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儒家“忠恕”思想对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启示

2024-06-03 01:54王凯
广西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24年1期
关键词: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儒家思想

王凯

摘 要:儒家“忠恕”思想浓缩了“仁者”的思维方式和“行仁”的实践路径,是“尽己之谓忠,推己之谓恕”的辩证统一。“忠”是“恕”的心性强化机制,“恕”是“忠”的实践自证机制。在历史长河中,“忠”蕴含的家国情怀、自立自强的精神与“恕”蕴含的和合共生、包容互鉴的理念为塑造中华文明的刚性与韧性提供滋养。新时代新征程,必须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用“忠恕”思想浸润建设中华民族共同体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提供精神动力。

关键词:儒家;“忠恕”思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华民族现代文明

doi:10.3969/j.issn.1009-0339.2024.01.013

[中图分类号]D61;G122;B22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0339(2024)01-0094-05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只有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坚持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才能正确回答时代和实践提出的重大问题,才能始终保持马克思主义的蓬勃生机和旺盛活力。”[1]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发扬历史主动精神,坚持文化自信与文化强国,坚守民族文化主体性地位,坚持“两个结合”,汲取中国古代智慧滋养,提出了一系列治国理政重大方略,推动中国式现代化不断向前发展。在建设中华民族共同体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儒家的“忠恕”思想作为文化基因始终发挥着隐秘而持久的功用,并为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提供精神动力。

一、作为个体道德学说的“忠恕”

“忠恕”一词出自《论语·里仁》篇中曾子对孔子理论的总结。原文为:“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問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曾子认为如果用一个词将孔子学说进行总结提炼的话,那就是“忠恕”。

“忠”字面意思为“中心不二”。《说文解字》曰:“敬也,尽心曰忠。”忠的思想形成于中国哲学觉醒阶段中古圣先贤对天道的观察和体悟,特别是对天道自强不息与至诚无息的借鉴。“恕”不是宽恕,而是推己及人的思维,这在《论语》里有明确的定义。“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卫灵公》)孔子认为,“恕”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可以终身去追求的品德。恕也来自对天道的思辨体察,是对“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的申发。“忠恕”从“道”的高度提纲挈领地概括了儒家心性修持的义理,涵盖了认识自己、对待他人的哲学主张。朱熹认为“尽己之谓忠,推己之谓恕。而已矣者,竭尽而无余之辞也”[2]102。人生在世,面对的无非是对自我与他者二元关系的认知与调和,自我修为是“忠”,推己及人是“恕”,别无他法,故以至诚之心践行之。

(一)忠恕之要:他人不在自我之外

“忠恕”集中表达了“仁者”具有的思维方式,是自我与他者的彼此联系、二元统一。“恕”道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相对直接地表达了推己及人的思维方法。“忠”道是尽心成己之法,实则也不离人,因为人的社会性,或者说对人是紧紧嵌入在社会中的体认是儒家学说的基本立足点。学者杨伯峻认为:“‘忠则是‘恕的积极一面,用孔子自己的话,便应该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3]朱熹在注解“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时写道:“近取诸身,以己所欲譬之他人,知其所欲亦犹是也。然后推其所欲以及于人,则恕之事而仁之术也。”[2]126可见,“忠恕”虽为二字,似分二理,但都强调成仁行仁必须在与他者的互动中实现。“忠”偏向积极的内在,恕则偏向理性的外在,是心与物、知与行的统一。

哲学的一个重要功能是解决人的困惑,而人困惑的一大根源来自“自我与他者”的二元性关系,因为人生来即具有“个体意识”,会自然地借助己之情感、利益,将自我想象、理解为相对独立于外在的完整的个体,这是主观与客观的对立性所在。西方文化对此主张顺应“自我”,强调“个体意识”。这一观念衍生出西方文化诸如“自由”“平等”“民主”等价值理念。表面看,有“自我”,“顺应自我”,似无可厚非,但从中国哲学的角度看,便存在割裂“自我”与“外在”的危险。若放任“个体意识”,忽视内外统筹辩证,就会不自觉地走向自我中心主义与盲目排他的极端思维。对此,中国哲学不仅主动觉察,而且运用辩证和联系的观点,对“自我与他者”二元性所包含的巨大坎陷进行弥合,探索破除人己之限隔,构建“他人不在自我之外”的世界观。这根本上是一种“天人合一”的思维,类似周易“地天泰卦”的“交泰”思想。有学者指出:“每个具体的自我的品格,都在对比中包含了他人的品格。每个人都是在努力成为他人的自我保存和自我实现的过程中达成其自我实现的。”[4]“忠恕”之道指明做人要有利他之心,在我与人、私与公、情与理之间达成理性的平衡,在成就他人中成就自己。这彰显了中国哲学“反者道之动”的逆向思维品质和中国人“自反克己”态度。

(二)忠恕之别:德性与德行

在思考“忠恕”的区别时,朱熹引用程子的话说:“以己及物,仁也;推己及物,恕也,违道不远是也。忠恕一以贯之:忠者天道,恕者人道;忠者无妄,恕者所以行乎忠也;忠者体,恕者用,大本达道也……《中庸》所谓‘忠恕违道不远,斯乃下学上达之义。”[2]102通过这段话可以看出,“忠”与现在所知的“忠诚”“服从”的意义有所区别。忠是“以己及物”的“仁”的内在体悟,是德性层面的。如同其字的构造是上“中”下“心”,即中道之心,不偏不倚,是个体对仁的体悟修为之法。“中”是发动理性的至诚之心,是一种受天道感召而得的自强不息的精神。《增韵》指出:“内尽其心,而不欺也。”今天常用的“忠诚”一词,本义并非“效忠而无异心”,乃是因“忠”与“诚”都是“尽心”“诚敬”的“天之道”,“忠”是对人,“诚”是对心,故而并列。

与“忠”主要指向“尽己”的内修之德相比较,“恕”是向外“推己”的实践之德,是德行层面的。“恕”的构字为上“如”下“心”,生动诠释了推己及人的思维运动过程。《声类》指出:“以心度物曰恕。”《孟子》中有一句很重要的话:“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万物皆备于我”是儒家关于“天人合一”规律的论证,“反身而诚,乐莫大焉”是把握规律的方法。“反身而诚”即人需要克服自身欲望,怀至诚之意,由此便有觉悟之乐在其中。“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的意思是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恕的观念“强行”,则“求仁莫近”。因此,忠为体,恕为用;忠是天理,恕是人道。朱熹认为“忠恕两个离不得、方忠时未见得恕,及至恕时,忠行乎其间”(《朱子语类》卷第六十三)。在“自反”的理性实践中,“忠”是不离不弃的内在勇毅,“恕”是逆水而行的外在付出。

(三)忠恕之系:互相统摄

忠与恕意涵相通,是互相统摄的关系。忠是恕的心性强化机制,恕是忠的实践自证机制。没有忠,恕无法持久。没有恕,忠是空中楼阁。孔子在回答“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之问时,认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可以终身做到的。“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论语·述而》)和“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论语·里仁》)中,孔子认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具有充足的实践性条件,是“勿为”的范畴。“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是忠的基于积极性的表达,属于“所欲”的范畴。“所欲”与“勿为”二者互相统摄,彼此成就,共同以实现自我与他者的和合共生为目标。有学者指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的主张显示了高度察人察己、知人知己的智慧,证明了孔子与儒家的人性伦理或忠恕之道包含了一个真实可行的价值伦理[5]。总之,忠与恕是对中国哲学“他人不在自我之外”的世界观基础的道德主张,是“为何人”和“何为人”的辩证统一。“恕”道是一生可以践行的反身之法,“忠”道是一生值得求索的无外境界,“忠恕”是一以贯之的共生形态。

二、“忠恕”思想对中华文明的滋养

2014年9月,习近平在纪念孔子诞辰256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国际儒学联合会第五届会员大会开幕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孔子创立的儒家学说以及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儒家思想,对中华文明产生了深刻影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儒家思想同中华民族形成和发展过程中所产生的其他思想文化一道,记载了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在建设家园的奋斗中开展的精神活动、进行的理性思维、创造的文化成果,反映了中华民族的精神追求,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重要滋养。”[6]伦理观念是社会存在的反映,共同体的伦理价值体系是由共同体在长期的文明演进中形成的思想共识、价值共识、行动共识体系。两千多年来“忠恕”之道被中国知识分子所推崇,被视为是中华传统伦理道德体系的内核,是修身的法门。其不仅是针对个体修身的学说,也是关系文明产生和发展的理论,因为国家和文明都是由个体所组成,是无数个体意识的集合。钱穆曾说:“忠恕之道即仁道,其道实一本之于我心,而可贯通之于万人之心,乃至万世以下人之心者。”[7]“忠恕”之道上升为政治道德是历史的实然,也是应然,因为儒学本身就是政治道德。

(一)文明刚性:“忠”蕴含的家国情怀与自立自强

有学者认为:‘忠字产生较晚,在目前已识的甲骨文、金文中没有发现‘忠字。”[8]今所能查到的最早的“忠”出自《尚书·伊训》的“居上克明,为下克忠”。这里的“忠”已有“事上忠诚”之义,与周代以宗法制度为基础的共同体政治架构产生相关。“忠”是对共同体资源进行组织整合的重要精神伦理,包含着家国同构的价值意蕴。

“家天下”政权在西周初年奠定后,分封制与宗法制使政权与族权结合,整个国成为一个以天子为大宗的等级分明的家族组织,“国家”一词反映了西周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国一体的共同体基本特征。如《左传·桓公二年》写到:“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隶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对于天子、诸侯、卿、大夫以及士人和庶人而言,上下级关系是由家族血缘关系决定的,敬父敬兄与敬君敬长官并无根本的对立。但是,家族生活与政治生活毕竟有区别,因而有必要对“孝”这个为家服务的既有伦理向更大范畴的政治伦理进行扩展衍生,这是“忠”的来由。《孝经》对忠孝关系有较为系统的论述,如“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君子之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君子之事上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等。《左传》与《国语》中“忠”出现120多次,如“其为吾先君谋也,则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益多矣”(《左传·成公二年》),“言敬必及天,言忠必及意”(《國语·周语下》)。随着忠的共同体伦理不断成熟,其也逐渐成为儒学教育“文行忠信”四大体系之一,且从追寻天道至诚无息的修身之法逐渐演化为爱国敬业的价值观念。

同时,“忠”还体现着以道义为根基的自立自强的价值主张。孔子、孟子并不提倡“服从”式的“忠”,而是要求君臣各尽其责,尽心竭力使政治纲纪清明。如“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论语·八佾》)孔子总体主张德高者居之,提倡“以君为师”的“忠君”观。而孟子则不同,其“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主张和著名的“弑君论”呈现出“贵民”的思想。孟子还主张“忠”非“忠君”,而是“忠义”,以道义作为忠的对象,体现出“以师教君”的“忠义”观。之后的荀子和法家人物为强化君权的需要,重新解释“忠”。如“请问为人臣?曰:以礼待君,忠顺不懈”(《荀子·君道》),“为人臣不忠,当死”(《韩非子·初见秦》)。董仲舒认为“心止于一中者,谓之忠;持二中者,谓之患……是故君子贱二而贵一”[9]。以上主张都体现了特定历史阶段政治整合的需要。儒家的“忠”蕴含着浓厚的共同体本位思考,反对违背道义的愚忠,鼓励臣的“谏诤”,具有符合现代“民主”实质的一面。

忠道所倡导的自强不息、尽心敬业的家国情怀,是中华文明绵延不绝的力量之源和价值基础。孔子曰“君子不器”,君子要追寻“忠道”,为天下百姓“尽心竭力”。历史上屈原、诸葛亮、岳飞、文天祥的爱国之举都是“忠道”的具体体现,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十分吻合“忠道”的生命价值目标。近代以来,中国遭遇了“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在儒家文化深刻影响下,中国知识分子继承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家国道义,在“家国不能丢、天下不能亡”的忠道精神的指引下,用血泪书写了救亡图存、抵御外辱的壮丽篇章。孙中山先生曾说:“在国家之内,君主可以不要,忠字是不能不要的,如果说忠字可以不要,试问我们有没有国呢?我们的忠字可不可以用之于国呢?我国到现在说忠于君,固然不可以,说忠于国可不可以呢?忠于事可不可以呢?我们做一件事,总是矢志不渝,做到成功,如果做不成功,就要把性命去牺牲,亦在所不惜,这便是忠。”[10]

(二)文明韧性:“恕”蕴含着和合共生与包容互鉴

共同体的产生和发展需要不断吸收原本外在的个体和族群,并凝聚成新的整体。中华文明历史上不断发展壮大,是世界上唯一以国家形态发展至今从不断流的文明实体,即使遭遇重大挫折也没有分崩离析,展现出巨大的政治整合力和文化向心力。“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的整体性思维构建了中华文化独有“天下观念”。《尚书·益稷》有“光天之下,至于海隅苍生,万邦黎献”,《诗经》有“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由于掌握了忠恕之道这一沟通人性的方法,中国便有了实现“天下大同”的远大理想。天下大同、协和万邦、和合共生是中华民族始终如一的价值夙愿,更是中华文明之所以具有强大韧性的密码。

中华文明不以野蛮征服而是以文化认同塑造文化共同体。正所谓“中国而夷狄也,则夷狄之;夷狄而中国也,则中国之”(《大义觉迷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思想承担了从个体推己及人的修身之道及构建“天下”的思维方法和实践路径,不仅塑造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也使中华文化在兼收并蓄中历久弥新。

如果将人类各个文明所主张价值进行比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精神是为数不多的兼备普适性与实践性的伦理共识。世界各大宗教教义都有类似的主张。1993年,世界宗教议会的《全球伦理普世宣言》中写道:“我们提议,以数千年来在诸多宗教和伦理传统中一直得到肯定的‘金规则,作为据以奠定全球伦理的基本原则:‘你不愿意别人怎样对待你,你就不应该怎样对待别人,或用正面措辞来说,‘你愿意别人怎样对待你,你就怎样对待别人。这条规则应该不仅对人们自己的家庭、朋友、社团和民族有效,而且对一切其他的个人、家庭、朋友、社团和民族全世界以及整个宇宙。”[11]

1953年12月,周恩来在接见印度代表团时首次提出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成为中国处理对外关系的基本准则,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响应。2005年9月,胡锦涛在联合国总部发表演讲,全面阐述了构建“和谐世界”的倡议。人类文明从原始走到现代,和平共处、互利共赢的文明思维始终制衡着野蛮、征服、杀戮的霸凌思维,成为国际社会和世界人民的普遍共识,这也是人类文明的韧性所在。

三、“忠恕”思想为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提供精神动力

2022年10月,习近平视察河南安阳殷墟遗址时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我们党创新理论的‘根。我们现在就是要理直气壮、很自豪地去做这件事,去挖掘、去结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真正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12]儒家的“忠恕”思想是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财富,是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重要文化资源。习近平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强调:“在新的起点上继续推动文化繁荣、建设文化强国、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我们在新时代的文化使命。”[13]“忠恕”思想既是一个内外贯通、体用融合、价值递进的个体德性之说,也蕴含着丰富的政治哲学,为中华文明的刚性与韧性提供文化滋养。

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从理论到实践,从精神到物质的过程,必然要求统筹中华民族自身安全与人类集体安全,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与世界实现普惠共荣的内外关系。建设中华民族共同体,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尽己的过程,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推己及人的探索。费孝通提出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是对中华“忠恕”思想在政治哲学层面的最好凝练,用浪漫的美学表达为思考中华文明和人类文明的关系提供启示。“各美其美”,指每种文明首先要自立自强。中华民族要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要以守正创新、与时俱进继承发展本民族文化思想,既不唯我独尊,也不邯郸学步,不迷信、不盲从,走独立自主、自强不息的发展之路;“美人之美”,指在“各美其美”基础上,不同文明之间要互相尊重、欣赏,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思维去包容不同价值观念,实现互不侵犯、互不倾轧、和平共处;“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是从共处到共进的过程。不同文明在尊重包容基础上加强交流互鉴,消除观念和利益层面的分歧,主动超越狭隘个体思维,取长补短、相互借鉴,深化共识,实现共同发展、共同繁榮,这正是“忠恕”思想所揭示的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相处之道升华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的共进之势的内在逻辑。

人类本就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但长期以来严重缺乏对“命运共同”的价值认知。新时代新征程,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推进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共产党通过理论创新和文化创新,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上,增进人类集体安全和共同福祉,为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指明了前进方向。

[参考文献]

[1]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22-10-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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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杨立华.中国哲学十五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9:13.

[5]成中英.发展全球价值伦理:中西价值体系的层次与其整合体现孔子与儒家仁爱伦理与忠恕之道[J].江淮论坛,20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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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孙中山.三民主义[M].北京:东方出版社,2014:65.

[11][德]孔汉思,库舍尔.全球伦理:世界宗教议会宣言[M].何光沪,译.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7:159.

[12]张璐.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必须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N].人民日报,2023-04-18(9).

[13]习近平.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的讲话[J].理论导报,2023(9).

责任编辑:许立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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