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反类型网络悬疑剧的创伤叙事
——以《平原上的摩西》《漫长的季节》为例

2024-06-01 20:30:19金瑞璠岳爱华
河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2024年1期
关键词:悬疑剧幻象类型化

金瑞璠 岳爱华

(1.西北大学 文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7;2.河北民族师范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河北 承德 067000)

“悬疑”作为国内影视市场热门的类型选择,紧凑的故事节奏、缜密的逻辑推理、匪夷所思的谜案,都成为悬疑类型作品赢得口碑的关键且必要条件。2014 年以来“网剧”成为了悬疑类型发展的重要平台,网络悬疑剧占据了大部分国内电视剧市场,从2014 年的《暗黑者》、2015 年的《心理罪》到2017 年的《白夜追凶》与《无证之罪》,国内悬疑网剧与观众共同建构了一套共享的“期望系统”,在口碑和收视率双丰收背景下,悬疑网剧类型化成为发展趋向的主流。2020 年两部现象级悬疑网剧《隐秘的角落》与《沉默的真相》的横空出世,成为后疫情时代国产悬疑剧的创作标杆。此后,更是出现了《平原上的摩西》《立功东北往事》《他是谁》《尘封十三载》《漫长的季节》等多部悬疑热剧,在沿袭类型化的同时也有意识地对传统悬疑模式做出了反叛。《平原上的摩西》和《漫长的季节》在原有悬疑类型的基础上呈现出鲜明的“创伤叙事”风格。

一、从类型到反类型创伤叙事

悬疑剧围绕案件核心以生成设置悬念,并带动推理最终破解,环环相扣层层递进,逻辑性成为悬疑类型剧情节推进的方法手段,沿袭了好莱坞经典三幕剧“开端—发展—结尾”的传统叙事模式。一般来说,悬疑剧的开端要设置悬念,以死亡案件作为故事开端,设置矛盾与危机;悬疑剧的发展就是破解真相的过程;悬疑剧的结局即破解真相。在一段时期,以《无证之罪》《白夜追凶》《暗黑者》为代表的悬疑剧均无法脱离这一类型化范式。悬疑剧传统的类型化叙事主要表现为以下特征:一是悬疑的关键类型化元素是侦查与推理,类型化悬疑剧的吸引力正是依附于逻辑推理的快感与因果关系的佐证,脱离不了警察追拿罪犯的“英雄叙事”;二是在叙事影像上以阴冷的暗色调为主,灰暗的街巷与城市塑造出一个与现实空间对立的、充斥着犯罪的“异托邦”空间;三是在人物形象塑造上往往是警与匪的两极抗衡,并在对抗中塑造英雄人物。

图8为挡板的布置位置示意。挡板左端面与风室前端距离分别为700 mm、1457 mm、2143 mm。挡板长度240 mm,宽度10 mm。考虑到风室下部有排渣装置,因此挡板距风室下表面75 mm。安装过程中,挡板的前端焊接在风门之间的隔板上。为了研究挡板高度对炉排横向配风的影响,设计了表1所示的8种工况。

2020 年《隐秘的角落》与《沉默的真相》两部现象级悬疑网剧的出现,开始了对悬疑剧类型化叙事传统的反叛尝试,这种悬疑剧的反类型叙事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一是在叙事结构上打破了常规的三幕剧线性叙事结构。《隐秘的角落》采用多变的叙事视角,结合倒叙与插叙,使得常规线性的叙事逻辑复杂化,《沉默的真相》更是直接运用倒叙的多线性的悬疑叙事手法。二是叙事视角的儿童化突破了传统叙事的成人视角。在《隐秘的角落》中,孩子和成年人的周旋斗争,颠覆了传统类型化悬疑剧的成年视角设定。三是对情绪情感的重视是对以理性逻辑为核心的传统的突破。2022 年《平原上的摩西》与2023 年《漫长的季节》两部剧在颠覆传统悬疑类型的同时又具备叙事共通性,即以情绪情感作为故事推进关键的“创伤”叙事。

“创伤”最早作为病理学术语,后来这一概念逐步渗透至文学、哲学、历史学、人类学等其他学术领域并演化扩展至精神分析学术语。“创伤”本质是某种特殊的情感体验,苏珊朗格所理解的艺术就是:“将人类情感呈现出来供人欣赏,把人类情感转变为可见或可听的形式的一种符号手段”。[1]艺术以自己的逻辑进行编码与解码,诠释着人类情感与情绪。而叙事作为艺术表达的独特逻辑语言,例如文学与电影这些将叙事作为重要呈现手段的艺术门类。《景观叙事》中谈及“叙事是一种交流方式,挑选和排列事件以构造一个有意义的故事与选择和排列单词以组成一个有意义的句子具有相同之处”。[2]叙事作为语言同时反映为艺术情感表达的需要,情感需要促使了语言的诞生,叙事与情感必然产生羁绊。创伤叙事是以现实主义为基础,以情感为主导的具有反思精神的叙事手法,由制造“创伤性”事件出发,作为人物的“伤痛”根源,人物往往陷入由“伤痛记忆”带来的现实困境,并引发情感宣泄。

二、创伤叙事与创伤性事件

《平原上的摩西》与《漫长的季节》中的人物生存于青城和桦林的“锈化地带”,空间形态的异化呈现物理形态的“废墟”,体制空间的瓦解重构无形之中给人们带来精神形态的“废墟”。下岗、焦虑、迷失,叙事人物主体面临物理空间与精神空虚的双重挤压,在创伤叙事下具体演化为人物对“社会体制”的反叛行为以及在适应时代进步中的成长与突围。

古罗马哲学家奥古斯丁曾将时间的运动看作是“心灵的拉伸”,过去、现在与将来所存在的本是事物的时间属性。记忆、注意和预期导致了“心灵的拉伸”。奥古斯丁断言,“时间就是心灵的拉伸”[3]。法国当代哲学家保罗·利科将奥古斯丁“心灵的拉伸”理论与亚里士多德关于时间运动性的两种时间理论进行组合,“时间的连续性和心灵在体验时间时所经受的集中与拉伸,只有通过被叙述的时间这一中介才能调和”。[4]《平原上的摩西》与《漫长的季节》的叙事时间上有着较长的跨度,叙事人物经历了“谜案”与时代的跨度变更,在社会重归于稳定状态下,叙事时间的连续性使“悬念”在某种程度上被消解,取而代之的是人物情感的心灵体验。作为特定时代产物的谜案转化为记忆情节,主人公在各自的叙事时空中始终无法摆脱关于过去的记忆,成为了个体参与者精神世界的“创伤符号”。

再次,培养多种情趣,用精彩的业余生活调节情绪。要有情感寄托的方法,合理地对自己不良情绪转移。利用好教师的假期做好休息,行万里路如读万卷书,游览祖国名山大川,感受不同的生活方式,开阔视野,开阔胸襟,就能学会包容学会理解,就能在教育中营造和谐教育环境。学校及工会组织,在全体教师中多组织喜闻乐见的、丰富多彩的有益的体育活动和其它活动,让教师在各种活动中和谐交往,增进互相了解,从而使教师身心得到放松,保持旺盛的精力和饱满的激情投入到教育教学中去[4]。

承载着现实与回忆庞大叙事体系的两部悬疑剧,人物创伤情感将现实与过去承接,叙事人物这种特殊的情感体验经过复杂的叙事编码外化为带有情绪属性与时间属性的记忆符号。《平原上的摩西》主人公庄树从少年时代到长大成人后成为一名人民警察,年少时的“记忆”始终伴随着他,成为其破案和“创伤”体验情绪传递的重要线索。剧中导演避免了直接将回忆场景复现,而是将记忆的符号作为线索呈现。警察赵小东在车站听到的那首《鸽子》是赵小东年轻时在歌唱比赛唱过的歌,吸引了电视前年少时的天博,赵小东和天博在歌曲中相遇,歌曲引出了一段青春年少的记忆,而记忆同时又成为了一条暧昧且关键的线索。日记本与平原烟盒作为庄树直接锁定嫌疑人的决定性线索,作为记忆的符号缩写,既是一段时代记忆的象征(改制前烟卷厂产物标志),又是关于一段往事回忆的象征(庄树母亲所画的小斐的画像),将庄树年少时的创伤记忆与破案线索同时编码并以视觉方式进行呈现。日记本作为“记忆”的实体化形象,将庄树带入了一个“不在场”的记忆幻象,小斐目睹庄树的母亲傅老师在窗外与父亲送别,并送给自己亲手画的平原烟盒。结尾小斐被击杀,平原烟盒落入水中,导演直接将这一“记忆符号”作为转场手段,由现实转到回忆,庄树一家与小斐在湖上划船,记忆时空的拉回,悲剧性情绪以“记忆符号”作为媒介传递“延续”至过去,形成一个同一空间不同时间的、现实与回忆的对照,现实造成的悲剧性情绪充斥蔓延了整个回忆之中,现实与回忆的交互再次生成了由时代病痛所引发的创伤情感,“记忆符号”既是叙事线索又是情感抒发的关键。

三、创伤性事件的情感延续——叙事人物的叛逆与突围

在创伤叙事过程中,“创伤”作为一种情感符号,作用于叙事可生成特定的“行为”,以特定历史时代作为线索生成“记忆”并“回溯”,产生“伤痕阵痛”。《平原上的摩西》与《漫长的季节》以20 世纪八、九十年代经济体制改革时期的工业城市作为叙事起点,由于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变造成的原有企业经营发展节奏滞缓,中国掀起了规模巨大的国企改革浪潮,在全国范围内带来巨大影响,掀起了一阵声势浩大的“下岗潮”,以东北为代表的工业城市一夜之间从繁荣辉煌走向没落。这时期也必然隐藏诸多社会不稳定因素,剧中出现的谋杀案与社会裂变时期的特殊效应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时代症候”成为“创伤叙事”中案件生成的前提因素,与其所催发出的“连环命案”共同构成影片悬念结构的重要首环。在悬疑设置上,不同于类型化叙事对于逻辑性推理与紧张刺激氛围的营造,在创伤叙事环境下,悬疑悬念紧密溶解于日常生活,例如,《平原上的摩西》由一场小学校园的“入团仪式”,以长镜头的方式揭开了连环杀人案的序幕;《漫长的季节》也以退休桦钢老员工捡垃圾的行为揭开这场“连环碎尸”案。“悬疑”隐匿于诸如“入团仪式”“捡垃圾”这类日常化、生活化的行为事件之中,“危险”寓于“平淡”的表象能够带来更为令人惊悚的心理效果,“悬念”与“恐惧”由社会生活散发开去。“体制”“集体化”空间频繁书写揭示了症结所在,将“杀人案”与“体制时代下的环境”建立了连带关系,时代成为“悬念”生成的根源与时空基础。

传统类型化悬疑剧叙事更加强调逻辑性推理,情感抒发往往较为克制,情感情绪的过分流露会打破叙事推理的节奏并一定程度上压制悬念氛围,对于真相的追求永远重于情感的表达。而在“创伤”叙事风格下,“创伤”表达更强调感性和情感,情绪情感从中迸发流露,在“心灵的拉伸”之下,“记忆”与“幻象”成为时间的印记,也是推动反类型化叙事与创伤情感传递的重要手段。作为时间与情感的产物,“幻象”伴随着“伤痛”与“记忆”,成为创伤的并发症,是情绪传递的载体,也是创伤叙事的重要表达形式。《平原上的摩西》与《漫长的季节》作为反类型化悬疑剧,在创伤叙事的影像传达方面呈现出以下鲜明特征:第一,叙事节奏慢。反类型化创伤叙事悬疑剧不追求紧凑的情节节奏,依靠拉长叙事时间跨度,扩充叙事体量,减少逻辑性的理性推理。第二,更多带入人物的感性情绪。“幻象”与“记忆”是想象与现实的同构产物,也是“创伤情感”的情感滞留,克制缓慢的长镜头配合着情绪情感慢慢渗透至观众的内心。第三,“过去”与“现在”两个时空交互传递,“记忆”生成置于当下时态,其内容是关于过去时空,“过去不仅取决于我们不断变化生长的记忆,而且取决于意识筛选、想象重构和媒介展现,因此,记忆的核心问题就是重现(representation) ,是表征,是语言和实在之间的逻辑联系和审美联系。而这一切,只有通过符号才会发生”[5]。

《漫长的季节》围绕桦林钢铁厂展开叙事,桦钢作为一个巨大“场域”成为各种话语的交互场,它的繁荣与没落势必决定一大批人的生存质量。《漫长的季节》中罗美娟说“我们这代人,就感觉自己身上那是有个圈的,我们就按部就班地在圈里那么走着,也没人问为啥,也没人到圈外溜达过,就连踩个线都害怕。”所有人都维护着象征着体制“心脏”桦钢的跳跃,王阳与沈默是试图突破“围城”的年轻叛逆者代表,他们象征着新生力量,选择以更加“反社会”“反人格”的方式进行反叛抗争,沈默分别“处死”了象征着物质权力的“港商”与象征权力欲望恶性膨胀的养父。王阳是一个具有现代性叛逆精神的文艺青年,抵抗着传统思想的侵蚀与父权的压制,但他突围的方式是摆脱场域空间的话语限制即逃离桦林,反抗体制带来的对于自身的种种围困。王响作为剧中的核心角色,他与“体制”始终保持着微妙且复杂的关系,作为一名火车头司机,在体制内拥有着一定的话语权与影响力,成为直接体制的受益者。当他下岗之后,成为了一名上不上下不下的体制局外人,最终痛失妻儿,年老后成为个体出租车司机,又彻底沦为体制社会之外的边缘人,王响经历了从体制受益者到局外人再到边缘人的三个阶段,最终他依靠着自己的执念与努力得到了真相,打开了内心的心结与障碍,实现了自我的突围与和解。

四、创伤情感的影像传递——记忆符号与情绪幻象

《平原上的摩西》围绕烟卷厂庄德增一家与李守廉一家的故事展开,他们与其他很多家庭一样依靠工厂铁饭碗工作生存,社会变革直接性地导致李守廉沦为社会边缘人,李家的悲剧也彻底印证了社会变革对于毫无思想准备的普通人的无情吞噬。李斐作为女性主人公,她曾经成绩优异,在经历事故之后,失去了一条腿,事实上,李斐生理上的残疾,不仅是时代命运创伤的痕迹,同成为她行动能力丧失导致的无力抗争的疾病隐喻,李斐始终是努力突破社会变革“围城”的那个叛逆者,作为叛逆者,李斐在亲历人生的酸甜苦辣过程中逐渐成长蜕变。庄树这一角色更能诠释人物被围困的生存状态,他遭遇了家庭空间、社会空间、精神空虚的三重围困,面对如此窘迫的生存境遇,庄树的心理被极度地扭曲并成为剧中“矛盾体”的化身。庄树之所以成为“矛盾体”,很重要的原因之一便是庄家的家庭社交空间的建构:父亲庄德增作为烟卷厂厂长,其身处体制之内,母亲傅东心本质上是反体制的自由知识分子,这也导致两人观念和性格上产生分歧而走向分居。另外,在社会空间中的反叛个性,也使得庄树的“矛盾体”特征更加突出,庄树从小就调皮捣蛋、喜欢打架斗殴,被人家视为“不良少年”。庄树即使拥有警察身份,依然呈现出一副“坏小子”的形象:对案件执拗、对领导不顺从以及拒斥体制的规训。庄树的成长经历造成了他在精神空间对自我身份的迷失与焦虑,但是他并没有就此沉沦。庄树尝试修复家庭关系、尝试塑造社会形象、尝试抚慰心灵深处的创伤情绪,在反叛的同时,庄树最终完成了走向体制成为人民警察的蜕变。

不同于传统类型化悬疑剧中主人公对于真相的理性把握经过“英雄主义”式的推理被破解,“创伤叙事”下的主人公在叙事时间延展中对于真相表现出某种倔强的执着,掺杂了更多感性因素,时间造成“心灵的拉伸”,“创伤”情感使其深陷于悬疑谜团之中。所以在两部“创伤叙事”风格的悬疑剧中,“谜案”是时代背景下的产物,悬念被时间所消解而成为存在于人物精神世界的创伤性事件。

在GPS测绘技术中,布网质量对测绘结果的精准度具有直接影响。因此在实际测绘期间,工作人员须采用点连式及或边连式测绘的方式对三个交互点图像图形进行测绘。在将GPS测绘技术用于工程枢纽施工时,可通过增加网格的精准度及强度方式保障测绘数据的准确性。不仅如此,由于GPS测绘技术可对地区特殊地质条件及环境进行模拟,更加适用于多领域工程前期勘探中,对提升工程测绘质量及效率具有重要意义。

where tsc represents the time the short-circuit current exists,and Ipeak is determined by the saturation current of MOS transistors. Ipeak can be reduced by using MOS transistors with smaller width to length ratio.

拉康的“幻象理论”将“幻象比之于电影影像的定格,就像电影可能在某一点上定格以免展现一个创伤场景,幻象也是一个掩饰创伤 ( 阉割、大他者原初的欠缺) 的屏障。因此,幻象具有固定和静止的特性。在拉康看来,幻象虽是想象的意象,却具有强大的屏蔽创伤的力量”。[6]272《漫长的季节》中,年迈的王响坐在饭桌前与逝去多年的儿子“隔空对话”构建一个以现实空间为基础,以情感为主导的情绪幻象。幻象、梦境是基于人的经历与现实的主观折射。幻象无法永远停留于想象层面,它总是会参与到现实的建构当中。王响的这场“幻象”交代了人物的行为动机,并由“幻象”生发出创伤情感,同时也为故事的展开做足了感情铺垫,睡着的王响、对面的空座位以及一桌未动的饭菜预示着幻象向现实的逐渐回归,直至镜头移向挂在墙上儿子王阳的黑白相片,这既是王响对儿子形象记忆的唯一可视化来源又同时作为时间生命停滞的象征,暗示交代了王阳早已去世的情节信息。此时窗外火车的光影与声音,对于王响是已经“消亡”的存在(失去火车司机职业、桦钢不复存在)同样是作为一种王响内心的“创伤情感”的存在,“幻象”与“记忆”都作为想象与现实的同构产物,也同作为“创伤情感”的情感滞留。克制缓慢的长镜头配合着情绪情感慢慢渗透至观众的内心。王阳的黑白相片再次作为“时间痕迹”的记忆符号,是在王响与养子王北饭桌上的谈心后,镜头对准王阳的黑白照片,时空从王响的客厅转到王响的幻象时空,一片苞米地,王响骑自行车带着儿子,这一梦境时空的构思,儿子的突然消失,回头的一瞬间的空荡,暗示了人物内心在失去儿子后的空虚,同样基于现实生活中王响对于王阳以及王北两个儿子身份的认知错觉,对于现实与过去两种时态下应该继续“回望过去”还是“向前看”的心理投射。人物幻象的建构传递了人物真切的思想与情绪。作为反类型创伤叙事悬疑网剧,“记忆”“幻象”“情绪”替代了传统类型悬疑中“逻辑”“理性”的分量,叙事节奏更偏向缓慢。《漫长的季节》与《平原上的摩西》反类型悬疑网剧,在“创伤叙事”的风格下,“创伤情感”“时间”与“线索”同作为符码时被编码为“记忆符号”,具备推动叙事与情感抒发的双重功能,“幻象”的生成也成为创伤情感抒发的关键情绪空间,更加印证了“创伤叙事”打破了常规悬疑类型注重逻辑性的“理性叙事”而代之以情绪性为主导的“感性叙事”。

《平原上的摩西》与《漫长的季节》作为两部反类型创伤叙事悬疑网剧,较之于传统类型化悬疑剧,在叙事策略上都有着极大的差异性,这种差异性源于两部剧将“创伤”灌入叙事风格主体。文艺是社会生活的反映,“创伤性事件”将人物置于复杂的社会时空之中,让人物在叙事时空内挣扎反叛,并通过叙事时间延展运动揭示人物的情感创伤,将“时间”“创伤”“情感”作为符码建构“记忆符号”与“情绪幻象”。反类型创伤叙事悬疑剧在总体上呈现出反常规逻辑、慢节奏、重情感的“创伤叙事”的叙事特征,突破了传统悬疑剧类型化范式,是对悬疑剧创作的新尝试新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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