖》的电视改编权卖给中央电视台,拉开了21世纪以来金庸剧新一轮内地影视改编的大幕。
这一时期是中国大陆电视剧发展的黄金时期,不仅电视剧制作技术日臻成熟,国家对大众文艺的投入和重视程度也显著增加。“最大层面的电视观众,年龄在40岁至60岁之间,文化程度平均只有中等还偏低,他们看电视剧图的就是个娱乐消闲……他们看电视连动脑筋都怕!于是,远离现实的古装剧,打打杀杀的武侠剧,无厘头搞笑的喜剧,就成了他们的心头至爱。”14此时老百姓的娱乐方式比较单一,相比于去电影院看收费的电影,更多人愿意选择在闲暇之余收看免费的电视剧;另外,伴随着金庸小说三联版的巨大影响力,一批高中生和大学生变成了“金庸迷”,他们也很快成为央视金庸剧的忠实观众。
面对观众数量庞大的电视剧市场,这一时期的金庸剧拍摄十分注重视觉效果,演员阵容强大,画面赏心悦目。故事情节在尊重原著主要内容基础上,选择减少或者修改关于江湖纷争的描写,放大爱情故事比例,充分彰显电视剧的休闲娱乐功能。当然,这些改编也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如人物形象趋向平面化,小说的人性挖掘和文化思考被淡化。更有甚者,2008年版的《射雕英雄传》融入港台偶像剧的言情元素,在台词设计中加入大量现代词汇,演员的表演过于迎合市场而出现与原著脱节的现象。这也是为什么央视金庸剧收视率虽高,但观众却不甚满意的重要原因。
戴锦华曾指出央视金庸剧“是由多重因素重新构成的一种主流叙述,除了市场因素之外,影响它的因素还包括意识形态的建构、意识形态的转型等等”15。可以说,央视拍摄并播放金庸剧是第一次将金庸武侠带到了国家主流媒体的核心圈。在主旋律指导下,央视金庸剧不仅糅合了金庸作品的娱乐功能,同时也兼顾了“爱国主义”“民族团结”“英雄主义”等主流话语,于精英文学和通俗文学的融合中展现了国家话语和商业媒介共生共存的状态;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也反映了日渐蓬勃的大众文化在和主流话语结合的过程中并没有真正被理解和接纳的状态。事实上,这也正是金庸剧改编中教化和娱乐如何取舍的曲折探索过程。
自2013年于正重拍《笑傲江湖》以来,金庸电视剧更是进入全媒体时代的改编潮。这一时期,消费主义全面铺开,精英文化日渐式微,而随着网络和舆论环境的日益复杂,观众可以通过电视、电脑、手机等多种媒介来收看影视剧,对金庸剧也有了不同层面的要求,金庸剧改编也面临不同于以往的市场环境。在此情况下,这一时期的金庸剧改编与原著更加疏离,甚至一些作品因过分追求视觉快感,而与原著的文化内涵走向悖反。以《神雕侠侣》为例,对比香港“无线版”、内地“央视版”和内地“于正版”,我们就可以看出无线版的《神雕侠侣》仍包含精英文化关于善恶的思考,而央视版压缩了“武”和“侠”,加重了“情”的描写,到于正版则将原本的武侠剧简化为单一的爱情主题,颠覆了原著的武侠和江湖,严重失掉了原著的精神内涵。
不同于以前,21世纪以来的媒体环境多元且复杂,人们接受的是多种信息轰炸,新一代年轻人对社会的思考与前代人看法迥异,同时,他们对金庸的了解也多源于网络和电视,对原著鲜少接触。在观众结构变化重大的情形下,金庸剧的翻拍倾向于对网络和青少年受众的心理迎合,作品原有的精英文化特质愈趋薄弱。于正版的《神雕侠侣》虽然采用年轻的人气演员,带动了收视热情,同时为迎合年轻人的喜好,把情节改编成爱情故事的大串烧,然而其思想的平面化、审美的庸俗化却拉低了作品的艺术品格,被广大观众诟病。然而,无论是褒奖还是吐槽,网络热评带来了电视剧的关注度,同时,高收视率保证了制作方的盈利和电视剧的商业价值。这些现象一方面反映出电视剧制作方在过度追求话题感和热点的同时,忽视了原著的艺术价值;另一方面观众的批评也引发了我们对文学经典跨文类改编方向的思考。
四、结语
纵观金庸小说的影视剧改编,无論是一开始的忠于原著,还是到后来追求主流话语和大众趣味的平衡,抑或是成为文化商品,都是对原著的再经典化。而这个对文学经典进行跨界传播的过程,恰恰反映了经典在新的社会浪潮下巩固其地位、与时俱进地焕发生机的特征。诚然,在这个过程中,的确有波折和起伏,亦如金庸对自己小说的电影改编的不满意。然而,在影视剧对小说展开再创造的过程中,“对话”和“改写”也即产生。注入时代想法和时代印记的作品,虽于小说而言产生了某种“背离”和“戏说”,但拥有新思想和新观念的“金庸武侠”不也赋予了经典活力吗?我们应该意识到,不同时代对经典的诠释都有不同的时代特征,这无疑赋予了经典新的生命力,但是完全背离和颠覆原著的解读却也会对作品造成巨大的伤害,只有适应多元的时代价值观念,保持作品的经典品格,才能实现经典的华丽转身。也只有在经历过多次震荡和大浪淘沙的筛选后,真正的文学精品才能超越时代而永葆活力,成为永恒的经典。■
【注释】
①童庆炳:《文学经典建构的内部要素》,《天津社会科学》2005年第3期。
②佟硕之(梁羽生):《新派武侠小说两大名家金庸梁羽生合论》,《海光文艺》1966年第1期。
③参见金庸:《对武侠片的期望》,载《峨眉影片公司三周年纪念画册》,香港峨嵋影片公司,1961,第2页。
④张瑛:《〈倚天屠龙记〉的一点感想》,《华侨日报》1953年5月22日。
⑤“非古,指它与中国古典文化进程断裂,参照英国模式而呈现出明确的现代性特征。非中,即与中国文化母体疏离而具有西方文化特征。非西,指它看起来归属于西方文化统治,但实际上又与西方中心相疏离,无法割舍与中国文化的血脉联系。”参见王一川:《文化虚根时段的想象性认同——金庸的现代性意义》,《天津社会科学》2001年第5期。
⑥蒲锋:《电光影里斩春风:剖析武侠片的肌理脉络》,香港电影评论学会,2010,第67页。
⑦张彻1961年加入香港电懋公司任编剧,1962年转投邵氏公司任首席编剧,1963年在邵氏的首部作品《蝴蝶杯》(与袁秋枫合导)。1966年执导的第二部影片《虎侠歼仇》公映,成为新派武侠片的开山之作。1967年执导《独臂刀》公映,卖座超过百万,自此有了“百万导演”称号。1976年,执导多部改编自金庸小说的影片,如《射雕英雄传》(1977)、《飞狐外传》(1980)等。其门生有吴宇森、午马等十多人。
⑧石琪:《〈射雕英雄传〉——纯情武侠 淋漓爽快》,《明报晚报》1997年8月3日。
⑨张彻:《长弓时期》,载黄爱玲编《张彻——回忆录·影评集》,香港电影资料馆,2002,第57页。
⑩马国明:《从金庸式港产片看商品文化生产》,载梁秉均、黄淑娴等编《香港文学与电影》,香港大学出版社,2012,第141、144-145页。
11李跃峰:《东方不败的多重意义——香港新武侠电影〈笑傲江湖〉系列美学探析》,《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5期。
12香港著名作曲家顾嘉辉,作词家黄霑、邓伟雄为《射雕英雄传》创作作品,罗文、甄妮演绎了这些经典歌曲,其中包括主题曲《铁血丹心》《一生有意义》和《世间始终你好》;插曲有《满江红》《桃花开》《肯去承担爱》《四张机》和《千愁记旧情》。因为这些歌曲在观众中的长久影响,1983版《神雕侠侣》、2017版《射雕英雄传》为了表示向经典致敬,特意保留了1983年版《射雕英雄传》的主题曲配乐。
13华莱士·马丁:《当代叙事学》,伍晓明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第166页。
14丁冠景:《2003年电视剧收视分析》,《南方日报》2004年1月13日。
15梁仁红:《试论中国武侠片创作新动向》,《电视艺术》2003年第3期。
(黄晓燕,浙江科技大学人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