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琳玥
新的历史条件下,怎样实现现代化,实现什么样的现代化,是当前重大的理论与实践课题。“只有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坚持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才能正确回答时代和实践提出的重大问题。”[1]唯物史观是马克思主义思想体系的理论基石,中国共产党人在此基础上不断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在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中不断探索形成的,是中国共产党自觉汲取唯物史观的精髓要义凝结成的。
“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群众掌握,也会变成物质力量。”[2]马克思一生的两大重要发现之一是唯物史观,这对中国的现代化道路产生了深远影响。中国式现代化是唯物史观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成果,是唯物史观与人民群众相结合的产物,是科学社会主义一般规律与中国特色相结合的过程,彰显唯物史观与中国式现代化结合的必然性。
唯物史观是对历史和社会发展规律的科学认识,是中国式现代化命题得以确立的理论基点。如何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这是中国共产党百年来一直探索的重大理论性与实践性问题。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前提是科学认识历史,从而科学把握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性。唯物史观则科学地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为中国的现代化建设提供了理论指导。首先,唯物史观构建了科学的理论基础。唯物史观澄清了以往对于“人”理解,批判了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等哲学家提出的“感性的人”“抽象的人”观点,将“现实的个人”作为全部人类历史的前提和出发点。其次,唯物史观形成了科学的规律认识。马克思和恩格斯从物质生产的角度出发,深刻阐述了“现实的个人”在生产实践活动中的基础性作用,论证了生产力、经济基础在社会发展中的决定性作用,阐明社会发展规律、社会基本矛盾运动、社会历史发展的总趋势等,揭示了社会发展的本质,构建了系统、完整、合理的科学理论。因此,唯物史观能够涵养中国式现代化,成为中国现代化建设进程中的理论导引。
唯物史观是科学的唯物主义历史观,为中国共产党提供哲学依据。在鸦片战争之后,中国人民饱受西方列强的猛烈攻击,在“亡国灭种”的危机下,中国无数仁人志士对西方文明进行了借鉴与探索。从洋务运动的“自强求富”到维新运动的“变法图强”再到孙中山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他们都试图从西方文明中找到拯救中国的“良方”,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这是因为当时中国社会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性质不允许这样做,这些改良措施都脱离当时中国的具体实际,也因为这些思想与理论具有不彻底性。而李大钊提出“中华国家之再造,中华民族之复活”[3],在当时中国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接受与传播马克思主义,才能推动中国的“再造”“复活”。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以来,唯物史观始终指导着中国的革命、建设与改革,唯物史观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实践成果都生动展现了唯物史观是我们立党立国的指导思想,是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华儿女“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哲学依据。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进入新的历史境界,唯有“不忘初心”,继续坚持运用、贯彻唯物史观这一思想武器,探索中国前进的道路,将唯物史观涵养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也推进唯物史观在当代、在中国的丰富与发展。
理论在实践中诞生,最终也要服务于实践。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他们所处的时代,通过深刻、详尽分析所处时代的社会背景,得出了关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真理性认识。而中国共产党想要运用好这一真理性认识,必须将唯物史观应用到实践,与中国具体实际情况相结合,才能成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理论遵循。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共产党人,通过深刻分析当时中国的革命情况,提出“武装夺取政权,农村包围城市”,只有如此,才能领导中国人民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新中国成立以后,面对与资本主义国家截然不同的社会环境,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也没有提出任何具体的指导原则。中国如何开展现代化建设,要求中国共产党人面对中国新的客观情况,一切以时间、地点、条件为转移,综合、全面地使用唯物史观,社会主义基本制度才得以建立,推进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以邓小平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以唯物史观为指导,在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矛盾运动规律的基础上,创造性地提出“改革开放政策”,找到推动中国现代化建设大步迈进的科学途径。以习近平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将唯物史观上升到“唯物史观是我们共产党人认识把握历史的根本方法”[4]的高度,在以唯物史观为现代化建设根本遵循的同时强调社会主义的本质,找到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化道路,也推动唯物史观在中国开辟出新境界。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5]这一具体阐述以唯物史观为基础,是当代中国对唯物史观进一步地深化与发展。从唯物史观的角度发掘中国式现代化的特征,对于我们继续探索中国式现代化的道路大有裨益。
“中国共产党领导”是中国式现代化得以成功的根本保障,是中国式现代化进程的“掌舵者”。与资本主义的现代化相比较,方能凸显中国式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制度优势。资本逻辑塑造了资本主义现代化,资本的贪婪本性寻求剩余价值的增值,造成世界经济的不稳定,经济危机频发,也造成资本主义社会阶级分化严重,将阶级对立简单化,直接分裂成两个对立的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这种现代化是自下而上的自发发展,而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自上而下的自觉发展。与资本主义现代化相比,中国现代化最显著的特征是中国共产党领导,既强调自觉发展的主导地位,又不完全否定自发发展的力量,既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又让政府发挥作用,规避市场手段自发发展带来的弊端,将自觉发展与自发发展二者相结合而实现统一。中国共产党在指导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中,合理运用唯物史观中关于社会历史发展趋势、社会基本矛盾运动等相关原理,中国的现代化道路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现代化截然不同。
“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指的是在吸收和借鉴人类现代化成果的过程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具有现代化的普遍性,展现现代化固有的内在本质。罗荣渠在《现代化新论》中指出,广义的现代化“是工业革命后人类社会发生的巨大变化。传统农业社会在全球范围内转变为现代工业社会,工业主义渗透到经济、政治、文化和知识领域,带来了深刻而重大的变革。”[6]一般认为“现代化”中的“现代”所指的是资本主义时代,而“现代化”指的也是资本主义化。资本主义现代化意味着在经济方面用市场经济取代自然经济,在政治方面建立资本主义民主,维护资产阶级的利益,在社会领域表现为阶级固化,阶级之间贫富差距过大,但是资本主义现代化并非现代化的唯一形式。中国式现代化是超越资本主义“以资本为中心”方式的现代化,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现代化,扬弃资本主义现代化固有的弊端和不足,借鉴和吸收人类文明的优秀成果,是一条契合社会发展规律、符合中国国情的中国特色现代化道路。
中国式现代化是在充分认识、剖析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提出的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基础上,通过70 多年的不断探索,形成中国独特的现代化道路。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共产主义社会的构想是理论性的,但苏联成立后,如何建设社会主义成为一个不可避免的实践问题。苏联的现代化不是在生产力高度发达、物质资料极度富足的资本主义社会建立起来的,是在贫穷、落后的封建社会直接开始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我们在新中国成立以后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时候,也照搬苏联模式,但无疑失败了,因为我们没有考虑中国当时的社会历史条件。苏联虽然在短时间内创造了巨大生产力,实现了工业化,但是它留下的弊端也是无穷的,社会体制僵化、人民缺乏积极性、经济结构失衡等等,我们在借鉴苏联现代化经验的时候应该辩证看待它的正反两个方面。在改革开放以后,基于对中国现实情况的分析,提出社会主义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7]在此之后,我们才逐步探索出一条符合中国现实情况、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化道路,它充分体现了我们对唯物史观的科学认识和合理运用,凸显了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不断深化和发展。
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进程中,面对新的时代问题、历史条件、国际局势等,要求我们以唯物史观涵养中国式现代化,将唯物史观与中国式现代化相结合,创造出新的理论创新成果,从而也将中国式现代化推向新的历史高峰。
尊重人民主体地位,充分发挥人民创造历史的作用。确保人民主体地位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根本遵循,百年来我们党也始终奉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贯彻以增进民生福祉为出发点,深化收入分配、教育、医疗、就业等领域的改革,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才能以亿万中华儿女的合力推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推动中国式现代化伟大实践不断开辟出新境界。
坚持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推动唯物史观与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创新,开创人类文明新形态。理论创新,要坚持在理论层面“求真”,也要在实践层面“应用”。我们正处于新的历史方位,面对社会生产力发展更加迅速、生产关系更加复杂的社会历史条件,更要深化对唯物史观、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的认识,充分深化对于新历史条件的认识,全面把握因时、因地、因势而变的新的历史条件,与时俱进,始终坚持以唯物史观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去剖析当前中国的现实问题,将唯物史观基本原理运用到实处,促使唯物史观更好地满足实践的需要,从而也得出新的理论创新成果。
在探索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中,唯物史观为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了科学、正确的理论指导,而中国式现代化也赋予唯物史观在当代中国全新的诠释,真正做到了唯物史观的理论成果与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成果的互促共进。展望中国式现代化的未来进程,应继续牢牢贯彻唯物史观在实践中的运用,唯物史观会继续滋养中国式现代化的前进道路,也促使唯物史观与中国式现代化相结合的理论创新。中国军转民