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伟 施阳 陈旭东
【摘 要】 制造业是实体经济的根本。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我国应坚持高水平对外开放,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引进海外资金与人才对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基于沪深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数据,实证分析了海外引资对制造业创新投入的影响及作用机理。研究发现:海外引资显著促进了制造业上市公司创新投入,海外引智在其中发挥了中介效应,并且中介效应受到企业风险承担和代理成本的调节。异质性分析发现,海外引资对创新的促进作用在非国有企业、高技术产业和东部地区更显著。经济后果分析表明,海外引资能通过提升研发投资水平最终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研究结论对制造业进一步扩大开放,实现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关键词】 海外引资; 海外引智; 制造业创新; 研发投资
【中图分类号】 F234.3;F273.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5937(2024)11-0072-08
一、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只有全面深化改革,实施创新驱动,扩大对外开放,才能把握历史机遇、赢得战略主动。我国作为发展中国家,进一步推动高水平对外开放,既是扩大内需、保持经济稳定增长的重要举措,也是融入世界经济、推进全球经济再平衡的战略抉择。制造业是实体经济的重要基础,是立国之本、强国之基。我国制造业产值已位居世界首位,但仍存在创新资金不足与创新人才短缺等问题。据中国政府网消息,2021年我国吸收外资1.15万亿元,增速14.9%,是近十年来首次实现两位数增长。目前,我国已成为一百四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主要贸易伙伴,吸引外资规模居世界前列。另外,我国各个地区相继出台多项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政策,大量海外人才为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新动能。因此,在进一步扩大开放背景下,如何利用外资和海外人才推动制造业加大研发投资,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转型,已成为政府、企业和学术界共同关心的话题。
股权结构在企业层面是影响公司治理进而影响公司行为包括创新行为的重要因素。海外引资就是中资企业引进国外资本进行股权投资,优化国内企业股权结构。因此,研究海外引资促进我国制造业企业创新的作用机制及其效应,对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和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但相关研究尚不充分,研究结论不一致,还未有研究将海外引资与引智纳入同一框架进行探讨。引资是否会通过引智来影响企业创新投资,经济后果如何,有待进一步研究。
本文基于我国制造业上市公司样本数据,从多角度考察海外引资对创新投资的影响。相对已有文献,本研究贡献有三点:第一,从海外引资和引智的角度丰富了关于企业创新投资影响因素的研究,重点探讨了海外引资影响企业创新投资的机制和途径,理清了海外引资、引智与企业创新投资之间的关系。第二,在企业层面完善了利用外资经济后果的相关研究,通过异质性分析明确了制造业进一步对外开放的重点领域,为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的关于“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合理缩减外资准入负面清单”的决策及时提供实证研究支撑。第三,在人才引进方面,进一步拓展了海外背景高管的经济后果研究。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海外引资与企业创新
资源依赖理论认为,组织为了维持生存需要获取外部资源。企业创新活动具有高投入、高风险、长周期的特性,会受到强烈的资源约束。由于企业自身资源的有限性,仅靠内部资源难以满足创新活动,需要充分利用外部资源[ 1 ],而股权融资是推动企业开展创新活动的重要方式。肖仁桥等[ 2 ]发现外资企业具有研发投入高、成果转化率高的特点。外资股东除了能为企业提供行业经验和资金支持外[ 3 ],还会出于维护自身利益的需要而介入企业治理,如派驻具备外资企业经验或海外经历的高管,加强对企业创新活动的监管和约束[ 4 ]。此外,外资入股也能通过增加独立董事数量和调整董事会规模来改善公司治理,通过加强监督来改善企业信息环境和完善内部控制[ 5-6 ]。
基于信号传递理论,企业通过向外部传递积极信息来吸引投资者关注,同样,外资入股企业也会向市场传递积极信号。在入股企业之前,外资股东通常会深入调研与评估,以全面了解企业财务状况、经营策略和未来发展计划等信息,还会对企业治理结构、经营风险等有较高的关注和要求。此外,企业拥有外资股东通常被认为是具有国际化视野和管理水平的重要信号,较高的持股比例说明外资股东看好企业的发展潜力和经营实力[ 4 ]。这些积极信号向外傳递不仅能吸引投资者关注,降低投资者与企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提高其投资意愿来缓解企业开展创新活动的融资约束,而且会吸引媒体和分析师关注,促进企业更专注于创新活动,以满足公众和利益相关者的预期[ 7-8 ]。基于上述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H1:海外引资对创新投入有正向激励效应,即有助于提升企业的研发投资强度。
(二)海外引智是否存在中介效应
从资源约束视角来看,海外背景高管在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心理资本等方面都具有一定优势,不仅能为企业创新活动提供智力支持,而且能带来各类资源[ 9 ]。高管团队大多出于短期利益和风险规避考虑而对创新活动保持谨慎态度。海归高管通常具有更广阔的国际视野、前沿的管理知识和先进的技术水平[ 10 ],与外资股东具有类似的背景特征,外资进入企业后,与海归高管团队的合作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短视行为所导致的研发紧缩[ 11 ]。
从信息传递视角来看,企业向外部传递的信息会影响企业经营管理。外资股东入股企业后,会向市场传递该企业经营实力强、治理水平高、发展前景好的信号,增强企业对海归高管的吸引力。而海归高管具备跨文化沟通与跨境合作的经验、全球化的商业网络、国际化资源[ 12 ],能够将外资入股的收益最大化。对已经任职的海归高管,外资持股比例的增加能提升他们的信心,激励人力资本的创新[ 13 ]。
从公司治理视角来看,海归高管能更好地理解外资股东的商业运作方式,在与外资股东的沟通和合作中更具优势,从而更好地把握外资股东的创新目标,推动企业开展战略导向下的研发活动。海归高管因其风险偏好的原因更愿意开展创新活动,加之他们懂得如何将国际先进的管理理念和技术引入企业,从而促进企业的研发投资。当企业以创新为导向时,高管团队是创新的主要驱动力[ 14 ],不论高管海外工作背景还是学习背景,均能显著促进企业创新[ 15 ]。基于上述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H2:海外引智在海外引资与企业创新关系之间发挥部分中介效应。
(三)风险承担、代理成本的调节效应
风险对企业的经营与决策具有重要影响,能够容忍创新失败对创新投资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刘婧等[ 16 ]发现,环境不确定性会影响企业创新投入,当环境不确定性处于特定水平时,企业会积极开展研发活动。研发活动本身由于周期长、结果不确定等特性而具有较高的风险,而外部环境的变化也会增加企业开展创新活动的风险。因此,风险承担能力会影响海外引资、引智活动,进而影响企业对创新行为的风险评估与决策。
从资源约束视角来看,企业的风险承担水平越高,公司越倾向于采取更激进的战略和投资,意味着公司会面临更强的融资约束,通常需要更多的资源来支撑其创新努力[ 17 ]。与国内投资者相比,外资股东大多持有国际化、多元化的投资组合,更能容忍创新失败的风险,允许管理者专注于回报期长和高风险的创新项目[ 18 ]。因此,在风险承担水平高的企业中,外资股东的风险容忍和资金获取优势,以及海归高管的企业家精神和创新意识,将会在企业研发活动中发挥更大的作用,相应地海归高管对创新投入的中介效应也会得到更好的体现。
从公司治理视角来看,一方面,随着风险承担水平的升高,企业会面临更复杂多样的风险和挑战,需要更强的治理能力来控制风险。另一方面,风险承担水平高也要求高管更频繁地评估和应对风险。此时,高管的作用更加凸显,他们需要具备充足的有关风险管理的知识和经验。海归高管能提供有效的治理,提高公司创新活动的稳定性,提升高管团队的风险偏好和自信心,进而影响研发投资强度[ 19 ]。因此,可以认为随着风险承担水平的提升,海归高管对创新的中介效应将会更显著。基于上述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H3:海外引智的中介效应受到风险承担的调节。风险承担水平越高,海外引智的中介效应越显著。
委托代理理论认为,委托人和代理人利益的不一致会产生冲突,增加代理成本。管理层作为代理人通常会基于自身利益做出决策,重视短期收益而减少长期投资。但股东为确保其所投资金得到最大化的回报,会对公司的经营管理进行监督[ 6 ]。管理层与股东的冲突会影响海外引资与引智,进而影响企业的创新决策与创新活动的开展。
从信息传递视角来看,随着企业代理成本的升高,外资股东与本土高管之间的沟通往往会受到语言和文化差异的影响。另外,我国企业与外资企业的管理体制和风格具有较大差异,外资股东通常要求高管提供更频繁、更透明和详细的信息,通过全面了解企业的经营状况和未来发展计划,以做出明智的投资决策。而高管则倾向于在信息披露中避免披露过多细节,以减少工作负担和资源投入。随着企业代理成本的升高,海归高管在信息传递中的优势凸显,会加强与股东尤其是外资股东的联系,通过提供更加详细透明的信息,强化海归高管的中介作用,有助于企业创新活动的顺利完成。
从公司治理视角来看,外资股东往往对企业的治理效率有较高要求,随着企业代理成本的升高,一方面,外资股东通过强化监督职能来改善公司治理,保障创新活动的顺利开展。另一方面,外资股东与本土高管之间的利益冲突增强,会降低企业开展创新活动的热情。外资股东为了保证公司治理的有效性,通过引入具备开阔视野、前沿技能和优秀管理经验的海归高管,赋予他们更大的决策权,从而改善公司治理和推动创新。此外,海归高管的这些特征与外资股东具有相似性,使他们对创新活动的认识与决策更容易达成一致[ 8 ]。因此,随着企业代理成本的升高,海归高管所扮演的治理角色将发挥更明显的作用。基于上述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H4:海外引智的中介效应受到代理成本的调节。企业代理成本越高,海外引智的中介效应越显著。
综上分析,本文构建了一个海外引资、引智与制造业创新的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
三、研究设计
(一)研究样本与数据来源
本文以2011—2020年我国沪深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剔除ST、PT等经过特殊处理以及关键数据缺失的上市公司,最终得到由16 683个公司—年份观测值组成的动态面板样本。为控制极端值的影响,对连续變量在1%和99%分位数进行缩尾处理。公司治理和财务数据均来自CSMAR数据库,统计分析软件为Stata16。
(二)变量选取与说明
1.被解释变量
考虑到研发投入是创新产出的基础和保障,本文以研发投资强度作为企业创新的代理变量。研发投入强度的衡量指标主要有研发投入占总资产比重、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比重、研发投入占市值比重等。由于资产账面价值相对于企业市值和营业收入的稳定性更好,本文采用研发投入占总资产的比重(RD_assets)作为创新投入的代理变量。
2.解释变量
以外资持股比例(FO)作为海外引资的代理变量,其中外资股东包括境外法人与境外自然人。
3.中介变量
以海外背景高管比例(TMT_oversea)作为海外引智的代理变量,海归高管为在中国大陆以外地区工作或学习过的高管,包括董事长、副董事长、总经理、副总经理。
4.调节变量
参考余明桂等[ 20 ]的做法,以企业盈利的波动性来衡量企业的风险承担(Risk)。首先,计算每个公司的ROAi;其次,计算同年同行业的均值ROAa,将ROAi减去ROAa,得到经行业均值调整后的盈利Adj_ROAi,t;最后,以每3年(t-1至t+1)为一个观测时段,滚动计算Adj_ROAi,t的标准差。此外,以管理费用率(Mfee)衡量股东与管理层之间的代理成本。
5.控制变量
控制变量的选取参考已有研究的做法,具体包括企业规模(Size)、资产负债率(Lev)、资产收益率(ROA)、现金持有(Cash)、有形资产比例(TA)、营业收入增长率(Growth)、高管规模(TMT)、高管持股比例(TMT_share)、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Top1)、企业年龄(Age)。此外,本文还控制了行业(Ind)和年份(Year)。
具体变量说明见表1。
(三)模型设定
为了检验H1,构建回归模型(1):
RD_assetsi,t=?琢0+?琢1FOi,t+Controlsi,t+∑Year+∑Ind+?著i,t
(1)
为了检验H2,在回归模型(1)的基础上,构建中介效应的回归模型(2)和(3):
TMT_overseai,t=?茁0+?茁1FOi,t+Controlsi,t+∑Year+∑Ind+?着i,t
(2)
RD_assetsi,t=λ0+λ1FOi,t+λ2TMT_overseai,t+Controlsi,t+
∑Year+∑Ind+?着i,t (3)
为了检验H3、H4,参考温忠麟和叶宝娟[ 21 ]的研究,构建以下有调节因素的中介效应模型:
RD_assetsi,t=c0 + c1FOi,t + c2Ui,t + c3Ui,tFOi,t + Controlsi,t +
∑Year+∑Ind+?着i,t(4)
TMT_overseai,t=a0 + a1FOi,t + a2Ui,t + a3Ui,tFOi,t + Controlsi,t+
∑Year+∑Ind+?着i,t(5)
RD_assetsi,t=c'0+c'1FOi,t+c'2Ui,t+c'3Ui,tFOi,t+b1TMT_overseai,t+
b2Ui,tTMT_overseai,t+Controlsi,t+∑Year+∑Ind+?着i,t (6)
RD_assetsi,t = c'0 + c'1FOi,t + c'2Ui,t + b1TMT_overseai,t +
b2Ui,tTMT_overseai,t+Controlsi,t+∑Year+∑Ind+?着i,t (7)
上述模型中,i表示个体,t表示年份,Controls为控制变量。由于篇幅有限,以U表示调节变量,回归时将U替换为风险承担Risk和代理成本Mfee。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
表2为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其中企业创新(RD_assets)最大值为9.6%,均值为2.4%,中位数为2.1%,说明多数制造企业的创新投入强度在均值以下。海外引资(FO)最大值为66.7%,均值为4.8%,中位数为0,即外资股东只对我国小部分制造企业进行了投资。资产收益率(ROA)均值为4.3%,说明现阶段制造业整体利润率较低。限于篇幅,相关性统计结果不再赘述。
(二)回归分析
1.主效应分析
如表3所示,列(1)中FO对RD_assets的回归系数为0.006,在1%水平上显著,表明海外引资促进了制造企业研发投资强度的提升,验证了H1。
2.中介效应分析
表3列(2)中,FO对中介变量TMT_oversea的回归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列(3)中,FO的回归系数仍显著为正,中介变量TMT_oversea的回归系数也显著为正,表明海外引智在海外引资与制造企业创新投资之间存在部分中介效应,H2得以验证。另外,本文进一步采用Bootstrap自助法验证了海外引智的中介效应,限于篇幅未展示。
3.调节效应分析
表4报告了风险承担和代理成本的调节效应检验结果。列(1)中调节变量风险承担与海外引资的交乘项FO×Risk系数为-0.015,不显著,说明主效应未受到调节。列(2)中海外引资、风险承担与海外引资的交乘项系数均显著为正。同时,列(3)中海外引智与交乘项TMT_oversea×Risk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正,说明风险承担对海外引智的中介效应存在调节作用,验证了H3。
列(4)中调节变量即代理成本与海外引资的交乘项FO×Mfee系数为0.058,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主效应受到调节。列(5)中海外引资、代理成本与海外引资的交乘项系数均显著为正。同时,列(6)中海外引智的系数及TMT_oversea×Mfee的系数均显著为正,说明代理成本对海外引智的中介效应存在调节作用,验证了H4。
(三)稳健性检验
为了保证研究结论的可靠性,本文采用以下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1)倾向得分匹配法,以一对四最近邻匹配进行样本匹配。(2)工具变量法,以企业所在地区的海外引资平均水平作为海外引资的工具变量,并通过2SLS回归方法进行检验。(3)替换变量法,一是以研发投入的对数作为衡量企业创新的代理变量进行检验,二是以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比重作为研发投入强度的代理变量,同时采用前十大股东中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持股数占总股数的比例作为衡量海外引资的代理变量进行检验。(4)考虑到海外引资和引智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可能存在滞后性,因此将解释变量滞后一期。结果均显示了研究结论的稳健性。限于篇幅,检验结果未列出。
(四)异质性分析
对国有企业来说,除了经济利益外,高管对其政治利益和企业的社会效益也十分关注。相比之下,民营企业对政治利益与社会效益的要求较低,更看重企业盈利能力和市场竞争力的增长。因此,预期外资入股对民营企业的研发投资会产生更大的影响。
依照國家统计局《高技术产业(制造业)分类(2018)》给出的界定范围,将制造业划分为高技术产业与非高技术产业。高技术产业通常面临技术和市场约束双重挑战,需要不断进行创新投资来维持市场竞争力,进而会面临资金约束。而非高技术产业通常更关注生产效率和成本控制。因此,预期外资入股对高技术产业的研发投资会产生更大的影响。
我国东部地区与中西部地区在经济发展、市场开放、政策和制度环境等方面存在明显差异。东部地区企业在技术、资金和人才方面具有先天优势,而中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和投资环境不如东部,产业结构以传统产业为主。因此,预期外资入股在东部地区对研发投资会产生更大的影响。
表5报告了产权、行业和地区异质性的回归结果。结果表明,非国有企业、高技术产业和东部地区海外引资对企业创新的促进作用更显著。
(五)经济后果分析
全要素生产率(TFP)是衡量企业生产效率的重要指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表现。本文参考鲁晓东和连玉君[ 22 ]的方法,以LP法测量全要素生产率(TFP)。表6报告了回归结果,外资持股(FO)对全要素生产率(TFP)和中介变量研发投资(RD_assets)的回归系数分别显著为正,并且在列(3)中,FO和RD_assets对TFP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正,表明研发投资在外资持股与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存在部分中介效应,即外资持股能通过促进研发投资提升企业全要素生产率。
五、结论与建议
我国为实现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将坚持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本文对制造业海外引资和引智与企业创新投资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发现:海外引资(外资持股)对制造业企业创新存在显著促进作用,海外引智(海外背景高管)在其中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且该效应还会受企业风险承担和代理成本的调节。通过异质性分析得出,海外引资对创新的促进作用在非国有企业、高技术产业和东部地区更显著。经济后果分析表明,海外引资能通过提升研发投资水平最终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研究结论为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的“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提供了多维度的实证研究支持。
另外,本文提出了几点政策建议:第一,要坚持高水平对外开放,引导外资深入更多地区和行业,发挥制造业在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中的重要作用。同时,要深入实施人才强国战略,以更加积极、开放、有效的人才政策,助力我国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第二,要进一步深化国企改革,合理加大海外引资力度,优化股权和治理结构;要继续支持和引导外资流入中西部地区,推动中西部地区实现创新高地建设;还要鼓励非高技术产业加强海外引资、引智力度,提高创新能力,促进产业转型升级。第三,企业要加强引资与引智的协调配合,充分利用高管海外背景优势,弥补高管团队短板;要完善企业治理机制,营造良好的创新环境,加强股东与管理层尤其是外资股东和海外背景高管之间的沟通,缓解利益冲突,促进我国制造业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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